31 親密戀人

兩人走着走着便走到了學校門口，騎着電瓶車的家長們在小巷子裏穿行，方衍擔心宋徕被磕碰到，忙抓住了他的手腕将他拽到身側，用手臂護着他往回走，又湊近他的耳畔叮囑他，“人太多了，還是回去吧，你別亂動。”

宋徕正想掙紮，被他說得又不好再動，只得老老實實被他攬着往回走。

兩人貼得很緊，在這樣人潮洶湧的小路中惹得周圍的人或驚訝或興奮，或低語或議論。

宋徕向來格外在意旁人的看法，在意旁人的言語，但此刻與方衍這樣親密地走在一起，他卻并沒有去想周圍的人會怎麽看。

或許是因為身在異鄉，他竟想要離方衍更近一些。

兩人坐進車裏後方衍便将車往機場開。

這一路還得半個多小時，方衍看了眼一旁坐着的宋徕，指了指後座，“後面有條小毛毯，你披上睡會兒。”

宋徕往後一看，将毛毯拿過來披在腿上，卻沒有睡意。

“路衍。”

好一會兒後，宋徕輕輕開口。

一旁的方衍微微一怔，偏過頭去看他的臉，見他神色安寧不像生氣的樣子，方衍暗暗松了口氣。

“怎麽了，突然這麽叫我。”

宋徕轉頭看他，眼角有些泛紅。

“沒什麽，就是突然很想這麽叫你。”

“你身邊還有人知道你叫路衍嗎？”

宋徕說着，又倏地一頓，“曾經叫路衍。”

他輕聲說道。

方衍想了想，點頭。

“林深知道，就是我的助理。”

宋徕并沒有細問，他只是靜靜坐着，悄悄看着方衍，等待方衍繼續往下說。

“剛到法國沒多久就認識林深了，那時候還沒改姓，所以他知道我的本名。

後來改了姓，他也經常叫我路衍，還是到曼徹斯特以後他才慢慢改口，之後就很少聽到他再叫我路衍。”

方衍的聲音淡淡的，沒有什麽情緒，像是在說別人的事，宋徕每每聽到他雲淡風輕地說起過去，心中便止不住顫抖，隐隐作痛。

宋徕很想問問他那十年是怎麽過來的，又是怎麽改姓，為何改姓，可話到了嘴邊卻又問不出口。

到底是自己未曾參與的那十年，宋徕覺得自己并沒有資格過問。

若是他過得好還沒什麽，若是過得不好，那自己也是罪魁禍首之一，又哪裏有顏面回想他的那些年。

兩人靜默了好一會兒，快到機場時，方衍的電話鈴聲打破了車廂內的寧靜。

方衍的手機塞在褲子口袋裏，他一時騰不開手，便讓宋徕幫他，“手機在褲子口袋裏，你替我拿一下。”

宋徕“哦”了一聲，傾身就要去拿，手伸到了他的褲腰卻又停住了，臉色有些泛紅，吱唔着道，“要不……你停好車再接吧。”

方衍微微垂首看他，見他的臉湊在自己腰邊，可愛的小耳垂紅紅的，便止不住笑，“你是不是不好意思？”

宋徕的臉更紅了，忙搖頭否認，“我才沒有！”

說着，宋徕便緊閉雙眼将手伸到了方衍的口袋裏掏出了手機，賭氣一樣地遞到他跟前，“給你！”

方衍看着他漸漸睜開的眼，忍笑道，“幫我接一下。”

宋徕看着來電顯示是林深，于是按下接聽，将手機拿到方衍耳邊。

宋徕的手指無意間觸碰到方衍的耳廓，叫兩人皆為之一頓，而後不自覺都紅了臉，于是狹窄的車廂裏漸漸彌漫起一股說不上來的暧昧的味道。

方衍怕宋徕舉着手會酸，沒說兩句便要挂斷，宋徕收回手關上手機，将手機放在自己腿上，別過頭朝窗外看，不敢去看方衍。

方衍停好了車宋徕才将手機遞給他，卻還是眼神游離，不大敢與他對視。

“我回去了，你也回去吧。”

方衍接過手機搖頭，“我和你一起。”

宋徕以為他要送自己去候機，連連擺手，“不用，我等一會兒就登機了，不用你送。”

方衍輕笑，解開安全帶，又傾身過去替他解。

“我也是今晚的飛機回臨江。”

宋徕一怔，面露震驚，“今晚？”

方衍輕輕颔首，率先下了車，繞到後頭替宋徕将行李箱拿了出來，站在車邊等他。

宋徕下了車見他不像開玩笑，卻還是不敢相信，“你真要跟我一起回去？你這邊沒事了？”

方衍點頭，“明天總部還要在這邊視察一天，我已經安排了別人帶着，後天總部的人會去臨江，我先走一步也沒什麽。”

宋徕狐疑地看他，總覺得蹊跷，“你不會是故意跟我一起的吧？我要是不來，你也今天回去？”

方衍大大方方搖頭，并不打算遮掩。

“兩個小時飛機，我怕你孤單。”

宋徕被他逗得忍不住一笑，“你別耽誤了事。”

方衍笑看他，“耽誤了事就得怪你了。”

宋徕被他說得一時語塞，想與他争辯幾句可又覺得說不過他，幹脆作罷，反正他也不相信方衍會因為自己耽誤工作。

方衍将車鑰匙遞給了趕過來的曼徹斯特員工後，便推着箱子和宋徕一起上了候機室。

兩人并肩走着，離得很近，像是好友，又像是親密的戀人。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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