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 吃到

紀箋哪裏會教, 大抵就會在他越靠越近的時候,主動親一下他。

談之醅半阖的眼中,光都閃動起來了。

他真的好喜歡她啊,紀箋心裏感慨, 她主動一下, 他心裏會仿佛放了場煙花。

她忍不住喊:“師兄。”

“嗯。”男人聲音都啞了。

紀箋眨眨眼, 呵氣如蘭:“老公。”

“……”

談之醅撩了撩眼皮瞅她, 女孩子眼裏一片靈動狡黠,很調皮。

他笑了笑, 掐着她綿軟的身子說:“哪兒學來的你。”

“跟你學的。”

他笑得不行,愛慘了她這個撩回來的樣子,忍不住就深吻了上去。

紀箋不躲不避, 由着男人一雙長臂将她擁入懷,她坐在書桌上,他站在她面前,兩人平視,在旖旎的橘黃色燈光下,暧昧交纏。

到她呼吸不過來了,談之醅就抱起她, 回卧室去。

紀箋埋在他肩頭,舒服地蹭了蹭,為了緩解點不自在, 和他說起話:“師兄。”

“嗯?”

“你晚上去幹嘛?”

“去見我三叔, 還有, 萬青澤,從錫城過來找我說事。”

紀箋點點頭,忍不住伸手摟他。

談之醅注意到了, 側眸看看肩上的腦袋。

紀箋掀起眼皮看他,走廊上清麗的光落入彼此的眸中,像水波一般撩動,暧昧又純粹。

紀箋喃喃:“你要是……以前沒去錫城就好了,那樣的談之醅就無敵的,誰也不用顧忌,可以好好玩你的。”

談之醅邊走邊笑:“得此失彼,也許我覺得紀箋比玩更吸引我呢。”

她眼睛一酸,盯着他眨也不眨看着。

談之醅被這雙水汪汪的眼睛瞧得好像月色落滿身,渾身都是溫柔勁,心都亂了。

他進了卧室,阖上門馬上就親她:“我家小祖宗,想什麽呢?”

談之醅把她抱到床邊坐着,就着那個抱她的姿勢圈着她在懷,面對面地額頭相抵,繼續親一親:“好着呢,沒什麽事,怎麽鼻子還紅了。”

她吸了吸鼻子。

談之醅樂得很,逗她:“這要是生個女兒,我一天不得哄完小的哄大的。”

“……”

“但是,喜歡得不行,咱倆生一個吧箋箋,饞死了。”

“……”

紀箋覺得這完全不需要商量的,他們已經結婚了,說好了後面一起這樣過下去,那自然而然肯定早晚都會有孩子的,所以……生一個小公主又怎麽了呢,就是必然的事情嘛。

她點點頭說:“好啊,你喜歡就生一個給你嘛。”

談之醅心都酥了,那種四肢百骸發軟的感覺從未有過,就想把說這話的人按倒親,一直親下去。

他繼續湊上去,下一秒就得到了她的回應。

談之醅那一刻想,哪有什麽最幸福的,只有更幸福……她一回應他一顆心就沒再正常過,那跳動極為紊亂。

終于把她放下去,談之醅深呼吸兩口氣,緩和下氣息,再去找東西,“東西你放哪兒了箋箋?”

“什麽?”紀箋也是身子都酥軟了,躺下後有些害羞地扯了被子過來蓋住自己。

談之醅說:“超市你買的那玩意。”

“……”

紀箋瞧他,目中有些意外,“你,為什麽還找?”

談之醅去打開抽屜翻,聞言睨她:“嗯?”

紀箋眨眨眼,好奇地喃喃:“你不是,剛剛才說要孩子嗎?”

談之醅笑了笑,回頭看到那抽屜裏真的丢了幾個那東西,就拿了一盒出來。

紀箋一見那暧昧的東西落入他掌心,就覺得空氣都發燙了,她拉高被子半埋住自己的臉。

看談之醅在拆,也沒說話。

她忍了忍,繼續問:“嗯?師兄,你剛剛才說要一個小公主的。”

“是,想要,但是緩緩,也不能說要就要。”

“為什麽?”紀箋不懂。

談之醅也不知道怎麽說,是說他是開玩笑的,根本不想現在要一個孩子,饞是真的饞,像饞她一樣想要個她生的小紀箋,小公主,但是她又不愛他,等她愛了再生一個不遲,或者,其實他知道這輩子根本沒有小公主的命。

這輩子大抵還是沒有孩子。

有個紀箋就已經夠了,其他的他絕不強求。

他胡亂說了句:“緩一緩,箋箋,師兄最近忙,要是你懷孕了,那師兄真得忙暈了。”

“唔。”這個理由紀箋倒是百分百認同了。

談之醅嘴角一勾,又加碼了句:“再說,這才第一次,怎麽的也得享受幾天再說吧,不然我這十二年的暗戀,白整了。”

