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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全身勇氣才敢擡起頭直視着他的目光,她才發現這個男人的眼眸黑色,把他自身淩厲的氣質綜合了一點,鋒利有所收斂,而他的眼眸,更像是一潭深不見底的水,卷着旋渦,帶着致命的誘惑把她拖進清澈的水底,她漸漸沉溺在這暈眩的目光中,仿佛只有張着嘴才能讓自己不再下沉,她張開嘴,輕聲說道:“要不然讓你算回來。”

裴朗的眼眸一下子變得幽深,明晃晃的電梯四壁把燈光全部反射進他的眼眸裏,那一剎那,于優仿佛看到了深藍色的夜幕下漫天的星海。

當于優把身後的門緊緊關上,發出巨大的聲響時,那顆快要撞破胸腔的心髒的跳動頻率才慢慢減弱,她扶着胸口,張大嘴,讓更多的新鮮空氣進入到肺裏,一張臉又紅又燙。

人都說,同樣的錯誤不能犯兩次,裴朗怎麽也沒想到,他這樣的人,竟然在同一個人身上犯了兩次同樣的錯誤,當電梯門打開時,他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獵物竟然還會像上次一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跑出電梯,所以,當他看着于優像只受驚的小梅花鹿竄逃出去的時候,本能的伸出手去攔截,還是晚了一步,他看着那驚慌失措的背影,摸了摸嘴唇上已經淡沒了的疤痕,露出一個耐人尋味的笑容。

空氣似乎也被于優的緊張激動心情所感染,跳躍着躁動的因子,她在沙發上坐了會兒,雙手捂着熱度一直不散的臉頰,嘴角的笑意無聲的擴大着,她忍不住想,緣分這個詞雖然老土,卻真的妙不可言,她和裴朗總是在意想不到的時候在電梯裏遇到,氣氛暧昧的讓人想尖叫。那些塵封在過去的小心翼翼的情感總是在那樣的時刻猝不及防的跳出來,已經被收拾整理好的各種情緒也開始慢慢發酵,讓人心緒翻湧。她站在窗戶前,俯瞰着城市的全景,直到現在,她還是沒有辦法适應這些帶着尖銳棱角的建築物,遙遠的天邊閃過一道白色的痕跡,很快又消失不見。

休息的時光總是走的飛快,轉眼間又到了上班的日子,前一晚因為太過興奮,直到夜裏兩點才睡着,所以,今天的起床對于優來說,變得格外困難。當她第三次把鬧鐘按掉的時候,她才爬起來,距離她上班時間已經非常緊迫了。她快速的往公司趕,原本只要二十分鐘的路程不知道為什麽總是遇到紅燈,活脫脫把上班的時間拉長了五分鐘,盡管她一路連走帶跑,幸運的是最後還是踩着點到了公司。

銷售部正在開例行晨會,看到她推門進來,本來安靜的晨會瞬間變成了大家的竊竊私語,花衣服的男人更是毫不客氣的給她甩了個白眼,徐經理停止了說話,安靜的看着她。于優有些不太适應作為全場的焦點,不自覺的摸了下臉頰,看是否沾到了什麽東西。她也沒有遲到呀?大家為什麽用這種眼光看着她?正當她疑惑不解的時候,經理拍了下桌子,示意大家安靜:“于經理,星期一的例行晨會要早到二十分鐘。”

于優瞬間明白過來,大家為什麽對她進來的反應那麽激烈,可是,開晨會這件事并沒有人告訴她:“沒有人告訴我。”說完,走進會議桌,拉了張椅子坐下來。

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氣氛瞬間炸開了鍋,花襯衣男人更是冷言冷語道:“空降的人就是不一樣,連不知道都說的理直氣壯。”周圍響起此起彼伏的附和聲,于優的臉也冷了下來,淡淡的掃了過去,清了清嗓子道:“我很抱歉,下次一定注意。”

經理也跳出來圓場道:“于經理是新人,她還不知道這個規定。好了,我們言歸正傳,繼續說一下上個月我們的銷售成績。”

