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失去了修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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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片刻, 有侍衛來傳，說是玄陰仙人想在藥園擺一個聚靈陣，以用來供養靈植, 但因為陣法不精, 所以想讓大人前去指教大人一番。

其實指教是假, 鬥法才是真。以玄陰詭異多變的性格，謝懷衣自然知道這玄陰是在試探他，想要确定他是不是真心歸順而已。

于是謝懷衣也不推脫，帶着煙煙就往藥園的方向去了。

這藥園是國師用來培育靈植的地方, 因為凡間靈氣不足, 所以藥園的靈植多為普通靈植，并不十分珍貴。

煙煙随着謝懷衣一同來到了藥園, 一進門，玄陰的目光便在二人身上似有若無的打量，煙煙見他打量了片刻, 而後露出笑容, 對着謝懷衣說道，“道友昨夜春宵一夢，想必是對這個爐鼎十分滿意？”

謝懷衣聞言看了一眼煙煙，而後面色淡然的攬住了她的腰，唇角牽起一抹細微的弧度，“自然十分滿意，還要多謝玄陰長老為我尋得如此合乎心意的爐鼎。”

他摟着煙煙在席間坐下，煙煙也配合默契的依偎在他胸前，一副十分羞澀的模樣。

玄陰見狀放聲大笑, 繼續試探道：“一個爐鼎而已, 道友不必如此客氣, 若是喜歡，我再送你幾個如何？”

謝懷衣聞言微不可見的蹙了蹙眉，正要開口拒絕的時候，懷裏的煙煙反倒先有動靜了。

她本來是被他攬在懷裏的，看見謝懷衣蹙眉之後，便從他懷裏緩緩直起了腰身。

她略微擡起頭，眼眸專注的看向身前的男人，那雙手忽然攬上了謝懷衣的脖子，輕輕喊道：“大人……”

因着這動作，她手腕間輕薄衣袖不自覺的滑到了肘處，肌膚輕貼的觸感清晰明顯。

煙煙略微苦惱的蹙了眉，眼神略帶些幽怨的瞧着他，“大人昨晚分明承諾過我的，若是煙煙侍奉的滿意的話，便不會再收其他爐鼎了，難道仙人說話也能不算話嗎？”

她說話時的聲音很輕，語氣也很溫柔，溫柔中透露出一絲絲的撩人，像是生氣又像是在意，“還是說，大人其實不滿意我昨夜的侍奉？”

這讓謝懷衣不由得怔住，身體也變得僵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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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思緒不由自主的回到了昨天夜裏，昨晚明明什麽都沒發生……

不過她說的話未免也太容易讓人誤會了，這讓謝懷衣的耳垂不受控制的染上一層薄暈。

而煙煙見他一直不說話，眼底漸漸浮起一絲疑惑，她雙手輕輕使力，迫使對方的脖子不自覺的往下壓了一些。

謝懷衣的鼻梁輕輕觸碰到了煙煙鼻尖，二人呼吸彼此纏繞。

她輕輕湊到對方耳畔，用極低的聲音悄悄提醒着，“大人，你怎麽了，為什麽不說話？”

說好的配合呢？

謝懷衣一愣，對上煙煙遞過來的眼神，這才回過神來。

他有些不适的移開了視線，輕咳一聲，道，“不錯，我昨晚是答應了她……爐鼎就不用了，玄陰長老還是留着自己受用吧。”

玄陰長老眯着眼睛盯着兩人之間的互動，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又說出不緣由，便一直沒有說話。

二人寒暄了幾句。

謝懷衣的目光又落到了煙煙身上，此刻兩人之間的距離太近了，近到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煙煙有些溫軟的呼吸在他臉上掠過。

他只需要稍稍再靠近一點點，就可以吻上煙煙的唇了。

而此刻她正滿眼信賴的望着他。

謝懷衣手指動了動，扶住了煙煙的腰身，将她攬的更緊了些。

腰間的力道在慢慢收緊，謝懷衣的動作很溫柔，但煙煙還是感受到了有些難受。

她的手掌下意識的抵住了他的胸膛，然後微微擡眸，眼裏閃過一絲猶疑，有些不适的喊了一聲，“大人？”

