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五根貓毛 走人(=_=)

容真這個抽屜裏的東西很雜亂,那些被她救治過的靈獸其實留給了她它們自己覺得最珍貴的東西。

比如,這一束銀鬃狼的尾巴毛,是銀鬃狼幼時換毛後留下的乳毛,以尋常手段不好采集,但銀鬃狼乳毛與清心草能夠産生奇妙的反應,生成一種特殊的丹藥。

阿玄叼着尾巴毛,慢悠悠地朝容真這兒踱步走過來,在一團糟糕的煙霧中,他趁容真看不清藥鼎附近的情況,準确無誤地把尾巴毛丢進了藥鼎之中。

容真掩着面咳嗽了好幾聲,睜眼的時候就看到藥鼎裏沸騰了,而阿玄已經跳回桌子上,深藏功與名。

她蓋上藥鼎的蓋子,開始求各路神仙,讓他們幫幫忙,讓她把丹藥給煉制成功。

容真願将這種行為稱為禱告流煉藥法,不多時,原本鳴動着的藥鼎安靜下來,她長舒一口氣。

她屏住呼吸,單手掀開蓋子,只見內裏沒有一片焦黑,只有三枚飽滿的銀色丹藥躺在中央,通身一色,沒有絲毫雜質。

清心丹不長這樣啊……

容真把銀色丹藥給撿起來,聞了聞,又研究了一下,感覺沒有毒。

“阿玄,你知道這是什麽嗎?”容真遇事不決,求助貓貓,她捏着丹藥對阿玄問道。

阿玄蜷縮起自己的長尾巴,根本沒理她。

容真也沒指望一只貓能回答她,她知道煉藥的時候可能會出現意外,有的時候能夠煉制出特殊的丹藥,就和爆珍稀裝備一樣。

——實際上産生這種意外的原因,歸根結底是修士煉藥時操作不當,讓空氣裏、身上沾着的一些灰塵或是別的東西掉進藥鼎裏,才碰巧煉制出意料之外的丹藥,修為越高的煉藥師,越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容真把三枚銀色丹藥裝入匣中,她自己不知道這是什麽,那麽明日拿給藥鋪老板認認,萬一能賣錢就當發財了。

畢竟在修真界,就算是毒藥,若是效果好,也能賣出大價錢。

容真內心又充滿了希望,興奮通常使人飄飄然,所以她在睡覺之前,單手把阿玄撈在了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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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玄,陪我睡覺。”容真把阿玄抱到枕頭旁,蹭着他的腦袋說道。

阿玄毫不留情地從她身上跨了過去,他真的不喜歡人類,更別提和人類一起睡覺了。

容真扯住了他的貓尾巴,順滑的毛皮從她的掌心裏滑落,阿玄還是蹲在窗臺上,用他冰冷的金色眼眸看着她。

她扁了扁嘴,只當是貓貓傲嬌,自己翻過身,朝裏睡着了。

次日,容真拿着銀色丹藥到藥鋪裏尋找發財機會。

藥鋪老板這回看到這銀色丹藥,直起了身子,拿出一枚透鏡來,眯起眼仔細研究了半天。

“容姑娘,這是轉魂丹啊。”藥鋪老板驚訝說道,“它的原材料确實是清心草不假,但還需要一味銀鬃狼的乳毛,銀鬃狼警惕護崽,這可不好尋。”

容真坐在藥櫃前的長條凳子上,懷裏抱着一只漂亮黑貓,一下又一下地順着阿玄的背毛,她想起了什麽,解釋道:“我家裏有銀鬃狼的尾巴毛,好像是之前它自己給我的,那天有人來翻找抽屜,沒準把這束尾巴毛給翻出來,正好落到藥鼎裏了也說不定。”

“這可真巧了!”藥鋪老板驚訝,“銀鬃狼的乳毛需要的分量需要精準拿捏,可不是随便掉兩根進去就行的,具體分量我們都不清楚。”

