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中了玫瑰香氣的毒
陳晚意簡直不知道用什麽語言形容自己當下的心情,他,方聽瀾,居然要自己寫檢讨,小學畢業後就沒寫過檢讨的人,活到二十三歲居然要寫萬字檢讨。
“可不可以不寫,罰別的成嗎?”
“沒有讨價還價的餘地。”
陳晚意滿腔不服,又拿他沒辦法,委屈巴巴的去睡覺了。
睡到半夜,越睡越口渴,越睡越熱,而且越睡越累,想起來喝水,眼皮擡了半天才擡起來,天還沒亮,房間沒半點光亮,他摸索着打開燈,搖搖晃晃地向廚房走,飲水機在廚房。
剛走到門口,突然襲來一陣眩暈,根本沒來得及反應,整個人往後一倒,頭撞上門框上。
方聽瀾向來眠淺,睡夢中突然聽見一聲響動,瞬間睜眼,仔細聽了一會兒,又沒聲音,剛準備再睡,好像對面傳來細微的響動聲,方聽瀾起身查看。
陳晚意掙紮了好幾次,都沒能站起來,手腳酸軟無力,幾次想扶着門站起身都以失敗告終。
方聽瀾把他抱起來,“發燒了?”
“嗯?發燒?沒有吧。”陳晚意迷迷糊糊地應他。
方聽瀾一把抱起他往床邊走,“躺好,我去拿體溫器。”
陳晚意費力的睜開眼,依稀看清是方聽瀾的臉,拉住他的手,“別去,我好難受。”
“生病都會難受。”
“不知道,以前我生病的時候我爸都會抱我。”
方聽瀾好脾氣的抱着他,“那我也抱你,好受點了嗎?”
陳晚意靠在他身上,吸吸鼻子,“嗯,但我沒錢給你了,你抱一次要收多少錢?”
方聽瀾被他逗樂,拍拍他後背,“這次免費,我去拿體溫器,你躺好。”
陳晚意不想放開他,說:“我想喝水。”
“好,先放開我,我去倒水。”
方聽瀾倒了杯水,試了試溫度,剛好,不燙,又去醫藥箱找了體溫器,回床邊扶着他喝水,陳晚意喝太大口,嗆得直咳嗽,方聽瀾拍着他後背,不太溫柔地說:“總這麽毛毛躁躁的,喝慢點,坐好,給你量體溫。”
“你怎麽總是這麽兇啊,還是你只喜歡兇我?”
“39.1,先吃點藥,沒降下來帶你去醫院。”
陳晚意搖頭,往被子裏鑽,“不想去醫院,也不想吃藥。”
“陳晚意,你幾歲,還像小孩子一樣,撒嬌也沒用。”
退燒藥剛拿體溫器的時候一并拿了過來,他照着說明書倒出兩顆,把藥遞到陳晚意嘴邊,“要我哄你才吃嗎?”
人一生病就很脆弱,剛剛明明沒事,一聽他說燒到39.1,陳晚意頓時覺得很委屈,不知道為什麽,就覺得這個時候應該身邊要是有個人在就好了,于是他拉着方聽瀾手,小聲要求:“那你哄嗎?”
“你要我哄,先得說聲好聽的。”
“我是病人,你還欺負我……”
方聽瀾被他帶着鼻音的聲音撞得心一軟,聲音也跟着柔下來,“那你要我怎麽哄你,我沒哄過人,不會,以前你不吃藥你爸爸是怎麽哄你的?”
“他會打我屁股。”
方聽瀾作勢要打他屁股,被陳晚意擋了回去,他支起身,接過藥,“我還是自己吃吧。”
盯着他吃完藥,方聽瀾幫他蓋好被子,“吃了藥好好睡一覺,待會我來看看退燒了沒,沒有話去醫院。”
陳晚意見他要走,伸手拉住他,這次沒伸準,拉住了他睡袍帶子,“你能不能留在這裏陪我?”
見方聽瀾沒應聲,他又補了一句:“小叔叔……”
方聽瀾盯着他的手,再用力一點他睡袍的帶子要開了,他退回床邊,坐到床上,“要怎麽陪你?我坐在床邊看着你睡?”
“不是,小時候我生病,我爸爸都是抱着我睡的,沈立昂也陪過我……”
不知道為什麽,聽到沈立昂的名字方聽瀾有點小不爽,他掀開被子坐進去,跟陳晚意蓋同一方被子,把他抱到自己腿上,“是要這樣陪你嗎?”
