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情敵出沒,注意

岑萌很無聊,非常無聊,因為她太閑了,快閑出毛了。

陶嘉然倒是很忙,非常忙。陶嘉然去開會了,陶嘉然又去開會了;陶嘉然去談合同了,陶嘉然又去談合同了;陶嘉然去向肖總彙報了,陶嘉然又去向肖總彙報了……岑萌的小腦袋已經不夠搖擺了。

其實,作為副總的行政助理,坐在副總辦公室的外間就是負責數數的吧?數副總每天出去幾趟,進來幾趟。岑萌心塞了:說好的貼身呢?說好的零距離接觸呢?其實姐是這屋的擺設吧?好吧,姐是一幅畫。說到畫,岑萌腦補了蒙克的《吶喊》,對,就是那個像是小jj被狗咬了的驚悚男。艾瑪,還是拉倒吧,姐沒那零件,就沒那危險了。姐就是當畫,也得是拉斐爾的畫。不過不要那麽白胖啊,一定要p個s啊。

陶嘉然忙起來是忘我的,早就忘了外間還有一口人。岑萌覺得要表達陶嘉然如此忙以至于如入無人之境,一定得用“so……that……”句型,so忙that忘我。岑萌為自己善于中西合璧竊笑,自動忽略自己是一朵被遺忘在角落裏的蘑菇。即使做蘑菇,她也自認為是來這“采姑娘”的小蘑菇。

岑萌做助理的第一天,就在數數和當蘑菇中度過。雖然閑出了毛,可她還是很開心,一天都能近距離地欣賞喜歡的人,再不用幾年見不到滿世界大海撈針地打聽尋找,曾經空蕩蕩的心被填得滿滿的,助理是什麽早被扔到了腦後。應該說是“so滿that扔到了腦後”。

同事們都陸陸續續下班了。陶嘉然還在伏案,簽字筆在指尖飛舞,絲毫沒有下班的自覺。

太拼命了吧?他爹那麽摳,又不給加班費。岑萌有點心疼,又不忍心打擾她,鼓了鼓勇氣,小聲說:“陶總,下班了。”

“哦?”陶嘉然從桌上擡起頭,擡腕看看表,“五點了都?”又側頭瞧瞧她的小媳婦樣:“下班吧,你。以後到點你就可以直接走了。”

“那你呢?”姐姐你打算包宿嗎?

“我弄完再走。”低頭,不再理她。

額,像是被嫌棄了。岑萌憂郁了。收拾包,走人吧。

臨走前,她想說聲再見,可看那人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模樣,又忍住了。岑萌能看到她頭頂的發旋。老話說“一個旋倔,兩個旋犟”,照這說法,她一定是個倔犟的人。可不嘛,要不夠倔犟不夠堅強,又如何面對那樣的人生還能好好地活下來。此刻,岑萌有種強烈的沖動,想要把她擁進懷中,告訴她不要再讓自己這麽累了,她岑萌會養着她讓她過最開心最舒服的日子。可是,二萌,難道你忘了你也是被你爸媽養着的嗎?

走出寫字樓,岑萌不想回家,又想到那個人還不吃不喝地忙于工作,她也沒什麽胃口了。到對面的咖啡店,找了個臨窗的位置,點了杯牛奶,不緊不慢地喝着。這裏視線很好,正好能看到寫字樓的正門。岑萌吸了口牛奶,仰頭想看清16樓那個人的窗戶。寫字樓的玻璃窗在夕陽的餘晖映射下,更耀眼。岑萌已經數不清樓層了,遑論看清那個人的窗戶。

她想着自己的心事,不知過了多久,直到夜幕降臨。其間她接了她媽媽的一個電話,她說她想一個人坐坐,她媽嘲笑她“少女心”,說要是敢八點半前不到家就揍碎她那顆少女心。岑萌撂下電話才發現面前的牛奶早就涼透,她本就沒胃口,索性癡癡地盯着寫字樓的門口,她不信她等不到陶嘉然出來。

霓虹初上。這片商業區是這個城市最繁華的地段之一,尤其到了夜晚,被工作折磨了一天的小情侶終于可以見到彼此一解相思之苦。咖啡店裏人越來越多,尤其是成雙成對的情侶,岑萌居然看到了兩對親密的女子。岑萌覺得自己更形單影只了,想想還是回家吧,至少大白熊還是心裏只有她的。

突然,寫字樓的一樓轉門開了,陶嘉然熟悉的身影走了出來。她站在樓前的停車場前左右張望着。岑萌的目光被她強烈地吸引住,她看不清陶嘉然的表情,但能猜測出她正在等着誰。很快,一輛白色suv駛近,并停在她面前。陶嘉然打開副駕駛一邊的車門,坐了進去。接着,suv開走了。

是誰?是誰來接她?難道陶嘉然這麽晚下班就是在等這個人嗎?岑萌要瘋了。她掏出一張一百,在服務員小哥錯愕的目光中扔了句“甭找了”,就沖出咖啡館,打劫般拽開一輛在門口趴活的出租車:“師傅,跟住前面那白車!”出租車司機剛接晚班不久,正百無聊賴地趴在車窗前看滿街的美女,一個美女就活生生薅開了他的車。哎喲,那是輛q5啊,好幾十萬呢,啧啧,瞧這架勢,這是男朋友劈腿的節奏啊。

“趕緊的啊!”美女急了。

“哎,好嘞!”出租車司機一腳油門,沖了出去。

啧啧,不光有美女看,有錢賺,說不定還有狗血劇。

所以說,不怕沒八卦,就怕缺少一顆八卦的心。平淡的生活需要添油加醋。

好死不死地跟住了那q5,最後停在了一家火鍋店門前。岑萌做賊般扒着車窗往外看,只見車上下來兩個人。

“姑娘,咱跟錯了吧?那是倆女的。”司機大哥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好心提醒着。

岑萌恨恨地瞪他一眼,那大哥閉嘴了。岑萌掏出張一百,“甭找了”,就下了車。

艾瑪,這是遇到土豪了,夠哥們跑來回還帶拐彎了。司機大哥樂了,“交個朋友呗,土豪!”

土豪早絕塵而去。

岑萌這才看清q5司機是什麽人。一個女人,個子不算矮,踩着細高跟長筒靴,堪堪和陶嘉然一般高。她穿着卡其色風衣,頭發是深栗色,蓬松着卷發散着,擋住臉看不清容貌。女子不胖不瘦,微有些豐滿。此刻,她正牽着陶嘉然的手往火鍋店裏走。

“擦,”岑萌火了,她只想大喊一聲,“呔!那女子,放開我陶總,我來!”她家陶總的手怎麽可以被別人牽?女的?女的也不行!閨蜜也不行!

這時,火鍋店裏跑出個像是大堂經理的男人,直奔那鹹豬手女人,對她快速說了些什麽。只見,那女子頓住腳步,仍舊牽着陶嘉然的手,只是身體前傾,嘴唇在陶嘉然的左臉頰啄了一下,然後跟着那男子快步走了進去。陶嘉然低着頭,也慢慢踱了進去。

“啊~~~”岑萌的钛金眼要被晃瞎了。她終于知道這個女人是誰了,她的名字叫——情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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