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肮髒的光芒-34

雖然是那樣想的，但是中也也不會那樣去做，至少在有森鷗外的情況下是絕對不會做出類似于這樣不雅的行為。

也不知道是哪裏學來的觀念，總之，中原中也除了遇上某些事情還是某些人之外，他都算是刻板的可以。

不管再怎麽說，他也好歹成為了森鷗外的得力助手之一。

如實向森鷗外彙報完情況之後，才轉眼看向了幾年不見，仿佛失蹤了的某個人。

森鷗外似乎也并沒有制止他在當場質問晴川光的行為。

“晴川，你終于舍得回來了啊。”

晴川這時候玩着游戲機的手才停了下來，旁邊坐在他身邊的愛麗絲也随着他的動作而擡起頭來，目光直直的看着晴川的側臉，以她的視角，只能看見面前的少年的嘴角輕輕的挑起一抹弧度，語氣聽起來吊兒郎當的，“是啊，不過，中也真令我傷心啊，時隔多年不見，你竟然沒有向你的好友來一個熱情的擁抱。”

“鬼才會給你熱情的擁抱！話說我們才一年不見吧，何來的多年不見？”中也嗤笑了一聲，或許是在森鷗外的面前，他的聲音并沒有那麽的大。

晴川笑了一下，身子倚靠着沙發，“我說啊，中也，你就不問問關于我這兩三年的經歷嗎？”

“哈？”中也發出一聲單音，半眯着眸子，“你要說的話，自己去說，我才不管。”

愛麗絲一時看看一臉不耐煩的中原中也，一時又轉頭看着面前笑着的晴川光，似乎不明白他們這複雜的情緒到底是什麽樣的。

時隔多年的朋友相見，不應該是很高興的嗎。

晴川倒是知道，中也這拐了十八個彎的性子裏面包含的關心，并沒有去拆穿他的話，“如你所擔心的，我差點就死了哦。”

“什……麽？混蛋你再給我重複一遍？！”中也一愣，一瞬間就反應過來這個人口中這毫不在意的說着危險的事情，眼眸裏面也是多了幾分擔憂。

“嘛嘛，冷靜一點，中也君。”森鷗外這麽說道，他走到了晴川的旁邊，把愛麗絲給接了過來，眼裏全是慈愛，“晴川君在這裏，不就是表明他毫發無損嗎，用不着擔心的。看，他也這麽說了。”

不，我可完全沒有這麽說過，只喜歡幼女的糟糕老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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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川的眼神一瞬間變得死魚眼了起來。

但是中原中也緊張的表情依舊沒有放松下來，那視線一直放在晴川的身上不曾放開過。

畢竟算是一年都失去通訊的人，何況這個失去聯絡的人算自己為數不多的朋友，一下回來聽到本人說自己差點就要死掉的事情，說不擔心那肯定是假的，盡管這個人看起來十分的欠揍。

晴川盤着腳，他歪了歪頭，銀色的頭發随着他一晃，像是極力的張揚着生命的活力，“差點要死，的确啊……那痛苦的回憶，真不想去回想啊。”晴川的表情變得平淡，更像是面無表情，說的話好像并不是他本人一樣。

“要是說是十分的話，我那個已經九分了……不，是九點五？”晴川還在掰着手指頭算着，卻沒有察覺到後面的那個人越來越暗沉的表情。

在一旁觀察的森鷗外悄悄的離開了現場，并且開始算起等下要找中也拿多少的補償。

空氣猛地急速被壓縮，塵埃被按壓在了地上，地板發出陣陣悲鳴，聲音無限的被放大，蹦的一聲——地板出現了縫隙，所有的玻璃都被打碎，無數的玻璃碎渣被排斥在空中，極力的顫抖着。

那雙俊俏的臉頰移至眼前，晴川的眼神才波動了一下。

那雙如天空一般湛藍的眸子，此刻正充斥着無盡的怒火。

“你啊——晴川光你是笨蛋嗎！！”

“自己的生命，怎麽能那麽的不重視？！”

“混蛋——”

劈頭蓋臉的三句話把晴川整的有些懵，他有些迷茫的眨了眨眼，他已經被中也壓制在身底下，不能動彈，只能和生着氣的中也對視着。

中也像是忍耐着極大的怒氣，一直揪着晴川的衣領，恨不得立刻把晴川揍一頓。

關鍵這個家夥啊——這麽雲淡風輕的樣子，他反而像是個笑話一樣。

何況，這個家夥，自始至終都沒有讓他來擔心啊。

自己在這裏瞎擔心個什麽勁。

這麽一番纾解，中也握着晴川衣領的手才慢慢的舒緩了些。

“抱歉。”晴川這樣說道。

聲音很輕，但是中也的确聽到了。

他一愣，晴川這樣的人，會道歉的機會，幾乎就不會有。

就像是他一樣。

“我啊……”晴川額頭上的銀發遮擋住了他的視線，從那縫隙間依稀可以看見外面的光，“其實，挺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的，沒想到，原來這個世界上……”

