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蘇晴,你可才喝兩杯。”
溫謹言臉上初時的笑容再也挂不住,“邢總,蘇晴不能喝了。”
邢斌站起身拿起桌上的酒瓶,端着走了過來,“我邢斌親自給你倒酒,蘇小姐,就看你給不給面兒吧!”
程磊走到他跟前,“邢總,你看蘇晴都喝成這樣了,邢總大人大量,蘇小姐若是不給面子,就不會跟您喝了對不對!你說我們蟲鳴這麽多人陪你喝,邢總的面子還不夠大嗎?”
魏然和劉宇跟着附和,什麽好話都給他說了一遍。
邢斌冷笑一聲,盯着蘇晴,“談生意,哪有不喝酒的。”
溫謹言之前一言不發,此時沉着臉,“邢總,這杯我替她喝。”
“溫謹言,我往蟲鳴投錢,就圖個高興,你以為我真看中你們這麽個破公司!你要給我找不痛快,投進去的錢我也可以撤回來!”
邢斌的話怕是将一桌子人隐忍的怒氣燒到沸點,程磊看着溫謹言,能看出來裝孫子裝夠了,不帶這麽瞧不起人的。
兩位領導都不想奉陪了,魏然早就忍夠了。
就在魏然站起來準備破口大罵的時候,包間的門嘭一聲打開。
所有人跟着心尖一顫。
魏然之前在樓下只能看個背影,這時候看清來人的長相,瞳孔不斷張大,就沒見過這麽酷的男人。
男人冷冽帶刃的眼神掠了衆人一眼,氣質凜冽霸道,一步一步沉穩步伐帶着與生俱來的清貴,看到邢斌,狹長的眼睛微微一眯,不光其他人,連邢斌本人都心顫了一下。
男人比他高,比他清瘦,身材筆挺,面容清俊冷酷,對邢斌冷笑一聲,“才投了幾個錢,就逼着人喝酒?”
剛剛邢斌還一副拽上天的樣子,這男人往邢斌跟前一站,俨然把他襯成財大氣粗仗勢欺人的跳梁小醜。很顯然,上位者的氣質是骨子裏,邢斌在這方面被進來的男人碾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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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難怪,畢竟他投的錢還不到陸煜辰的五分之一。
邢斌冷哼,“陸煜辰,我和誰喝酒跟你有什麽關系?”
他早就知道蘇晴和他離婚了。
“怎麽說,我也是蟲鳴的投資人,既然邢總要喝,我奉陪到底!”
這句話裏透着隐忍的怒氣,讓所有人屏住呼吸。
蘇晴聽得見他們說話,隐約像是陸煜辰的聲音,她努力睜開眼睛,身側一個影子很像他,但她的頭暈暈沉沉,實在擡不起來。
陸煜辰見他繃着臉不說話,拿着桌上的骰子,朝碗裏随手一擲,五個骰子全是六點。
邢斌當然明白自己玩不過他,但是這樣灰溜溜地走,又太沒面子,他看向溫謹言和程磊,按理說到了這個地步,蟲鳴的人出來打個圓場,給他臺階下,把他送走就完了。
這一掃過去,剛才一個個笑嘻嘻話說個沒完的人一個個成了啞巴,誰也不想吭聲。
他不得不啐了一口,罵罵咧咧地走了。
陸煜辰傾身,蘇晴頭靠在椅背上,看起來很累很難受,他托住她後頸,問道:“她喝了多少?”
溫謹言垂着頭,“兩杯,白的。”
衆人聽着呼吸聲,不用看就知道男人怒到極點,他什麽也沒說抱起人就朝外走。
其實不能完全責怪溫謹言,他給他打了多次電話,他都沒接着,打了第五次才接到,匆匆趕過來,确實晚了。
蘇晴迷迷糊糊被人抱起,眼皮重得擡不起來,她靠在他胸口,感覺是他身上的味道,呢喃道:“你,你來了!”
陸煜辰心口堵着一口氣,沒法回答她。
到了地下停車場,陸煜辰把人放在副駕駛,系上安全帶後,又把車門鎖上,并沒有立刻上車,而是朝着來時的方向。
邢斌走之前去上了個廁所,所以他們其實是一前一後下的電梯,抱着蘇晴下來的時候,他已經看到他了,他朝自己的車走過去。
陸煜辰來到他車前,邢斌已經坐了上去。
陸煜辰笑了笑,勾勾手指,示意他下來,邢斌在裏面沒動,也不想下去。
陸煜辰雙手放在腰上,不羁的樣子,眼神裏盡是蔑視,“怎麽?邢斌,你是不是不敢下來?你要是個男人,就給我下來,我又不會吃了你。”
邢斌咧咧嘴,怒意橫生,解了安全帶下了車,“陸煜辰,我下來了!怎麽着?”陸煜辰笑着點點頭,朝他走過去。
溫謹言結完賬,跟程磊魏然劉宇他們一起下來,在電梯裏魏然已經把邢斌罵個狗血淋頭。沒想到一出電梯,轉了彎兒,就看到陸煜辰把邢斌當成狗一樣拳打腳踢。
沒想到邢斌那麽大個人,這麽不經打。
陸煜辰揪起邢斌,一記勾拳下去,就将人打趴下,邢斌被打成豬頭,估計連親媽都不認識了。
底下停車場光線不太亮,幾個人站在暗處,一時間誰也沒出聲。
魏然反應過來,激動又不得不低聲問道:“老大,我們要不要幫忙?”
