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情愫暗生,醋味橫生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有些恍惚的支起身子,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火光一下一下地跳動,身上有什麽東西滑落下來。

我一低頭卻發現是蕭慎的外袍,而山洞裏火光融融,卻不見他的身影。

我怔怔的坐起,有些茫然地喚他:“阿慎,阿慎……你在哪?”

見無人應答,我心中慌亂,便想要起身尋他,可是似乎是剛剛在石頭上睡得不舒服,腳下竟然有些打顫,已經麻了。

我低呼一聲,已經站不住腳,眼看就要跌在地上。

下一瞬,腰間一緊,我的身子已經被人探手撈進了懷中。

我心有餘悸,急促的喘了幾口氣才緩緩平靜下來,蕭慎微怒的斥責卻在耳側響起。

“我說你可以再笨些,你就是這般不懂得小心?”

我微微低頭,頗為委屈地小聲道:“腳麻了。”

蕭慎無奈地嘆了口氣,雙手扶住我的肩膀領着我坐下。

我手很自然攀上他的胳膊,微微擡起頭看他,然後抑制不住地……笑了。

如果說前世的蕭慎給我的印象都是溫文儒雅,衣着整潔的翩翩“僞君子”,那麽眼前這個頭發蓬亂似鳥巢還插着幾片葉子,衣衫褴褛,臉上還有黑色的煙塵和已經幹了的泥灰,一副邋遢模樣的蕭慎怎能不讓我大跌眼鏡?

轉念一想,我又發現似乎這一世,他和我在一起就好像是招了災星,什麽破事都給他碰上了,如今這副模樣也是被我害的。

當然,取笑蕭皇帝的下場是我沒有預料到的,他毫不遲疑地将我一把甩開,任我跌坐在地上,然後站在我面前冷冷地睨着我。

“你——”我狠狠地瞪他,很沒形象地揉了揉摔疼了的屁股,腦中搜刮着可以罵他的話,可是“你”了半天都沒你出個什麽東西來,最後只能咬牙切齒道:“算你狠!”

蕭慎在我身邊坐下,卻伸手握住我的腳,替我退了鞋襪,輕輕地揉動起來。

他的手法很準,又熟知腳上的各處穴道,沒按幾下就讓哦腳上的刺痛緩解下來。即便是如此,他沒有伺候過人那動作做起來還是有些笨拙,甚至有些可笑,可他低頭專心致至的模樣卻讓我看得癡了。

蕭慎似乎感覺到我盯着他看,耳朵泛起一層可疑的薄暈,立刻将我的腳丢下,站起來背過身去,也不看我,卻有些不自然道:“好了,你起來吧。”

我收回視線,臉上也微微發熱,心中卻有些竊笑,蕭慎這個毛病即便是這一世還是一樣啊……

聽話地站起來,動了動腳,果真已經不麻了,我指了指他因為要過來扶我而散了一地的還是翠色的野梨,有些吃驚道:“這些是吃的?”

某只生活低能的菜鳥顯然聽出了我話裏的質疑,陰沉着臉點了點頭。

我強忍住笑,過去拍拍他的肩膀,十分誠懇道:“阿慎,這梨似乎……沒熟。”

蕭慎啞然,扭頭微微避開我的視線,咳了一聲才道:“山洞不遠還有一個小泉,如果你不餓,那我們可以先去梳洗一下,然後再找些別的東西食材。”

我看他灰頭土臉的樣子,也不知道背了我走了多久才覓得這麽個山洞,而找這些野果子也怕是廢了些功夫,于是點點頭道:“好啊,你這樣子明天我也不敢将你帶出去。”

蕭慎看着我,冷冷一笑,“你這樣子,以為朕也稀罕帶着你?”

順着他的目光低頭一看,腳上還沒有穿鞋。

腳下的涼意微微沁入肌膚,我的臉更加燙了起來,立刻蹲□子要去穿鞋。

蕭慎卻過來抱起我,低聲道:“那處有些泥濘,我抱你過去,一會抱你回來,省得污了鞋子。”

我低頭瞟了眼地上已經灰黑了的繡鞋,心中一暖,也沒在辯駁什麽,靠在蕭慎懷中緩緩點了點頭。

出了山洞,往西側走了幾十步,就到了蕭慎所說的小泉了。蕭慎稱之為小泉,我估計是見它比他平日洗浴用的浴池大不多少,而在我看來,這都可以算得上是一個池塘了。

夏風吹在身上并不冷,倒有些沁涼的舒服,而被蕭慎抱着的我卻還是感覺到有些燥熱。

我的手自然是不能沾水的,所以,不要說是洗澡了,就是擦拭,也還得要一個人給我幫忙啊,可惜現在除了蕭慎,顯然找不到第二個人了。

而蕭慎這厮似乎也沒有讓我自己動手的念頭,兀自将我抱在腿上在池邊坐下,伸手就來解我的衣服,臉上一派從容淡定,絲毫沒有半絲的不自在。

我用手肘護住胸口的衣襟,瞪了他一眼,罵道:“你幹什麽,你個登徒子!”

蕭慎絲毫不為所動,依舊伸手來扒我的衣服,輕笑道:“哦,難道皇後要親自動手?”

“那我就不洗了。”我挑釁地看着他。

“可以啊。”蕭慎笑着點點頭,然後對我道:“你這樣子,明天我可是不敢将你帶出去。還有,我這人素來愛幹淨,晚上不梳洗過的人,一般都不會讓她近身。阿兮,你打算好今晚要睡在山洞外面了?”

