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八根貓毛 妖獸(=_=)

路上,薛景岚終于想起問問容真的修煉進度了。

“阿容,你現在築基已經完成,需要我給你護法到煉氣期嗎?”薛景岚問道。

“師父将後面的功法給我便好了。”容真倒是不在意什麽護法不護法的,主要是後邊的功法她沒有,不然她早就嘗試突破了。

薛景岚聞言,有些發愁:“你的靈根特殊,現下功法都是以五行靈根之中的某一種屬性為基礎修煉,目前能尋到的功法都不适合你。”

他此話不假,他自己的靈根也無法與五行之中的某一種屬性産生共鳴,只能與劍意相通,月之域內劍修少,所以他很久都沒有找到正确的修煉方法,修為一直停留在金丹。

容真比他更慘些,五行之力與劍意她全部無法共鳴,但修真界裏還有其他不同的力量類型還未被發現,所以薛景岚想着容真或許還有些機會。

但容真知道自己在修煉一途沒什麽希望,所以她心态很好,能靠修煉多活幾歲,在她看來都是賺了。

于是,她乖乖地坐在薛景岚的飛劍上,抱着懷裏的貓,看着腳下的風景飛逝。

薛景岚禦劍飛行的速度很快,容真披着的毛茸茸長披風剛鼓蕩了沒多久,便來到了陰風谷附近。

陰風谷地方偏僻,方圓千裏之內,只有兩個名不見經傳的宗門。

此刻,大雪紛飛,被白雪覆蓋的山門前,有幾位掃雪的低階弟子,他們看到天際掠過一道劍光,便招手攔了下來。

薛景岚念着既然以後要來這裏住,要搞好鄰裏關系,于是禦劍停了下來。

陰風谷附近霞灣宗的弟子,看到遠處一位元嬰真人帶着弟子走了過來,二人樣貌俱佳,只是那位元嬰真人的弟子還穿着厚厚的衣裳,想來不過築基修為,還不能依靠修為取暖。

元嬰真人會收修為這麽低的弟子嗎?這二人的組合當真奇特。

就連那漂亮姑娘懷裏抱着的黑貓,也變得不普通了起來。

“真人。”霞灣宗的弟子迎上前去,禮貌喚了一聲,修真界實力為尊,薛景岚的修為足以讓大多數人對他恭恭敬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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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看過地圖了,你們是霞灣宗的修士?”薛景岚看起來有社交牛逼症,人已經走上前去,熱情問道,“我姓薛,後面那位抱貓的小姑娘是我徒弟。”

“是的,薛真人要往哪裏去?”小修士問道。

“去陰風谷,咱們剛買的地。”薛景岚答道。

“陰風谷這地方可去不得。”小修士驚恐說道,“帝玄殿的修士沒有提醒你們嗎,陰風谷裏的深潭裏有妖物,就算是元嬰真人也奈何不得。”

“好像是說了。”薛景岚答道,“但那裏便宜啊。”

“薛真人,陰風谷可瘆人了,您還來得及退麽,最好還是別去了。”小修士提醒道,“此前咱們霞灣宗的長老曾去探過,負傷歸來了,最可怕的是他連那陰風谷深潭裏的妖物是什麽都沒看清楚,就被扔出來了。”

“這樣麽……”薛景岚摸着下巴思考,“可是靈石付都付了,我們還是看看去。”

“薛真人保重。”霞灣宗的小弟子目送他離開,他們在心裏還是不信薛景岚能解決陰風谷裏的妖物,只怕這位年輕的元嬰真人也要為他的莽撞付出代價了。

容真一個人站在後方摸着懷裏阿玄的脊背,阿玄的身體有些僵硬,看起來并不适應她的撫摸。

“師父,怎麽了?”容真見薛景岚聊了挺久的天,便好奇問道。

“他們說陰風谷的深潭裏有東西。”薛景岚提着劍走回來,漫不經心說道,“連元嬰真人去查探,都負傷歸來。”

容真抱着阿玄,輕輕“嘶”了一聲。

她試探性問道:“師父,這你能解決嗎?”