溫謹言搖搖頭,陸煜辰辦事很穩妥,忍着不在包間裏揍人,是不想為難他們,畢竟邢斌是蟲鳴的投資人。在這裏揍,純屬就是私人恩怨,他不能辜負他的好意,當然這種體貼完全是因為蘇晴。不過他的打法一看就是專業的,也用不着別人幫忙。
邢斌躺在地上,陸煜辰冷冷地說道:“你給我找麻煩,我懶得理你,你麻煩找到蘇晴頭上,我要你的命!”最後又踹了兩腳才轉身。高大的男人,挺直腰背,理了下衣服,霸道中透着幾分優雅,方才因打架弄亂的衣領和前襟,被他收拾得齊齊整整,哪哪都很妥帖,就跟他進包間時一樣一絲不茍。
旁觀的幾人歡天喜地之餘也着實不解,邢斌看起來挺壯實的,為什麽這麽不經打,躺在地上一聲一聲呻.吟,時不時還罵一句,“陸煜辰你個龜孫王八蛋!”
不過是等人走了之後才罵出口,又給魏然劉宇取笑了好一會兒。
如果他們知道陸煜辰的陪練是自由搏擊世界八角籠的亞軍,就不會認為邢斌不經打了,誰擱他手裏都不經打。
溫謹言的車停得靠外,不用經過邢斌的車位,他們悄悄上了車,就當什麽都沒發生一樣開出停車場。
陸煜辰再次上了車,蘇晴皺着眉眼睛閉着,頭歪在一側像是睡着了,他起身給她調整了下座位,托着頭讓她躺下來,看起來舒服一些,落在座位上開車走出停車場。
蘇晴睡得很不安穩,頭暈暈沉沉,胃裏很難受,當感覺被人抱起的時候,她一激靈醒了,掙紮着要下來,等雙腿一落地就軟了下去,腰被人托住勉強站穩。
眼睛想睜睜不開,整個人貼在這人身上,她心裏不太願意。還搞不清楚送她回來的是誰?
她口齒不清地問:“你,你是誰?”
聽到一聲低笑,帶着幾分無奈。
這男人一手摟住她腰,一手攬着肩,兩人的身體緊貼在一起,她雙手推他,“你,你別抱我。”
“你別碰我,不許碰我。”
陸煜辰關上車門,把她抱得更緊,“不抱你,怎麽回家?”
“溫謹言!”
陸煜辰身體一僵,心口堵得喘不過氣。托着她的動作一動不動。
蘇晴雙手抵着他胸口,越來越用力,“你,你讓陸煜辰來接我。”
陸煜辰皺着眉看着她,黑瞳裏的笑意綻出碎光,“你故意折磨我,是不是?”
“快點,讓陸煜辰來接我!”
陸煜辰扣住她後頸,拇指捏住她臉頰,搓了搓,“你看我是誰?”
蘇晴被男人晃了晃,擡起沉重的眼皮,眯着眼睛,看了好一會兒,用手指着他,“你是假的!他,他從來不會這樣笑。”
陸煜辰噗嗤笑了。
“他只會這樣繃着臉,這樣!”說着她學着陸煜辰繃起臉,與她平時的樣子很不一樣。
陸煜辰本來一肚子氣,現在看着她忍俊不禁,她喝醉原來這麽有趣。
他一只手臂把細腰圈緊,一只手臂緊緊攬住她的肩,扣在懷裏不留一絲縫隙,“我就是,你老公,陸煜辰。”
陸煜辰抱着她進了小區,引來不少晚間鍛煉的人側目,被他目光一掃,全都移開了視線。
到了家,蘇晴吵着難受,在洗漱臺被陸煜辰扶着吐了很久,陸煜辰讓她喝口水,剛咽下去,就嘔一聲吐了。
陸煜辰輕輕拍着背,手下的人微微顫抖,用手捂着胸口,粗喘着氣。
蘇晴吐出來,清醒了許多,擡手聞了聞自己手臂,皺着眉幹嘔一聲,“好惡心,你離我原點。”說着推開陸煜辰。
陸煜辰把水杯放在洗漱臺,拉住她手臂,怕她站不穩摔倒,蘇晴再次甩開他,“我臭死了,你別靠那麽近。”
她剛才吐得眼淚流出來,臉色有點蒼白,雙眉擰在一起,抗拒他靠近,看起來情緒很壞,他輕輕抱她,“不臭,是酒味。”
蘇晴确實站不穩,頭暈暈沉沉,還特別疼,她靠在陸煜辰肩上,細細軟軟的聲音呢喃:“好難受。”
他輕輕撫着她的長發,“睡一覺就好了。”
“嗯!我要先洗澡。”
陸煜辰給她在浴缸裏放了熱水,囑咐她洗一回兒就出來,喝了酒泡澡本就不太好。
陸煜辰還擔心她睡在浴缸裏,站在浴室門外,不時給她說話。
過了十分鐘,他喊了幾遍她名字,裏面沒有任何回應,“蘇晴,睡了嗎?我要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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