這場小風波于優以為就這樣過去了,直到她在洗手間和茶水間聽到了越演越烈的各種版本,才知道了她低估了職場的流言蜚語。有的版本是她遲到了還理直氣壯的踢門進入會議室,指責衆人沒有等她到來就召開了例會。還有的版本是于優仗着自己是空降兵,不把部門經理和老人放在眼裏,開晨會遲到也就算了,還在會議室裏大吵大鬧,于優由一開始的惱怒漸漸變得無所謂,嘴長在別人身上,她能說什麽,她已經解釋過了,還能生出這麽多的版本。

042婚禮

一上午于優就待在自己的辦公室裏,研究着銷售數據和分析報告,所謂隔行如隔山,她看起這些數據來,感覺頭都快炸了,卻必須要看下去。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晨會風波很快就傳到了于博書的耳朵裏。

于優接到秘書辦打來的電話時,心裏就升起了不詳的預感,于博書不會無緣無故召見她,多半原因是因為晨會事情。想到這裏,她也覺得莫名委屈,這件事情從頭到尾就沒有人告訴她,卻無端端給她扣上了個大帽子,想摘也摘不掉,如果讓她知道了是誰的嘴巴這麽碎,她一定要……想到這裏,她又嘆了口氣,找到了又能怎麽樣。

這是于優第一次來于博書的辦公室,他的辦公室在頂樓,裝修豪華而有氣派,秘書早早的站在電梯旁等着她,對她說話恭敬而客氣。

于優點點頭,跟着秘書走了進去,一推開門就是全景式的落地窗,把整個城市的格局納入眼底,于博書坐在辦公桌前,正在批閱文件,看到她進來,臉不自覺的就板起來,示意秘書帶上門出去,然後他又低下頭開始看文件,偌大的辦公室空蕩蕩的,只有筆尖劃過白紙的沙沙聲。于優眼觀鼻、鼻觀心的站在那裏,等着眼前的人發落。

時間一分一秒在流逝,于優站的小腿肚子開始發酸,于博書仍然沒有擡頭的打算,她悄悄的挪動着步子,想要坐在一旁的沙發上休息會兒。

她剛移步過去,于博書擡起了頭,有些渾濁的眼睛嚴厲的盯着她,問道:“知道我為什麽叫你上來嗎?”

于優不知道這莫明的緊張感是從哪裏來,比她在家裏見到他還要拘謹了幾分,她連忙站直身子,迎視着他的目光:“晨會的事情嗎?”她不确定的問道,他一個公司的總經理,應該不會為這點小事專門對她說教一番吧。

“晨會是什麽情況?”于博書開門見山的問。

于優簡單解釋了一下,對于那些讓人匪夷所思的版本她一句話也沒提。

于博書點點頭,目光還是和之前一樣銳利,囑咐道:“你作為空降兵,有很多雙眼睛盯着你,容不得一點差錯。希望今天這樣的事情,以後不要再發生了。”

于優以為迎接她的會是于博書的狂風暴雨,然而卻得到了這樣的叮咛,她受寵若驚的擡起頭來,驚喜寫在臉上,說出來的話都有些邏輯不清楚:“好,以後一定會注意。”

于博書在這個無人的場合裏,難得的對于優和顏悅色了幾分,又叮囑了她一些其他事項,才放她回辦公室。這樣的待遇是于優曾經可望而不可即的奢望,回到辦公室裏,她還覺得這一切夢幻的不真實。

很快,關于晨會的風波無人再提及,大家好像極有默契似的對這件事選擇了遺忘,于優也不由的松了口氣,更加全身心的投入到新工作去,對公司的銷售範圍有了更加精準的了解,三年來的銷售業績也是随時就能說的上來。

忙碌的生活過的快而充實,在這飛快流逝的光陰裏,李薇還是下了和趙随結婚的決定。于優雖然不理解,卻盡全力去支持,依然選擇了做伴娘。

婚禮那天,于優站在新人身後,聽着來往賓客對他們的祝福,看着他們臉上浮現的笑容,如果她不知道那背後的故事,也會覺得這是一對讓人羨慕的天作之合。整個過程,李薇穿着潔白的婚紗,一直保持着優雅得體的笑容,可那笑容卻無法進入到眼底、心底。

趙随的表現倒是很熱情,那可圈可點的演技沒有去做演員倒是真可惜,人前總表現出一副把女友寵上天的姿态。迎客結束後,要舉行婚禮了,留了幾分鐘給新娘、伴娘補妝,于優欲言又止了幾次,在這樣大婚的日子,她不知道還能說什麽,李薇坐在那裏,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最後,握住她的手,小聲說道;"優優,你會支持我嗎?"

