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章節

的。”

其他人都沒想到顧燕燕的姨媽居然認識王亦博父母，王亦博也沒想到，那天孟阿姨說的“妹妹的女兒”就是顧燕燕，世界有時候真是小到似乎所有人都認識。

王亦博面露不悅，“我喜歡誰，不喜歡誰，都是我自己的事，不要扯上我父母。”

“可是我姨媽說你爸媽要讓我們倆……”顧燕燕看着王亦博冰冷的目光越說越沒有底氣。

“要讓我們倆什麽？”

“相親……”顧燕燕也沒想到自己會說出這兩個字，可能是王亦博問她的問題她沒有辦法不回答。

王亦博像聽到什麽笑話似的勾起嘴角笑了笑，低頭盯着她的臉問：“所以你這是過來要和我相親嗎？”顧燕燕被王亦博這麽一盯，才發現今天自己的面容憔悴，不禁身出一陣冷汗，否認道：“我今天不是來和你相親的，我只是，只是想知道你和高瑜君到底是什麽關系。”

“你有什麽資格這麽問？”王亦博突然變得冷酷起來。

顧燕燕一下無話可答，仍是不甘心，問：“你喜歡她什麽？”

王亦博一臉嚴肅，“與你無關。”

“好，”顧燕燕眼中似有淚光泛起，“那你為什麽不喜歡我？”

王亦博定定地看着她，滿臉寫着“無情”兩個字，說：“顧燕燕，我對你這個人并沒有意見，只是不可能成為男女朋友，希望你能明白。”

顧燕燕眼眶持續泛紅，同時臉上也露出類似荒誕的笑容，揚起臉說：“王亦博，并不是沒有男生喜歡我。”

“我知道。”

“那你知道這說明什麽嗎，說明至少我是有不少可愛之處的，你為什麽不能給我一次機會？”

“對不起，”王亦博說的很決絕，“可是我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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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燕燕眼中的淚花湧了出來。王亦博臉上泛起難色，看了一眼肖湛，像是在求助。肖湛原本想把好戲看到底，不過現在不能見死不救，他走到顧燕燕面前，開玩笑似的說：“大美女，他不喜歡你，可是我喜歡你呀，要麽，你也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顧燕燕将視線轉移到肖湛臉上，一只手抹掉臉上的眼淚，兇巴巴地瞪了他一眼，說：“做夢！”

肖湛五官擰在一起，回過頭朝王亦博吐了吐舌頭。

張痕拉着黃昊也走了過來，把肖湛擠到一邊，湊到顧燕燕跟前，舔着臉問：“那我們倆怎麽樣，能不能也給我們一次機會？”

顧燕燕由傷心轉為羞憤，皺着眉頭嘴裏吐出兩個字：“你們太過分了！”說完扭頭就走。

黃昊想要追過去，卻被張痕拉住，肖湛也拉住他。肖湛說：“黃昊，讓她去吧。”

黃昊看着顧燕燕跑遠的身影，仿佛又回到那個追着她跑去的夜晚，她單薄的背影讓他看着心碎，依舊還是想奮不顧身地跑過去，哪怕只是陪在她身邊也好。黃昊想掙脫開來，大聲喊：“放開我！”

張痕攔在黃昊面前，雙手握住他的肩膀，說：“黃昊，別再管她了，她不喜歡你，你對她再好她也不會喜歡你，不要再浪費你的時間了。”

“我……”黃昊一時不知道說什麽，一直以來他心甘情願地陪在顧燕燕身邊難道是因為喜歡她嗎？他分辨不清。可是那天下午站在學校文史哲樓車棚前的四個男生中，分辨不清的只有他自己。他從來沒去想過這個問題，因為他不敢去想。他害怕這個問題的答案，也害怕看清自己的心。黃昊最不願意承認的就是自己一直以來或者不知不覺中喜歡上了顧燕燕，他任由自己一步步沉入幻境之中，但如果把幻境當作真實，自己一定會破碎的體無完膚。就像顧燕燕那樣。

黃昊再次擡起眼，顧燕燕的身影已經看不見，她消失在了文史哲樓的綠樹蔭之下，也消失在了一個月以來每天的陪伴之中。黃昊突然有些明白顧燕燕昨天晚上說的關于人與人之間“羁絆”，如果他與顧燕燕之間也有那麽一點微不足道的“羁絆”的話，随着她的轉身離去也消失于無形了。他心裏突然感到一陣空虛，畢竟在過去的一個月中，顧燕燕幾乎成了他每天生活的全部。

“我不是喜歡她。”黃昊闡明自己的立場，“只是覺得你們不該這樣欺負一個女生。”

