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澡堂對話

朱丹一轉頭看著坐在自己身邊的朱陽天，不知道該說什麽，對於這位忽然在他洗澡洗到一半開門進來與他一起洗澡的親弟弟，那扇關上的門外還可以聽到有兩位人士正在激烈的進行低層次吵架。

「怎麽了嗎？」

朱丹一的回想被朱陽天忽然開口說話打斷，他轉頭看著坐在自己身旁泡澡的他，開口說。

「沒…..只是有點奇怪而已。」

朱陽天眼睛半閉的用手撥了撥黏在額頭的頭發，慵懶的道。

「什麽奇怪？」

「…就…你怎麽忽然闖進來跟我一起洗澡….」

「不可以嗎？」

「不…不…只是有點不習慣跟別人一起洗。」

「我也是第一次跟別人一起洗。」

「什麽！我還以為你已經和那個家夥一起洗過了。」

「我拒絕了，我對貓眼那家夥沒興趣。」

「什麽！！難道你對…」

「哥，冷靜點，不要亂想，我說的是對於一個對自己有奇怪想法的人，壓根沒有任何興趣。」

「唷~ 原來如此，做的好！那家夥确實腦子有點問題，防著點也是好，要不然一個不小心你就被他吞進肚子裏。」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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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丹一伸了個懶腰，環視這個偌大的木造浴室，煙霧彌漫，已經讓人不禁放松精神，在加上現在自己和朱陽天泡的這個如小型游泳池的浴缸裏加了穩定情緒和舒緩疲勞的草藥，更加令人想發出老頭子般的嘆息聲。

「啊~~~~~~~~~呀~~嗚~~呼~~~~~~」

朱陽天撇了一眼發出如老頭子般嘆息聲的自家哥哥後，開口說。

「很累嗎？」

「嗯，還好啦，只是覺得有很多事情很麻煩。」

「是嘛…..例如呢？」

「嗚…..例如啊…我不懂為何你和花雀不把自己內心的話說出來呢？ 最近看著你和花雀有時候臉上都會露出暗淡的神情…..雖然知道你們有自己不願意說出來的原因，而我也沒有那資格去逼你們說出來…..不過….有時候有些事情與其逼自己在內心消化或者藏著，到不了說出來在身旁擔心你們的人，或許會使這份事情消化的更快，也可以找到更好的方式去面對它，并且可以讓擔心的人知道你們真正的想法，減少那份擔心的負擔，至少可以讓他們知道你們願意跟他們分享….關心一個人代表你是在乎這個人，是一種愛的表達。」

語畢，朱丹一捧起一些水潑打在自己臉上。頓時，兩人耳裏聽到的只有水聲和呼吸聲。

「對不起。」

朱丹一聽到這句話時，愣了一秒後，馬上側著身子看向說出這句話的朱陽天，看著他頭靠在浴缸邊緣，仰著臉看著霧蒙蒙的天花板，雙眼半閉，看不清裏面含著什麽樣的情緒。

「不…不...不需要道歉。」

「我不知道去表達，因為我和夜雀一直以來都站在一個極為不平衡的天平上面，不能在除了對方以外的人面前表現太多自己的情，為了不讓天平失去平衡，不能偏袒任何一方，這是規則，如果我或夜雀其中一人在其中一方表達過多的自己的情，會使那方以為我們是站在他們那邊，會幫助他們。如果真的這麽做會使另一邊翻覆消失，這樣對於原本處於那一邊的生物太過於不公平，明明他們并沒有任何的錯，卻要消失。夜雀今天告訴我說以前的我以前都只能呆呆站在她身邊看著她哭，讓她可以毫不在意的發洩情緒，還說那時候我的眼神和表情都是傳達著不明白為何你要哭的意思…..老實說，之前的我腦子裏還是存在這種想法，有太多我不知道的情一點一滴的在侵蝕著我那無情的部分，我可以很清楚的感覺到那部分極力的在抗拒著，就像腦子裏一直有人在說不可以！不可以有情！這會讓我失去應有的清晰果斷的腦子，不被允許的。在我和夜雀腦子裏存在同一種被稱為最初的話，那就是未來之門需要的是往前看的專注力和審判力，過去之門需要的幫助往前看的行動力和矯正力，所以前者不需要情來幹擾，後者則因需要從過去找尋錯誤，充滿各式各樣的情。」