于優點點頭,看着對面美如花的好友,穿着昂貴的婚紗、畫着精致的妝容,接受着親人和朋友的祝福,卻獨獨感覺不到幸福。她替眼前的女人感到心疼,傾身上前抱了一下,聲音無比堅定:“你做什麽決定,我都支持你。但是,我希望你能幸福。”

李薇臉上的表情有所震動,她正準備說話,趙随推開門走進來,匆忙催促道:“補個妝都要這麽長時間,快點,賓客等不及了。”

于優瞪了新郎一眼,站起身來幫李薇整理裙擺,新娘緩緩轉過身來,臉上含笑小聲問道:“趙随,如果不是你迫于長輩的壓力,還會願意和我結婚嗎?”她看着他的眼神裏帶着一絲期盼、一絲祈求和小心翼翼。她手裏捧着自己鮮血淋漓的心,想要遞給眼前要走到白首的男人。

新郎不耐煩道:“ 好了,別廢話了,快點,大家都在等我們呢?”說完,他就拉住新娘的手往外走去,牽手的那瞬間,他沒看到新娘原本綻放着光華的臉像正在開放的花朵瞬間枯萎下來,就像一具沒有靈魂的木偶被人提着線,眼眶裏沒有一絲光亮。哀莫大于心死,還有什麽比這更難受的時刻。

于優沒有聽到他們兩人的對話,提着伴娘長裙踩着小碎步一路跟在後面,連聲說道;“趙随,你慢點、慢點,微微穿的是高跟鞋。”走在前面的男人充耳不聞,依舊故我的拉着新娘子往前沖。

043大快人心

禮堂的大門一下子打開,衆人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在門口攜手走進來的新人身上,新郎高大英俊,臉上帶着喜氣,新娘端莊美麗,怎麽看都是一對璧人。

“你願意嗎?” 神父面朝着新郎,朗聲問道。

新郎面帶笑容看了眼旁邊美麗的新娘,在人後不耐煩的模樣變得無比深情,像是宣誓般大聲道:“我願意。”全場響起雷鳴般的掌聲,李薇被這動靜驚得哆嗦了一下,轉過頭去看着站在身旁的男人,陌生的讓人心驚。

神父滿意的笑了一下,轉過頭來沖着新娘,一臉慈祥道:“你願意嗎?”

李薇站在那裏,嘴張了張,怎麽也沒有辦法發出聲音,全場寂靜,所有的目光都投向新娘,趙随保持着笑容,面上深情既尴尬又着急,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小聲道:“快說呀,快說呀。”

李薇恍然如夢的醒過來,看着面前表情扭曲的男人,這将是她今後共度一生的人,她又仰起頭看了眼神聖莊嚴的教堂,耳邊依稀能聽到下面人的說話聲,好像也在催促着,她僵硬的轉過身,最後看了一眼自己的新郎。

于優站在後面,雙手緊握成拳,為李薇接下來的答案提着一口氣。

李薇深呼吸了一口氣,眼神變得清明,嘴角露出一個解脫的笑容,趙随焦急的心一下子安定下來,伸出手去拉她的手。

“我不願意。”

簡潔有力的四個字的回蕩在教堂中,趙随去拉新娘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然後雙手握住李薇的肩膀,眼睛瞪得快要鼓出來一眼,裏面充斥着怒火,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從牙縫裏蹦出來:“李薇,你瘋了。”那麽肯定的語氣,連絲關切的語氣都沒有。

底下人群開始交頭接耳,議論紛紛。于優不自覺松了一口氣,往新娘旁邊挪了幾步,以随時應對各種突發的狀況。

神父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他以為自己聽錯了,清了清嗓子道:“安靜。新娘,我再問一遍,不論貧窮或富貴……”