肖湛見黃昊不再想要追過去，這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昊昊，我們不是在欺負她，而是讓她清醒，有時候‘死心’并非不是一件好事。”

“黃昊，”張痕說，“明智之人懂得及時止損，抛卻妄念才能真正的解脫。王亦博之于她，她之于你，都是妄念，明白嗎？”

黃昊不說話，張痕繼續說：“她考研也好不考研也罷，都是她自己的事情。你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接下來就要去實地行走了，根本沒有時間再陪她。”

黃昊靜靜地聽着，依舊沉浸在自己的若有所失中。

王亦博打算離開，路過黃昊身邊時停了停，聲音很輕但是很确定地說：“她不會喜歡你。”

“我……沒有喜歡她。”黃昊重申了一遍。王亦博點點頭，随即邁開步子離去。

肖湛對張痕說了聲“黃昊交給你了！”便追着王亦博跑了開去。

張痕無奈地看着肖湛跑到王亦博身邊與他并肩走在一起的背影，再次勸慰黃昊道：“我們可都是學歷史的，那麽多的故去往事看過來，最應該明白表象是很容易迷惑人的，有時候看似美麗的東西，本質上也許有毒。”

黃昊心裏是明白的，他并不是個傻子，只不過做了一些傻事。此情此景，幾個人的幾番話，不過是将他內心一直不願意看明的部分照亮。他雖然嘴上一直在否認喜歡顧燕燕，但這又怎麽可能？他否認的只是那個喜歡顧燕燕的自己。他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陪在她身邊陪她複習考研，像是自然而然的事情，顧燕燕只要跟他說一句“明天自修教室見”或“下午圖書館見”，他就會視為一件理所當然要去做的事情，直到深陷其中而感到呼吸困難，他才回頭過來問自己——自己到底在做什麽？意義何在？

當一個人對一件事情探求“意義”時，多半是由于感到了痛苦。黃昊越是“舍命”陪在她身邊，就越能感受到顧燕燕對王亦博的迷戀與執着。也許并不是顧燕燕的愛日益加深，而是他自己的感知力在加強。當顧燕燕第一次對他說考研是為了追帥哥時，黃昊純粹只是在聽一件別人的事，無關痛癢。但之後每天與顧燕燕的朝夕相處，讓他看待這件事情的立場變了——自己在幫喜歡的人追一個無關自己的無望愛情，世上還有比這更荒誕的事情嗎？他感到了痛苦。

肖湛和師兄們說的都對，自己是該清醒了。明知采了一朵“毒蘑菇”，就算再好看，還是該扔掉吧。黃昊擡起頭看着張痕，近似撒嬌道：“師兄，我餓了。”

張痕收回眺望肖湛與王亦博消失處的目光，笑着說：“好，師兄請你吃炸雞。”

肖湛追着王亦博跑去，他怕顧燕燕這麽一鬧，會讓他心情不好。王亦博心情好與不好，肖湛很難分辨。與王亦博和高瑜君比起來，肖湛本就不是一個細膩敏感的人，再加上王亦博很少會把心情寫在臉上，越重的心事越不會表現出來，這讓肖湛就更難分辨了。

王亦博步子邁得大走得快，肖湛跑了好些步子才追上。剛一走到他身邊，沒想到王亦博就問：“現在直接出發可以嗎？”

肖湛一頭霧水，問：“出發去哪兒？”

“老師已經認可了，現在可以行走起來了。”

“不是吧，”肖湛真沒想到，“剛開完會就出發，閃電也沒你跑得快吧……”

“我不喜歡拖延。”

肖湛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可是都已經兩點多了，現在才出發不是要很晚才能回來？”

王亦博沒有說話，繼續往校外車站的方向走。他當然也會有心情煩躁的時候，比如現在。也同樣害怕被困在某種情緒中，應對煩躁，行動起來才是最好的方法。他要讓自己動起來，無論去做點什麽事情都好。

肖湛只好也跟着往校外走，不過還沒走出校門，幾朵烏雲遮天蔽日，狂風四起，大滴的雨點落了下來，肖湛這才想起來預報了好幾天的第二十二號臺風終于登陸了。

消散于無形（一）

顧燕燕今天的傷心用“前所未有”來形容并不為過，活到現在，她還沒有像今天這樣挫敗過。雖然之前也兩次向王亦博表白并被拒，但今天無疑是最狼狽的一次。

顧燕燕對王亦博是一見鐘情，在茫茫人海中多看了一眼便終生難忘的喜歡。從小到大都是男生喜歡她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