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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這不是我的姻緣線◎

聽她這麽說,趙欣然有些驚訝:“你還有個哥哥啊。”

這時,江遲衍身後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把椅子。

他拉開椅子,在姜殊餘對面坐下,白皙精致的鎖/骨随着他的動作若隐若現的,下颌處那顆紅色小痣十分顯眼。

從剛才那聲哥哥開始,江遲衍就一直支着下巴對着她笑。

他眼型十分好看。

平時不笑的時候,眼尾微微低垂着,極長的睫毛将深邃濃隽的眸底盡數遮掩,朦朦胧胧的顯得過分疏冷,使他看上去有幾分不近人情。

如今笑起來,眼尾間的疏冷盡數化開,濃郁的眸底漾起明晃晃的笑意,眉梢眼底,燦若春/花。

姜殊餘仿佛被他那雙含笑的眸子燙着了一般,近乎慌亂地低下了頭,手指無意識地摳着課桌上的英語封面,眼睛始終垂着,沒有擡起過。

“嗯。”

她小聲回了趙欣然一句,耳後,一片緋色。

***

第二天上午,高國瑞出現在九班門口。

金蓉一看他那架勢就知道這是家長們都到了。

她忍不住哀嚎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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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曉夢也垮着一張臉,垂頭喪氣的,希望自己這副喪喪的小模樣能讓鄭女士看到後少罵兩句,最好只扣她一個月的零花錢。

姜洄軒的新唱片下個月就要出了,孫曉夢光在官網蹲預售就蹲了一個多月,現在就差臨門一腳了,她怎麽甘心在這個時候功虧一篑。

學校對這次的事情還是挺重視的,專門選了一個小會議室開這個會。

這次會議家長和學生都要在場,畢竟事情的性質比較嚴重,科學社會搞封建迷信那一套,學校方面對于這件事的态度是嚴肅對待,認真處理,弄清楚這些學生們的想法,批評教育,從根子上把這股不正之風掰回來。

高老師去教室喊學生的時候,家長們已經來的差不多了,此時正等在會議室裏。

孫曉夢的媽媽坐在靠近門口的位置,她個子不怎麽高,身上穿着一件酒紅色的老式連衣裙,腳上蹬着一雙黑色運動鞋,頭發燙的是大波浪卷,看着很是爽利。

她邊上坐着一個穿着普通休閑裝的年輕男人,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眉眼溫潤幹淨,給人一種江南水鄉般的如墨溫和,此時正低聲和邊上的鄭秀娥說話。

他是秦怡的哥哥秦晉聞。

孫家這些年幫了秦家很多,秦怡小時候多虧了孫家夫婦的照顧,秦晉聞對鄭月娥挺尊敬的,一直喊她“鄭姨”。

正對着門的位置坐着個樣貌儒雅的中年人,鼻梁上架着一副無框眼鏡,身上書卷氣很重。

剛才秦晉聞和他客套的時候,知道他是趙欣然的爸爸,是s大文學系的教授。

金蓉的媽媽是一個穿着淺綠色碎花長裙的女人,眉眼溫婉,說話細聲細氣的,對誰都很客氣。

她坐在趙欣然爸爸左手邊,和他隔了三四個位子。

除了他們四個以外,會議室裏還坐着一對母女,坐的位置比較靠後,和他們離得比較遠。

母親鼻骨露骨尖削,眉峰短平,下巴微微擡着,看人的時候似乎總是帶着一種審視。

她從進會議室後就一直板着張臉,誰都沒理。

她邊上的女兒和她長得很像,臉仿佛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擁擠在一起的五官帶着如出一轍的小氣刻薄,只是現在那張臉上更多的是驚惶,反而讓她看着沒那麽咄咄逼人了。

這兩人正是李小巧母女。

李小巧縮在座位上,跟個鹌鹑似的緊緊地貼着邊上的韓春慧。

她這兩天都快要被邊上那個頂着一張晚娘臉的碟仙逼瘋了。

從醫院出來後,她用過大蒜,十字架,幹辣椒,要不是找不到黑狗血,她都要端一盆潑過去了。

可是這些都沒有用。

那個碟仙非但不怕這些東西,還主動剝開她找來的那幾串大蒜扔到嘴裏,邊吃邊吐槽她找的大蒜味不正。

吃大蒜不說,它還故意離李小巧非常近,和她幾乎臉貼臉,青藍色的眼珠子瞪得跟個燈泡似的,一張嘴一股刺鼻難聞的大蒜味。

李小巧也曾壯着膽子質問它為什麽只纏着自己,明明其他女生也玩了這個游戲。

李小巧覺得自己可太委屈了。

她百度過,網上說只要玩了請碟仙的游戲,如果這中間有人犯了忌諱,那碟仙就會報複在場的所有人,所以玩這個游戲的時候千萬要注意,不能犯了忌諱。

可憑什麽這個碟仙只纏着自己不纏着別人?