李薇感受着趙随握着她肩膀的兩只手,就像兩只鐵鉗子,弄得她很疼,她動了一下,卻引來對面那個男人更多的力量。周圍安靜下來,神父又在重複着莊嚴神聖的結婚誓詞,她轉過頭,不願意再看對面的人一眼,是誰先亵渎了這神聖的婚姻?是誰理直氣壯的說着真愛?真相被撕開的難堪,找上門來的挑釁,還是相處時一點一滴的甜蜜?也或者是現在這個男人擔心自己顏面盡失的惱怒?哪些是真?哪些是假?走到現在,一切都不重要了。她想起婚禮前一晚上,在趙随手機上看到的短信:“小小,我愛你……”她竟然從來不知道相同的一句話在同一個人嘴裏說出來竟然會讓人這麽惡心。我已經給過你機會,是你不懂得珍惜。

李薇帶着決絕的笑意,使勁掙開他的鉗制,高聲打斷了神父的話:“我不願意。不願意和這個人生老病死一起走下去。”說完,她傾身向前,用只有在場幾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你那只簽過她的手來牽我,真讓我惡心。”

于優也不禁為好友的勇氣和果斷所折服,她看了眼對峙着的新人,聽到臺下觀禮區的竊竊私語聲越來越大,李薇的父母焦急的站起來,大聲呼喚着女兒的名字。趙随的父母更是氣紅了臉,對着自家兒子舉手示意。

人群像是瞬間炸開了鍋。

趙随臉上青筋畢現,眼神兇狠,帶着被人拒絕的難堪和惱怒,不死心的問了一遍:“李薇,你想清楚自己在幹什麽沒有?”

誰料李薇直接轉過身,再也沒看他一眼,對着臺下的人深深鞠了一躬道:“謝謝在座的親朋好友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來觀禮。”她只說謝謝,不說抱歉,對不起留給犯錯的人去說,而她不需要。

李薇直起身子,把手上的捧花往後一扔,提着婚紗大步往外走去,說不出來的輕快和解脫。趙随氣急敗壞大聲喊道:“李薇,你給我站住。”

于優提着的那口氣終于松了下來,不管這場婚禮變成了什麽樣的鬧劇,慶幸的是她在最後一刻剎住了腳,沒有滑進這個深淵裏。

往前走的身影停住了腳,走到第一排雙方父母觀禮的地方,一把取下頭上潔白的頭紗,深深鞠了三躬,語氣哽咽道:“讓你們失望了。”

雙方父母又何嘗不知道趙随幹的那些荒唐事,嘆了口氣,握住李薇的手,強忍着眼淚點點頭,什麽都沒說,卻給了最大的理解和寬容。

“微微,是我們沒有福氣,做不了你的父母。”趙母抹着眼淚,依依不舍的拉着她的手。

李薇的眼淚在這一刻劃過臉龐,她搖搖頭,禮堂的大門猛地被推開,于優就看到上次主動來挑釁的張小小穿着一身潔白的裙子走了進來,随後哭得梨花帶雨跑向趙随喊道:“趙随……”

本以為已經看到了戲劇高潮的人一下子大跌眼鏡,真相瞬間被解開,大家看向趙随的眼神中都多了渣男的标簽,開始小聲嘀咕着。在人家婚禮上穿成這樣,肯定是來砸場子的,怪不得新娘不願意了。

于優看到李薇的嘴角閃過一抹解恨的笑意,很快又消失掉。李薇最後一次回過頭去,看了一眼站在臺上臉色紅了又青、青了又白的人,使勁推開抱着他的張小小,心裏覺得無比慶幸,她轉過身來,扶着自己的雙親往外走去。

于優跟在後面,有種大仇得報的滿足感。李薇委曲求全了這麽久,總算是在最後扳回一局。當着那麽多人的面甩了渣男,還讓小三自己撞上來,丢盡了顏面,真是大快人心啊。

044出現

出了禮堂門沒多遠,把父母送上車以後,李薇積蓄已久的眼淚流了下來,當着父母和衆人的面,她不願意流淚示弱,于優陪在她身邊,握着她的手無聲安慰着。

忽然,後面傳來趙随的叫聲,兩人戒備的站起身來。

趙随跑的滿臉通紅,臉上附着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氣喘籲籲的跑過來,對着于優怒吼道:“是不是你慫恿的李薇?”

