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32下水道的屍體
作者有話要說:先來道個歉,原本準備昨天更新的,結果下雷陣雨把整個小區的電都給閃沒了,一直到後半夜才來電。所以這一更補昨天的,今晚可能會有一更。
再來感謝未已扔了一個地雷,謝謝你的支持。
本章時間線可能會有點亂,信息有點多……
瓢潑大雨整整下了三天三夜,就跟天氣預報的一樣,一直到第四天密布在天上的雨雲才漸漸散去,顯露出睽違已久的太陽。
陽光從拉得嚴嚴實實的窗簾布下洩漏進來,你瞟了眼,卻沒有起身的打算。
這已經是第幾天了?自從那個晚上遇到跟在你後面的海長藍,你似乎就一直渾渾噩噩的,連學校也沒去,而原本每天到你這裏來報道的韓珞堯,在來了兩天後,第三天也再沒出現過了。
你初時打電話給班主任請假的時候,那位身材魁梧的漢子驚訝了好久,畢竟你很少缺席,和從上個月開始就沒來學校的胖子不同,是個很有分寸又有上進心的好學生。不過他并沒有過分為難你,問了原因以後便同意了,還囑咐“生病”的你要好好休息,早日回到學校什麽的。
你應付性地回了兩句,接着又回床上去睡覺了。
可說是睡覺,其實你都快害怕睡着了。因為一旦睡着,你就會做奇奇怪怪的夢,你不知道夢裏發生了什麽,只知道是一件很恐怖很恐怖的事,每每醒來都伴着一身的虛汗。
但除了睡覺,你好像又沒別的事情可幹了,又或者說渾身無力的你根本不想幹其他事情。
那天,你躺在床上不知什麽時候睡着的,醒來的時候就聽到門外不停傳來的敲門聲,咚咚咚的,好像不把你吵醒就誓不罷休一樣。
你去應門,門外站着的不是別人,而是韓珞堯。
他一臉緊張地望着你,看到你好端端地站在玄關,他才松了口氣,然後像是做出一個很平常的動作似的伸手抱住了你——不像上次在醫院時那個假裝的擁抱,而是實實在在的,仿佛把全身的重量以及溫度都寄托到了你身上。
你愣住了,然後感覺到從韓珞堯身上傳遞過來的冰冷,頓時渾身一凜。
“你……”你才說了一個字,韓珞堯像是才反應過來,又急急忙忙地把你松開了。
“抱歉,我剛不下心淋了點雨,衣服有點濕。”韓珞堯一邊撓着腦袋,一邊說着,但很快他又一臉懊惱的樣子,低垂着視線焦躁地嘀咕起來,“你沒事吧,明明昨天發生了那種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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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了一半突然打住了,接着擡頭,上上下下打量着你。
不知道是不是你的臉特別紅,或是臉色特別差,他突然擡手覆到了你額頭上。被雨水沖刷過的手特別冰冷,你震了下,卻沒有躲開。
“生病了?”他問,“是不是有點燙?發燒了?”
“是你的手太冰了。”你邊嘆口氣,邊将他的手從你額頭上撤下來。
“哦哦哦,是這樣啊。”韓珞堯頓悟般的不住點頭,但他也并未就此結束話題,而是時不時問你身體怎麽樣啊,有沒有哪裏不舒服之類的。
最後他索性跟你進了房間,路過廚房的時候還問你吃飯了沒,他似乎有給你做午飯吃的打算,不過被你拒絕了。
他有些失望,一屁股坐到你床沿上後就開始問你昨天的事。
自然是你差點被車撞到的事,他似乎得到了消息,于是當天就趕來找你。他在你家門口等了你好久好久,可始終等不到你的人,最終在晚上快要十二點的時候離開了。
韓珞堯又問了你車禍的事情,确定你不止身體就是心理也沒什麽後遺症,這才徹底安下心來。
後來他跟你閑扯了兩句才離開,離開之前還不忘千叮咛萬囑咐你不要多想。
他是知道你這個人的,似乎因為那些流言蜚語,總會不自覺地往自己身上攬責任。所以每每遇到這種事情,他總會不厭其煩地提醒你不要多想。
盡管啰嗦,你卻覺得這已經是你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
待韓珞堯走後,你便又陷入半睡半醒的噩夢中了。直到第二天被同樣的敲門聲吵醒了,才仿佛從無止盡的睡夢中醒了過來。
來的人依舊是韓珞堯,他在得知你請病假,卻沒對他說這一點很是不滿,但還是盡職盡責地幫你記了課堂筆記,又屁颠屁颠地給你送過來,只是他在把筆記本給你後就離開了。
之後的兩天他也就沒來了,只在沒來的第二天給你打了個電話,他說他有事要忙,筆記記了,但沒空送過來。你倒是對筆記這東西不執着,也覺得沒什麽必要,只是在跟他說話時,他匆匆忙忙、又閃爍其詞的,你總覺得他好像在刻意隐瞞你什麽。
不過最後你也沒問他,因為他在你想問之前就把電話挂了。
然而正是他這樣的行為,越發讓你覺得奇怪。他到底想隐瞞你什麽呢?你好奇,手指不自覺地按了回撥鍵,然後等你反應過來的時候,電話赫然接通了,不過那頭的人卻不是韓珞堯。
“誰?”你下意識地脫口而出,聽到自己的聲音後你才後知後覺地察覺到自己太唐突了。
“哦哦,是找小堯的吧。”上了點年紀的低沉男聲從聽筒那頭傳來,接着他似乎稍稍拿遠了手機,然後沖着另一邊大聲喊道,“小堯,你的電話。”
“啊?我的?”韓珞堯的聲音和着雨聲,以及其他雜七雜八的聲音一起飄來,你仔細分辨了下,竟然也能聽見周圍一些人的對話。
“真是的,雨下這麽大,就算有……也都被沖走了。”
“哎?小堯,你剛去看了嗎?都叫你不要去看,就是我們剛過去看了……你看,還有菜鳥再吐呢?”