「怎麽會….但是現在的你..」

「嗯，這都要多虧夜雀在輪回前動用某種方式把她的情轉移到我身上，所以現在的我才有情，才能去感受從未有過的事情，我也終於能明白夜雀那時的眼淚。」

朱丹一微瞪大雙眼看著朱陽天此刻的模樣，從額頭上滑落的水與從那緊閉的雙眼裏留下的淚水混合在一起掉落在水面上。他第一次看到朱丹一露出這種情緒，讓他一時之間不知所措起來，連忙從一旁撈起一條濕毛巾，小心翼翼的靠進他的臉輕輕的擦著，朱陽天被他這各舉動有點吓一跳，不過沒有反抗或者拒絕，只是開口說。

「謝謝。」

「笨蛋！不要道謝！難得我可以做一點哥哥應該做的事情。」

「呵~」

「有空多回去看看媽，她可是非常非常的擔心你和花雀的。」

「嗯。」

朱丹一哼著小調穿著上衣，而朱陽天則是慢吞吞的扣著睡衣的扣子，一臉睡意。等朱丹一都弄好把乾毛巾丢到朱陽天那頭半濕半乾的頭頂時，正準備施加一點力量幫朱陽天擦頭發時，浴室的門口被人用力的打開，高隋司一臉複雜的表情站在門口看著兩人的姿勢，而與他對看的兄弟倆人，前者一臉驚訝、後者無表情。沉默在三人之間漫延開來，不知過多久，朱陽天率先冷淡的開口說。

「是沒看到外面挂著使用中的牌子是不是。」

「你從來都不準我跟你一起洗澡！為何這個家夥就可以！？」

「因為他是我哥。」

「對啊，我是他親哥哥，有問題嗎？」

朱丹一在一旁附和著。高隋司一聽，臉孔有點揪結一下後，大聲回說。

「我可是你的奉者！從小把你養到這麽大！論感情和資歷我可是比這個親哥哥高幾個階吧！」

「我愛跟誰洗澡是我的自由吧，我也可以與一個不認識的人一起洗。」

朱丹一看著說出這番話的朱陽天，一臉高傲，眼神冷淡中夾雜著睡意，再把視線轉到臉黑了一半的高隋司身上，心中想著。

『這家夥到底多想要跟陽天一起洗澡啊，有必要受這麽大的打擊嗎？果然心懷不軌，啧啧~』

朱陽天拿起換洗衣服，邁開腳步往門口走去，看不都不看一眼站在門口的高隋司，即将消失在轉角時，停下腳步，轉過頭來，對著正要走出浴室的自家哥哥說。

「哥，剛才謝謝，我好多了，下次再一起洗吧。….對了，忘了跟你說，你的身材還滿不錯的，一定交的到女朋友的，那麽晚安。」

說完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不理會站在身後滿臉通紅的朱丹一。

此刻北玄梅正襟危坐的看著坐在自己書桌上的朱花雀，她回想著她剛才只不過出去上個廁所，結果一回房間看到的是朱花雀帶著笑臉站在房間裏看著她。

「那個…..請問花雀大人這麽晚了，有什麽事情嗎？」

「不要叫我大人啦，叫我花雀就可以了，小梅。」

「是。」

「呵~不要那麽緊張，放輕松。」

「是。」

朱花雀看著一臉嚴肅到緊繃的北玄梅，無奈的笑著說。

「老實說，我來這裏是有一些事情想與你談一下。」

「如果我能幫的上忙的盡管說。」

「那個我想請你幫我查一個人的資料，這是我腦子禮有關於那個人的資料，我想要知道我不在的那段時間裏這個人的事情，可以的話也包含現在，我想你這裏的書應該多多少少有記載到，如果那個人跟我想像中那樣的話，雖然是以不一樣的形式出現，不過按照我所寫的資料裏面的一些共通點，以及加上你的能力，應該可以找到蛛絲馬跡。」

「我知道了，我會盡快的找出來的。」

「謝謝你。」

「不，這是我的職責所在，不必道謝。」

「不，這是禮貌，一定要道謝，你就開心的接受吧。」

「是，那麽請問還有什麽事情需要我幫忙的嗎？」

「我們來聊聊天吧，你有空嗎？」

「有！請問要聊什麽？」

「這個嘛….我們就來聊有關於你吧。」

「我？」

北玄梅一臉疑惑的看著臉上挂著淡淡笑意的朱花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