于優積攢着的怒火一下子爆發出來,把李薇護在身後,紅着一張臉嗆了回去:“你自己幹的那些好事,誰會願意嫁給你?如今,小三都跑到禮堂來了,還好意思舔着臉跑過來。”

趙随顯然已經被怒火沖昏了頭,舉起拳頭揮了一下:“這些事情,她早就知道了,如果不是你回國來,她怎麽會忽然改變心意。”

于優冷哼了一聲,不願意再繼續廢話下去:“渣男,你以為容忍是沒有底線的嗎?”

李薇把于優推到一旁,自己往前走了幾步,和趙随面對面:“沒錯。你一次次踐踏我的尊嚴和底線,我憑什麽要容忍你?”

“怪不得你費盡心機要和我結婚,是不是就是為了當着大家的面讓我丢盡顏面,李薇。我沒想到,你是這麽心機歹毒的女人。”

李薇昂着頭,精致的妝容早已花成一團,雙肩因為他的話顫抖着,她忽然不可抑制的笑了起來,像是聽到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一樣,于優擔心的拍着她的肩,雖然是笑聲,聽起來卻無比的凄涼。

李薇收住了笑容,轉過身對着于優道:“優優,你先去那邊等我。”于優不放心的看了一眼情緒瀕臨失控的兩個人,還是轉過身走遠了幾步。

距離拉遠中,她聽到李薇說:“我才真是瞎了眼,竟然會在你身上浪費大好的青春,還有,你告訴張小小……”

他們倆的對話聲音越來越小,直到聽不見了,于優才停下腳步,她站在原地,留意着站在原地兩人的動作,李薇一個人在那裏,她非常擔心,現在的趙随情緒失控,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情來。

真是擔心什麽來什麽,于優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就看到趙随竟然出手推搡,在體力上,男人永遠是占優勢的那一方。他真不是男人,竟然還動手。她穿着長裙,踩着高跟鞋,心裏着急的不得了,奈何怎麽樣都走不快。

眼看還有幾步的距離,兩人的肢體接觸越發激烈,還伴随着罵罵咧咧的聲音。

“李薇,你故意害我。”趙随的行為此刻更像個潑婦。

李薇吃了那麽多次的虧,也不願意相讓,推了回去道:“趙随,你還是不是男人。”

這一條街來往的車輛很多,走路的行人很少,盡管這樣,他們的争吵還是引起了一些人的圍觀。

于優快步穿過人群,伸出雙臂擋在李薇前面,一手拿着手機道:“趙随,你再這樣,我就報警了。”

趙随聽了這話,情緒越發激動,聲調拔的更高,聽起來無比刺耳:“你來的正好,我還想找你算賬呢。”說完,竟然不顧風度推了一把于優,于優站立不穩,往後退了幾步,站在她身後的李薇也被迫着退了幾步。

圍觀的群衆都開始指責趙随,竟然打女人。他當真是紅了眼,揮舞着拳頭沖着那些人道:“滾。等會兒連你們一起收拾。”

于優和李薇站穩了身子,對視了一眼,在對方的眼裏看到了關切和擔憂。

趙随恐吓完周圍的人以後,又轉過身來,一把推開擋在李薇面前的于優,惡狠狠道:“我再問你一遍,現在趕緊跟我回去。”

于優被他的力道扯得往前趔趄了好幾下才能讓自己沒摔倒,轉過身來,李薇已經被他逼到了馬路沿上,周圍的群衆依舊議論着,她求助的看向圍觀群衆,卻沒有一個人願意站出來。

于優被逼的急了,擔心李薇會出事,甩掉高跟鞋,緊咬嘴唇,沖着那個高大的身影撞了過去,趙随被她撞得歪歪扭扭走了幾步,讓李薇得以從步步緊逼的困局中脫身,然而,激怒一個已經快要快要發狂的人,只會引來更多的狂暴。

趙随站穩身子,像一頭發怒的獅子,緊握着拳頭朝這邊揮過來,大聲吼道:“賤人。”

于優用盡全身力氣撞了那一下子之後,正在那而喘着氣,聽到趙随的怒吼聲時,擡起頭就看到迎面揮來的鐵拳,她的腦袋有一瞬間空白,竟然連閃躲都忘記了,一雙眼睛發直,愣愣的看着越來越近的拳頭。李薇站在幾步遠的地方,大聲喊着:“住手。”他們的距離有點遠,想過來幫忙卻有心無力。

于優下意識的閉上眼睛,拳風從臉頰擦過,預想中的疼痛并沒有發生,直到李薇過來摟住她,着急問道:“優優,你怎麽樣?”

