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章節

。”

“猜到了嗎?”

“現在衆說紛纭,有的猜是哪個學生,也有人猜是哪個年輕女教師。我跑到哲學系去找梁一晴,她正好在辦公室。跟她說了情況,她卻很奇怪,反而問我為什麽要來告訴她。”

“那你怎麽回答?”王亦博問。

“我還能怎麽回答,只好将幾次看見她與吳萬裏在一起的疑惑說出來,她聽了反倒笑了,笑完後告訴我,她與吳萬裏只是能聊得來的朋友,她并不知道吳萬裏有什麽出軌的行為,覺得這其中應該有什麽誤會。”

“她這麽說,我們都可以放心了。”王亦博松了一口氣,“一晴姐是個很靠譜的人,做事情心裏很有數。”

肖湛點點頭表示贊同,随後揚起一張笑臉說:“接下來重點來了,梁一晴她居然約我一起吃晚飯!”

“不是吧?”王亦博有點意想不到。

“是真的!她問我天冷了學校食堂裏有什麽好吃的,我推薦她去吃砂鍋,她就讓我帶我一起去。”

“哦,這叫做‘約你吃飯’?”

“但是結果就是這樣。”肖湛堅持。

“所以你就放了我和高瑜君的鴿子?”

“換作是你,你難道不重色輕友?”

王亦博放下手中的啤酒,走到陽臺前,外面下起了雪。

“下雪了。”王亦博說。

肖湛激動地跳起來,站到王亦博身邊一起看雪。“這是今年的初雪吧?”

“嗯。”

細碎的雪花輕輕柔柔地飄在夜間的路燈光下,世界頓時變得溫柔幾分。王亦博不知道為什麽,覺得命運的齒輪“咔嚓”一聲往前轉動了一格。雪繼續在下,會下成一個童話世界還是一場風暴,沒有人知道。

命運的齒輪(二)

學校成立了專門的紀檢小組調查吳萬裏的出軌,雖然之後被證實為誤會和謠言,但吳萬裏還是主動提出了辭職,與李敏英辦理完離婚手續後離開了這座城市。

誰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當事人都對此閉口不言。李敏英向系裏申請調崗,由輔導員崗位轉去了學校圖書館做管理員。

梁一晴給吳萬裏打電話,吳萬裏反而安慰她:“沒關系,真的只是一個誤會。敏英似乎得了臆想症,對我很不放心,總覺得我會出軌。她的病根在我,是我讓她時刻不安,終于愈演愈烈,才釀成了這樣的苦果。”

“那你應該和學校解釋清楚。”

“和學校解釋了。”

“那為什麽還要離開?”

“是我自己不想留了,想換一個環境重新開始。不要擔心我,給我發offer的學校有很多。”

梁一晴聽着手機裏吳萬裏平和的聲音,內心湧起一陣悲哀,想哭卻哭不出來。

吳萬裏的離開很決絕,将一切都留給了李敏英,只去和導師嚴學範道了別,其他人一個都沒見。

嚴老面色凝重,問:“就打算這樣用逃避來解決問題嗎?”

吳萬裏答:“有些問題也許只能用逃避來解決。”

“既然如此,就随自己的心去做吧。”

得到嚴老的諒解讓吳萬裏的內心輕松很多。誰也不會想到,一個前途似錦的年輕講師的老婆,居然是一個臆想症患者,一次發病就粉碎了這個人的一切。個中自有因果,人生就是這麽無常。

梁一晴心情十分低落,吳萬裏對于她就如高瑜君之于肖湛。是吳萬裏陪着她從與王亦誠分手的痛苦中走出,如今他出了這樣的事情,卻連讓自己陪着他的機會都不給,這讓梁一晴的心中烏雲密布,随時都能下成傾盆大雨。

梁一晴開始失眠,內心混亂,無盡的痛苦感再次向她襲來。與王亦誠的分手猶如在冰天雪地中狠狠地摔了一跤,鼻青臉腫、骨折骨裂。她花了很長時間才恢複到正常人的模樣,她以為自己已經可以獨立行走,可吳萬裏的突然離開還是讓她好不容易才重新達成的平衡再次被打亂。在失去愛情後,她不能連友情都沒有。

