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蘇晴疾步朝前走,為避免發生争執盡量少跟他接觸。
她腳步變快,他也跟着變快。
“蘇晴,上次我不知道你不能喝酒,希望你不要生氣。”
“邢先生是我們公司的投資人,我怎麽會生您的氣。”
邢斌笑了笑,“蘇晴,咱們怎麽說也算老相識。”
蘇晴假笑,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我至今未娶,可都是因為你。”
蘇晴心一沉,頭頂像是壓着一片烏雲,腳步繼續加快!
“蘇姐!幹嘛呢!過來幫忙!”魏然在湖邊朝他大喊了一聲。
後面的程磊也走過來,“走吧!中午我們在這燒烤。”
魏然劉宇幾個男生從大巴上把炭、燒烤爐和食物一起搬到湖邊,他們正在點火。
蘇晴點點頭,對于邢斌的話裝作沒聽見,好在程磊走到兩人中間,把她和邢斌隔開了。
到了魏然身邊,蘇晴學着他們把菜串起來,盡量把邢斌當做透明人,可惜無論如何她都能感受到他的目光。
烤了一些羊肉和菜串,大家分着吃起來,溫謹言和劉丹走了過來。
溫謹言已經看不出什麽情緒,大聲跟大家說:“今天天氣不錯,吃完東西可以玩一會兒,喜歡寫生的可以到車上拿東西。”
這裏很多人都是美術生,到了這麽美的地方,手癢也很正常。大家高興的應着,邊吃邊喝着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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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丹瞥了一眼獨自坐在湖邊的邢斌,找了一個地方坐到了人堆裏。
程磊和溫謹言跟邢斌坐到一起聊了起來。
當地的導游提醒大家不要把東西亂扔,大家都把垃圾扔進垃圾袋,一會兒離開的時候再帶走。
秋天的賽木裏湖很涼爽,好在天氣好,天空和湖面格外明淨,很适合寫生,而且景色不同于南方的秀美,十分獨特。吃完燒烤,蘇晴和魏然劉宇沿着湖邊走了一段,然後回到原來的地方打了個盹。醒來之後沒見兩人,她起身去大巴上拿東西。
大巴距離湖邊有很長一段距離,上了大巴才發現邢斌跟了過來。
蘇晴攥着手,一陣惱火。
這時手機裏傳來一條消息,“蘇姐我們把東西拿過來了,你去哪了?在大巴上嗎?快回來。”這是魏然發來的。
她轉身朝外,邢斌也上來了,一個人堵在大巴的過道上,嘴角勾起,渾濁的目光看過來。
她站着沒動,整個人有些無助,獨自應對邢斌讓她心裏發慌。
這裏只有他們兩人,邢斌長得高大,整個人帶着一種猥瑣的邪氣,每次目光投過來,藏着幾分危險氣息。
“蘇晴,難得只有我們兩個人,我有很多話想要跟你說。”說着他朝前走了幾步。
兩人一個車頭,一個快到車尾,他每向前走一步,心跟着沉一分,不自覺朝後退了一步,“我跟你,沒什麽好說的。”
“怎麽會?三年前我可是差點娶了你,可惜你嫁給了陸煜辰,更可惜的是你們還離婚了。”
“我們沒離婚。”
邢斌微厚的嘴唇一扯,噗嗤笑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目光漸漸犀利,盯着她胸口,“你們分房睡,想必……這三年很寂寞吧,聽說他又出差了。”
在空無一人的大巴上聽到這樣的話,蘇晴整顆心揪起來,時刻盯着他的舉動,大巴中間的過道太窄,邢斌一個人就占滿了,他不下去,她根本沒法離開這個地方,外面的風呼呼吹着,周圍空曠寂寥,遠山和公路荒無人煙。這裏距離在湖邊的人很遠,無論發生什麽也不會驚動到那邊的人。
面上不敢露怯,心裏卻在瘋狂喊着陸煜辰,就像這個名字能給他壯膽能護她周全,“沒想到邢先生也相信那些傳言,我們的生活一直很好。”
她緊緊攥着手機,想打給溫謹言,但又覺得邢斌似乎根本不把溫謹言放在眼裏,而且從湖邊走到這裏也需要時間。她發了條信息過去。
這時,邢斌又向她走了一步,心跟着微顫,一陣響亮的手機鈴聲,邢斌不再邁步。
來電顯示正是默念的名字,她猶豫了幾秒,一旦接了電話,她出來旅行的事估計瞞不住了。
她現在很害怕,一直在極力撐着不讓自己顫抖,好想他就在身邊。
她咬着唇接了電話。
“在哪?”
聽到他聲音,不由吸了一口氣,“在新疆。”
“怎麽了?在跑步嗎?這麽喘?”
“沒,沒有。”餘光裏,邢斌在笑。
“蘇小姐,看起來很害怕呀!”說着就朝前走。
蘇晴往後退,本能地喊道:“你別過來!”
“蘇晴!邢斌是不是在你身邊?”
這次電話那頭的陸煜辰喘着粗氣,微顫的聲音問道,“你在哪?溫謹言呢?其他人呢!!把電話放免提,我要跟他說話。”
隔着電話都能感覺他的憤怒和恐慌,陸煜辰越是這樣,邢斌越是興奮,他整個人像打了雞血一樣,投過來的目光越發炙熱。
她避開他的目光,點開免提,“在大巴車上。”
邢斌得意洋洋笑了幾聲,“陸煜辰,蘇晴太美了,她的身材真好,我玩過的女明星沒一個比得上她,我聽說你們離婚的時候,我興奮的整夜都睡不着,你猜那天夜裏我在幹什麽?”