于優緩緩睜開眼睛,就看到一個穿着一件白襯衣的男人背對着她站在面前,一只手緊緊握住趙随差一點點揮到她臉上的拳頭。

燦爛的陽光穿過樹枝的縫隙,在他身上灑下斑駁的光影,英俊的五官隐匿在明亮的光線裏,讓周圍的所有都黯然失色,他安靜的站在那裏,不說話,便已經吸引了全場所有人的目光。

于優沉靜的心又開始快速跳動着。

“疼、疼、疼……”趙随倒吸着涼氣,一張臉變得煞白,額頭上的冷汗大顆大顆的往下滴。圍觀的群衆紛紛鼓掌,啐道:“打得好,打女人的男人真沒品。”

于優呆呆的站立在那裏,一雙眼睛緊緊盯着這個從天而降的男人,剛才只看了一眼,她就認出了那人是誰,從小到大,他永遠在自己最需要的時候,以意想不到的姿勢出現在自己的生命中,鼓勵着、陪伴着、支持着。

045渣男

人群中的小姑娘看着英雄救美的男人,尖叫道:“好帥、好帥。救得是我就好了。”

“人帥心善,像天使一樣……”

李薇扶着于優往後退了幾步,離開了危險範圍。

疼痛讓趙随變得清醒,也讓他更加清楚的認識到此刻的形勢,捏緊他手腕的男人,面無表情的臉,散發着可怕的氣息,那雙像鷹一樣的眼睛看了他一眼,無形中就感覺到迫人的壓力,對手的實力比他高了一大截,他連忙求饒道:“放了我,我不動手了。”

毒辣的日頭曬得人有些頭暈眼花,裴朗出現自帶的降溫功能讓周圍冷了幾分,他看着面前慫掉的男人,稍微使了下力,一拉一推間,那個男人往後跌出了幾米遠。

随後,像是碰到了什麽髒東西一樣,嫌惡的從旁邊的助理手上接過濕巾,擦拭了幾下,扔在倒在地上哎呦叫着的男人身上。

然後,裴朗緩緩轉過身來,低聲問道:“你們沒事吧。”

于優也趕緊回過神來,收回自己肆無忌憚的目光,毫不掩飾臉上的感動和愛意:“謝謝你。”

裴朗擺了擺手,臉上又恢複了嚴肅的表情,囑咐身邊的助理道:“送她們兩人回去。”

助理是個很沉穩的人,扶了扶金絲眼眶道:“好的,我知道了。”然後,轉過身去打電話。

周圍的人見沒有熱鬧可看了,便紛紛散去,趙随還躺在地上,開始耍潑打賴,竟然主動拿出電話報警:“警察同志嗎?我被人打傷了,地址在……”

李薇的一張臉氣的發白,在這一天,她算是真正見識到了趙随到底有多麽不要臉。于優更是氣不過,大步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罵道:“趙随,你真是太不要臉了。”她伸出手,想要給他一巴掌,卻被後面的一只大手握住,肌膚相觸的灼熱溫度讓她的呼吸一滞,随後觸感消失,她感覺到耳後溫熱的呼吸,低沉的男音好像就在她耳邊:“我來,不要髒了你的手。”說完,他越過她走上前去,捏着趙随的手輕輕動了幾下,引起他一陣高過一陣的喊叫聲,臉色也開始發白。

于優站在那裏,看着裴朗的身影,他那麽高貴優雅的一個人,做起這件事來,也自帶一股說不出俠士風範來,古裝劇裏的俠客救了姑娘後,都會有以身相許的佳話。一次次的偶遇,是不是說明他們的緣分在冥冥之中已經被紅線簽了起來,她顫抖着伸出手,想要去觸摸一下,他的後腦勺,不知道為什麽,卻最終少了勇氣。