“容姑娘運氣真不錯。”藥鋪老板誇道。

“轉魂丹,有什麽用?”容真好奇問道,以她現在的修為,還接觸不到這麽厲害的靈藥。

“它能夠修補受損的魂魄。”藥鋪老板眨眨眼說道,“九淵獄裏的惡鬼會啃噬修士魂靈,因為它們缺少魂魄的力量……”

“啊……”容真輕嘆一聲,抱着懷裏阿玄的手指驀然抓緊了,九淵獄她當然知道是哪裏,書裏的大反派賀玄靈可不就是九淵獄的王麽,九淵獄裏的惡鬼已經令人聞之色變,而賀玄靈更是惡中之惡,他的食物就是這些兇殘的惡鬼。

阿玄金色的眼眸微微眯起,長長的尾巴不耐煩的甩了甩。

容真陷入沉思之中,藥鋪老板的聲音把她喚醒:“容姑娘,這三枚轉魂丹,我用三十枚中品靈石的價格收購如何?”

一枚中品靈石便抵得上一百枚下品靈石,容真借住在碧月宗裏,一整年的租金也只要十枚中品靈石。

這麽一賣,三年的租金都不用愁了!

容真突然想起賀玄靈的惆悵心情瞬間被金錢驅散:“可以,當然可以了。”

“容姑娘,我去将靈石取來給你。”藥鋪掌櫃知道這轉魂丹珍貴,但若真讓容真自己去售賣,也找不到買家。

畢竟需要轉魂丹的,必須是魂魄受損之人,但這樣的人少之又少,他的藥鋪生意廣,或許有路子也說不定。

容真堪稱一夜暴富,揣着靈石回家的時候,都變得小心翼翼,生怕被人搶了。

她以為自己不用為租金發愁了,但将十枚中品靈石交給碧月宗的時候,負責收錢的修士還是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容姑娘,你哪裏來的那麽多錢,你的清心草不是賣不出去了嗎?”修士當然從姚青露口中聽說過容真,在他看來,容真就是個觊觎靈獸青鸾的貪心小人。

“我自己煉制了丹藥。”容真懷裏抱着貓,說話的聲音從容溫柔。

“你?煉制丹藥?賺了這麽多靈石?”修士更驚訝了,“容姑娘,你這丹藥的來源正常嗎?”

“是轉魂丹,在用清心草煉制清心丹的時候,碰巧出現了巧合。”容真老實答道。

碧月宗的修士不知道轉魂丹的制作材料,只當容真在說笑話,但錢确實是收了,他們也不能說什麽。

倒是将錢款上報的時候,已經掌管了部分宗門事務的姚青露掂了掂這袋靈氣四溢的靈石,冷笑道:“師弟,你這就不夠聰明了。”

“是否願意将那塊地租給他們師徒二人的決定權在我們。”姚青露的手指點了點桌面,“他們只是寄人籬下而已,等到約定的期限到了,我們不租給他們便是,我不喜歡那容真,我還怕咱們碧月宗裏的靈獸被她偷了去。”

“青露師姐說的有道理。”師弟點點頭,“左右也是咱們碧月宗做主,那麽這十枚靈石還給她嗎?”