她整天擔驚受怕地睡不好覺,別人卻一點事都沒有。

李小巧都快氣死了。

碟仙也快氣活了。

說起這件事它就一肚子氣。

她還敢委屈,自己滿腔的委屈還沒處說呢。

前兩天它向上面申請調離這個片區,換個地方上崗,誰知上面非但不批,還勸它再堅持堅持,堅持個百八十年,下一個一百年絕對給它換地方。

至于它說的那兩個大氣運者,上面也沒有多在意。

相比于s市,京城才是真正的卧虎藏龍之地,在那裏,氣運滔天之輩如過江之鲫,甚至紫氣罩頂的大功德者都能找出幾個。

s市這才哪兒到哪兒,氣運再驚人,那能比得過江家那個不世之材嗎?

京城的鬼員都受住了,怎麽到你就不行了?

現在的年輕鬼真是,啧啧啧,扛不起事。

還沒見過什麽大風大浪呢就嚷嚷着要調走,這是說調就能調的嗎?

開了這個口子,那其他鬼還不都跟着有樣學樣?

那下面早就亂作一團了。

所以,原地呆着吧你!

上面不給碟仙批調任,碟仙調不走,就只能在那兩位大佬眼皮底下讨生活,憋屈不說,關鍵是它是真冤啊。

這夯貨自己瞎問得罪了那位大佬不說,還連累了它,碟仙不纏着她纏着誰?

至于什麽時候才能不纏着她了,呵,真當自己是什麽金窩窩不成?

要是擱以前,你求着我我都不一定來!

要不是不确定那位大佬消沒消氣,它早走了。

想到這兒,碟仙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不遠處座位上的年輕男人,見他擡頭,喪喪的晚娘臉上立馬擠出一抹讨好的笑。

這位可是真大佬,得罪不起,他要是找自己算一次,那碎的就不是碟子那麽簡單了。

這時,會議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高老師領着女生們進來。

秦晉聞站起來給秦怡身後的孫曉夢讓路。

起身的時候,他随意往會議室後面瞥了一眼,在看到一處時,目光微微凝住。

剛才會議室裏有那個人嗎?

因為是小會議室,整個房間只有一個門能進,秦晉聞坐的位置離門口近,如果有人進來,他不可能會注意不到。

他是和鄭姨一起過來的,他們來的早,到的時候會議室裏除了高老師一個人都沒有。

那那個人是怎麽進來的?

而且……

秦晉聞看着對面那個容色昳麗的年輕男人,眼中閃過一抹困惑。

他覺得這個男人有些眼熟,可一時半會怎麽也想不起來。

江遲衍注意到他的視線,擡頭往這邊看了一眼,挺漫不經心的。

不認識。

江遲衍收回目光,往後靠了靠。

動作間,一串墨玉手串從他袖口滑了出來,霧黑的珠面襯得他的手腕愈發瑩潤瓷白。

轟!

看見這一幕,秦晉聞腦海中仿佛炸開了一般,眸色顫了顫,面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了變,差點失态。

怎麽會……

這時,秦怡喊了他一聲:“哥,你想什麽呢,快坐下啊,擋着我同學路了。”

秦晉聞穩了穩心神,這才注意到邊上等着的女生,就低着頭說了句:“抱歉,剛走了下神。”

姜殊餘:“沒事。”

秦晉聞把座椅往裏推了推,給她讓路。

兩人錯身而過的時候,姜殊餘突然感覺心口一悸。

她怔了下,低頭看向自己的右手。

右手小指上,紅線鮮豔奪目。

而紅線另一端正系在秦晉聞的左手無名指上。

對面,江遲衍看見這一幕,眸色驟然沉了下來。

他耐心又平靜地開口,臉上的神色很淡,卻風雨欲來:“怎麽不過來?”

