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章節
了,又和賓客說了幾句場面話,就和衆人告了別。
皇帝因酒意上頭,故讓飒嫔陪伴他在這沁雪園中轉一轉,解解酒意,其他妃嫔各自回自己寝宮不必說。
時值沁雪園中杏花、梨花、桃花竟放,夜晚打着燈賞來更是別有一番意味。
行到偏殿附近——
“皇上,臣妾不勝酒力,實在不能再走了,不如咱們就在此地歇歇……”飒嫔一副害羞帶怯的樣子,無端惹得皇帝心裏一熱。
這沁雪園是專為皇室宴客而建造,內裏僅有三間建在一起的殿室,分別是一間正殿和兩間偏殿。
皇帝想起剛才席間,曾經叫信都王去偏殿休息,不過想他早該酒醒自行離開了,是以覺得無礙,便同意了飒嫔的提議。
誰知皇帝攜着飒嫔往正殿去時,突然聽見了偏殿中的動靜——
那裏正斷斷續續得傳出男人的嘶吼聲,女人的喘息和吟哦聲,而那女人的聲音皇帝很熟悉。
飒嫔趕緊皇帝握自己的手不自覺緊了,提燈下皇帝的表情更加嚴峻,她叫了一聲,“皇上——”
誰知道,皇帝甩開她的手,抽出身後侍衛的劍,用腳踹開了偏殿門,提着劍沖了進去……
銀紅醒過來已經是第二日寅時,她從廊榭下的枯葉堆坐起來,緩了緩,猛然想起來了什麽,急忙站起來在四周尋找寧妃,她也是剛醒犯癔症,隔了這麽長時間了,這裏哪還會有她家娘娘的影子?
她家娘娘出事了!
她想起自己扶着娘娘到此處,體力不支就歇了一會兒,接着來了個小太監說是皇上派來幫她的,她謝過太監……
然後,她就沒一點印象了……
摸摸腦後,一陣鈍痛襲來,銀紅這才意識到,自己應該是沒人襲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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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她家娘娘肯定有危險!
銀紅心急火燎地在沁雪園中尋了一遍,最後在偏殿中看到一攤血跡,于牆角旮旯裏又尋到了她家娘娘衣服上扯下來的碎布,還有她家娘娘昨晚佩戴的織金腰帶……
身為皇帝嫔妃,什麽情況下也需要保持儀态妥帖,現在寧妃的腰帶丢在這裏,衣服也破損,要是被皇上或其他妃嫔知道的話……
她忽地想到昨夜酒宴上,皇帝讓酒醉的信都王在此休息……那她家娘娘……!
銀紅想到了很恐怖的可能,頓覺得後背發涼,血卻一直往腦門上沖,她手裏握着布屑和腰帶,撒丫子就往寧妃寝宮跑!
寧死
銀紅來到內寝殿門口,便聽見一陣稀稀拉拉的哭聲。
她頭皮一麻,跌跌撞撞地就往裏間去,門未關,第一闖進銀紅眼裏的是一具從房梁上懸下的一具左右飄蕩着的屍體!
屍體臉雖然被人打的面目全非,可依然不妨礙銀紅認出這具屍身正是寧妃!
地上跪着兩個小宮女,斷斷續續地抽泣,剛才的哭聲必也是來自她們。
不說一般小的,就說其他大宮女、領班太監也都不知道哪去了,寧妃雖對宮裏的人稱不上好,但起碼比起飒嫔之流還算是不錯的,如今寧妃屍骨未寒,就已經樹倒猢狲散了,宮中的人情世故當真涼薄。
銀紅看了一眼寧妃屍體,就縮回頭去不敢再看,她十分恐懼,從對寧妃的擔心,已瞬間過度到對自己性命的憂慮。
娘娘死了,皇帝會怎麽處置她?
她顫抖不已,她本以為到寧妃手底下當差,是個再周全不過的選擇……可現在怎麽變成了這樣……
“你終于回來了!”說話的是皇後身邊的初岚姑姑,她領了皇後命令,在宮裏各處找了銀紅一夜都沒找到人,沒想到她現下自己回來了。
銀紅見她又驚又怕,“初姑姑,找我做什麽……”
初岚知道她是明知故問,也不多什麽,嘆了聲氣,“走吧——跟我去見皇後娘娘。”
銀紅在外間睡了一夜,受了不少寒,聽這一句,也不說跟着走,只回頭看了看寧妃,見她死狀悲慘,銀紅竟是吓得眼前一黑,暈倒過去。
清晨,雨珠閣。
綿期為了鍛煉臂力,拿着一個空竹在廊上抖着玩。
星玉剛從外邊回來,飛快繞過兩個白玉橋奔到綿期跟前,“娘娘,寧妃沒了!”