梁一晴和吳萬裏是在吳萬裏出國做訪問學者時認識的,那時候梁一晴剛分手,整天渾渾噩噩,還得了場半個月都沒緩過來的感冒。吳萬裏剛好遇到她,便如同親哥與保姆般照顧她。已經與吳萬裏結婚的李敏英的臆想症,就是在那時候初現端倪的。李敏英雖然在國內,但是出于女人天生的敏感與第六感,她能感覺到吳萬裏在國外有了點什麽。她越是試探越是問,吳萬裏反而越是不敢說。吳萬裏的态度給了李敏英一種暧昧不明的錯覺,雖然自己當年是系花,但是是她倒追的吳萬裏,無論是做學生還是之後做老師,吳萬裏在學校一直很受女生們的歡迎,這讓李敏英一直沒有安全感。她常常覺得,像吳萬裏這樣被動的人,如果當初倒追他的不是自己而是別人,是不是現在的吳太太也是別人?以吳萬裏清風明月般的好皮相與溫文爾雅的好風度,沒了自己在身邊,簡直就像一塊扔出去的唐僧肉。李敏英日思夜想,終于心魔深種。訪問結束回國後,關起門來吵架變成了兩個人家常便飯般的相處模式。

一年後,在國外結束學業的梁一晴回國任教,綜合各方因素考量後選擇了D大,和吳萬裏成了同事。關于李敏英的臆想症梁一晴略知一二,她和吳萬裏雖然成了辦公室也不過只隔百米的同事,但平時交流并不多,兩個人都不希望被李敏英誤會,唯二的兩次碰面都被肖湛遇到了。

這次李敏英發病,與梁一晴确實關系不大,主要是系裏有個女生暗戀吳萬裏,而且還暗戀的大張旗鼓,經常上課偷拍吳萬裏的照片發朋友圈,配的文字也毫不掩飾崇拜愛慕。李敏英本就是系裏的輔導員,久而久之哪有不知道的。一個女學生的單相思在李敏英的臆想下變成了出軌,這才鬧到了教室,互聯網上也上了熱搜,終于一發不可收拾,釀成了如今這番結局。

梁一晴去圖書館找過李敏英,在此之前除了吳萬裏手機上的照片之外,梁一晴并沒有見過她。對于李敏英而言,梁一晴更加完全是個陌生人。當梁一晴站在借書臺前與她四目相對時,只看見她如水般溫柔的眼睛。梁一晴不知道該怎麽開口,也許最好不要開口,什麽都無需再問,這樣的結局對李敏英來說未嘗不是好事。看着梁一晴這樣的大美女一直盯着自己,李敏英換上疑惑的眼神重新看着她,輕聲問:“借書嗎?”

梁一晴搖搖頭,朝她露出一個微笑,轉身離去。

李敏英是真的很愛吳萬裏吧,太愛一個人,會失去自己。而現在失去了吳萬裏的李敏英,也許反而能做一個正常人,看上去那麽平和。

走出圖書館,冬日的寒風撲面而來。梁一晴縮了縮脖子,心中湧起難以訴說的傷感。她越來越不明白,人與人之間的相遇到底是為了什麽,難道就是為了互相傷害?這麽想着,腳下一個沒踩穩,梁一晴差點從圖書館外的階梯上摔倒,幸好被肖湛扶住。梁一晴沒有想到此刻會在這裏遇到他,但又覺得遇到他真好,忍不住地這樣想。

肖湛看到梁一晴滿臉的倉皇,心中一陣不忍,他知道吳萬裏的事情對她不可能沒有影響。但這具體的影響到底是什麽,他根本無從知曉。梁一晴是老師,是比他年長好幾歲的姐姐。對所有比他年長的人肖湛會本能地産生一種敬畏,在梁一晴比他多出的存在的時間裏,歲月與經歷一定賦予了她些什麽。也許梁一晴能夠輕易看穿他,可是他卻不能同樣做到。

“梁老師,你還好吧?”肖湛問。

梁一晴重新站穩,擠出一絲笑容說:“沒事。”說完便一腳低一腳高地繼續下階梯。

“扭到腳了?”肖湛跟過去問。

“稍微有一點,應該不嚴重。”梁一晴繼續走。

“我扶你吧。”

“不用。”

“那你這樣怎麽走回去?”

梁一晴有點微怒地看着他:“我當然自己可以走啊,這是我自己的事情。”

肖湛被梁一晴的怒氣唬住,站在原地不再動。梁一晴收起惱怒的目光,板着臉往下走。沒走幾步,突然聽到肖湛在身後喊:“梁老師,我有話要跟你說!”梁一晴莫名地一陣膽戰心驚,回頭問:“關于什麽?”

“關于……”肖湛剛剛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被梁一晴這麽一問頓時又少了一半,“關于哲學方面的,你是老師,我是學生,我有問題你總不能袖手旁觀吧?”

梁一晴的腳扭得比她想象的嚴重,幾步路之後,慢慢開始酸痛起來。辦公室離圖書館還有一段距離,她此刻只想回家,但随身的物品都還在辦公室。她此刻真希望吳萬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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