姜殊餘默了一下。

不知道為什麽,明明是原身的姻緣,姜殊餘卻有些心虛。

她眨了眨眼,慢吞吞地開口:“不是我的。”

江遲衍臉上沒什麽表情,語氣聽着卻有股咬牙切齒的意味:“我知道!”

過了幾秒,他突然将姜殊餘的右手拉了過來。

江遲衍沉沉地盯着她小指上系着的那根紅線,腮幫子不怎麽明顯地動了動。

他磨了磨牙,伸手去碰那根紅線,手指卻從上面穿了過去。

江遲衍眯起了眼。

姜殊餘摸了摸鼻子,伸手在那根紅線上拂了一下。

紅線瞬間就消失了。

這只是個障眼法,要想解開紅線必須從根源上解。

馮姜兩家孩子抱錯了,原身的記憶裏從來沒有出現過秦家,那這根姻緣線的出現只能是因為姜家。

前面的高老師已經開始講話了。

他沒批評任何人,只是溫和地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在場的家長說了。

其他家長臉上的表情都還好,孫曉夢的媽媽雖然白了邊上的孫曉夢一眼,但也沒說什麽。

倒是李小巧的媽媽從頭到尾一直皺着眉,還沒等高老師說完就毫不客氣地開口:“我就說,我自己的女兒我最了解,這種違紀的事情沒人帶她根本就不會做。”

她掃了姜殊餘她們一眼,眼中的鄙夷根本不加掩飾:“還有一個月不到就要中考了,不想着怎麽提高成績,天天整這些花裏胡哨的歪門邪道,小小年紀怎麽這麽多心思。”

“高老師,”韓春慧開口:“能不能給我家小巧換個寝室,我家小巧是要考市一中的,她學習一向認真踏實,腦子也聰明,和她寝室那些整天想着投機取巧的女生不一樣,讓她繼續在那種寝室住下去,我怕影響她學習。”

她說話難聽,根本就沒考慮會議室裏還有學生在場,态度相當的不客氣。

孫曉夢的媽媽脾氣爆,見她說話這麽難聽立馬就怼了回去:“你不想讓你女兒和我女兒一個寝室,我還不想讓我女兒和你女兒在一個寝室呢!”

“小小年紀就那麽惡毒,也不知道都是跟誰學的,還怕別人帶壞她,她不帶壞別人就不錯了,根子就是壞的。”

金蓉的媽媽細聲細語地問邊上的高國瑞:“高老師,我記得一初中是能辦走讀的吧?”

見高國瑞點了點頭,她看着對面的韓春慧,聲音不大,語氣也很溫和:“李小巧媽媽,我看你也別給孩子換寝室了,萬一去了別的寝室再處不來,耽誤事不說,更耽誤學習,你幹脆給孩子辦個走讀吧,她一個人住,誰都影響不到她。”

韓春慧看着她嘲諷的臉龐,心裏憋了一口氣,又見邊上的李小巧一直低着頭,樣子唯唯諾諾的,一時間不由得更氣了,只覺得她給自己丢人。

“高老師,沒什麽事我們就先走了。”

說完,她扯着李小巧的胳膊就往外走。

在從姜殊餘邊上經過的時候,韓春慧斜了她一眼,冷哼了一聲:“你就是馮栀吧,真是個攪事精,一搬進來就攪和的整個寝室都被請家長。”

“也不知道就剩一個月了瞎折騰個什麽勁兒,又不是住了寝室就能考上高中了,要真這麽容易,大家還學什麽,幹脆都住校不就得了。”