“霞灣宗的長老都受傷了,我也要親自去看看才知道。”薛景岚也不敢在容真面前打包票。

“師父,能行的。”容真倒是不擔心他們這個天岚門會因為深潭裏的一只妖物建不起來,天岚門以後可牛逼了。

阿玄找到機會,從容真的懷裏跳到她的肩膀上,金色眼眸瞥了她一眼。

薛景岚領着容真踏上飛劍,繼續朝陰風谷出發,他的劍光耀眼,引起了路上另一宗門的注意。

“居然真有人敢買陰風谷。”屋外大雪紛飛,屋內卻溫暖如春,一位白衣修士低頭雕刻着些什麽,“就兩個人,還想建個宗門,真是癡心妄想。”

“陰風谷外那條山道一直是我們宗門在使用,他們一來,倒有些麻煩了。”一旁的白須長老撫了撫胡子說道。

“那位元嬰真人年輕,想來修為不高,陰風谷內妖物就夠他們吃一壺了。”白衣修士掀唇譏笑道,“讓他們吃吃苦頭也好。”

許多陰風谷附近的修士都在盯着薛景岚與容真的動向,而處于關注焦點的兩人卻渾然未覺。

他們兩人一貓在讨論入住陰風谷之後午飯吃什麽,容真犯懶,拒絕做飯,薛景岚提議可以讓阿玄試一試。

在師徒二人愉悅的談話中,兩人來到陰風谷前,一條封了凍的河流自山谷裏流淌而出。

這條河流的源頭就是陰風谷內深潭,深潭的水源有兩處,一處來自地下暗河湧出,而另一處則是山崖之上的巨大瀑布,此時是冬季,瀑布也結了冰,陰風谷內的一些仿佛都禁止了。

谷內一片蕭索,落雪覆壓在枯枝上,裸露的山石岩壁裏探出幾根枯黃草葉,最為引人注目的就是谷地中央的深潭,深潭表面結了冰,其下一片漆黑,隐隐有光影變幻,似有暗流湧動,仿佛蟄伏着絕世兇獸,而結了冰的岸邊,是白雪堆成的落石灘,其上沒有腳印,說明此處無人踏足。

這裏确實是一塊荒涼之地,連活物的蹤跡都不曾見過。

薛景岚帶着容真落地,二人在雪地上踏出了第一串腳印。

容真很識趣,她知道這結了冰的深潭之下藏着一只不知種族的妖獸是板上釘釘的事實,只有将那妖獸收服,他們才能安全入住陰風谷。

反正她修為低,派不上用場,所以容真抱着貓,準備在旁邊找一處舒服的地方,坐下來摸魚,看薛景岚表演。

她往角落走去的身子馬上被薛景岚攔下來。

“阿容,往哪去呢。”薛景岚低頭擺弄着他手裏的符咒。

“我去一旁躲起來,師父可以不用分神保護我。”容真把摸魚說得理直氣壯。

“這可不行。”薛景岚把她拉了回來,“你幫我下去看看。”

容真驚了:“師父,這底下可是元嬰真人都怕的妖獸。”

“沒事,為師相信你有這方面的天賦。”薛景岚把三枚符咒塞進容真的懷裏。

“一枚是避水符,一枚是驅寒符,還有一枚是傳送符。”薛景岚介紹道,“你用驅寒與避水符咒入水中,暫且先去與深潭裏的不知名妖獸溝通一下,若有危險,馬上啓動傳送符,你會回到我身邊。”

“我給你的貓貓也準備了一份。”薛景岚把另外三枚迷你版的符咒遞了過去,他試圖将它們挂在阿玄的脖子上,但被阿玄躲開了。

容真替阿玄接下,她看了眼那結了冰的深潭,在光線的籠罩下,那令人心悸的波紋還未消失。

沒準底下就藏着滿嘴獠牙的兇獸,等着修士自己跳下去投喂它。

“師……師父……”容真話都說不利索了,“你為什麽不自己去?”