陳晚意只覺得他的身上很涼,他的睡衣是絲綢質感的,貼着很舒服,陳晚意身上很熱,他像蹭着一塊冰塊一樣往後蹭,嘴裏說着迷糊的話:“好舒服啊,讓我貼貼。”
方聽瀾被他蹭到身體發熱,一把圈住陳晚意,警告:“別亂動,要我抱就老實待着。”
“可我是個活人啊,人就是要動,我不動難受,你能不能別欺負病人?”
方聽瀾被他氣到,生病的陳晚意格外嬌氣,也格外不講道理,他覺得好笑,松了松手臂,“好,讓你動,還要我怎麽樣?”
陳晚意燒迷糊了,轉過身去解他的腰帶,“你身上好涼,不要衣服,衣服不要。”
“陳晚意,希望你明天醒來不記得今晚你做過什麽。”
陳晚意聽不進去,自顧自的扯開了他的衣服,然後又去脫自己的,他的衣服被汗粘濕了,方聽瀾摸了把他後背,幫他把衣服脫了扔一邊,“你先別動,身上都是汗,我去找條毛巾給你擦擦。”
“不擦,別走,要抱,我好難受,頭暈,嘴裏好熱,好苦……”
方聽瀾被他纏得沒辦法,他也是今晚才知道陳晚意這麽纏人,像初到人間的小妖成精,纏着人要吸陽氣,“好,不走,陪你睡覺。”
陳晚意又像是聽懂了,任他抱着老實了兩分鐘,才過兩分鐘,他又嚷着鼻子不舒服,鼻子冒出來的都是熱氣,“想喝水。”
杯子裏還剩一點水,方聽瀾喂他,他又嫌棄水有苦味,方聽瀾耐性被磨光了,捏着他下巴問他喝不喝,現在的他真的很脆弱,像是再用力一點脖子就會發出清脆的聲音,卧室燈不亮,他的眼睛在燈光下閃着楚楚可憐的光,他說喝。
喝完又嫌燈太亮,要關燈,方聽瀾順着他,關了燈,可他還是不滿足,在被子裏動來動去,自己把褲子連同內衣全脫了,“不舒服,好粘。”
脫光的陳晚意轉了個身趴在方聽瀾身上,腦袋蹭着他胸口,越蹭越往下滑,最後滑到小腹上方,他倒是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發出一聲滿足的謂嘆,“可以睡覺了。”
方聽瀾忍得額角流汗,他想,應該把陳晚意拉出被子狠狠揍一頓,可他現在看起來真的很可憐,像淋了雨找不到家的小貓咪,方聽瀾嘆了口氣,算了,他是病人,縱容他一回吧。
他把陳晚意從被子裏撈出來,又給他測了下體溫,稍稍降了一點,38.7。
原本以為能好好睡個覺了,可陳晚意又醒了,這次是被方聽瀾面對面抱着,他沒穿衣服,察覺到方聽瀾還穿着褲子,不滿的扯下方聽瀾褲子,再用腳往下蹬,方聽瀾都快睡着了,又被他折騰醒,“陳晚意,你又在幹什麽?”
陳晚意整個人都是暈的,像找到了一個好玩的玩具,他好像知道抱着他的人是方聽瀾,可又不像是他,他沒這麽溫柔,他身上的味道很好聞,像方聽瀾床上被子的味道,他身上很涼,像根冰淇淋,陳晚意不管,閉着眼睛在他身上亂抓,手感也很好,不過有個很硬的東西一直在自己腿上,有點不舒服,那東西很熱,比自己還要熱。
陳晚意手往下,抓住那個發熱源,一個勁往兩邊撥。
“唔!”方聽瀾發出一聲哼,“陳晚意!你欠收拾!”
陳晚意一只手玩還不滿足,兩只手一起摸上去,摸着摸着,自己身上好像也有個地方在慢慢變大,他在被子裏摸索着,把自己的跟方聽瀾的放在一起,像玩玩具一樣放在一起搓動。
方聽瀾覺得他快瘋了,被陳晚意氣瘋的。
可他舍不得責怪陳晚意,他想,他好像中了一種叫做玫瑰香氣的毒,不濃郁,也沒什麽攻擊性,恰好是這種淡淡的毒性,在方聽瀾毫無防備的時候侵入了他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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