說完,她白了姜殊餘一眼,頭也不回地走了。

江遲衍半眯了眯眼,手指動了動。

于是,下樓梯的時候,韓春慧不知道看到了什麽,腳下突然一軟,直接就踩空了。

李小巧被碟仙面貼面跟了一路,正有些心神不定,被她這麽一帶,根本來不及反應,瞬間跟着她一起摔了下去。

幸好臺階不多,倆人倒也沒受什麽傷。

一邊的碟仙看見這一幕,歪了歪頭,眼睛咕嚕嚕一轉。

于是李小巧扶韓春慧起來的時候,碟仙直接就飄到了韓春慧腳下,死死地抱着她的腿,讓她怎麽都站不起來。

等韓春慧用力擡腿,碟仙又猛地一松手,韓春慧收不住力,身子控制不住地往後仰,直接就摔到了李小巧身上。

她個子高,李小巧根本就扶不住她,倆人又一次倒了下去。

這一次就沒有剛才那麽好運氣了,摔倒前,李小巧正扶着她的胳膊,她這麽一壓,直接就把李小巧的右手壓到了下面。

只聽“咔嚓”一聲,李小巧的手腕直接就骨折了。

高老師和其他家長們從會議室出來,正好看見這一幕,不由得面面相觑。

等李小巧猛地尖叫了一聲,高國瑞這才回過了神,連忙掏出手機打120。

一陣兵荒馬亂後,韓春慧看着李小巧明顯歪了的右手手腕,眼前瞬間一黑,直接就暈了過去。

她醒來的時候,李大兵正守在她邊上,見她醒了,準備去給她倒水。

韓春慧這時候哪還有什麽心情喝水,拉着他的胳膊焦急地問:“小巧的手沒事吧,醫生怎麽說,一個月後能恢複嗎?”

李大兵沉默着沒說話。

韓春慧急的不行,忍不住推了他一下:“說啊,醫生怎麽說的,嚴不嚴重,影不影響她考試?”

李大兵嘆了一口氣:“醫生說是骨折,要兩個月才能好。”

“高老師已經把這件事報給學校了,學校的意思是讓小巧先休學,明年再考。”

“完了,這下全完了……”

韓春慧跌回到床上,滿臉頹色,再沒有之前在會議室那般趾高氣昂了。

****

等晚上回到寝室,女生們看着空出來的那張床,一時間都有些唏噓。

姜殊餘洗漱完,拿了本之前趙欣然借給她的筆記,準備去床上看。

她過目不忘,像語文政治歷史這些需要背的科目,幾乎看一眼就記住了。

但英語數學那些就不行了。

這幾門在姜殊餘眼中就跟天書似的,只能記住但不知道怎麽用。

姜殊餘把筆記放到床上,正準備踩着邊上的爬梯上去的時候,就看到淺粉色的筆記本被人翻開了。

姜殊餘愣了一下。

床上,手辦大小的青衣小人正盤腿坐在比他大了數倍的枕頭邊上,袖珍小手慢吞吞地翻着面前的筆記本。

見姜殊餘上來,江遲衍挑了挑眉,慢條斯理地斂了斂袖子,墨玉般的眼睛中閃過一抹戲谑。

“不錯嘛姜小餘,居然還知道挑燈夜讀。”

細白的指尖在面前的筆記本上有一下沒一下地點着,他懶洋洋地開口,尾音拖得很長:“要我教你嗎?”

作者有話說:

李小巧手腕并不是江大公子造成的哦,第一次從樓梯摔下來是江大公子做的(碟仙是塊磚,哪裏需要往哪兒搬),但第二次沒站起來不是,是碟仙這個大聰明

這一章結束啦

關于女主稱呼,不是蟲哦,我當時寫前幾章的時候對于轉視角的時候女主的名字糾結的鴿子毛都禿了,當時也找人問了,但就是不好解決這個問題,不好意思,大家暫時容忍一下這個問題,因為女主和原身名字不一樣,真假千金中考後或者之前是要改名的,也快了,後面都用姜殊餘代替,我現在好像明白魂穿為什麽都起一樣名字了

再加上當時原身出生的時候,馮家一看原身是女孩,根本就不上心,馮栀這個名字還是馮栀姥姥給她起的,所以殊餘這種比較特殊的名字馮家根本就想不到也沒心思想(哼!我花心思了)。

除夕快樂呀大可愛們!

虎年大大大吉

◎最新評論:

【大大,女主什麽時候被認回去啊】

【我還想說作者這樣處理名字對我來說太舒服了,女主自己的角度她是叫姜殊餘,別人的角度她确實是叫馮栀。以前因為有文兩個不分,我這點有點強迫症,棄了很多文】

【今晚晚點更新哦,應該是個大肥章,這裏劇情不太好寫,大家早點休息,十二點之前一定更新哈】

【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除夕快樂!新春大吉!】

【新年快樂呀!大大放】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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