“啊?那個啊,是有點慘,不過我沒事啦。”
接着便是腳踩在水坑裏所發出的那一聲聲清脆的“噗噗”聲了。
他們似乎人很多,都在外面忙着什麽的樣子。
你等了一會兒,接着就聽電話那頭傳來韓珞堯的聲音。
“舜裕?”
“嗯。”
“怎麽了?”
他的聲音帶點疑惑,同時周圍那吵吵鬧鬧的雜聲也未停過。
“……致命傷大概是脖子那裏,應該是用水果刀之類的尖刀割斷的,至于其他……還要運回去請法醫鑒定。”
“對了,死者身份确定了嗎?”
“拜托,都在水了泡了幾天了,整個身體都泡腫了,那張臉就更不用說了,浮腫得跟……”
“那身份證明呢?”
“沒有……”
“啊?”
“沒有,不管是錢包還是其他可以用來證明身份的東西統統都沒有,不知道是被水流沖走了,還是……反正現在也沒法去下水道找,水流太急了,下去太危險了。”
“有沒有可能是昨天報案失蹤的……”
“舜裕??喂,你該不會睡着了吧?”
韓珞堯大着嗓門沖你喊了兩句,總算将你的思緒拉了回來。
你輕哼了聲,表示自己沒睡着。
“我說你怎麽了?打我電話結果一句話沒說。”
“我沒……對了,你現在在幹嘛?大雨天在外面?”你果然越聽越在意,禁不住就問出口了。
“是……沒事,就是突然有個案子我比較在意,所以就厚着臉皮跟他們一起來了。”
又是如此敷衍的口氣,你擰了下眉,卻還是問道:“案子?殺人棄屍?”
“嗯?你知道?”韓珞堯顯然愣了下,頓了兩秒才驚訝地問你。
你搖搖頭,明知電話那頭的人看不見你還是下意識地這麽做了,接着才解釋道:“剛聽站在你身旁的人的話猜的。”
韓珞堯沒說話,而是猛地用手指蓋住了話筒,片刻,他才壓低了聲音對你說道:“你先好好休息,這件事情以後有機會跟你說。”
然後不等你回答,韓珞堯又一次迅速挂斷了電話。
果然……感覺是不想跟你提這件事情啊,難道是嚴重到不能跟一般人提的案子?
這麽想着的你就僅僅嘆了口氣,過後也不再深思這種事情了。
一直到今天,天總算放晴了,你卻依舊沒有要出門的意思,你還是第一次這麽任性,不想出去就真的連家門都沒踏出過,就連學校也有兩三天沒去了。
今早你還接到了班主任的慰問電話,問你病情怎麽樣了?聽他的口氣,似乎你還很嚴重的話,他要帶同學過來看望你。
不過被你速度婉拒了。帶同學過來?誰?不管是誰,光是想想幾個平日裏從不說話,甚至背地裏還說你壞話的人一起聚到你家,就讓你覺得渾身不舒服。或許本來沒病的,也會被這一趟慰問折騰出毛病來。
你翻了個身,又瞥了眼泛着明亮光暈的窗簾,接着覺得肚子有點餓的你總算有了行動——起身,下地。
到廚房随便弄了點吃的,你就又回了房間。連日的雨天讓沒有開過窗的房間都沾染了重重的濕氣,你在快走到床邊時腳步一頓,随即轉身去拉開了窗戶。
哐——
原本放在窗臺上圓筒形的鐵罐頭被你不小心碰到掉到了地上,你驚了下,随即循着那咕嚕咕嚕的聲音看去,正好看到那鐵罐頭順勢滾進了床底下。
真麻煩!你心裏嘀咕了聲,又在房裏環顧了一圈,然而除了平常用的小件物品以外你房裏并沒有其他東西。你想用衣架将鐵罐頭撈出來,但很可惜衣架的長度不夠,沒辦法了,你只能鑽進去撿了。
你的床不算高,但要容納趴跪着的你倒是沒什麽問題。你慢慢運用着手腳,有些不習慣地往中間爬去。
床底下有積塵,但奇怪的是有個地方卻像剛被人擦過,積塵的厚度和別處不同。不過你沒在意,好不容易撿到了滾到中間的鐵罐頭,匆忙又爬了出來。
因為覺得髒,你索性洗了個澡才又躺回到床上去。
奇怪的是一沾上床,你又想睡了,明明才睡醒沒多久,你的眼皮卻忍不住想要合上。
這次你又做夢了,夢裏你看到了你站起來了。
明明之前都是模糊的一醒來就會忘記的夢,可這次卻如此清晰。并且你也意識到你在做夢,這讓你有種你就站在你自己旁邊的感覺,就像個旁觀者,以上帝的視角看着胸口滿是鮮血的自己緩緩從地上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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