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五十五根貓毛 合作(=_=)
夏淼在那時紅雲木舟上與巨船起沖突的時候沒有被岳遙派出來,但他們比試的時候,夏淼也過來圍觀了。
所以,容真看到這位身着淡紫色道袍的男弟子走過來的時候,忍不住朝姚青露身後躲了躲。
“你怕什麽?”姚青露低聲問容真道,“跟他們有過節的不是我嗎?”
“其實,在我們過來的時候……”容真把半路上紅雲木舟遇到的意外跟姚青露講了,“所以,他現在應該看不慣我。”
“那還能看得慣我不成?”姚青露挑眉說道,“為了幫你賣藥,我可是被半個水月閣都視作仇人了。”
容真聞言,忍不住捏了捏眉心,現在這情況她也沒想到,不過既然他們分到一組了,為了順利來到下一輪,他們也只能勉強合作一下。
當然,夏淼顯然不是這麽想的,他走了過來,瞥了一眼容真與姚青露,眉頭一皺。
他沒有搭理她們,反而先朝站在一旁的裴煊打了個招呼:“裴道友,接下來我們就是隊友了。”
裴煊挑眉看了他一眼,并沒有搭理他。
實際上,方才姚青露過來的時候,他也沒有與姚青露說話——這讓姚青露本人十分生氣,她覺得這個劍修十分不識好歹。
容真懷疑,裴煊剛剛之所以會跟她打招呼,純粹是想找個借口和阿玄說話罷了,這個臭劍修,居然觊觎她家的阿玄,不要以為她看不出來。
他們這個四人小隊陷入了更加尴尬的沉默中,這詭異的平靜直到一位新的修士成為他們同一批的對手時被打破。
“是渡明宗的簡思影。”姚青露踮起腳來看向從四方殿的側旁走下來的修士,驚訝說道,“她跟我們同一組?”
“是。”容真看到簡思影興高采烈地走下來,并且朝她揮了揮手的時候,有些心虛地應了一句。
“那咱們這一批可就難打了,一共分成十多批參加試煉,怎麽就咱們這麽倒黴,碰上她了呢?”姚青露忍不住抱怨道。
“沒關系,只要保持在排名前十,我們就能到下一輪。”容真表示她只需要茍到前幾名就滿足了。
“這可是你個人的願望,如果我擦着第十名的邊來到第二輪,我會覺得丢臉死的。”
“第十名,這對我來說簡直就是恥辱。”
兩句意思差不多相同的話從不同的兩個人口中說出,姚青露等了一眼說話的夏淼:“你學我說話做什麽?”
“跟你這樣的人在同一組,真是倒黴透了。”夏淼忍不住出言嘲諷道,比起容真,顯然是姚青露拉的仇恨值更高。
“我還恨我出門沒有燒一燭高香,遇到水月閣的人呢。”姚青露輕哼一聲,面露不屑。
容真聰明地沒有參與這場罵戰,她抱着阿玄,縮到一邊去了。
結果她剛靠得離裴煊近了一些,裴煊便握緊了手裏的劍,扭過頭來問她道:“能摸一摸你的貓嗎?”
阿玄:“?”你在說什麽?
他金色的眼眸淡淡瞥了一眼裴煊,蹲在肩膀上的他便擡起爪子,按在了容真脖頸的內府印記上,黑色霧氣一閃而逝,他回到了容真的內府裏休息。
還沒等容真自己說話,他便提前表示了拒絕。
容真朝裴煊不好意思地笑笑:“他好像有點害羞。”
摸不到貓,裴煊覺得無趣,便“嗯”了一聲,又提着劍轉過身去,他的目光放在宗門長老那一席上,希望能看到某個熟悉的身影。
裴煊內心暗暗想道,那個來自于月之域的狡猾修士,将他們萬仞劍谷的神劍盜走——說來也奇怪,分明過了這麽多年,從來沒有一個修士能獲得神劍的認可,将之拔出,怎麽一個外地來的修士就帶走了神劍呢?
