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他眼裏都是秋波

芷旋看到,太子殿下向店夥計挑了挑眉,眉宇間全是嘚瑟。

他嘚瑟啥?

芷旋不懂……

店夥計懂……

“這就對了嘛,夫妻倆床頭打架床尾合,沒有什麽是一桶熱水搞不定的事!”

店夥計私以為,是自己下午對顧客的雞湯開解起了作用,讓人家夫妻和睦了,心裏那個成就感啊,直接爆棚了!

出門兒的時候,夥計還嚎了幾嗓子。歌聲走調,歌詞俗套……

芷旋後知後覺,悟出問題的症結所在,禁不住朝着太子殿下一聲嬌斥:“流——氓!”

太子殿下瞧着芷旋的反應,直在心裏大呼「稀罕」,沒想到這女人也害羞。

人就是這樣,自己臉上臊得慌。看到別人也臊,他反而就平靜了。

甚而至于,他還用滿是邪氣的視線盯着芷旋直送秋波。當然,或許太子殿下自己并不覺得那是秋波。

芷旋:“……”

本以為有了昨晚同處一室,同榻而眠的經歷,今晚能更加平靜地睡在一起各不幹涉。

事實上卻是,芷旋失眠了,翻來覆去烙大餅。

直到快天亮才勉強睡了會兒。就那一會兒的工夫,她竟然還做了個夢,夢見啥?算了,沒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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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于,膽子大到沒邊兒的女霸王屢屢不敢與太子殿下的視線正面相接。

兩個人相處,不就是你進我退,你強我弱?

如今芷旋縮龜殼了,太子殿下能不乘勝追擊?往常避女人如蛇蠍,生怕別人挨着他碰着他了。

眼下不一樣,他可以放心大膽地往人身邊靠,某個女人會自動往後退;

他可以一個眼神勾人魂魄,反正某個女人會乖乖退縮。

這種感覺,別說,很是不錯。

惹得那個又拽又狂的女霸王像個小媳婦兒似的退避三舍,他覺得自己的形象高大直沖雲天。

他表面穩得很,不顯山不露水,風輕雲淡,俨然可以藐視群雄。

事實上,他昨晚也沒睡着。

身邊兒有人又是翻騰,又是滾邊兒的,能睡得着也就怪了。

往常無欲無求,對男女之間的事沒什麽想法的他,好像也有點兒凡心松動的跡象。

這些肚皮官司暫且不提,他倆現在沒工夫靜下心來談天說地。

因為客棧被一堆官兵包圍了。

“跳窗,敢嗎?”芷旋問太子。

太子殿下眼一眯:“你覺得呢?”

話落,他用眼神指了指窗戶。

芷旋貓着腰,挪到窗戶邊兒,悄悄看下去:好家夥,底下倆衙役高舉長槍,伺機而動。

“要不,我還扛你?”芷旋覺得,與其磨蹭,還不如直接走人。

太子殿下橫了她一眼:“窩藏奸細,乃是謀逆之罪,你确定要牽連無辜?”

他們要是就這麽走了。

客棧裏的人,包括掌櫃,店夥計,甚至住店的客人都可能會被牽連。

“說得也是,我們又不是奸細,怕什麽怕?大不了,擺明身份,亮瞎他們的狗眼!”堂堂儲君駕到,還不跪倒一片?

太子殿下「嗤」了一聲,像看白癡一樣地看了她一眼。

“幹嘛?我說得不對?”芷旋不高興了,誰的智商被貶低,被當成白癡能高興得起來?

太子殿下都懶得跟她解釋。

人家敢明目張膽地搜,自然就有萬全的把握能整死他。就算他擺明了身份又怎樣?一個「冒充皇儲」的罪名,就能當場絞殺他。

「太子」身在盧西,如今應該是公開的事情。

這兒僻野之所,哪裏來的太子,太子妃?更何況,能證明太子身份的印信,已經給了下屬。

“公子,夫人,出來了,官爺要檢查!”

外面,店夥計在叩門。

如今,溜是不可能溜了。她就算輕功再好,能扛着他一直飛?一旦被認定成奸細,沿途所有的官府衙役都要攔截他們,累也得累死她。

手伸進袖子裏,假裝掏了掏。實際上,她是從空間裏拿出了幾瓶胭脂水粉。

太子殿下瞅着芷旋那袖子,眼睛裏都是探究。那袖子裏,能裝那麽多東西?瓶瓶罐罐好幾個,昨晚出去買的?

“看什麽看?還不過來!”她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沒好氣地朝他招了招手。

太子殿下臉色頓時不好看,微微發着黑:這女人膽子越發肥了,對他動辄呼喝就算了,還用招呼小狗的手勢招呼他?

算了,不跟她計較。

太子走過去了。

芷旋有些意外。

“這厮今天這麽聽話?”

太子殿下的讀心術,總是這麽任性。來去匆匆,毫無征兆。

此刻聽到某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女人的心聲,他好想暴走。奈何,還得顧全大局:“作甚?”

語氣不好,嗓音裏像是淬了寒冰,他腳下的步子卻不慢,三兩下就走到了她面前。

“喲呵,動作夠快啊,不是病嬌麽?”

被某人飛馳電掣的速度驚呆,芷旋眨了眨眼睛,有點兒呆萌的感覺。

太子殿下萬分無語:這個時候了,還發呆?

“公子,公子?”門外,店夥計等不及,開始拍門了。

芷旋回過神,朗聲回應:“馬上就下樓!”

話落,她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司空烨身上。

正感覺被她盯得心裏發毛想要閃躲,那女人就動作麻利地,先一步掰正了他的腦袋,擡手往他臉上一通亂抹。

一股脂粉味?太子殿下鼻子有點兒發癢,被刺激得想打噴嚏。

芷旋手上動作沒停,嘴裏沒好氣地道:“脂粉啊,老貴了。本來想直接用稀泥的,想到你的潔癖,臨時改主意用這玩意兒。”

“你給孤……”

芷旋一巴掌蒙過去,将司空烨的嘴巴捂得嚴嚴實實:“大哥,別掉鏈子啊!”

一着急就「孤」啊「孤」的,深怕別人不知道他是太子?

“我不要抹脂粉。”太子殿下一把就要抹掉臉上的胭脂。

奈何女霸王武力值不是蓋的,「啪」的一聲,直接拍開病嬌的手掌,還配合言辭訓誡:“你丫嫌什麽嫌?真金白銀買的,我都沒舍得用!你丫不準浪費!懂?”

說完,猶覺不解氣,她還惡狠狠地瞪了太子殿下幾眼。

太子殿下想起,自打出了太子府,葉氏還真沒抹過脂粉。

現在身上有,只能是昨晚去買的。都逃難了,還不忘記買脂抹粉。聽她的口氣,并非是買來自己用的,應該是有意用來僞裝的。

虧她還有先見之明,提前籌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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