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做我女朋友
于雨竟然從這五個字裏, 感受到了少女隐秘又單純的情愫,像是含苞的花骨朵,還沒綻放,就已經足夠動人。
感動過後, 有些事該說的還是要說。
于雨:【那你知不知道他是誰?我的意思是做什麽, 在哪工作?】
時梨大概也明白于雨大概是想把他掌掌眼, 很老實的回:【不知道,但我猜應該是附近公司上班, 可能是管理層吧, 年紀比我大幾歲。】
于雨扶額, 還真是傻白甜。
她沒有直接說,而是在網上找了報道新宇的新聞, 将鏈接發給了她。
于雨:【你有沒有覺得眼熟?】
時梨點進去,在看到大篇幅度誇贊新宇的文字後, 總算看到了照片, 應該是活動現場的,幾個人的合影。
而最中間的位置,輕易就能抓人眼球。
那是靳遇白。
時梨的笑容僵住了。
她又搜索了新宇,這一次注意了百度詞條上高管成員,CEO靳遇白三個字異常的醒目。
就像是有一塊她刻意忽視的一塊拼圖找到了,拼湊出了完整的一幅圖。
一切都解釋得開了,又像是都解釋不清了。
時梨苦笑, 不知道他身份之前她就已經夠自卑了,又多了一層身份後, 她哪裏還有勇氣去奢望。
月亮皎潔,地上的人能見到月光就已經很幸運了,又怎麽敢去奢望将月光據為私有。
下班時, 靳遇白的消息準備發過來。
時梨已經不想之前忙不疊的回過去,她看着那簡單幾個字好久,久到她越看越不像時,才回:【我今天加班,順風車就搭不了了。】
她故意用着輕松的語氣,就好像這樣什麽都沒發生。
靳遇白:【什麽時候結束?】
捏着手機的指尖在發燙,因為說謊,因為亂糟糟的情緒,因為他……
時梨擡頭,腦子裏回想她跟靳遇白認識到現在的畫面,他緊抿的唇,緊繃的下颚線,不太有耐心的冷眸,每一個有他的畫面格外清晰。
她才知道,原來這才叫喜歡。
但她這個樣子,連沈東升都嫌棄,何況是他。
時梨只能繼續撒謊:【不知道具體時間,手上的工作很多,一時半會做不完,你先走吧。】
過了幾秒,靳遇白回了一個字:【行。】
時梨就盯着那個字看了很久。
說不清是什麽感覺,就像是有一塊石頭被提起又重重落下,她本應該感覺到輕松的,但是她沒有,四肢反而像是溺水般沉重。
她一直坐到了八點。
李思思已經關了電腦,看着旁邊平時早已經走的人,問:“還不走?”
“走,該走了。”時梨才算是回過了神。
李思思動作利落,三兩下收拾好後先走了。
她慢吞吞的,顯得有氣無力,拿了帆布包,往電梯走。
走出寫字樓時,天早已經暗下來,路燈亮起來,火樹銀花的城市夜景開始了。
時梨往地鐵站的方向走。
“時梨。”
身後,有人叫她名字。
這聲線太過熟悉,她整個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樣,被定在了原地。
她握着包帶,慢慢地轉過身,靳遇白在她兩步不到的距離,逆着寫字樓的燈光,周身像是被光描摹了一遍。
臉上的光很弱,眼底一片漆黑。
“你……你不是走了嗎?”時梨發現自己可能要結巴了。
靳遇白沒說話,看着她,目光像是精準的手術刀,輕易就能看出她的慌張。
時梨緊張的不行,下意識做了吞咽的動作,但還是沒有将那份緊張給壓下去,她不知道再說什麽,也不知道怎麽面對他,腦子裏豁然蹦出了一個字:跑。
她是這麽想的,也真是這麽做的。
時梨抓緊了包袋,掉頭就往地鐵站的方向跑。
地鐵站人多,他不一定跑的過自己。
但現實時,她才剛跑了幾步就被抓住了,靳遇白抓住了她棉衣的帽子,輕易的像是拎了只小雞崽。
時梨跑不了了。
靳遇白在身後,被她氣笑了,“你跑什麽?”
時梨閉眼,有些認命,一時丢人的不想說話。
靳遇白将她拉到了一邊,旁邊停着他的吉利帝豪。
時梨一時出神,想到同事談起這輛車的鄙夷,再聯想到他的身份,買這輛車純粹是個人愛好吧。
他隐藏這麽深,她怎麽看的破?
“不說話?”靳遇白看着小姑娘緊抿着唇,一副這輩子也不想說一個字的倔強表情。
靳遇白知道她為什麽躲着自己。
他去送藥的時候就想清楚了,有些事不必一直藏着。
“我一直想找個機會跟你說清楚,”靳遇白的聲線在晚上顯得更低了,“不是要故意騙你,你沒問我也沒說,這身份說跟不說并沒有什麽關系。”
有關系!