綿期雖早就心裏有數,倏然聽到這個消息還是不免吃了一驚,手上的空竹瞬時間抖飛。
上次懿軒殿上,寧妃也算為了她出言諷刺過飒嫔,她理應當面向她致謝感激,但一來她身份低,怕人家瞧不上,二來她知曉寧妃最終的命運,她在殿上滅了飒嫔的威風,飒嫔和寧妃的矛盾升級,出于自保,綿期不願卷入兩人不必要的紛争,這才沒有接近寧妃。
然而不管怎麽說,在這波谲雲詭的後宮,寧妃始終能夠保持自己的真性情,從不趨炎茍從,當真算得上個值得敬佩的人。
“星玉,悄悄替我準備一些香火,再疊百十個紙元寶,晚膳後我想祭奠下寧妃。”綿期望着遠處被雲霧埋住的熹微晨光,愁染雙腮,她不單單是為寧妃而傷感,她更嘆宮中女子命途多舛,一朝不慎很可能看不到第二天的天陽。
“星玉,你可聽說寧妃是怎麽死的?”
“具體的奴婢也不知道,只是路上聽人說,昨夜宴畢,皇後和其他娘娘都回宮了,皇上只讓飒嫔娘娘留下陪他逛沁雪園醒酒,逛着逛着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皇上就突然賜死了寧妃娘娘……”
皇帝和飒嫔逛園,末了,竟刺死了寧妃?
綿期苦笑着判斷,既然飒嫔在場,那這件事多少和她脫不了幹系。
寧妃在宮裏頭身份顯貴,她被賜死了,宮裏頭的人卻無一人清楚她的死因,這麽看來是上頭有意壓着消息秘而不宣,這麽做難道皇帝在保護飒嫔?
不對,飒嫔若想除掉寧妃,為何還要答應皇帝游園?
綿期雖然不清楚事件的來龍去脈,但從星玉的話語中判斷,這件令皇帝大為震怒的事情,必然是發生在飒嫔和皇帝游園時,飒嫔若想借故鏟除寧妃,事發不躲得遠遠的,反而還要趟這趟渾水,這也太不合情理!
不過她再怎麽想也是個人臆測。
綿期記着寧妃身邊有一管事姑姑銀紅十分盡心,若他日後機緣巧合能遇上她,那她問問銀紅便是了,自己在這兒盡瞎想也沒用。
收住心思,綿期揮退星玉,拾起空竹再次抖起來,只是這回發出的“隆隆——”聲音不知為何比起先多了幾分苦澀。
同一刻,爽犀宮。
紫玉和小信子跪在爽犀宮的正殿中,紫玉還好,只是低着頭不敢擡起,小信子卻已經全身顫抖不已。
飒嫔坐在他們面前,手裏拿着一個白瓷五瓣的茶盞,欲喝不喝,一副拿捏他們的樣子,“說!你們是不是太後的人?”
紫玉一句不吐,一直憋着,伺候飒嫔娘娘一年多了,娘娘遇到困難,她什麽時候不是獻計又獻策?她如此衷心,居然還會被飒嫔懷疑她是太後的人……
小信子則是連連叩頭,哭哭啼啼的,“娘娘明示,奴才從來沒有見過太後啊,奴才剛進宮才半年,連皇上都沒見過幾次!”
飒嫔一想也是,她這宮室裏的人哪個不是她哥哥查明祖宗十八代才送進來的,紫玉是這樣的,小信子也是,不過難保她們進宮後不被太後收買。
“娘娘。”紫玉擡起頭來,“不管您信不信,我和小信子的确是在把銀紅打暈後,僅僅揍了寧妃一頓為娘娘出氣就離開了,至于別的沒的娘娘恩準許可,奴才們哪裏敢做別的……紫玉敢對天發誓……”
“行了——”飒嫔一甩手絹,輕笑,“戲子唱戲,鎮日不知發了多少誓,又有哪一回應驗過?我看老天爺可分不出你們這是演戲還是真的在發誓。”
紫玉聽了飒嫔的話,心漸漸涼了,低着頭咬着嘴唇不再多說。
“你們是我哥哥挑來的人,我本應該相信你們,只是……這事實在蹊跷。”說到事上,飒嫔又很想問紫玉的意見,無奈自己剛剛諷刺過她,這會兒她真是抹不開面子讓她說。
紫玉不是個笨人,見飒嫔明明沒生病,卻連着咳嗽了好幾聲,她心思一轉,知曉飒嫔是想讓自己幫她分析事态。
在心裏将懷疑她的飒嫔唾棄了一遍,紫玉終于還是開口。
她一家是被飒嫔的哥哥翟天應将軍所救,她留在這裏也是為了報答翟将軍的大恩,并非為了飒嫔。
“娘娘,以奴婢之意以為此事……”紫玉故意停頓了停頓,好似在征求飒嫔的意見看自己能否繼續說下去,其實她是心有不甘,想讓飒嫔明白開口請她說。
“你……支支吾吾做什麽,還不快說!”飒嫔還是沒有個好臉色。
紫玉有些失望,不過是無奈張了嘴,“奴婢和小信子離開時,銀紅和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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