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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什麽時候給我來的短信？”施禮将她從浴缸裏抱出來,一邊為她擦身-體一邊對她解釋：“她一個人帶孩子，很不容易，我總不能什麽都不管。”

施禮很敏-感地察覺到陶婧的臉色微微變冷，他心裏自然是知道陶婧對餘姚有多介意，那種介意不會比他對邵延承的膈應多，所以他才很及時地給她解釋。她年紀本身就小,一些事情他總是要縱着她的。

擦幹身-體之後，施禮便抱着她走回了卧室,把她放到床上，為她蓋好被子之後,施禮又坐下來，看到她臉上不悅的表情時，又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好了,今天我過生日呢，給我面子行不行？”

“她說她給你寄了禮物。”陶婧有些不自然地說道：“你前妻對你可真好，要不然你們兩個幹脆和好算了，反正我也——”

“還是要說這些讓我生氣的話？”施禮有些生氣地打斷她的話，燈光下，他的目光異常地明亮，“我對她有責任，浪費了她那麽多年的時間，現在她有沒有一個好的歸宿，女人一個人帶孩子很不容易的。陶婧，你理解一下我，好麽？我以後會和她保持距離。”

施禮說的這些道理，陶婧都是明白的，世界上沒有幾個男人能真正做到和前妻一刀兩斷，更何況施禮和餘姚還是和平分開的，而且餘姚又不是不講理的人。但是她能理解不代表她能接受，正所謂知易行難。要她接受這一點，還是需要一點時間的。

但是，陶婧還是很懂事地點了點頭，她緊了緊身上的被子，對他微微一笑：“我知道了，以後我不會随便吃醋了。”

“對了，生日禮物，我很滿意。”施禮意味深長地看着她，看到她臉紅之後，他又緩緩欺-近她，一開口，唇就蹭到她的臉頰上：“女-上男-下，我們以後可以多試幾次。”

“……我要睡覺了。”陶婧有些窘迫地推開他，然後用被子蒙上臉，對于施禮說的這種不正經的話，一般情況下她都不會有什麽回應。

“睡吧，我去客廳抽根煙就回來。”施禮說完便走出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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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沙發上，施禮拿出手機來看了眼短信收件箱，果然有一條餘姚發來的短信，再看看時間，大約就是他剛接完她的電話之後發來的。施禮自認為還算了解餘姚，在他心裏，餘姚是個傳統的人，也不善于表達，所以他很理解她發短信和自己說這樣的話。

可是他同時也很清楚，這樣的短信在陶婧眼裏肯定是暧昧無比的。以前施禮沒遇到陶婧的時候，跟餘姚就是用這樣的方式相處，他沒覺得有什麽不合适，可是現在陶婧這麽介意，他也有些為難了。

正這麽想着，手中的手機又開始震動了，施禮看都沒看來電顯示，就接起了電話。

“老爸，你怎麽沒有回我媽的短信啊？”電話那邊，施弘衍帶着蓬勃朝氣的聲音傳來，只是他聲音太大，刺得施禮耳膜都有些疼。

“剛才在忙，晚上喝得有點多。”施禮慢悠悠地對他解釋，之後他擡起頭看了眼客廳的挂鐘，對着手機問道：“怎麽你現在還沒有誰？你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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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在書房工作呢。”施弘衍已經出院的兩個多禮拜了，餘姚為了照顧他，幾乎所有的工作都在家裏完成，整個人瘦了一圈，施弘衍想起來就心疼，所以對施禮說：“爸，要不我到你那邊住一段時間吧？我實在不想看我媽這麽辛苦了。”

“都這麽晚了還在工作？”聽完是施弘衍說的話之後，施禮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你喊你媽接電話。”

施弘衍得逞似的笑笑，他就知道施禮會是這個反應，聽到他這麽說之後，他趕緊扯着嗓子喊餘姚，餘姚以為他出什麽急事兒了，連忙放下手中的工作，從書房跑到回了卧室。

十分焦急地推開門，餘姚連忙問他：“怎麽了衍衍？是不是碰到哪裏了？”

“媽，是老爸的電話。”施弘衍将手機遞給餘姚：“他讓你接電話。”

餘姚“嗯”了一聲，然後接過手機來放到耳邊的，輕聲地問他：“怎麽了？有事情嗎？”

“衍衍說你現在還在工作？”施禮咳嗽了幾聲，掐滅了手中的煙，語重心長地對她說：“這樣吧，餘姚，你把孩子暫時送到我這邊。”

“怎麽了？”餘姚有些不理解他為什麽突然這麽說，聽到之後連忙對他解釋：“衍衍跟着我不是挺好的麽，你這是說什麽？”

“你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身子會垮掉。”施禮有些擔心她：“你已經不是二十多的小姑娘了，身子是拿來養的，不是拿來折騰的。反正我最近也不怎麽忙，你就讓衍衍過來吧，課程耽誤的話，我給他叫家教。”

餘姚愣了愣，聽到施禮的關心之後，她頗有一種措手不及的感覺，停頓了一會兒之後，她才勉強笑笑，“我沒關系，這麽多年不都是一個人過來的麽。”