趙随疼的連哎呦都喊不出來後,裴朗雲淡風輕的站了起來,把袖口的袖子整理了一下,皺着眉看了眼伸在半空的手,驚得于優近在咫尺的手像觸了電似的收回來,結結巴巴道:“頭上有……有東西。”

冷峻的男人随意摸了把頭,淡淡說道:“好了,等警察來吧。我讓助理陪着你們。”然後,留下一個潇灑的背影鑽進了路邊停着的車裏,揚長而去。

于優目送着那輛車消失在茫茫車流中,悵然若失的回過神來,低下頭看了眼剛才被握住的地方,似乎還能感覺到上面的餘溫,她情不自禁的伸出另一只手輕輕的撫摸着,依稀還能感覺到那個人獨有的溫柔。

助理走了過來,精英範十足,卻沒有盛氣淩人的感覺,謙恭有禮自我介紹道:“您好,我叫葉凡,是裴總裁的助理,剩下事情由我來處理即可。”葉凡很聰明,明白眼前的人對他的老板有不一樣的意義,所以一上來,就放低了身段,話說的滴水不漏,以期留下好印象。在這之前,他跟了裴總裁好幾年了,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不尋常的舉動,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于優點了點頭,看了眼躺在地上像一灘爛泥的趙随,慢慢走到李薇身旁,攬住她的肩膀,重重的拍了一下。

李薇緊緊的捂住嘴,緩緩的蹲在地上,心裏空落落的,想哭卻連眼淚也沒有了。到了這一天,她才發現自己對那個人陌生的心驚。

審訊室裏,趙随哎呦哎呦的哀聲叫喚着,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受了多嚴重的傷,在一旁做筆錄的警察再也聽不下去,拍了下桌子道:“安靜。”他這才閉上了嘴,用肢體語言表達着自己的疼痛。

李薇還是穿着從婚禮現場跑出來的那一襲白婚紗,面無表情的坐在一旁,對外界的一切充耳不聞。

于優擔憂的坐在一邊,緊緊地握着李薇的手,回答着詢問助理正在言簡意赅的說着整件事情的始末,趙随不時插上幾句,都被于優憤恨的眼神堵了回去。

事情的來龍去脈很快就說清楚了,依照慣例,還是要詢問一下其他的當事人。助理點點頭,退了出去。

趙随立刻就坐了上去,指着自己身上道:“警察同志,你們看看,這裏也疼、那兒也疼。”說完,他就撩起了衣服,光滑的肌膚上看不出任何被擊打的傷痕。趙随不信邪的繼續看着,依舊沒有明顯傷痕,他慌了,立刻站起來道:“我這肯定是內傷、內傷。”

審訊的兩個警察對視了一眼,看着他的眼裏充滿了鄙夷,于優實在無法忍受這個像跳梁小醜的人,朗聲說道:“趙渣男,你打女人的光榮事跡怎麽不說?明明就是你跌倒在地,想要故意訛人還報警,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趙随的臉色變了一下,拍着桌子站了起來:“滾,我和李薇的事情就是因為你摻和……”

審訊室的門猛地推開,讓趙随的話戛然而止,兩名坐着的警察一下子站了起來,敬了個禮,一個警察領着助理走了進來道:“你們可以走了。”

046爆料(一)

于優生平第一次進牢房,就這樣輕而易舉翻過去了,她坐在那裏的時候,甚至還想過如果要人來做擔保,應該找誰。

趙随以尋釁滋事罪被行政拘留15天,知道結果的時候,他整個人徹底傻了眼,終于閉上了一路叫喚的嘴。

于優把李薇送上了車,轉身看到助理還站在身後,再一次感謝道:“謝謝你,葉先生。”

助理笑了一下,習慣性的扶了一下眼鏡道:“不客氣。這是我們裴總裁吩咐的,況且,能為美麗的女士效勞,也是我的榮幸。”

于優笑了笑,還是很感激:“那就幫我們謝謝你們裴總裁吧。”然後,點了點頭,扶着一臉悲切的李薇往外走去。

葉凡搖搖頭,叫住了于優笑着道:“于小姐還是親自和我們老板說吧。”