“還有這麽擔心我的人存在啊。”他一笑，外面的光撒漏進來，照在了他們的身上，中也握着晴川衣領的手徹底的放開，微長的橘色頭發灑落在了晴川的臉上，呼吸幾乎可以相碰，“對不起，”晴川伸出手，扶上了中也的臉頰，臉上的表情，是中也從來沒有看見過的——“讓你擔心了。”

氣氛一時靜默。

中也立刻就撤離原地，遠離了晴川，空氣中所飄散的玻璃碎片也降落在了地上，閃着晶瑩的光芒，他背對着晴川，讓人看不清神情，他的聲音低啞帶着平時聽不見的音色，“……回來就好。”

其他的，就不顯得那麽的重要了。

只要，你能夠回來，就好了。

歐洲畢竟算是異能力者的發源地，那裏的危險，就算是他，也不能說是有足夠的實力全身而退。

何況，中也并不知道的是。

晴川沒有說完的話，他差點死掉的那回，是一百年前的歐洲。

關鍵現在更加麻煩的是，他可是答應了九代目爺爺照顧一下他的十代目繼承人了啊，畢竟他現在已經回到日本了。

盡管九代目老爺子已經派遣一個意大利殺手去教那個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反而像是一個吹着風就會倒的弱兔子的十代目繼承人的繼承人了。

“啊，對了，晴川，”中也再次轉過身來，因為晴川生氣的心情已經平靜了下來，“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而且還有一件事，中也似乎已經完全忘記了，森鷗外還在場的事情。

所以當森鷗外抱着愛麗絲插話的時候，中也立刻就從沙發上彈了起來，還跳了一下。

“首領！不好意思，我——”他後知後覺才發現把辦公室搞得亂七八糟的。

“沒事沒事。”森鷗外不在意的揮了揮手，他把愛麗絲放下，愛麗絲立刻就跑到了晴川的旁邊，嚷嚷着再讓他玩一次剛才的魔王殺勇者的游戲，晴川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直接把游戲機扔給了她。

“賠償費從中也君的工資裏面扣就可以了。”

“啊……好。”

晴川難得的聽出來了中也不情願的意思。

“比起這個，我們還是先來聊聊晴川君接下來的打算吧，”森鷗外轉身坐到了座椅上，雙手交叉，他微微笑着看向了晴川，問道，“晴川君，你的意願是什麽呢？”

“我？”晴川撐在沙發上，擡起眼皮看了一眼森鷗外，“我都行，別給我搞文書就行。”

“那肯定是不會的，那本來就是晴川君加入的條件，我不會輕易食言的。”森鷗外放開了手，手指輕巧着桌面，發出幾聲脆響。

中也明智的沒有在旁邊插話，一旦擺出這樣的姿勢，這都表示這森鷗外在思量着最有利益的打算。

森鷗外，除了自己是個醫生以外，他也是個商人。

還是個黑手黨的商人。

他的心狠手辣，絕對不能以量來計算。

“現在晴川君加入到雙黑的隊伍裏面顯然已經不太可能，我的建議的話，”森鷗外笑着說道，“要不要當一下王牌呢？”

“王牌？”

“對，王牌。”森鷗外重複到一遍剛才的內容，“現在來說，港口黑手黨其實并不如表面上這麽光鮮，要徹底的站穩腳跟，還差一份必須的東西。”

“哦——？”晴川眯了眯眼，他隐藏在黑暗與光明交織的界限裏，剛才的陽光已經被雲朵也所慢慢掩蓋，他半轉過頭來，陰影打在他的臉上，将他的身姿一半都陷入了黑暗之中，“那是，許可證吧。”

陰影徹底的蔓延了過來。

在一旁的中也明顯的察覺到了氣氛的不對勁，即便森鷗外還是笑着的表情。

在這片寂靜的空氣裏，空氣裏面的塵埃也變得安靜，不再飄動，外面的太陽被雲朵徹底的遮擋了起來。

森鷗外無奈的笑了一聲，從抽屜裏面抽出了一只飛镖，沒有絲毫猶豫的向着晴川扔去，就連是中也也沒有料到的速度。

晴川伸出右手，食指與中指一放一捏，就準确無比的抓住了向自己耳邊飛過來的飛镖，他眼眸下垂，再次擡眼，陰沉的顏色沉浸在了他的眼睛裏，“飛镖的準頭，森先生你得好好練練才行。”

“是呢。”森鷗外伸手接住了晴川飛擲過來的飛镖，帶起了一片片風吹動的聲音，“我其實偶爾都在想，是不是晴川君的異能力，是讀心術呢。”

他緩緩睜開了眼，紫紅色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晴川。

他唇邊帶笑，身上的魄力卻和着溫柔的笑意完全相反，像是無法沾染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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