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周三的下午,章以慈和往常一樣去路啓南辦公室出測驗題,将試卷全部打印出來,整理書包的時候,路啓南遞給她一張施朗聲的新專輯。
“送給你的。”路啓南朝她微微一笑。
章以慈微微一驚,随後拒絕道:“不用了,路老師,我有空去買就好了。”
“那天聽你說很欣賞施朗聲,我就去聽了聽他的歌,确實,讓人思緒萬千,正好昨天他發行了新專輯,順便給你也買了一張。”路啓南柔聲解釋道。
“路老師,這怎麽好意思呢?”章以慈有些不好意思,但也确實很想立馬就欣賞施朗聲的新歌。
“就當我們兩個是兩個施朗聲的歌迷。再說了,這專輯你買和我買有什麽區別,都是那幾首歌。”路啓南拿着專輯的手在章以慈面前輕微的晃了晃,“收下吧!”
“那就……謝謝路老師。”章以慈的臉有些害羞的紅了,“路老師,改天我請你吃飯!”
“那我是不是應該感謝施朗聲呢?”路啓南歪着頭看向她。
章以慈沒有說話,只是彎着眼睛,笑嘻嘻的看着他。
對于歌迷來說,最大的快樂莫過于第一時間聽見偶像的新歌,章以慈原本是想趁周末的時候去買施朗聲的新專輯,這下好了,她可以早幾天聽了。
路啓南通過網絡了解到,施朗聲的上一張專輯距今已經5年了。5年前,他離開中國去美國留學,沒想到,5年後回國的第一天就遇到了她。
一個讓他只看一眼便永遠記住,并将永遠放在心裏的女孩。
“還記得那個‘史上最具氣質的男老師’嗎?”播報新聞的男主持人對着鏡頭說道。
女主持人一聽到這個稱號,便激動不已,不住的點頭,“記得記得。”
“前不久有傳言說他收到某家電視臺的邀請去做節目。”
“真的嗎?”女主持人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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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呢,他拒絕了。”男主持人有些可惜的說道,“如果,你為不能在電視節目上看到他而難過,那麽,現在我想告訴你,先別着急難過。”
旁邊的女主持人一愣。
男主持人有些得意的說道:“這位路老師前幾天在課堂上當着全班同學的面宣布自己‘心有所屬’。”
電視裏,男主持人和女主持人還在互相調侃着,路奶奶眉眼帶笑的對汪永平說:“永平,這新聞裏是說啓南有喜歡的姑娘了,是吧?”
前不久的那條新聞他們也看了,孫子這麽優秀,老人家很是高興。
汪永平半信半疑的回道:“這孩子什麽都不跟家裏說,他的事,咱們還得從電視上知道。”
“這都上新聞了,還是啓南自己說的,估計是真的。”路奶奶強調事情的真實性。
“改天等他回來問問。”汪永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一直在一旁沒出聲的路爺爺只說了一句話,“電視上也不都是真的。”
路啓南回國才幾個月,就有喜歡的人了,汪永平是高興的,只是,也不知道這姑娘是他在國外的同學還是學校的老師,或是其他途徑認識的。不過,她相信路啓南的眼光。
“我是單身,但是,心有所屬。”電話那頭的向陽模仿着路啓南。
“幹嘛?”路啓南沒好氣的說道。
“你可知你這話傷了多少姑娘的心?”向陽替那些姑娘感到難過。
路啓南輕笑一聲。
“我說,你不會是真的吧?”向陽有些不敢相信。
“我為什麽要撒謊?”路啓南反問。
“改天帶來看看啊,我真想知道是哪個姑娘占領了路少爺的心。”向陽打趣道。
“目前處于暗戀和單戀的狀态。”路啓南認真的回答。
“開什麽玩笑,未來路總還會有着兩種狀态。”
“愛情面前人人平等。”
不論你外貌有多出衆或有多平庸,身家有多富有或多貧窮,在愛你的人眼裏,你就是你,不會因為外貌的出衆,身家的富有而加分,也不會因為平庸和貧窮而減分。
“要我說,直接跟她說,你喜歡她,要她做你女朋友,你這麽優秀,她有什麽好不答應的。”向陽就喜歡這麽直接。
“會吓到她的。”路啓南淡淡的說。
路啓南還記得那次下雨送她回宿舍,她緊張的樣子好像驚弓之鳥,離他那麽遠,還能感受到她渾身僵硬。
臨下課,已經講完課的路啓南出聲說道:“以後我在課堂上說的話,不許傳出去,你們自己聽就行了,我不想再上網絡和電視了。”
學生們以沉默表示知道了。
路啓南繼續說道:“雖然咱們是一周一次課,還是臨時班級,但是,我目前只有你們這一個班,所以,我的話,你們聽那叫‘專屬’,別人沒有上我的課,幹嘛要和你們分享呢?”