他裴煊所在的蓬山劍派,世代守護神劍,現在神劍遺失,他只能外出尋找,他得到的最大線索就是那個修士來自月之域,無奈,裴煊只能參加人最多的宗門大比,希望能在這裏遇到那個狡猾的修士。
容真當然不知道現在的裴煊正在想抓到她師父之後要用劍把薛景岚斬成幾段,她更加在意的是,他們這一批參加試煉的一百二十名修士即将召集完畢,而現在的問題是,都到這時候了,他們竟然還不知道試煉的內容是什麽。
那邊姚青露和夏淼還在鬥嘴,要不是那麽多修士看着,他們可能就要掏出法寶鬥毆起來了,容真對自己這個小隊未來的發展感到憂慮。
一個滿腦子想着撸貓的劍修、兩個互相看不順眼的大公子、大小姐,再加上一個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她,對面是前不久才剛打贏了喬雪蹤的簡思影……容真一拍腦門,覺得未來渺茫。
當玄虛陣前聚集一百二十人之後,孟羽長舒了一口氣,他用擴音法術示意大家安靜下來。
“好了,第一批參加試煉的修士都上來了,大家先冷靜一下,先不要打架,待會有你們打的——不對,水月閣和碧月宗的臭小子和臭姑娘,你們不是隊友嗎?”孟羽連垂到胸口的胡子都透露着震驚。
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了姚青露和夏淼身上,兩人彈了開去,分別站在容真與裴煊的兩側,氣氛極度詭異。
孟羽見暫時穩住了局面,便開啓了玄虛陣,讓他們進去:“試煉的內容,等到你們進去之後自行探索。”
由于蓮華派這邊提供了極為豐厚的獎品,帝玄殿在設計考核項目的時候也煞費苦心,他們要确認前兩輪試煉都能夠考察到修士的修為、團隊協作力、心性、智力等各方面。
所以這第一輪試煉,他們設計了一種全新的考核方式,讓參加的修士們自行探索。
容真與其他修士仰頭望着孟羽,在他們上交了代表身份的玉牌之後,這些翠綠的玉牌被擺放到長老席前,四枚成組,分別排列開,也不知如此展示是作何用處。
在這一百二十枚玉牌亮起來的那一瞬間,容真與其他修士一道消失在了原地,他們被吸入了玄虛陣之中,這大陣範圍極廣,又能開辟各個獨立空間擴展面積,實際進入的時候,足足有方圓近萬裏。
見裴煊進入玄虛陣,看不到他了之後,薛景岚才坐直了身子,拿出束墨所化的扇子給自己扇了扇風,方才岳遙已經出言挑釁他好幾次了,他都沒空還嘴。
“你說說,是不是你徒弟的玉牌第一個熄滅?”岳遙輕嗤一聲說道,“不對,也不太可能,畢竟有我水月閣的弟子還有那蓬山劍派的劍修當她的隊友,她運氣真好啊。”
“岳真人,你在說笑話嗎?”薛景岚聞言,笑着瞥了一眼岳遙,“在結果公布之前,說太果斷的結論,可不是一個好兆頭啊。”
岳遙對薛景岚怒目而視:“那就走着瞧。”
“坐着瞧也行。”薛景岚往後邊的椅子上一靠,慢悠悠地說道。
此時,玄虛陣內的景象已經展現,從他們長老席這邊,可以随時調取出某一組弟子的視角,查看他們的動向。
在玄虛陣裏的時間流速與外面不一樣,他們在玄虛陣裏過了一日,而在陣外只感覺過了一個時辰。
長老席這邊,坐在薛景岚與岳遙身後的一位蓮華派長老已經戳了戳他們的肩膀,然後朝他們遞出一個食盒來:“愣着幹嘛,要好多個時辰呢,多難熬啊,吃點。”
放眼望去,坐在四周的弟子們已經開始打坐,抓住每一點時間修煉起來了,唯一閑着的只有他們這些關心弟子的宗門掌門、長老們了。
長老席上的元嬰、出竅期的真人們嗑着瓜子,看着腳下玄虛陣裏徐徐展開的圖景,不得不說,帝玄殿在設計第一關試煉的時候用了心,玄虛陣裏的幻境極為逼真,這裏是一片濃郁的綠色,因為他們身處雨林之中,方圓近萬裏的地界內,有洶湧的河流,亦有參天的大樹,還有兇惡的蟲豸猛獸——當然,最危險的,還是他們的對手。