“不還,等到最後一天再通知她,免得她提前找好了新的住處。”姚青露鐵了心要容真吃癟。

“對了,青露師姐,前些天在山林裏我們發現了有青鸾飛過的蹤跡,您要将它捉回來嗎?”這師弟哪壺不開提哪壺。

姚青露原本手裏在把玩着一根桃花枝,聽聞此語,這根桃花枝瞬間被折斷。

“咔嚓”的聲響清脆響起,散落的桃花花瓣落地。

“不找。”姚青露咬着牙說道,她為人高傲,答應了容真的條件,她确實拉不下臉再去毀諾,這也是她最為惱怒的地方,長這麽大,這還是她第一次吃癟。

“把它趕走,看到它我心煩。”姚青露丢下一句話,一揮衣袖離開了。

容真給了房租之後,過了一段安寧日子,剩下來的二十枚中品靈石,也被她好好存放起來。

她的生活很簡單,早起,撸貓;修煉,撸貓;工作,撸貓;睡覺。

當然,她所謂的“撸貓”,只是單方面地抱阿玄,這只漂亮的黑貓并不是很願意配合她。

她每日都會查看陣法裏屬于薛景岚的命牌是否亮着,命牌一直很明亮,說明她師父的狀态非常安全。

雖然那天姚青露說薛景岚可能會死在萬仞劍谷,容真看起來沒太大反應,但她還是十分在意她師父的生死,畢竟在這個修真界中不嫌棄她靈根的人可太少了。

容真想,她手頭上的靈石還夠交三年的房租,再怎麽樣應該能等得到薛景岚回來。

但時間快到年關,天上下起了雪,薛景岚還是沒有消息。

以容真的修為,還不能用身體周圍的護身法術禦寒,所以她早早地就換上了冬裝。

連帶着,給她的阿玄也買了條圍巾,容真抓着這條紅圍巾硬要往阿玄脖子上套,這黑貓靈巧地在房間裏左右閃躲,把容真弄得氣喘籲籲,也追不上他。

阿玄卧在房梁上,修長的黑色尾巴垂下,金色的眼眸幽幽地看着容真,帶着冰冷與野性。

容真鼓起了臉頰,抓不到貓貓的她低頭把紅色圍巾套在自己脖子上,準備再去煉制一些丹藥。

像上次一樣煉制出轉魂丹的幸運事件沒有再發生,姚青露似乎也偃旗息鼓,沒有想辦法阻撓她賺錢,容真就每天煉制丹藥賺些小錢。

但剛走出房間,容真就看到自己的院子裏圍了幾個修士,他們都穿着碧月宗的道服,碧月宗的道服是純白,與雪地映襯在一起,看不清人影。

容真低頭把圍巾系好,擡頭疑惑問道:“有什麽事嗎?”

那幾位碧月宗的修士看着容真還穿着厚厚的衣裳,面上出現了鄙夷之色,在冬季還需要穿厚衣服禦寒的修士确實是……太弱了。

“這是你之前付給碧月宗的租金,一共十枚中品靈石,還給你。”一位修士将一袋靈石抛還給容真。

此時,一直卧在房梁上的阿玄也跳了下來,靠在容真腳邊,低頭舔了舔爪子。

容真捧着手裏的這袋靈石,有些不明所以:“你們的意思是?”

“我們的意思就是,碧月宗不願意把這塊地租給你們了。”一道清亮的女聲從院外響起,姚青露走了進來。

即便是冬季,她也身披輕紗,走在雪地上步履輕盈,她盯着容真,眸中含着得逞的笑意。

“現在已經到期了。”姚青露朝自己的門中師弟擡起下颌,“給你半天時間收拾東西走人,陣法裏的命牌記得取走。”

姚青露知道容真堅持要在同一個地方住着,就是為了守着薛景岚的命牌,她要容真吃一個大虧,以報青鸾遺失之仇。

“如果不願意租給我們。”容真的細眉微微蹙起,她的語速還是慢悠悠,“你們可以早些說。”

“碧月宗事務繁忙,你這一點小事到現在才想起來處理,很奇怪嗎?”姚青露朝容真挑挑眉,“容姑娘,還不去收拾東西?”

“不行。”容真搖頭說道,她的語氣堅決,命牌關鍵,元嬰之下的修士都會有一塊命牌,是指引在外同門的引路燈,與修士之間有着玄妙的聯系,如果暗下來,或許會對薛景岚産生影響也說不定。

“這豈是容姑娘說不行就不行的?你為何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姚青露嗤笑一聲,“你若不自己動手,便讓我們幫你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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