曾經有一段時間路啓南的這堂課有很多外系的學生來,他當真以為是來聽課的,後來發現是來看他的,他本想選擇忽視,後來發現這些學生很影響課堂質量,最後直接導致的後果就是,每堂課就那61個學生,多了請出去。
下課鈴一響,路啓南沒有停留的就走了。
“你說,路啓南是不是生氣了?”江南問章以慈。
“為什麽?”章以慈很疑惑。
“自從路啓南說完他的‘心有所屬’,新聞和網絡都報道了。”
“哦,有可能。”章以慈想了想回答,畢竟,誰也不想把自己的心思公之于衆,路啓南的還是“愛情秘密”。
“不過啊,也怨他,誰讓他自己主動爆料的。”江南扁扁嘴,“哎,好想知道他的‘心有所屬’是誰。”
章以慈笑笑沒說話,不僅江南,好多人,甚至包括她自己也想知道路啓南的“心有所屬”是誰。
路啓南本來和章以慈約好去他辦公室出測驗題的,結果,接到向陽的電話說來學校看望他,于是,路啓南便又聯系章以慈改時間。
路啓南和向陽一起長大,向陽還是很了解他的,萬一,向陽發現點什麽,豈不是給他添亂。
“叩叩叩”
“請進。”路啓南回應。
外面的人并沒有進來,而是推開門,大喊了一聲:“報告!”
“有勁嗎你。”路啓南頭也沒擡,一聽動靜就知道是誰。
“怎麽沒勁,瞬間回到學生時代。”向陽進門,直接坐在了路啓南的對面,“你還別說,你剛才那句‘請進’還真像那麽回事兒!”
路啓南擡頭瞥了他一眼,繼續低頭道:“找我來幹嘛?”
“什麽态度!”向陽不滿路啓南對他愛答不理,“向總日理萬機,來你這兒一趟容易嗎?今天有單生意要談,為了你,我都給推了。”
路啓南一聽就知道向陽又開始跟他跑火車了:“既然向總這麽忙,那我就不招待了,慢走,不送。”
“切!”向陽朝着路啓南輕嗤一聲,忽然,眼光瞟到了一疊紙上,随手拿起來,“這是什麽?”
向陽當初也是學國貿的,看了一下,便知道了。
“這是女孩兒的字吧,挺漂亮的。”向陽拿着章以慈手寫的測驗題誇贊道,“是不是人長得也挺漂亮的?”
“你還有沒有正形啊你。”路啓南一把搶過那些手寫的測驗題,這些測驗題對他來說,視若珍寶,每一個字都是章以慈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寫上去的。
“我說你至于這麽激動嗎?我是想說,字如其人。”向陽看了一眼小心謹慎的路啓南。
“這是手寫的測驗題,被你弄壞了,不是浪費別人的心血?”路啓南避重就輕,“行了,行了,你是逛校園,還是出去,我都陪你,總之,別在我辦公室給我添亂。”
路啓南推着向陽出了辦公室,在校園轉了一圈,便帶他出了學校。
“今天,向總在百忙之中抽空來看我,為了我這個人民教師,特意推了一單大生意,為了表示感謝,表示歉意,特地請他到五星級餐廳吃飯。”路啓南開着車,目視前方,一本正經的說道。
“本來就是你請客!”向陽強調,“再說了,別人不了解你,我還不了解,你以為你當老師,你的那些‘資産’就隐形了?七星級都不為過!”