随着玄虛陣裏時間的推移,這片雨林裏的環境會越來越險惡,直到足以威脅他們的性命,被攻擊到法力耗盡或是受到重傷的修士,就會被傳送出玄虛陣,而他們的玉牌就會熄滅,只要小隊裏有一人存活,都可以代表這個小隊裏的所有人去争取排名——這也是他們都是容真運氣好的原因。
在這樣的環境裏,周遭的一切可以成為威脅他們生存的敵人,也可以成為痛擊對手的兵刃,這就要看修士的随機應變了。
他們都屏住呼吸,看着玄虛陣裏發生的一切。
容真在被玄虛陣吸入之後,她感覺到自己墜入了虛空之中,一陣失重感傳來,她眼前一黑,待眼前重新變得明亮的時候,她被挂到了樹上——她的落點比較倒黴,腳下是屁股着地的姚青露與夏淼,而裴煊不知所蹤。
就在容真準備掏出定波,從樹梢上飛下來的時候,一道劍光把她托起,裴煊帶着她從樹上跳下。
容真落地,腳踩在地上的時候,她感覺腳下的苔藓濕乎乎、軟綿綿,四周都充斥着令人感到粘膩的濕氣。
她撓了撓頭,此時的阿玄已經從她的內府裏鑽了出來,重新蹲在了她的肩膀上,阿玄吸了吸鼻子,他嗅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味道。
“這裏就是玄虛陣了嗎?”容真與她的三位隊友會合,先開口說道。
“怎麽是這樣的?我們要做什麽,孟長老也沒有說!”姚青露抱怨道,“現在我們應該做什麽?”
“你果然是個笨蛋。”夏淼瞥了姚青露一眼,“我們現在應該想辦法離開這裏。”
容真嘗試着施展一下法術,但阿玄按住了她的手。
“阿玄,怎麽了?”容真好奇問道。
裴煊握着他手中那柄細長的銀劍,掃了掃面前的草葉,他感覺自己與容真的貓有了共同話題,并且他終于願意開口了:“在這裏使用法力,不會恢複,玄虛陣與外界隔絕,外面的靈氣進不來,而這裏的草木、靈獸皆是幻影,擊殺、食用它們無法補給靈氣,我猜測,唯一補給靈氣的來源,就是擊敗我們的對手。”
此言一出,已經掏出法寶準備幹仗的姚青露與裴煊馬上收了手,他們就算再互相看不順眼,也不會愚蠢到把法力用在內鬥上。
“所以……我們的目标或許不是要逃出這片雨林,而是要想辦法擊殺足夠多的對手活下去,争取自己更靠前的排名?”容真提出一個大膽的想法,她在穿書前這類游戲玩得多了。
裴煊沒有再回答她的問題,他獨來獨往習慣了,方才會說話也只是因為他想幫阿玄表達他的想法。
一個悶葫蘆,加上兩個炮仗,容真感覺頭大如鬥,但她還是不得不開口說出了自己的建議:“這樣吧,我們先想辦法離開這裏,看看有沒有其他的修士,再交流一下?”
“也行。”姚青露點了點頭。
夏淼則表示反對:“我們不如在原地養精蓄銳,等人過來,反正我看我們也走不出這裏。”
容真輕輕皺了皺眉頭,她敏銳地發現了周遭空氣的不對勁,粘稠且潮濕,感覺不太妙。
她勸夏淼道:“但這裏的空氣似乎不太對勁——”
容真話音剛落,身邊便傳來了姚青露的尖叫聲。
姚青露的身形一倒,被樹下的藤蔓纏住了腰,往後拽去。
“這是什麽?”容真一急,正準備出手把姚青露給拉回來,裴煊已經提劍而上,他純粹是跑了過去,并沒有動用法力,憑借銀劍的鋒利,他把藤蔓斬斷。
青綠色的汁液從斷口處滲出,姚青露讨厭這仿佛蛇一般的藤蔓,一邊跳着腳一邊尖叫,把斷了的藤蔓踩到地上。
但是,随着這汁液滴落土地,似乎引發了某種開關似的,周圍的草葉忽然擺動起來,發出沙沙的響聲,它們仿佛有生命一般活了過來。
他們身邊的這棵樹,有生命,并且想要吞噬他們!
