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同食同寝
陛下就脫了外袍上床躺着。
陛下比世子身量稍高,衣服就有些捉襟見肘,侯爺見了想發笑,笑着笑着又覺得有些對不住陛下。
就乖乖窩在人懷裏。
陛下将人攬了,分明是思念的緊,卻什麽都不敢做,生怕傷着人。
還是侯爺摟了陛下脖子啃,陛下覺得這也不是個事兒,于是也回應他。
侯爺喘勻了氣,悶悶的說:“二郎,我想你,他們都要我過段時日再回京,可是我想你了。”
陛下覺得侯爺今日格外纏人:“朕也想,想的無心朝政,便同閣老告了假來了。”
“陛下也能告假麽?”
“同閣老知會一聲再稱病,不然朝中也沒個儲君,真叫人以為朕病得見不得人了又該亂了。”
侯爺嘆氣:“陛下真不容易。”
陛下說:“待咱們的太子出世就有人給朕分憂了。”
“若是個公主呢。”
“那只好勞煩長生再給朕生個皇子了。”
“若一直是公主呢。”
“那咱們多要幾個吧。”
“這一個就折騰我半條命去,陛下找別人去。”
陛下捏捏侯爺的臉:“朕恨不得死在你身上,你倒要朕去找別人?”
侯爺咬他一口,陛下瞧着他動作就知道他要咬,正想收手又怕他咬着自己,又硬生生頓住。
侯爺也收了勁,只拿舌頭卷了卷,這便有幾分暧昧了。
眼神交彙,陛下覺得侯爺眼睛帶了鈎子,侯爺覺得陛下眼裏明晃晃寫着欲求不滿。
想想現在的情況,又各自轉開視線。
陛下知道侯爺這幾日吐得厲害,真見到了卻還是有些心驚。
輕輕拍着背給他順氣,又喂他喝水,姨娘倒在一旁幹坐着,總不能真去同下人一起端茶倒水吧。
“不吃了。我就不信快餓死了還能吐。”
“說什麽胡話呢,多少用些。”
侯爺看着滿桌子的菜就反胃。
這一大半是給陛下準備的。
陛下讓人撤了侯爺吃不了東西,又揮退了衆人。
将侯爺往腿上一放,一口一口喂。侯爺這幾日吐習慣了,吃了小半碗粥就覺得難受,陛下于是用了剩下的半碗。
“朕貴為天子,坐擁四海,卻沒法讓你好受些,既然這樣,朕便與你同食同寝吧。”
侯爺急了:“這怎麽行。”
“如何不行?”
“二郎——”
陛下油鹽不進,喊二郎也沒用。
侯爺只好任胃裏翻江倒海,硬是多吃了一碗。
陛下說到做到,侯爺吃多少他也吃多少。
飯後姨娘端了藥來,侯爺生怕陛下再說一句同食同寝,捏着鼻子一口灌下,然後捂着嘴死死忍住沒吐出來。
喘勻了氣,還是有些難受,蔫蔫的趴在陛下懷裏。
姨娘笑着說:“每日都要多煎幾碗藥,今日陛下來了,倒用不上了。”
陛下輕輕給他揉着肚子,道:“長生受苦了。”
侯爺哼了聲,沒說話。
張院判要侯爺每日飯後走一走,正好今日元宵燈會,陛下就帶着侯爺去看花燈。
侯爺瞧着冰糖葫蘆流口水,扯了扯陛下衣襟。販夫走卒一路沿街叫賣,不知沾了多少塵土。
只是侯爺實在想吃,陛下無法,示意內衛去買。
一根簽子上,穿着六顆山楂,外頭裹了一層糖,燈光下玲珑剔透瞧着竟也有幾分精致。
只是這東西不知沾了多少塵,加之陛下也知曉,懷孕之人不可多食山楂,想起方才同寝同食的話,陛下愣是強忍着酸意吃了一半。
侯爺看着到手只剩一半的串子,本是有些生氣的,但見陛下酸的忍不住眯眼,又笑了。
笑完了說正經話:“二郎不願我多吃,說一聲就是了,我也不是不知好歹,這是何苦。”
陛下說:“朕是天子,金口玉言。”
“我這才兩個月,還有的熬呢。二郎這樣不愛惜身體,若真熬壞了身子,誰照顧我們。”
侯爺不說什麽陛下龍體關系社稷,只說自己要人照顧。侯爺一貫是矜驕的,偶爾的婉轉溫柔,陛下哪有不聽的。
回驿站時,夫人讓人煮了元宵,院裏每個人都分得一碗。侯爺的是姨娘同方嬷嬷親手做的。
陛下晚膳用得少,侯爺盯着他吃了兩碗元宵,自己實在吃不下,喝了碗糖水。
第二日陛下同他們一道上路回京。有陛下在,侯爺整日叫人摟着,只覺得路都平順不少。
陛下原本安排着明日便要病愈上朝,因此到京時雖有些晚了,還是要回宮去。
偏偏侯爺這幾日都與陛下同榻而眠,又知道過了今日,再想一起睡就難了,死活不讓人走。
陛下有些無奈,公爺眼不見為淨,也顧不上什麽君臣尊卑了,自己回了院。
陛下說:“朕明日下了朝就來,說不得長生一覺醒就又能見着朕了。”
侯爺不說話,扯着陛下衣襟,陛下又說:“朕明日早朝,起得早,擾了長生睡眠。”
侯爺不放人,說什麽也不放。陛下沒辦法了,只得宿下。
第二日匆匆回宮換了龍袍上朝。
國公爺不是每日都要上朝的,偶來來聽聽便好,原本舟車勞頓,這幾日是要好好休息的,可陛下大清早的自公府出了門,公爺哪敢睡,也跟着進了宮。
陛下來得晚了些,公爺還聽朝臣議論說陛下前些日子染了風寒,如今龍體初愈,來得晚些,作臣子的應當體諒。
公爺默默站好了,垂着頭眯眼打瞌睡。
原本陛下多年無子,兩任皇後也要擔責,如今傳了喜訊,明面上倒不好拿她錯處,只等着那醫女到了便治她的罪。
侯爺知道了大赦和改元的事,還是去茶館吃茶時聽人說的。
潘家四爺好容易等到侯爺回京,迫不及待要他一同去醉香樓找場子。
侯爺生的好看,樓裏的娘小子都喜歡他,潘四爺上回同孫閣老家的幼子搶人沒搶過,說是孫公子風流俊逸。
潘四爺不服,便想着要侯爺來,讓那些小娘子真大眼瞧瞧什麽叫風流俊逸。
侯爺卻說這幾日陛下看我看得緊,可不敢去。便來了茶館。
潘四爺寒冬臘月也要帶把折扇,謂之風流倜傥,如今拿扇子敲了敲桌面,道:“你同陛下走得近,可知是哪位娘娘有喜了?
