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娘,您太不讓我省心了
“怎麽回事啊,小陶?怎麽換成了陳婷?”老肖一臉不悅。
“是這樣,肖總,我覺得陳婷更适合參加這次博覽會。她很有培養前途,值得我們重點培養”陶嘉然說出準備好的答複。
“那岑萌呢?不應該她這個助理陪你一起出差嗎?”老肖捋了捋他地方支援中央的頭發。
“岑萌有具體的工作要負責。一些相關的事我相信陳婷會協助我處理好。”陶嘉然奇怪于老肖為什麽特意提到岑萌。
老肖一臉“你沒救了”的表情,“具體的工作要負責就是每天在辦公室裏閑着無所事事?”
陶嘉然:“……”
“小陶啊,我原以為你挺聰明的人才放心把岑萌交給你,怎麽你這點關系都拎不清呢?”老肖語重心長,“要不是李赫提醒我,差點讓你給我捅了簍子。”
果然啊,陶嘉然皺眉。李赫是什麽樣的人她太清楚了。所謂“肖總的得力幹将”,也是她陶嘉然的競争對手,公司的副總。
“你說你啊,你怎麽能把小岑天天晾在那不聞不問呢?”老肖又滿臉的痛心疾首,“你這讓我以後怎麽有臉見岑家的人,啊?”
“肖總,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覺得……”
老肖大手一揮,打斷她的辯解,“我不管你心裏怎麽想,行動上必須把小岑重視起來。小陶啊,你是我一手提拔起來的,我不求你存什麽感激,可多少也得體諒體諒我這老頭子吧?”
陶嘉然抿抿嘴,她不得不承認老肖對她的知遇之恩。若非老肖,她現在還只是個小策劃。可她也确實很拼,對得起這提拔和薪水。陶嘉然很客觀。
老肖繼續他的抒情,“你看,再過兩年,我這老頭子就退了,總不好讓我太凄慘吧?我這也是一大家子要養活的。”
陶嘉然默然。她可以說老肖家幾百米大房子嗎?可以說老肖閨女兒子好車開着好房住着嗎?她知道“人心不足”四個字的含義,也敏銳地感覺到老肖為什麽在岑萌的事兒上小心翼翼。華實集團有規定,在一定崗位上服務集團一定年限直到退休的員工,可以享受幾萬到幾十萬的補助,而且職位越高補助額度越高。老肖太想讨好岑家了,把岑萌哄得開心了,屆時岑子實大筆一揮,老肖得到的或許會更多。何況他閨女兒子都在集團工作,這樣又得好處又結人脈的事他怎會放過?
想到這些,陶嘉然感到深深的無力,她再次發現自己如此弱小,就像曾經孤身一人拎着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行李站在大學新生報到處,眼前都是別人家的爸媽拿着別人家的大包小裹在叮囑別人家的孩子。而今,那種無助感又一次侵襲了她。當初她安排岑萌做助理是純粹為了公司的利益,她自以為作為公司高層,她有義務盯緊這個不知其意圖的“定時炸彈”。當時肖總對此不置可否,而同為副總的李赫則只是撇撇嘴笑了笑。對,就是那個笑,陶嘉然腦中電光火石,她終于明白了李赫當時在想什麽,李赫是真的慶幸把這個“定時炸彈”扔給了她。
陶嘉然默默嘆了口氣,其實她還很嫩,不是嗎?
老肖還在balabala,只說得吐沫星亂濺。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除了屈服和接受,她陶嘉然還能如何?作為“業界精英”“集團最年輕高管”的種種得意被狠狠擊碎,生活又教會她一課:資本家就是資本家,打工的就是打工的。其實,她也只是想要遠離岑萌,那孩子看她的眼神讓她覺得心慌,還有那天晚上那個吻……出于敏銳的動物本能,她想遠離危險的東西,越遠越好。她害怕再次和那孩子私下的接觸,怕被那種危險吞噬。
“好看嗎?”內衣店裏,岑萌把一件镂空蕾絲邊吊帶睡衣比在自己身上。
“……”丁凝無語中,她能說小孩穿了大人衣服也是小孩嗎?
“到底怎麽樣嗎?”岑萌照照鏡子,“明明挺好看啊……”
“是,衣服挺好看。”丁凝只好實話實說。
“你的意思我不好看?”岑萌瞪大眼睛,深深覺得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你穿這睡衣,我送你倆大饅頭,省得看不出反正面。”丁凝狠狠地補了一刀。旁邊的導購小姐低下頭,似在憋着不笑出聲。
“……能不能好好唠嗑了?”岑萌好嫌棄自己交友的眼光。
“實話實說啊,”丁凝一把奪過睡衣,比在自己身上,照着鏡子,“啧啧,我才能穿出這味道”
“表搔、首、弄、姿了,小齊沒在這。”岑萌鄙視她,一把又奪回睡衣。
“切,嫌棄我還讓我陪你逛。”
“因為你擅長勾引啊……”岑萌繼續比量,啧啧,明明有胸的,誰敢說咱沒胸?
“……”丁凝一臉黑線,随即像是發現什麽,“你說嘛?你要勾引誰?”
“嘻嘻,我下周要出差,和師姐哦。”
丁凝一哆嗦,“哦”的好冷,她瞬間腦補一片兒穿着镂空蕾絲吊帶睡衣的木板在搔首弄姿做勾引狀,覺得更冷了。
“媽,這個。”岑萌把新買的睡衣、內衣塞到正替她收拾行李的季女士手裏,一把奪過自己的阿貍睡袍,嫌棄地撇開。
“這啥?”季女士疑惑地看看她,抖摟開手裏的一團團,“你又抽什麽風?這是時候買的?”
“好看吧?”岑萌可得意呢。丁凝說這些會讓男人把、持、不、住,當然也包括喜歡女人的女人。不過丁凝可沒告訴她,前提是大人穿。
“小孩子家家,穿這些成什麽樣子?”季女士撇撇嘴,“不對啊,小崽子你不會是要跟誰私奔吧?”
“媽你說啥呢?”能私奔更好,嘻嘻,“我是要跟我們頭兒出差去參加博覽會。媽你思想真不純潔。”
“你這啥衣服?老娘思想能純潔了才怪,”季女士又抖摟抖摟一團團蕾絲镂空,撇開,“那個,拿來。”指指阿貍睡袍。
“媽,我好不容易挑的,我不要穿那麽幼稚的睡衣了。”岑萌開始習慣性撒嬌。
“不行,”季女士扒拉開岑萌拽着她衣角的小手,大刀闊斧地把阿貍塞進行李箱,“這些衣服不錯,送我了。”
岑萌張大嘴,半天合不攏。她娘太狠了,分分鐘衣服就易主了,姐可以花了幾個小時才和姐的閨蜜一起挑的好吧?娘你真的要穿這些嗎?你确定我爹的小心髒小血壓什麽的真的受得了嗎?多大歲數了還這麽不讓人省心。岑萌捂臉,覺得自己太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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