容真馬上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對勁,她一把拉起姚青露,往外跑去,此時,無數根藤蔓自老樹旁揮舞過來,把他們圍得密不透風。
到目前為止,他們中間還沒有任何一人使用了法力,在封閉的環境裏,內府裏儲存的法力是最珍稀的資源。
眼看着周遭的藤蔓收攏過來,裴煊冷靜地揮劍斬落,但藤蔓斷口處滴落的青翠汁液讓這些仿佛章魚腕足一般的藤蔓愈發瘋狂,越斬擊,它們就越強壯。
場面一度十分混亂,姚青露與夏淼誰也不想先使用法力,他們擔心誰先用就虧了。
裴煊的思維方式是砍就完事了,他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的斬擊根本就是在給藤蔓提供能量。
容真咬了咬牙,她無奈,纏在手腕上的金索已然祭出,定波召來海浪,把他們四人托着,蕩開周圍的藤蔓,從這裏突圍而出。
“真是愚蠢。”岳遙在外面看到容真的舉動,忍不住出言評價道,“如果法力耗盡,她被隊友抛棄,就沒什麽好下場了,我們水月閣的弟子可不會這樣。”
他話音剛落,薛景岚的折扇便不知何時從一旁伸了出來,抵在他的脖頸上:“岳真人,慎言,你離我如此近,我的劍意有的時候也控制不住呢。”
“這是在帝玄殿,你敢?!”岳遙咬着牙,對薛景岚低聲說道。
“你看我敢不敢喽。”薛景岚垂下眼睫,他的眼底忽然出現一道濃黑如墨的戾氣,他實際上并沒有表面看起來的那般好脾氣,不然他也不會研究出那樣決絕暴烈的劍法。
岳遙噤聲,他不敢再說話。
由于玄虛陣內發生的事情實在太精彩,那些原本在修煉着的圍觀弟子也靜不下心了,紛紛坐直了身子,屏息觀察着。
喬雪蹤坐在人群中央,凝眸望着腳下的玄虛陣,她在看容真。
此時,正是容真使用定波将他們四人帶出的時候,而曾經與她有過節的夏淼也耐不住性子了。
夏淼覺得他被容真帶着逃出簡直是恥辱,他退到定波側邊:“我自己有法寶——”
他話剛說完,飛過來的藤蔓已經纏住了他的腳,并且把他從定波上拖了下去,如果不是他退了那麽多步,藤蔓根本追不上來。
此時,正打算使用法力的夏淼瞳孔驟縮,他感覺到了不對勁。
“哎呀,我忘記說了。”姚青露笑着出聲,“被藤蔓纏繞的修士,好像用不了法術呢,只能靠隊友救出。”
——不然她剛剛也不會喊得那麽大聲那麽絕望了。
夏淼也沒意識到這樣的情況,他被藤蔓拽着向後倒退,面露絕望之色,他朝定波上的三人伸出手。
“救我——”他請求道。
他的距離不遠,裴煊只要随手一揮劍,就能幫他将藤蔓斬斷,但此時,這位寡言的劍修從齒縫裏吐出冷冷的兩個字:“廢物。”
陣外,薛景岚嗤笑一聲,岳遙臉色發白。
這樣隊友間的勾心鬥角,可比這叢林裏的重重危險要精彩得多,看臺上的許多人都将視角轉到了容真這裏。
不會吧,萬衆期待的水月閣弟子不會是第一個出局的吧,這丢人可就丢大了。
但是,操縱着定波的容真咬了咬牙,她拍開阿玄想要攔住她的爪子,定波分出一道海浪,宛如利劍般飛了過去,把纏着夏淼的藤蔓斬斷,而後這海浪卷着夏淼,把他拽了回來,夏淼狼狽跌在定波之上,在海浪上打了個滾。
“你傻啊!”姚青露忍不住尖聲說道,“幹脆讓他出局算了,拖後腿的東西。”
容真一言不發,馭使着定波停留在一處高崖之上,這裏地面幹燥,也沒有旁餘的植物。
夏淼低頭揉着自己被藤蔓緊縛着的腳腕,漲紅了臉,一言不發。
“如此廢物,帶回來有什麽用?”裴煊冷着聲說道。
“閉嘴。”容真将定波收回,金索纏繞回她的手腕上,“難道你們要我們還未遭遇其他小隊修士的時候,就先損失一位隊友嗎?”