“向總不怕人笑話,堂堂向氏集團的總裁,搜刮人民教師,合适嗎?”
“是你就合适,我可是為了你……”
“推了一單大生意。”路啓南受不了向陽把瞎話當事實,來回強調。
“知道就好,去明月樓。”向陽說出目的地,繼而又似關心路啓南一樣,“也不能讓你太破費。”
一頓飯下來,已經不能用路啓南的教師工資來計算了。
有時,好朋友是處處為你着想;有時,好朋友就是毫不客氣。
“對了。”臨分別,路啓南想起一件事,“你跟我去朗月園,我有東西要送你。”
“我沒聽錯吧?路總要送我東西?”
“喂,很意外嗎?我以前也沒少送你禮物啊。”
向陽伸了伸懶腰,“不去了,改天你送我公司吧!”
路啓南本來想說“想得美”,話到嘴邊就變了,“哦,這樣啊,送你公司倒不是不可以,我呢,想自我宣傳一下。什麽意思呢,就是跟你的員工說,我受人之托,給向總送‘玫瑰’,這個禮物出自一個女孩之手,至于這女孩和向總什麽關系……我就不方便透露了。”
“得得得,什麽東西還能扯上別人?”向陽看向他,忽然,恍然大悟的壞笑,“是不是學校哪個喜歡你的女老師、女學生送你的東西,你不好不收,完了推我這。”
“什麽亂七八糟的。是那次學校義賣,我買的學生自己繡的十字繡。”路啓南解釋。
剛才似乎發現大秘密的向陽聽路啓南這麽一說,沒了那股興奮勁兒,“哦,那你自己留着就是了。”
“家裏有一幅了,這幅送你。”
向陽點點頭,十字繡啊,他媽媽也愛繡,剛開始繡的時候茶飯不思,便問:“繡的什麽?”
“玫瑰。”
“哎,你買十字繡能不能開開眼?我一大男人,弄個玫瑰的十字繡放哪兒,你說,放哪兒?”要是什麽山水風景的還好說,弄一玫瑰……
“先不着急挂,等你結婚的時候就可以挂了,多應景。”路啓南想的很周到。
“你說你這麽‘貼心’,我是不是得請你吃一頓?”
“那敢情好,我也不過分要求了,差不多就行,還是明月樓吧!”
向陽一把攬住路啓南的脖子,“那我也得看看值不值。”兩人說說笑笑的上車直奔朗月園。
向陽在路啓南的家裏坐了一會兒,便要看看那幅十字繡,路啓南拿給他。
一朵紅玫瑰,花瓣上綴着幾顆露水,綠枝上還系了一個絲帶,活潑中帶着雅致。
“你那幅什麽樣兒的?”向陽問,他要看看兩幅十字繡哪個好看,然後再決定帶走哪個。
路啓南帶向陽去了書房,最醒目的位置挂着那幅章以慈的十字繡。
素雅、淡然,不是向陽喜歡的風格。
“我要你那幅。”向陽故意說道。
“不行。”路啓南堅定拒絕。
“我看那個挺好看的。”
“是好看,可是跟你不搭。”
“跟你搭。”向陽白他一眼,“不就一幅十字繡嗎,我才不稀罕,我媽繡的都是色彩鮮豔的牡丹花,和玫瑰正好相配,你這幅太淡。”
他稀罕,這是她一針一線繡出來的。他似乎能想象出,她那專注的樣子,沉浸其中,與世界隔絕。
作者有話要說: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
路蜻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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