對餘姚還有施弘衍，施禮一直都是心存愧疚的，尤其是聽到餘姚這樣說之後，他心裏特別不好受，他明白青春對于一個女人的重要性，而餘姚最重要的幾年時光，全部都耗在了他和施弘衍的身上。她剛才那句話，語中的無奈和悲涼，讓施禮有點動容，他沉吟了一會兒，之後對她說道：“訂票吧，明天或者後天，你把衍衍送過來。讓他在我這裏呆到完全康複之後再回去。”

“……不會打擾你嗎？”餘姚試探性地問他：“你的那位……會不會誤會什麽？施禮，這真的不合适。”

“她的思想工作我來做，這你不用擔心。餘姚，孩子不是你一個人的，我對他也有責任和義務，所以你不用覺得過意不去，我自願的。”施禮說話幹脆又利落，尤其是在他做了決定之後，語氣更是不容置喙的。

半晌，餘姚嘆了口氣，然後答應下來：“……好，那我現在去訂票，大概明天下午過去吧，到了給你打電話。”

“記得給衍衍帶幾套厚衣服，這邊已經開始冷了。”施禮囑咐了一句之後，就挂了電話。他剛剛将手機放到茶幾上，就看到穿着一身白色家居服、披頭散發的陶婧站在電視牆前，眼神幽怨地盯着他。

客廳裏的燈光很暗，施禮突然看到這樣的場景，吓了一跳，他不知道陶婧是什麽時候站在這裏的，也不知道她是否聽到了他剛才和餘姚的通話。

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問她，陶婧就已經朝他走過來，站到他面前的時候，她咬了咬牙，恨恨地看着他：“這就是你說的保持距離？呵，你還真是把我當小孩子耍……”

剛剛和她雲-翻雨-覆一番，他就可以出來和前妻打電話，各種關心和濃情蜜意，她在邊上聽着都覺得渾身不自在。好不容易她才說服自己信任他，可他偏偏在這個時候來這麽一出。陶婧忍不住嘲笑自己，果真是太年輕，無論如何都鬥不過他。

“乖寶，好好聽我說。”施禮将她拉到懷裏，撥弄着她的頭發：“我兒子的腿出事兒了，她為了照顧孩子很久沒上班了，我跟她打電話是想讓她先把孩子送到我這邊來。你剛才不是還答應我要理解我麽？”

說完之後，施禮還不忘補充道：“乖寶，我只愛你一個人。但是我對他們有責任，你說對不對？你看，你爸媽不關心你的時候，你不是也很傷心嗎？”

的确，施禮說得有道理，反正他總是有本事把黑的說成白的，把錯的說成對的，對于這點，陶婧也習慣了，他剛才用她父母的事情來舉例，真的很會拿捏她的心思。人在這個世界上，最容易關心的人，就是和自己有相同處境的。

“如果我說，讓你在我和你前妻還有孩子之間做一個選擇呢？”掙紮了一會兒之後，陶婧終于問出了這個問題。

其實，她上次就想這麽問了。

施禮總是說愛她，疼她，可是對他的前妻也那麽好，而且因為餘姚，他已經不止一次地抛下她了，沒有一個女孩子能忍受這樣的愛。

聽她問出這樣的問題之後，施禮沒有說話，只是抱着她的手又緊了幾分，試圖用動作來獲取她的信任。

這個問題對他來說的确是很難回答，甚至在施禮看來，陶婧這麽問完全就是在無理取鬧，他能理解陶婧是因為沒有安全感才會這樣發問，但是他不能理解她為什麽偏偏逼他在她和餘姚還有施弘衍中選擇一方。

見他不說話，陶婧的心有些慌，她雙手死死地掐住他的胳膊，紅着眼睛繼續道：“施禮，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我恨你一開始給我希望，讓我以為我是你的全部；我恨你在我最難過的時候丢下我跑去別人身邊；恨你在我以為自己對你很重要的時候，又讓我幻滅。

“你愛我。”雖然被她掐着，但是施禮一點都沒有疼痛的表情，他盯着她的眼睛，尤其是看到她眼中的淚珠時，心底卻在竊喜，這淚水，就是她在乎他的證據。

他這麽長時間的努力，總算是沒有白費。

“乖寶，你愛上我了，是不是？”施禮傾身，将她眼角的淚水吻去，聲音溫柔至極：“放心，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丢下你。”

**

餘姚和施弘衍到機場的時候，施禮已經在等了，他們剛出來，施禮就已經接過了餘姚手上的行李。

施弘衍腿上還打着石膏，拄着拐杖走路十分不方便，施禮準備上去扶他，餘姚卻搶先了，她攙住施弘衍，然後對施禮搖搖頭：“我來吧。”

陶婧是站在車前等的施禮，看到他和餘姚還有施弘衍走出來的時候，陶婧的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不過她還是勉強地笑了笑。反正今天是她決定要跟過來的，施禮的過去，她總得接受、總得面對。

施弘衍被餘姚攙着停到車前的時候就看到了陶婧，他納悶地回頭看了眼施禮：“爸，這個姐姐是誰啊？”

“我女朋友。”施禮的這四個字，說得簡潔明了。

餘姚的心一震，如果不是因為扶着施弘衍，她大概會站不住。

☆、在色之戒 0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