謝懷衣嗯了一聲，稍稍擡起眼眸，俊挺的鼻尖似在不經意間蹭着她的臉頰一觸而過，他問道：“怎麽了？”

煙煙猶豫了一下，像是察覺了一絲異樣，但因為先前早就答應過對方，并不會介意這些細節，因而又将到嘴的話忍了回去。

随即搖了搖頭，輕聲說了句，“……沒事。”

謝懷衣知曉煙煙覺得有些不舒服，也知曉此刻的煙煙只是為了配合他而已。

她的性子素來柔軟而執着，答應的事情便不會反悔。正如此刻，即使察覺到了不适，也因為提前答應過他，所以便忍着不說。

倘若自己真的趁此機會對一個弱女子行一些輕薄之事，只怕連他自己都會瞧不起自己的，何況這人還是他的心上人。

謝懷衣不由得在心底輕嘆了聲，看着煙煙溫順的眉眼，手指随即放松了力道，低聲說道，“煙煙不說出來，我怎麽會知道你不舒服，嗯？”

他的尾音緩緩，溫柔的有些過分。

煙煙眼裏閃過一絲微訝，随後反應過來，低順回了句，“大人說的是，日後我想要什麽，不想要什麽，都會與大人說明清楚的，那麽大人便不許再收留其他的女子了，好不好？”

她手指纏上了他的發絲，将一個愛慕仙人的女子形象拿捏的十分到位。

這話倒也應承了她開頭表示的不滿，因而并不顯得突兀，也沒有引起他人的懷疑。

謝懷衣頓了一下，随後嗯了一聲，緩慢移開視線。

一旁的玄陰瞧不出什麽差錯，只是覺得眼前這人多與傳聞中不符，什麽劍修新秀，約莫是運氣比旁人好上了一些的普通劍修罷了，所以才傳了個天賦不俗的名頭出去了。

如今看來，倒也不如傳聞中的那般驚才豔豔。

他興致缺缺的将話題引開，二人的言論逐漸轉向藥園的靈氣之上。

謝懷衣倒也不覺得意外，他以靈符為助，在藥園布置了一個小型聚靈陣。

中途玄陰有事離開了，臨走前朝國師多看了一眼，那一眼頗有些意味深長，最後留下國師一人在藥園外等候。

等人離開之後，煙煙便立刻從謝懷衣的腿上起來了。

謝懷衣也慢慢收了手，只不過懷裏的溫度驟然消退，難免讓他有些不太習慣。

他的目光不自覺的落到了煙煙的身上，不過煙煙的臉上卻沒有什麽其他的表情，她并沒有将剛才發生的事情放在心上。

謝懷衣的手指觸碰到了桌面，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他心裏清楚，此刻的煙煙并不在意他，起碼不是他想要的那種在意。

煙煙卻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她起身望了一眼門外，然後對着有些失神的謝懷衣說道，“大人，我們接下來要怎麽辦呢？國師似乎還在門外守着。”

謝懷衣聽到她的聲音後，才慢慢回過神來，他看了一眼窗外，然後起身走到了門口。

煙煙便看見他從懷中掏出一張素色符紙，指尖輕彈向國師的身後，青光閃現後又消失了，眼前的國師則立刻陷入了一種混沌的狀态。

她有些好奇的往前走了一步，與他并排，“大人，剛剛那個是什麽東西呢？”

謝懷衣側頭看了她一眼，溫和回道，“是吐真符，修真界一種讓人不能撒謊的符咒，我需要知道魍象林在哪裏？”

“原來是這樣。” 煙煙輕笑了聲，她還沒有聽說過吐真符，因而有些好奇的瞧了幾眼，“所以，大人早就想好了對策是嗎？”