“也不是不行。”姚青露抱胸說道。
“進入玄虛陣前,是誰說只得到前十就是恥辱的?”容真反問姚青露。
她對現在的氛圍很有意見,想要得到第一的是他們,現在先起內讧的也是他們。
“是,裴道友你是金丹巅峰,姚姑娘你是金丹後期,夏道友你也是金丹的修士,你們可以勝過大部分對手。”容真開口,緩聲說道,“但你們忘了嗎,與我們一同來到玄虛陣的還有渡明宗的簡姑娘。”
“我已經注意觀察過了,簡姑娘的三位隊友也是金丹的修為,而她本人的力量更不容小觑。”容真的眉頭輕輕皺着,“前不久,她與我師妹比試,我師妹略遜一籌,他們隊伍有如此強的實力,如果我們在折損一人的情況下,若是與他們遭遇,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若是遇上簡姑娘的隊伍,你們有把握以一敵二嗎?”容真站起身來,質問道。
她很少有這樣鋒芒畢露的姿态,但她實在是因為方才發生的事太生氣了,他們只會嘴上說說大話,連審時度勢的能力都沒有。
“我當然……”姚青露出聲,就算她再自信跋扈,這句“我當然可以”她也說不出口來。
裴煊側過頭去,沒有開口,強者之間是有共鳴的,簡思影走上來的時候,他就已經敏銳地注意到了她特殊的靈根與超然的實力,劍修對月之域的修士多有克制,但這其中并不包括同樣出招氣勢淩人的冰靈根修士。
夏淼此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在進入玄虛陣之前,他所說過的大話此時如同一個個巴掌打在了他的臉上,讓他的臉頰愈發紅了。
他這才意識到他方才行為的愚蠢,不論是坑害一名隊友或者是試圖單打獨鬥,都不是在這場試煉裏能夠贏得勝利的辦法。
都是修煉之人,也同是宗門裏的精英,若說心氣不高是不可能的,他們四人中,至少有三人的目标都指向了這場試煉的第一名。
對手是簡思影又如何?這樣才能更加激起他們的鬥志。
容真說完之後,她輕輕吐了一口氣,坐到一旁的青石邊,休息下來,她發現自己已經使用了的靈魂之力果然沒有随着調息恢複。
裴煊思考片刻,提起銀劍,冷冷地注視着夏淼,他這眼神仿佛是要提劍殺了對方,夏淼感到有些害怕,雙手微微顫抖。
“抱歉。”裴煊勉強擠出兩個字,他為方才說的那一聲“廢物”道歉,說完之後,他就走到一邊。
夏淼擡手,拿出一枚晶石,他将自己的部分法力封入晶石之中——法力的量正好是方才容真帶他們離開并且出手切斷藤蔓救走他消耗了的能量。
“給你。”夏淼皺着眉說道。
他修行的五行之力說來也巧,正好也是木屬性,容真不用五行之力修行,這晶石對她來說沒用處。
當然,裴煊也用不上,他以劍意修行,并不需要木屬性能量。
“哼。”姚青露朝坐在地上的夏淼伸出一手,她幾乎從未對人說過道歉,在她的一生中,她只對容真說過“對不起”。
所以,她用這樣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合作之意,當然,夏淼也沒再拒絕她,手搭在她的掌心上,站了起來。
阿玄原本的想法也與不久之前的裴煊、姚青露一樣,覺得容真太過善良,竟然出手救下團隊裏的一枚定時炸彈。
但方才容真說的一席話,讓他也忍不住驚訝,她說得很有道理,是他們都沒想過的角度。
修行一途,孤單寂寞,修士單打獨鬥習慣了,就算是同門的師兄弟姐妹,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天也會成為對手,他們幾乎沒想過“合作”這種事。
容真的話,不僅說服了裴煊與姚青露,也說服了夏淼,這位水月閣的弟子在門中并不出彩,如果能得到第一輪比試的第一名,會對他的宗門地位有很大提升,所以夏淼對于第一的排名也志在必得,畢竟能與裴煊同隊,便相當于贏了一半。
“和好了?”容真見此時的氣氛又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中,只能開口,輕聲問道。
她的嗓音溫柔,與方才的冷靜質問語氣大為不同,此時正好撫平他們緊繃的神經。
“差不多算是吧。”
“暫且先合作吧。”
姚青露與夏淼異口同聲說道,剛說完,兩人尴尬對視,又同時別開了臉。
“沒想到我們在遇到其他小隊之前就這麽累了,這雨林真的是危險重重。”容真忍不住說道。
話音剛落,她的眼眸驟然睜大,她感覺到自己的喉嚨仿佛被什麽東西粘住了一般,令她呼吸困難。
四人或驚恐或淡然的目光交彙,發現彼此都發生了這樣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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