“啊……”薛景岚看着容真,露出淡淡的笑容,“我是劍修,周身氣場攻擊性太強,容易引起妖獸躁動,難以控制。”

妖獸很難與人類溝通,一旦他們發現危險,便會出手攻擊,至死方休。

他手中劍铮然作響,說話的聲音卻溫和:“阿容,我親自下去,深潭內妖獸,可就直接沒命了。”

容真一驚,她沒想到她師父是存了這樣的心思。

阿玄蹲在她的肩膀上,總算拿正眼瞧了薛景岚一眼。

“阿容你不願下去也行。”薛景岚拍了拍容真的肩膀,“我直接出手便可。”

容真回答的聲音卻很幹脆:“我下去看看。”

如果有機會,她還是想讓深潭裏的那只妖獸不要失去性命,修士與它有領地之争,敗者失去性命天經地義,但雙方若能和平共處,是最好的結果。

她雖然恐懼,但也信任薛景岚的實力,她下去應當沒有危險,更何況,她還有肩膀上的阿玄壯膽。

“那便去。”薛景岚鼓勵性地推了一把容真的肩膀。

容真緊攥着手裏的符咒,往深潭附近走去。

趴在她肩膀上的阿玄扭過頭看着容真,若有所思。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容真的身軀有些顫抖,她是恐懼的,但一聽到她親自前去交涉,或許能為深潭裏的妖獸博得一線生機,她還是決定以身涉險。

她不論去或不去,都不影響薛景岚能夠解決這妖獸,她鼓起勇氣的行動,只是為了保下一只與她毫無關系的妖獸生命。

容真不像他此前見過的任何一個人類。

就在阿玄暗自思考的時候,容真已經來到了深潭邊,深潭表面結了冰,反射出耀目的光芒。

容真指尖白色光芒閃爍,一道冰面破裂的聲音響起,她修長的手指微動,在冰面上劃出一個圈。

很快,一個洞被鑿了出來,恰好容一人通過。

容真将薛景岚的符咒挂在阿玄的脖子上,自己手裏也攥了一份。

她沒有再猶豫,直接跳入了冬日刺骨寒冷的深潭中。

進入冰層之下後,容真雙臂劃拉着,阿玄趴在她的背上,氣定神閑。

薛景岚給的符咒很有效果,容真覺得自己渾身暖融融的,也能夠自由呼吸。

現在,她可以在這深潭之中探索,尋找妖獸的蹤跡了。

水下能見度很差,冬季也沒有什麽魚兒,只有漆黑的礁石與幹枯的水草随着水波輕輕搖晃。

容真在水裏努力馴服自己的四肢,她感受着周遭的一片黑暗,忍不住把背上趴着的阿玄給抱了下來。

阿玄的身體是熱的,還軟綿綿,容真的手從他的腦袋一路撫到尾巴尖,用這樣的動作來壯膽。

随着她的撫摸,一陣過電般的感覺竄過阿玄的全身,他本想掙脫開,但他感覺到容真的指尖顫抖。

她似乎真的很怕,那給她摸一摸也沒什麽大不了,畢竟在容真的內府裏,他恢複實力的速度比平時要快,他怕容真吓死了。

容真一邊摸着貓壯膽,一邊往潭水的深處游,到現在她還沒看到傳說中妖獸的蹤影。

未知最是可怕,更何況是在這樣寂靜黑暗的地方。

容真緊攥手中符咒,終于,她遠遠的看到了水下一個漆黑洞穴的入口。

入口處堆放着幾具巨大的魚骨,似乎是被啃剩下的,而且原本雜亂堆放着的黑色礁石也變得齊整了許多,似乎被精心整理過。

這裏就像一個住所的入口,如此強大妖獸已經有些許靈智,懂得自己裝飾栖身之處了。

容真馬上警覺起來,她覺得自己距離傳說中的可怕妖獸已經很近了。

她的神經緊繃,為什麽到了這裏,妖獸還沒有出現?

卧在她懷裏的阿玄探出頭來,一雙金色的眼眸灼灼盯着容真的身後。

在容真靠近水下洞穴百丈的時候,它就跟在了身後。

但阿玄确實不會喵喵叫,他不是貓,要出聲只能發出人類的聲音。

所以他壞心眼地不準備提醒容真。

容真在水下洞穴裏轉了三圈,她身後的巨大身影就跟着她轉了三圈。

直到那黑影玩夠了這捉迷藏游戲,這才貼近了容真。

容真對于周遭氣息的變化極其遲鈍,但就算遲鈍如她,在黑影靠近她身後的時候,她也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

她一瞬間覺得自己呼吸不能,手已經放在了薛景岚給她的傳送符咒上。

一個滑溜溜的爪子搭上了她的肩膀,點了點。

容真都快哭了,她顫抖着聲問道:“是……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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