“……”

談之醅撕開了包裝,那嘩啦聲格外刺耳。

紀箋一下子埋入被子中。

他低笑的聲音在外面傳來。

談之醅把東西丢在床頭櫃,人坐在床邊看着床上慫慫的一團。

月色就透過窗戶落在他身上。

郊外的月總是那麽純粹,像紀箋,皎潔無暇,讓人一眼便流連忘返。

談之醅沉浸在月光中,是一如既往又好似比以往每一次都要溫柔的模樣。

他每次這種柔情的時候,也肯定是有紀箋在身邊的,今兒坐在床邊,看着她,曬着這旖旎月色,他沒來由在這種應該一逞獸心的時候,想起了第一次遇見紀箋的時候。

小女孩兒那會兒才十二歲,穿着錫城金中的校服,大大的衣服套着那抹小身子,一張小臉隐在發間,白皙精致,好像大白天一顆星星在平地上閃爍。

和他問路的時候,膽怯又努力鎮定着,最後轉身打算自己回家。

她太小了,他實在不放心。

只是那路可真遠,隔着東南西三個站,最後才到她家所在的錫橋北……

回來路上,整個郊外已經如同此刻一般,星光熠熠,她家司機說她叫紀箋,紀錄的紀,信箋的箋。

他記得當時說了句,很好聽。

司機笑了笑說,是嘛,他也覺得好聽,很浪漫,聽起來好像很長情一樣。

是啊,很浪漫,很長情,她就像是他一輩子也寫不完的信,但是又想寫,寫到什麽時候就什麽時候,人生總得有個事情做,才不會顯得那麽寡寂空洞。

時間也是快,一晃眼十四年了,小女孩兒如今已經二十六了,是躺在床上慫慫不敢看他的人了。

談之醅覆上去,忍不住溫柔先問了句:“箋箋。”

“嗯。”

“怕不怕?”

“……”

紀箋把臉整個都縮入被子中,怕是沒什麽怕,又不是小孩兒,她害羞居多,和他太熟了。

談之醅大抵也猜到了這一出了,低低笑着。

他越笑紀箋越扛不住,害羞死了,忍不住嘟囔說:“你快點,別笑了。”

他愈發樂得不行,逗她說:“這事,可不興快啊。”

“……”

紀箋捶床,“談之醅!你再不正經就睡地板了。

他笑着去親她,“本來就是,真的不能快,你可別亂說。”

“……”

紀箋受不了了,“談之醅。”

“我還是喜歡你喊師兄,情趣。”

“……”

“老公也行,不過現在喊太早了,容易激動。”

“……”

啊啊啊,紀箋扛不住了,自己翻身爬起來去撲倒他。

談之醅受寵若驚,一臉驚喜地躺平,“箋箋。”

男人清冽的嗓音在夜裏喊箋箋,紀箋是有種身子過了電般的感覺的,他聲音好聽,喊起來好溫柔好溫柔。

所以她忍不住應了:“嗯,師兄。你快點嘛,再這樣下去我真怕了。”

紀箋瞄了眼那個被他拆開後丢在床頭櫃的東西,有些臉紅,又收回來視線看他。

“怕就不要了,箋箋。”他馬上說。

“別……”

談之醅和她對望,笑了笑。

紀箋心思玲珑地挑了挑眉,又彎下身,和他拉近了距離:“師兄,你在想什麽,我不怕的。”

談之醅在想什麽,其實也沒什麽,就是猶豫。

“想起了你小時候,有些下不去手了,沒什麽。”他每分每秒都在扛不住的邊緣,但是一想起這是他的箋箋,又下不去手,他撩歸撩,撩她是本能,猶豫也是本能。

紀箋太美好了,是藏了十二年也不想動的心思,眼下就沒辦法一腔孤勇滿足自己的想法,談之醅偶爾也覺得自己是個良人。

他對她笑了笑,很坦白地說:“真不怕嗎?想要嗎?”

“師兄。”紀箋有些急,“你……”

紀箋趴在了他胸膛,兩顆心從來沒這麽近過,似乎跳動時彼此都被會被那顫動的感覺撩撥到。

“師兄。”

“嗯?”

