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質問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蘆正瑜就起來了,帶上孫女為他準備的果脯樣品,帶着一家人的期望進了城。
而柴家,柴小米由于昨晚想的太多,到這會還躺在炕上睡覺,正好方便趙大山父女倆說話。
“冬梅,怎樣?昨晚有問出些什麽?”趙大山坐在竈膛那,幫閨女燒火,順道說說柴小米的事。
趙冬梅拿着鏟子攪着鍋裏的南瓜粥,皺了下眉頭道,“爹,娘說要跟我一起去姑姑家住幾天,說是姑姑家生意忙,我們去幫着幹幾天活。”
趙大山一愣,眼裏閃過一道厲光,冷着聲音道,“她還說了什麽?”
“其他倒也沒說什麽,不過昨天早上娘還跟往常一樣,忙着家裏活計。只是去了趟外婆家後,回來就一直坐在堂屋那。”趙冬梅把昨天的發現同她爹說了遍。
“爹,我覺得你還是去趟姑姑家,跟她們說一聲,省得娘突然跑去,打得姑姑她們一個措手不及。”趙冬梅壓低聲音提議道。
趙大山點頭應道,“這事我心裏有數。”
趙冬梅看她爹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她就沒出聲,怕打斷了他思路。
趙大山心裏寫下一個個法子,然後一個個假設,再一個個劃去,最後他決定,暫時先不去小妹家,他得完全弄清楚柴小米這事。
趙大山不想因為他們父女倆的猜測而冤枉柴小米,但如果事情屬實,他也不會放過柴小米。
和往常一樣,趙大山吃過早飯就背着竹籮進了山。
柴小米打着呵欠出來,看到家裏只有閨女在,她也沒多想,洗漱後很自然的進了廚房找吃的。
“冬梅,一會跟娘去姑姑家吧。”柴小米又一次提出來。
趙冬梅拎着雞食,仍舊搖頭說,“不去,爹說過,不要我們動不動就去姑姑家,這樣對姑姑不好。”
低頭喂雞的趙冬梅,嘴裏回着話,眼角餘光一直瞟着她娘看。
只見她娘臉一僵,又一怒,好像要發火,卻偏偏忍着,忍着她臉都扭曲了。
要說柴小米昨天是想在趙大山面前賭氣,才會答應梁菊花的事,現在嘛……她一定要辦成此事。
只是柴小米知道自己腦子不靈光,想不出好辦法,她決定再回娘家一趟,請教下大哥大嫂。
趙冬梅看着她娘出去,心裏跟打鼓似的。
她雖然看不慣自家老娘某些方面的處事作風,但畢竟是親娘,還是希望一家人和和睦睦,生活美滿的。
柴小米心裏端着事,快步往娘家走去,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後跟着一個人。
趙大山見柴小米從自家院裏出來,他就遠遠的墜在她身後。
兩家一個村的,趙大山一看柴小米行走的方向就知道她去哪兒了。
“爹、娘,大哥、大嫂。”
看柴小米一路急行過來,柴家人都吓了一跳,紛紛問道,“出什麽事了?”
昨天雖然想像的很好,但柴家人也怕出意外,畢竟那趙大山可不是個囊的。
“沒出什麽事,就是我想不出法子。”柴小米倒也幹脆,直截了當就說明了來意。
“法子?”梁菊花詫異,“随便扯一個不就行了。”
柴小米搖頭,解釋道,“大嫂,你沒跟蘆家人接觸過,不知道他們家老爺子和老太太的厲害,那眼睛看過來,我總感覺心裏那點小九九都被發現了。”
這下不單梁菊花詫異了,其他三人也都驚訝不已。
“真這麽厲害?不會是你自己太慫了吧?”柴大柱有些不太相信,就農村老頭老太太的,能厲害到哪?肯定是自家妹子自己吓唬自己……想多了。
“大哥,你別不相信……”柴小米還想試着強調,卻被柴大柱擡手阻止了。
“我相不相信問題不大,你能學來果脯的制作方法才是關鍵。”
“砰!”
“什麽聲音?”
柴大柱一個激靈,人已經像豹子一樣蹿了出去。
外面豔陽高照,并沒有什麽人。
“大柱,是誰?”
柴大柱搖搖頭,“我沒看到,可能是哪裏來的野貓,餓着了,偷吃了小黃的飯,還把它的碗給踩碎了。”
衆人随着他的目光看過去,見家裏小黃狗的飯碗,此時已經碎成幾瓣。
再看了眼大門敞開的院落,确實也沒地方藏人,這才松了口氣。
幾人回到堂屋,柴家老爹柴鐵蛋開口道,“小米,你現在就去蘆家,就說你跟大山鬧脾氣了,要在她家住幾天。”
“這、這能行?”柴小米此時心髒狂跳,很想說:要不就算了。
只是對上大家期待的目光和鼓勵的眼神,柴小米又開不了口了。
再一想,娘家和自家都還住着茅草屋,而蘆家卻是住着木頭搭建的瓦房,敞亮的房屋,整潔的院落,她就羨慕不已。
柴小米不自覺的腳步就往蘆家所在的村子挪,只是不遠處站着的人,怎麽看着這麽像自家男人?
趙大山在柴家一激動,就踩碎了狗食碗,不得已,只能躲進最近那間屋。
一般人聽到響動出來察看,肯定會往外瞧。而趙大山卻是反其道而行,順利的從柴家後院跳出去。
他知道柴小米沒主見,耳根子軟,肯定會在柴家人的忽悠下去小妹家的,所以,他就等在必經之路上。
“大大大山。”柴小米見了鬼似的叫道,“你你怎麽在這裏?”
“等你。”趙大山犀利的目光鎖住臉色煞白的柴小米。
本來就怕他的柴小米,此時跟個鹌鹑似的站在那簌簌發抖。
“柴小米,你覺得家裏日子不過好?”趙大山往她方向走近了幾步,吓的柴小米趔趄的往後退了好幾步。
“你在家裏想幹活就幹活,不想幹活我也沒說你,怎麽,覺得這樣不好?還是不夠好。”
“每次打來的獵物,你都要拿一半去娘家,我有說過你一回?每次從小妹家回來,大包小包的,你有想過拿些肉過去?”
“你既然這麽惦記着娘家,怎麽就不幹脆住那?幹嘛還要算計着嫁我?嫁給我,多委屈啊!”趙大山越說聲音越平淡,最後好似在自喃自語。
可聽在柴小米耳裏,就跟炸雷了似的,讓她非常不安。
“不不不……不是你說的那樣。”柴小米連連搖頭辯解,“我我我……只想、只想……”
“想什麽?想偷學小妹家果脯的制作法子?”趙大山厲聲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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