“邢斌,你也是念過書的人,希望你不要做一些沒腦子的事,你若敢碰她一根手指,後果,你承擔不起!邢家這次競标失敗,你比我更清楚,對于邢氏集團是多慘重的損失,內部虧空嚴重,多年財政赤字,如果再有一波外力,我相信邢氏集團不用等在你手裏死掉,在你老子手裏就可以死掉,只要我想。”你玩不起!
邢斌嚣張的臉立刻陰沉,因為憤怒上唇一抽一抽的,額角的青筋暴起,整個面目猙獰起來,沒想到陸煜辰對于邢氏集團內部的事情這麽了解。
“陸煜辰!你不要太嚣張,逼我魚死網破,我就上了她,先爽一把再說。到時候邢氏集團倒了又如何,你贏了又如何?你頭頂上的綠帽子是摘不下來了哈哈哈哈…”
蘇晴雙腿發軟,握着手機的手顫起來,時刻注意着邢斌的舉動,在這個大巴車上,他想要做點什麽,她一點反抗能力也沒有,她更不可能越過中間的過道逃跑,強硬沖過去,只會給他肢體接觸的機會,她想想就惡心。
“蘇晴,不要怕。只要邢斌沒瘋,他就不敢做什麽。放松下來,深呼吸,沒事,我到了機場,我們很快就能見面。”
她緊緊握着手機,他溫柔的聲音緩緩淌進心裏,像是有魔力一樣舒緩了她身上每一根緊繃的神經,漸漸平靜下來。他沒有跟邢斌逞口舌之快,而是先安撫她。
邢斌冷哼一聲,笑道:“陸煜辰,她小臉都白了,紅唇都快咬破了,好性感!她是不是在勾引我?小肩膀都在抖,人都快站不穩了,眼眶都紅了,眼淚正在眼裏轉呢!真可憐!現在恐怕連話都說不出來。我要不要上去抱住她?哈哈哈哈…”
靜默的幾秒,電話那邊沒有任何聲音,蘇晴能感覺到,陸煜辰用盡全力隐忍着不安和憤怒!
蘇晴瞪着邢斌,放開下唇,壓着嗓音,極力用平和的聲音說道:“我沒事。”
她算是看明白了,邢斌确實有顧慮,他很喜歡看陸煜辰憤怒、焦躁、崩潰,目前只敢在嘴上沾光。
“邢斌,一會兒你老子找你,希望對于蟲鳴的投資你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不如,你現在先打打腹稿,我怕你一會兒你老子罵你個狗血淋頭。”
“哼!陸煜辰,蘇晴的聲音很好聽,她來的時候,對我說了聲謝謝,我差點涉了。哈哈哈……”
“早.洩早治療。”
“我做夢都想壓着她,聽她叫。”
“邢斌!你現在說得每一句話,不久後都會變成拳頭落在自己身上。”一字一句帶着力量,像一個個冷刃戳進人心。
蘇晴聽着極為安心,瞪着距離他五步遠的邢斌,他剛要說話,電話響了。
看着手機屏幕,他眼睛微眯,臉色沉了下去,胸腔起伏着,對着她做了一個咽口水的動作,轉身往外走,接了電話。
見他下了大巴車,蘇晴邁開發軟的雙腿,朝外走。
剛下車,看到溫謹言走過來,一臉擔憂,詢問的話還沒開口,蘇晴搖搖頭,“沒事,我先接個電話。”
她沒看到邢斌,溫謹言走開了一段距離,她靠着大巴車,“你不要挂電話。”
“沒挂,哭了嗎?”
蘇晴捂着嘴,無聲地落淚,沙啞聲音問道:“你那邊的事情都處理完了嗎?會不會……”
“不會。想哭就哭出來,憋着更難受。有我在。”
他說完這句,她實在壓抑不住,輕聲啜泣着。
“閉上眼睛,我抱着你,不怕。”
蹲下身抱住膝蓋,想象着每次在他懷裏的感覺,他身上的味道,他彈性的胸.肌,還有被他雙臂緊緊圈住自己的安全感,痛快地哭了一會兒。
“好點了嗎?”
“嗯。”聲音還帶着哭音。
“那裏好玩嗎?”
“我不是故意瞞你,怕你在國外擔心。”
“我知道。”
她吸了吸鼻子,“這裏很美,這個湖也很美,我剛還在想,如果你在,我們可以一起在湖邊走走。”
“我很快就到了,我們可以。”
“恐怕你到了,我們就不在這兒了,不過沒關系,下一站也很美,我們一起走走看看也一樣。”只要有你就好。
“好。今晚記得把房門鎖緊,我在飛機上,恐怕無法通話。”
“哦,我知道了,你下飛機記得打電話。”
“記住,不要怕!你老公是陸煜辰,誰也不敢欺負你。”
“嗯!”
“叫老公。”
蘇晴噗嗤一笑,“老公。”
電話那頭傳來輕笑。
蘇晴站起身,剛才因為驚恐身體發軟,現在有了些力氣。
溫謹言上前見她眼眶泛紅,“蘇晴,是不是邢斌欺負你了!”
說話間,褐色的眼睛帶着一股憤怒。
“沒有,沒有。就是……跟陸煜辰吵架了,我沒告訴他來這邊,所以就吵了幾句,我已經給他解釋清楚了,沒事了。你不用擔心。”
她不能讓溫謹言給她出氣,如果不撒謊,像他這樣正直的男人必然不會放過邢斌。
他一個白手起家的老板太難了,她絕對不能因為自己的私事影響公司發展。
邢斌是個人渣,但要交給她老公這樣不好惹的人去收拾。
溫謹言咬着後槽牙,昨天他接到陸煜辰的電話,囑咐了他一番,讓他小心邢斌,保護蘇晴。這時聽到蘇晴的話,心裏很複雜。感謝她處處為自己着想,也痛恨自己勢單力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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