CBD中心的地标建築物裏,最頂層的一整層樓都被人包了下來,門口兩個黑衣黑鏡的人背着手神情嚴肅,看到裴朗進來,低下頭喊道:“裴少好。”裴朗點點頭,走了進去,後面跟着一起上來的人也想跟進去,卻被攔在了門口,罵罵咧咧道:“憑什麽他就能進去?” 跟在他旁邊的同伴急忙拉了他一把,耳語道:“你沒看到上面寫着私人會所幾個字嗎?我聽說這一層已經被神秘人物買下了,是專屬用地。”那個人咋舌了一秒鐘,伸出頭往裏看了一下,樓道裏鋪設着的長長的手工地毯,帶着高貴的優雅,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搖搖頭走了出去。要知道這裏是寸土寸金的地方,買下這麽一層樓,不是光有錢才能做到。

裴朗邁開長腿,推開了最裏面的那間房,二百多平的包間裏,一面牆都是全景式的玻璃窗,随便站在那裏都能将這座城市的全景盡收眼底,整體裝修風格偏向中式,華貴中帶着典雅,空氣中燃燒着若有若無的香味,正中間擺着一張大圓桌,已經有幾個人坐在那裏。 看到他進來,都連忙站了起來。

“裴朗,來晚了啊。”裴月說道,這是他們裴家的長姐,也只敢輕輕抗議一下。

來晚的人嗯了一聲,極其自然的坐到了位置上,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幾個人用眼神相互慫恿着,就是沒人敢開這個口。

後進來的裴宣就沒逃過這個懲罰,進來先被人灌了三杯:“遲到罰酒,罰三杯。”這是他們裴家年輕一輩的聚會,每個月都有一次,因為大家都是大忙人,就立下了遲到者自罰三杯白酒的規矩,在座的人,大家都經歷過,到現在也只有裴朗沒有受過這種懲罰,不是說他不遲到,而是沒有人敢提出來。他作為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有着極高的威望和氣勢,光是眼神在他們誰身上多停留幾秒,那個人就知道自己要完了。

白酒的度數極其高,所以一般知道自己要遲到的人都是事先服下解酒的東西,今天這裴宣不知道怎麽了,竟沒有事先預防一下,所以兩杯酒下肚,他已經開始有些暈眩了,等第三杯徹底喝下,他已經開始說醉話了。但這小子的醉話不是亂說,而是把他清醒時候不會說的話在這個當口全部說了出來。他坐在那裏,看上去無比正常的喝了口水,然後和在座的所有人插科打诨了一陣開始爆料了。

“哎哎,你們知道最近拿了金蛇獎的那個影後周依影嗎?”裴宣一副神秘兮兮的八卦語氣。

大家切了一聲,兩人都上了娛樂刊的封面,還有什麽好說的。

裴宣搖了搖頭道:“你們不知道吧,她是我一把麻将贏來的。”

“算了,算了,我們聊些別的吧。”裴月不想聽這個不靠譜的人的花邊新聞:“小宣宣,喝多了就睡。我們不想聽你的八卦。”

顧墨也插嘴道:“就是,你去睡吧。”顧墨的父親是裴朗、裴月的舅舅,按道理說不應該參加這樣的家族聚會,但他們這一輩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再加上顧家這些年慢慢崛起,也有了一定的名望,才能和他們在一起玩。

裴宣看到大家對他的爆料都不敢興趣的樣子,猛地站起來振臂一揮道:“我有朗哥的料,想不想聽。”

在場的幾個人安靜了一下,向裴宣投去一個敬你是條漢子的眼神,又看了眼坐在那裏神色自若品茶的裴朗,紛紛舉手道:“聽、聽。”反正死的最慘的又不是自己,聽一個裴朗的八卦那是多難的事情啊。

裴宣看到自己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後,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道:“我今天會遲到,就是因為我在路上看到朗哥打架了。”

全場安靜了幾秒,幾個人面面相觑,臉上寫着大寫的問號,裴朗會打架?那還不如相信世界末日的預言呢。大家極有默契的切了一聲,都認為這是裴宣随口編出來的瞎話。

而爆料者裴宣似乎也感受到了大家鄙視的眼神,急忙道:“是真的,就在欣泰路上,我還全程圍觀了呢。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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