“對,你那些妃子都是洗幹淨了之後,用個毯子直接裹了放在你龍床上的。”

我心中氣極,這個記仇的小人!可是想到那幾聲狼嗥,頓覺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只能任他施為,反正前世他看了不下幾百遍了,我在乎什麽!

現在要局促,要不自在的也是他才對。

顯然我低估了蕭慎的臉皮,他也不辯駁,而是沉默着,很是熟撚的脫了我的衣裙,等到我的身上只剩下一抹月白的抹胸和亵褲,才拿起一塊沾濕了的錦帕細細地擦拭着我的身體。

他的一只手橫亘在我的腰間托住我的身體,另一只手也只是盡職盡責地為我擦洗,絲毫沒有半分逾矩。

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上的水濕被風一吹有些涼了,那些被蕭慎細心擦拭過的地方有些戰栗起來,這一下,倒讓我有些不自在了。

蕭慎似乎也感覺到了我的顫抖,微微擰眉,将我的身子往自己懷裏再攏了攏,低聲詢道:“可是涼了?”

鼻尖聞到的是他身上的冷香,臉頰和□的的肌膚都是他身上貼近的溫度,如今又經他一問,剛才的戰栗頓時變成了滾燙的燥熱,哪裏還有半分涼意。

我含糊地點了點頭,只想着他再快些,好讓我結束這種痛苦羞惱的折磨。

蕭慎的動作明顯快了不少,将我的身子都擦拭了一遍之後,迅速的給我穿上了衣服。然後他起身将我抱坐在自己方才坐的地方,自個解了衣服開始梳洗。

有美男在自己面前寬衣解帶,更何況這人還是蕭慎,我自是有些禁不住地偷瞄上幾眼。

蕭慎這厮正如他自己所說是個愛幹淨的,他自己不僅擦洗了身子,連頭發也一塊洗了。

我看着他将自己的發上的水濕擰幹之後,又将穿好的衣服整了整,才跨到我面前來。

他很不經意地看着有些發愣的我,毫不隐晦地問道:“看夠了麽?阿兮對為夫的表現可還滿意?”

我“額”了一聲,顯然沒猜到蕭慎這厮竟然這般直接戳破我的意圖,只能幹幹地嘿嘿傻笑了幾聲,裝傻充愣道:“滿意滿意,阿慎真是體貼得緊。只是,我以前看的那些個話本子裏武功高強的人掉進水裏濕了衣衫,出來一運內力就将衣服烘幹了。不知阿慎是不是也有這本事?”

蕭慎臉上的有意無意的谑笑剎那僵硬,垂着眉目,月光之下,隐約可見眉角的青筋隐隐抽動着,一張俊臉繃得死緊,此時我幾乎都以為自己能聽見他咯咯作響的牙關。

好吧,我讓蕭慎像街頭賣藝的武夫一樣給我表演“內力烘頭發”,這和“胸口碎大石”似乎同一性質的惡俗戲碼,再一次惹怒了我們尊貴無比的仁懿皇上。

我心中忐忑,小心翼翼的瞟了他一眼,也不敢在往他臉上看,磕磕巴巴道:“我們還是回去吃梨吧,你頭發在火堆旁烘一烘就幹了。”

蕭慎這時卻笑了起來,頗為無奈地搖了搖頭過來抱起我,低笑道:“和你這小娃兒生什麽氣。不過你還真是個奇怪地小東西,倒真是讓我這般容易被你影響,一下子就動怒了。這倒似當初年少時候才有的幾分沖動莽撞。”

我吶吶,吐吐舌頭道:“我哪裏敢惹你生氣,說不定你一生氣,把我直接砍了,俗話說得好,伴君如伴虎。”

更何況是只極度陰險的老虎。

蕭慎沉吟一聲,抱着我往回走,慢慢笑道:“你說得也是,所以你要事事順着朕,一會回去給朕绾發。弄不好,朕就罰你。”

我心底一顫,以前與蕭慎嬉鬧的記憶瞬間湧現,眼眶竟然一熱險些落下淚來。自從蕭慎和我在一起之後,我仗着他寵我護我在宮中也辦了不少不大不小的禍事,每次蕭慎都在我面前咋咋呼呼地說再有下次就要罰我,可是總是下不了手。

他怕是自己也清楚,我這般做不過是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不想讓他擔心。我想用這樣的方法告訴他,我是這般有活力,還可以拉着衆人到處給他闖禍,我的身體完全不似他說得那般病弱。

我将她靠在蕭慎的胸口,含笑道:“我弄得好,你別罰……你以前說過不罰我的……”

蕭慎低頭卻見我眼中水光,微微擰眉,抱着我的手緊了緊,快步走了半晌,才忍不住道:“你還在想他,是他以前說過不罰你的麽?”

我正出神,被他微帶怒氣的聲音拉回神思,遲疑了一下,沒有答話。

這便是默認吧。

蕭慎冷冷一笑,“你們兄妹當初還真是情深,你竟然還為他绾發!阿兮,你可知這事女子只能為丈夫做?”

因着怒氣,他腳下的步伐又快了不少。

我苦澀地笑了笑,心道,似乎他還真是容易被我惹惱呢。

作者有話要說:……某厮想該要進入正題了,“女主”到現在怎麽還沒出來,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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