“你別想了,都到這份上了,我真沒什麽。”

“也沒想什麽。”他還是吊兒郎當地笑,“你買那東西的時候,是真的在想,哪個方式把你拆了吞進去好;現在,是真的下不去手了,怕你哭,怕記憶裏那個小心肝哭。”

“……”

紀箋埋下臉躲起來,但還是抱着他沒起來,繼續着她的話題:“可我很願意的。”

談之醅嘆息:“箋箋,你這樣,我總會想多,覺得……也許愛我的呢。”

紀箋忽然心虛,好像真的總是說不愛他,又好像對他太好了。

兩人一高一低看着彼此,男人那劍眉星目此刻覆滿說不清的柔情,漆黑如墨的眼底有一束亮光,照着她。

這張原本就沒得挑的臉此刻這麽近距離的面對着她,紀箋是覺得稍稍有些慌亂的,就像他第一次真正吻她,她是有感覺的。

她忽然明白了他為什麽撩完到關鍵時候又在追問她怕不怕了,她不愛他。

這四個字,短短一句話,禁锢了談之醅身上的劣根性,明明他這人也不怎麽正經,挺浪蕩,嘴上撩起她來不要錢似的,不用負責任的就總是收不住,但是到了關鍵時候,就想把最好的給她,舍不得欺負她。

她願意,但是他不舍得,不想要。

他覺得這麽稀裏糊塗把事情做了,不是他本意,也不是她本意。

紀箋胡亂地開口解釋:“我說不清這些……但是,我就是願意,談之醅。”

“為什麽願意,你說說。”

“我不知道。”她有些着急,擰起了小眉頭,“你開心我什麽都願意,沒有愛情我們總有親情吧。”

談之醅低笑,看着她,眼神沒有一絲雜質和欲望,就是看着紀箋,他的箋箋。

對視了好一會兒,紀箋覺得好像這個事真的很難為他一眼,她輕籲口氣,緩了緩,想了想,說:“那,改天吧。”

他似乎松了一大口氣,一下子松開她,翻身坐起來在床邊。

那背着她的脊背挺闊筆直,影子折射在地上,灰色的,修長,落寞。

紀箋心中五味雜陳,喉中的話欲言又止,她忽然好後悔說那句親情,他最不需要的就是這兩個字了。

說出來他得好幾天不撩她了,別說做事。

談之醅去沖了個冷水澡,出來想要上床休息的時候,手機忽然振動了起來。

雖然打算睡了,但談之醅還是被掃興到了,擰了擰眉去瞅。

恰好屏幕被他剛剛丢的避孕套包裝遮住了,看不出是誰的來電。

他伸手撥開了那袋子,瞧了眼。他二哥的。

想到談慎履此前說的,他父親大哥被他氣得差點心髒病發,談之醅就去拿起手機聽。

談慎铎是真的有心髒病,別回頭真給整出個好歹來。

出了房間,他喊了聲。

談之醒的聲音傳來,有些像冬日的裏的陽光,和談之醇那不帶溫度甚至零下的嚴不一樣。

“之醅啊。” 他喊。

“嗯?”

“你有事沒啊?”

“有。”

“幹嘛?”

“我幹嘛還跟你說?”

“啊哈哈……”談之醒笑了笑,“你小子指定不幹好事,大晚上的。”

“……”他媽知道還問。

談之醒輕咳了兩道緩解尴尬,說:“我跟你說,你老父親晚飯後去醫院了,雖然沒住下,但是你還是回來瞅瞅吧,別落個不好聽的名聲。”

談之醅皺起了眉。

談之醒:“你這事吧,左右也沒人再說什麽了。你不回就撈不到好話了,回來一下。”

談之醅深吸口氣,“在哪兒?大院?”

“嗯,家裏呢。”

“我明天去。”

“別,你這會兒來正好沒人,明兒來消息傳出去了,人太多,不好。你不能當着你老父親那些同僚的面兒說,是你爺倆吵了一架把他氣進醫院的吧。”

談之醅眉頭越皺越深。

談之醒:“真的,你聽我的沒錯,把你那小情人先放一放。”

“……”

“哦,你是和紀箋在一塊呢,哈哈哈……忘記你白天不就在吵這事,那她你更可以先放一放,都結婚了。”

談之醅沒說話。

談之醒:“我在家裏呢,等你,明天可不管你了,你知道他那些場面上的人在我就不喜歡來了,我是不愛打交道的。”

談之醅挂了電話進屋去。

紀箋靠在床頭玩手機,聞聲撩起眼皮看他。

談之醅臉色在她那兒很明顯,早沒了此前的旖旎心思,見了她扯了扯嘴角,勉強笑了笑,然後過去坐下說事。

紀箋聽完,尴尬地咳了一聲,又點點頭:“你去吧,開車小心點。”

談之醅湊近親她一口:“等我回來。”

“……”

紀箋說:“回來幹嘛,你都洗好澡了。”

“……”

他笑了笑,“你要是不老實,我一沖動,就回頭再洗一次呗。”

“……”

談之醅笑着起身去換衣服。

夜深人靜,車子啓動的聲音很明顯地飄到了二樓,紀箋縮起了長腿,下巴抵在了膝蓋上,抱住自己發呆。

她在想兩個問題,她對他到底是什麽感情,或者,談之醅要怎麽接受他們之間沒愛情,但是像正常夫妻一樣生活。

這問題似乎比平日的哲學更難以理解,她一個哲學老師都想不明白這破問題。

是夜的談家大院燈火寥寥,不多,只有談慎铎所在的那棟樓燈色濃卷,房裏坐了幾個人。

談之醅一到,在裏面磕堅果的他二哥談之醒馬上笑着招呼:“之醅,這麽晚你怎麽來這啊?路過啊?”