時梨在心底反駁他。
早知道他是新宇的老板,她從一開始就該跟他保持距離,就不會發生後面這許多事。
“就算現在你知道了,還是一樣什麽都不會變,以前怎麽叫現在還是怎麽叫。”
“不一樣了。”
時梨深吸了一口氣,她擡頭擠出笑,“我能問我的面試跟你有關系嗎?我記得面試官聽到我身體不好時,态度都不太一樣了,到後面突然就改了注意。”
是他的授意嗎?
時梨都不敢确定,那時候他們甚至還算不上朋友,他有什麽理由幫自己。
“不是。”
靳遇白想也沒想到回答,“要是我授意,就不用改什麽簡歷,教你怎麽面試,你直接去我直接點你留下來不是更容易?”
好像……是這樣。
時梨腦子更像是漿糊了。
“謝謝,面試的時候麻煩你了。”她語氣客套,瞬間回到了她叫他靳先生的時候了。
靳遇白皺眉,“這事你早謝過了。”
“我們以後就別見面了吧。”時梨手指攥的緊緊的,臉上在笑,實際上比哭還難看。
“為什麽?”
靳遇白目光冷下來。
“你是老板,而我就是個實習生,身份上也該避嫌的。”時梨被他目光盯的心虛,她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
“如果我不呢?”靳遇白回。
“我會,謝謝您之前的順風車,以後就不麻煩您呢。”
“時梨。”
時梨指尖都在抖,想哭,又不想讓自己哭出來,酸澀的整個腦袋都在發脹,像是被泡在水裏一樣。
她咬着唇,極力壓抑着情感,讓理智控制着自己,“以前的事是真的很感謝,說千遍萬遍也不為過,以後沒辦法說了,但我會好好工作的,也算是一種報答。”
這次靳遇白是被氣笑了,“你就是這麽感謝我?”
小倔驢脾氣又犯了。
“要是您有其他要求,也是可以提出來的。”
靳遇白舔舐了下唇,擡手捏着眉骨,在她說完這句話時,放下手,因為生氣語氣是刻意的無賴,“哦,那我要你做我女朋友也可以嗎?”
“砰”的一聲,像是煙花炸開的聲音。
時梨猛地擡頭,盯着靳遇白,臉上每一個細節尤其是眼睛都仔細看過,仿佛要找出他開玩笑的證據。
但沒有,她什麽都沒有找到。
靳遇白眼神認真的過分。
他偏過視線,喉結上下滾了滾,手裏拿着的是車鑰匙,摁了鍵,後備箱緩緩打開。
伴随着後備箱打開,時梨彩色的氣球飄起來,然後看到鋪滿了整個車廂的粉色玫瑰花束,混跡其中的禮物盒,以及沿着車廂內挂滿的暖黃色小燈。
這種她在網上的視頻見到過,這樣,分明是用于告白的。
時梨屏住呼吸,手指捂着唇,一時難以置信,眼淚更是沒出息的就往下掉。
“哭什麽?”靳遇白替她把眼淚擦掉,“就這麽驚訝,那我這段時間不是白追了?”
又是接送下班,又是去家裏吃飯的,就差沒直接管人爸媽要戶口本了。
時梨一下子被他搞錯了重點,“你什麽時候追過?”
得,還真是白追了。
關盛說的也并不是沒道理,太含蓄了時梨這種遲鈍的姑娘根本看不出來,還不如直接來點直接的。
俗氣,但也很直白。
靳遇白給她擦眼淚非但沒止住,眼淚還更洶湧了。
“不然我這段時間在幹什麽?”
時梨木木地搖頭,“不是順風車嗎?”
靳遇白哭笑不得,“真笨啊。”
因為有時間緩沖了,時梨漸漸的沒再掉眼淚了,只是腦子裏還是一團亂麻沒辦法理清。
但她很清楚,她的理智在逐漸崩盤,情感像是只橫沖直撞的羊,力道蠻橫,要将她的世界撞的天旋地轉。
“行不行?”靳遇白還在等她的回答。
他也不比她好多少,來的時候整個人緊張的不行,關盛給他的告白的詞忘得一幹二淨,真到實戰時,也只有一句能不能當我女朋友。
嗤。
他什麽時候這麽菜過。
時梨在那捏手指,“我有病的,你現在看着我好好的,可能下一次我就像上次一樣高燒不退,直接進醫院。”
“有我這樣的女朋友就像是找了個麻煩,你适合更好的。”
而不是像自己一樣。
這些話,在靳遇白聽來都是借口。
他單刀直入,簡單明了,“你就看着我回答你對我到底有沒有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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