謝懷衣輕輕笑了下，說道，“其實也不算對策，只是修士的手段總歸比常人要多出一些，煙煙見得多了，日後自然會了解的。”

宋煙點着頭，而後便不再說話了。

謝懷衣問了國師一些關于失蹤修士的問題，不過國師知道的并不多，他的部分記憶早就被人提前抹去了，強行記起只會導致對方失去意識。

因而謝懷衣并沒有繼續追問，在得知了魍象森林的位置以後，二人對視了一眼，随後二人一同離開了藥園。

…………

魍象森林在皇城以北十分偏遠荒涼的地方，不過這點距離對于修士來說并不算遠。

謝懷衣可以禦劍而行，煙煙也是第一次見識修士的神通，她在謝懷衣的牽引下一同站上了靈劍，不過她沒有女主那麽好運，這靈劍似乎認主，且對她有些不耐煩。

“大人，它似乎有些不喜歡我……” 煙煙被它搖晃的身形有些不穩，便下意識的摟住了謝懷衣的腰身，目光有些擔心的看着腳下。

謝懷衣身形微頓。

他低頭看着摟在腰間的雙手，唇角彎了彎，語氣安撫着說道，“別擔心，靈劍只是不熟悉你的氣息，煙煙若是害怕，便抓緊我。”

煙煙聞言猶豫了下，最後只得用力抓住了他的腰身。

片刻之後便到達了林地附近。

二人越過一座山丘，眼前冒然出現一面靜湖，靜湖四周密林環繞，林中幽靜無聲。

許是林中濕氣太重的緣故，林子上方始終彌漫着一層白茫茫的霧氣。

謝懷衣覺得有些奇怪，正想下去瞧瞧，掠過湖水上方的時候，變故突生了。

原本的劍鞘像是遇到了一層阻礙，高度略微降低之時，便仿佛失去了控制，連帶着飛行中的謝懷衣也沒反應過來，二人直直的墜入了湖中。

沒入湖水的那一瞬間，煙煙只覺得渾身冰冷刺骨，不過這感覺也沒持續太久，因為高空落下的沖擊太大，讓她腦袋一陣眩暈，逐漸失去了意識。

而湖底水流湍急，她甚至沒來得看清發生了什麽，便感覺腰身一緊，被人緊緊擁在了懷裏，朦胧中只瞧見謝懷衣松散的墨發，在湖水中缭繞化開。

她在朦胧之際感受到了對方嘴唇呼出的灼熱氣息，唇上似有若無的親密觸碰流連而過。

不過只是一瞬，等她反應過來之時，人已經被他摟着上了岸了。

煙煙有些不受控制的咳嗽着。

“咳咳咳……”

雖然墜入湖中的時間不久，但她還是不小心嗆了幾口冰冷的湖水，此刻呼吸有些不順。

謝懷衣來不及思考其他，扶着她的後背輕輕撫着，輕聲詢問着，“怎麽樣，好些了嗎？”

宋煙捂着胸口，臉色十分蒼白，緩了好久，才從冰冷刺骨的意識中恢複一點精神。

她擡頭看向謝懷衣，“咳咳……我沒事了，倒是大人，你怎麽樣了？”

此時的謝懷衣也沒比她好上多少，他的衣裳同樣濕透了，唇色有些淡薄，領口有些松散，原本束好的墨發全部散開了，濕答答的披在了肩膀上，看起來略有些狼狽。

謝懷衣聽到煙煙的聲音後，有些微怔，才想起方才在湖底遭遇的怪異現象。

于是慢慢伸出手掌，修長的指節在陽光下宛若玉瓷般幹淨分明，他試着掐出一道劍訣，但很奇怪，他的劍不受控制。

不太對……

謝懷衣搖了搖頭，應該不是他的劍不受控制，而是他的修為…出了些問題。

他的目光轉向懷裏的煙煙身上，眉目間掠過一絲不解，道：“有些不對勁，我好像失去了修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