談之醅瞅了眼演技賊佳的談之醒,扯扯嘴角,點點頭。

“那你喝酒了沒?”這邊去南鐘順路,談之醒就說,“你不會喝酒開車吧?從南鐘過來的?”

屋裏的人都朝他看來,包括談之醇和談慎铎。

談之醅揮揮手:“行了,我能落下這違法亂紀的事在你這種人身上,回頭大義滅親把我送進去了。”

談之醒大笑:“我這不是為你好嘛?最近這一片查得嚴,回頭還挨家挨戶上會所查酒駕去,你那裏也躲不掉。”

“愛查查,老子做正經生意的,逮着了就帶走。”

兩人一唱一和,談之醅有意收了話題,但是談之醒那人關心過了頭,生怕話題一停下來就是他父親的罵人時刻,所以總是找話題說話。

談之醅很艱難地從和他的聊天縫隙中瞅一眼他父親。

來來回回,談之醅總共就走了一個鐘,到郊外的時候,還不到十二點。

一進屋他見紀箋還沒睡,穿着一身真絲浴袍站在窗前,露出一雙細白的長腿,屬實撩人。

這一路上冰冷的月色把談之醅凍着了,一看見她,他就禁不住走了上去從後面抱住。

紀箋想問他爸爸人怎麽樣,說什麽了,但是還來不及出口,談之醅就把她轉過身來抵在老舊的窗沿上,沒關的窗從背後呼呼地往兩人吹。

越吹他這火越大。

談之醅身上有火,這是紀箋察覺出來的,但是他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就那麽把她親得渾身無力了,再打橫抱起來上了不遠處的床。

竹床發出吱呀聲,讓人臉紅心跳。

一看那原本拆開的安全套不見了,談之醅就去打開抽屜,邊忙邊笑說:“扔了幹嘛,浪費啊。”

“那家裏又沒有小孩兒吹氣球。”

“……”

談之醅一把按住抽屜,木質盒子撞在一起,在夜裏明顯地砰了一聲。

紀箋心頭被砸中,撒着嬌喊:“師兄……幹嘛,你怎麽了,怎麽忽然又想要了。”

談之醅答非所問,說:“不想要了,不弄那玩意兒了,生一個。”

“……”

他俯身,如鋪天蓋地的黑雲壓下來,氣息火熱,撩人地在她耳邊說:“生個小紀箋,反正咱倆愛不愛沒關系,我愛你和小的就行了,你也負責愛她就行了,我們總歸不會不幸福,肯定過得不差。”

紀箋被這話戳得鼻尖一酸,說不出什麽感覺,就是眼眶都是熱的,像一層海浪彌漫過來,她又無處可逃。

“你回去說什麽了啊。”她感覺談之醅在尋求什麽慰藉一樣。

談之醅說不想說,這麽美好的夜色,美好的箋箋,不想提了。

紀箋确實來不及追問他這一夜發生了什麽,為什麽他的想法會變化這麽大。她被那致命的感覺拉回了缭亂的思緒,好像一根線,把四處亂跑的風筝逐漸收了回來,思緒漸漸歸攏,歸一人所有。

紀箋被談之醅拿捏在掌心了,但是那種感覺又出奇的安穩,覺得好像這輩子都和他分不開了一樣,安穩到紀箋都忘記了難受。

今晚天氣實在是好,月色照入卧室,灑在這床上,波光粼粼的樣子真的出奇地美。

美中不足的是,那床老發出聲音,正興頭上的談之醅忍不住笑,沙啞到極致的嗓音裏溢出一抹牢騷,“怎麽老出聲,一開始挺有情趣,聽久了,老子怕折騰散了。”

紀箋悶笑。

她這院子不是經了好幾手的民國産物嗎,古色古香的建築,所以當初置辦家具的時候,她挑的是那種手工竹床,淡青色搭着灰色牆面很有韻味,平時偶爾翻身動靜一大,會有點小聲音,但從來沒這麽折騰過。

這聲音她是能理解的。

但是談之醅是真嫌棄,紀箋就說:“要不……”她聲音也啞了,哭過,像一片殘破的樹葉,她指了指地上。

談之醅說:“又不是在野外。”

“……”

她有氣無力地去掐他的腰。

談之醅興致還是十成十的,根本就沒被影響,被她一動手就壓下去欺負回來了。

“箋箋,後悔嗎?”他親完撫了撫她的唇,她早前咬住自己,咬出了一圈牙印。

紀箋搖頭:“不會,永遠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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