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 (2)

聲音自他身後響起，淡漠疏離的感覺就像第一次見到時候那樣。借着微弱的星光，他依稀可以看見詩寇蒂的身形，時隔多年他們再次說話，卻沒想到竟然疏遠到了這種地步。

“我聽說你醒了。”洛基如是說。

詩寇蒂咯咯笑了，遂道：“聽說？你不是親眼看到了嗎？”

洛基忙笑着道：“看到什麽？”心下卻是一驚，白天連奧丁都沒有覺察到自己，她怎麽可能發現？

詩寇蒂打開神殿的大門，朝外走去。

“Loki，my dear brother，今天白天的時候你應該都看到、聽到了吧！我來的目的，我在你身邊的目的和你的真實身份……”

洛基沒想到詩寇蒂竟然會把這些東西都放到明面上說，驀地，他産生了一種不好的感覺。

下一刻，詩寇蒂貼着他的身體站着，他看着比以前高了一個腦袋的詩寇蒂，緊抿着嘴，沒有開口。此刻的詩寇蒂就是一個剛剛步入青春發育期的孩子，身上開始散發着青澀的魅力，但是傷心的神情沖淡了這一刻産生旖旎。

“你聽到了吧？”她又問了一遍。

“聽到了。”洛基覺得嗓子眼十分幹澀。眼前的詩寇蒂好陌生，危險得讓人想要快些逃離她的身邊。“你真的是來殺我的嗎？”

冰涼的指尖撫過洛基的眉骨、鼻梁、嘴唇，接着順着脖頸的線條，一路滑到他的胸口。詩寇蒂把臉輕輕靠在他的胸口，聽着他不斷跳動的心跳聲。她緩緩閉上眼睛，洛基也任她這麽抱着，就好像一對親密無間的戀人。

因為支持身體的成長，她的神力所剩無多，但是她依舊決定用來窺視未來的發展。

“洛基，現在停下還來得及。”她輕聲道。

“呵呵呵……”洛基笑個不停，詩寇蒂昂首看向他，皺眉問道，“為什麽你還能笑得這麽開心？”

“停下？把什麽停下？”他雙手緊緊扳着詩寇蒂的肩膀，邪氣地笑着，“如果一個人的野心可以憑借他人的一句話就消失的話，哪裏還會有這麽多争鬥？再說，你憑什麽讓我停下？”

他瞪着眼睛，臉上的表情足以吓哭年幼的孩子：“對我來說，你才是最大的敵人吧！從第一面開始就想取我性命，可憐我一直被你蒙在鼓裏，以為你是唯一懂我、在乎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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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氣得嘴唇都在發抖，咬牙切齒得恨不得能飲盡她的鮮血，啖盡她的皮肉。他一把推開詩寇蒂，伸出右手緊緊掐着她的脖子：“現在，我想你生你就生，我想你死你就死。不如乖乖求饒，我會考慮留你一條性命。”

詩寇蒂艱難地答道：“你想要的結果究竟是怎麽樣的？父子相殘、兄弟相殲？你贏不了的，因為你最大的敵人不是我，不是索爾，不是任何人，而是你自己。”

洛基右手一揮，詩寇蒂整個人飛出去老遠，一時間頭昏眼花，癱在地上不能動彈。他身形一閃，來到她的面前，目光不禁被掉出來的鏡子所吸引。他蹲下身，狠狠扯着那條鏈子，心中越來越憤怒，這個鏡子就是他被欺騙的見證。金鏈子再怎麽結實也禁不起他這樣扯，于是鏈條斷了。

洛基緊緊捏着手中的鏡子，道：“現在你已經長大了，那就不需要這個東西了……”

他還沒把手收回來，詩寇蒂便緊緊抓住了他的手腕。雖然是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但是對處在盛怒之下的洛基而言，想要掙脫輕而易舉，但是他沒有。這時他才發現詩寇蒂的胸脯急速起伏，臉色唇色都蒼白得不像話，但是她還是努力撐起自己的身體，攀着洛基的手站了起來。

“送出去的東西哪還有要回來的道理？”她仔仔細細一根一根扳開洛基的手指把鏡子重新納于掌中。

洛基居高臨下，冷眼看着詩寇蒂費力的動作，道：“你連人與情都可以不顧，如此在意這麽一個物做什麽？”

詩寇蒂眼睛擡也不擡，只是藏好了鏡子，道：“與你何幹？究竟是誰先抛棄了誰？是誰在心底一直埋藏着不該有的心思？換了一個世界換了一個人，你的本性都沒有變！”

洛基漸消下去的怒火又竄上來，他怒吼道：“你懂什麽！”

“我……”話沒說完，一陣暈眩襲來，詩寇蒂止不住向後仰去，左腳一步踩空，整個人掉下彩虹橋。洛基雖然眼明手快地抓住了她的衣服，只是衣料不夠結實，再加上詩寇蒂渾身無力根本不能使勁，眼看着衣料漸漸破裂的洛基突然一陣恐慌。

眼角撇到索爾正向這邊奔來，他不禁高聲喊道：“還不快一點！”

但是終究還是晚了一步，在索爾的手捉住詩寇蒂之前，衣帶斷裂了。

“不！”索爾吼着，可是詩寇蒂已經掉入了宇宙深淵之中。沒人知道宇宙深淵長什麽樣子，掉入其中的人是死是活都不清楚。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索爾一把拎起洛基，雙手揪着他的衣領問道。

只是，洛基自始至終沉默着。直到一滴水滴到了索爾的手上。

不是水，是眼淚。雖然只有一滴，但是索爾低下頭，看到了洛基臉上的淚痕和濕潤的眼角。他不自覺放開了洛基的衣服，看着洛基最後大步離開。

世界樹底下，命運三女神圍坐在一起，為她們異世界的姐妹祈禱。神祗隕落，最終命運轉輪還是按着它原定的速度旋轉着，不受任何人、任何事情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