陛下大赦,我母親叫人遞了牌子想進宮瞧瞧我姐姐,卻被皇後娘娘駁回了,也不只是我們家,每一家都是如此,宮內不許人探望,也不讓傳了消息出來。
如今都知道陛下有了皇嗣,卻不知是哪位娘娘。”
當初流言四起,潘公子多少知道些事,知道侯爺同陛下關系不一般,但也沒往心裏去,他還有好到睡一個被窩的兄弟呢,那可是真的睡。
左右都是男人,鬧不出人命來,提起來還是樁風流韻事。也不妨礙家中嬌妻美妾開枝散葉。
因此這話問得毫無顧忌,侯爺心想,這虧得我知道陛下是為了我,不然有你好受的。
他卻不知宮中确實有以為娘娘懷了皇嗣。
侯爺懶洋洋道:“我才進京,如何知曉?”
潘四爺又擠眉弄眼:“我還真當陛下不愛蛾眉只愛須眉呢。”
侯爺懶得理他。
“你才進京,怎的就叫陛下管束起來了 。”
“我這幾日身子不大爽利,他派人看着我呢。”
潘公子咋舌:“陛下看你這樣緊,你将來成婚……”
侯爺哂笑:“我如何成婚。”
潘公子道:“這陛下就不厚道了,傳宗接代是正事,如何能耽擱?即便不讓娶妻也要給你留個後啊。”
“行了這事沒你想的那麽簡單,陛下待我好着呢。”
“我肚子裏沒半點墨水,也講不來什麽大道理,以色事君,色衰而愛馳,這事我卻知道。你生的好看,我瞧着都要一不小心起了心思,若非知道你不愛玩這個,早同你……哎別打別打,我不說了我不說了,總之兄弟你好自為之。”
“過段日子,告訴你個消息,你就別擔心我了。”
“什麽事不能現在說?”
“吊你胃口啊。”
這是茶館,本就是說話的地方,侯爺只喝了半盞茶,吃了半塊糕點倒也不顯眼。
明日休沐,侯爺剛回府就有人來禀說是陛下到了。
侯爺進去時,發現江院判與張院判也在,想來是陛下在問他的身體情況。
陛下将人抱在懷裏溫存片刻問:“這幾日可好些了?”
“原先在老家,大約還有些水土不服,回了京城倒是好些了。”
“那怎麽還是這般清瘦?”
“張太醫說了,前幾個月清瘦些也是有的,過了四個月開始顯懷了,邊也該胖了。”
陛下摸着侯爺依舊平坦的小腹嘆了口氣:“朕如今倒向他快些出來,你也好少遭些罪。”
“二郎多來瞧瞧我便好……待我好些了,日日進宮去尋你。只是你可要給我收拾條偏僻的路子來,不然将來月份大了,我大着肚子進宮,面上難看。”
陛下一想到他說的将來聽着肚子扶着腰,每日幸苦進宮見他,只覺得胸口發悶。
當下就保證道:“不必如此,到時你便住在宮中。長生,再給朕些時日。朕還有些瑣事要處理,處理好了就接你進宮。”
侯爺當初鬧着不肯進宮,如今有了孩子倒不排斥,左右這孩子必定是要養在宮裏的,他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說什麽都不可能讓別人養,不管那是誰。
他只是有些奇怪陛下要如何讓他名正言順進宮。
侯爺是不在意的,他爵位在身,哪怕只是宿在宮裏沒個名分,日日能見到陛下就很好,還能自由出入,比後宮妃子自在多了。
只是他知道陛下不會如此,他定然會讓他堂堂正正住進宮裏。
作者有話要說:
前方修羅場預警
說好的要跟基友相互鞭策碼字存稿,然鵝我帶她去玩游戲了otz
以及這章,收藏能過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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