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章節

？愛情重要？還是我這些年來的心血重要？”

我直視他的眼睛，不加掩飾的戳破他的心情

“不要告訴我為了前途，事實上，沒有這個工程你也不會娶她，對不對？”

他的臉上有不加防的尴尬，一如那天酒桌上的表情，他沉默，然後緩緩點頭

“是的，因為她不夠那個價值，方方，你是個聰明的女子，記住，每個人都有一個價格，這個價格是由你自己過去的行為，你的財富，外表，資本等多種因素造成的，這世界上沒有天上掉陷餅的事情，不要跟思思她們學，期望自己能傍個大款，從此一生衣食無憂，其實多半只能成為別人的玩物，越是有錢的人，越看中每一筆投資的價格，思思，是一個花瓶，這世界上最貴重的花瓶也超不過幾十萬，我對她，已經不薄了。”

我感覺到怒氣漸漸在胸膛升起，尤如一匹被鐵鏈拷住的野馬，拼命掙紮卻找不到發洩的出口，因為他的話實在是天衣無縫，我找不到理由反駁。

七點正，亞運村的眉州東坡，因為吳亮說鄧玲喜歡吃川菜，因此他帶她吃遍了北京各個大小川菜館，他緊接着回憶了鄧玲吃辣椒時辣得鼻涕眼淚一起流的樣子，眼神中有說不出的疼愛，我漸漸意識到，他接近鄧玲不僅僅是為了金錢。

十分鐘後，鄧玲穿着一件兔毛短款純白外大衣，內着一件紅色高領毛衣出現在我們面前，小臉蛋說不出的純美可愛，言行簡單大方。我當時沒有想到，這頓飯會引起那麽大的事端，如果有後悔藥可吃，我一定不會存着什麽好奇心，來和鄧玲吃一頓飯。

鄧玲一坐下就吱吱的說個不停，完全這個世界都是小白兔，沒有大灰狼的可愛樣子，她胸無城府的對我說“哎，方姐姐，你不知道，事後我把吳亮罵得多慘”然後又睜大眼睛“吳亮這麽優秀，你怎麽就放棄他了呢？”

我有點慚愧，突然想起對她撒的謊，說什麽自己是吳亮的前女友，另一方面感覺對不起思思，只好低下頭去抿了一口酒，掩飾自己的失态。我的怔忡看在她的眼裏，全成了，對過往情懷的懷念，鄧玲趕緊對我道謙

“對不起哦，我不知道你現在還在傷心，肯定是吳亮的過錯”

我趕緊說“沒有，沒有，來，鄧玲愛吃什麽菜？”把菜單推到她的面前。

那頓飯吃的沒有意思之極，最起碼對我來說，完全成為兩個人的電燈泡，整個飯桌上我們都在聽鄧玲叨叨她的研究生導師是個多麽沒有意思的老頭；她又看上了哪裏的哪間長裙；她周圍的小姐妹有人說她高傲；她下了課後在家裏有多麽無聊。

因此在李小青打電話來問我在哪吃飯，要不要來接我的時候，我趕緊答應了，答應完才想起讓他看到吳亮跟鄧玲在一起，是不是有點不好。不過轉念一想，我回去會跟他解釋清楚

，包括吳亮現在的處境，借得高利貸，他的工程，李小青一定能夠理解。

半個小時後，我看到李小青走進了眉州東坡，只是，不只他一個人，旁邊，緊跟着是婷婷玉立的思思，我閉一閉眼，腦子急轉，該如何圓場。趕緊轉過頭去對吳亮使眼色，卻不想鄧玲喝的有一點點暈，吳亮正殷勤的給她掐頭。我一拍腦門“這下完了”

Advertisement

他再擡起頭來，思思的身影已經完全覆蓋在他的上方，她臉色灰敗，不能置信的瞅着吳亮，如同肥皂劇中的情節一樣，思思端起一杯酒，然後吳亮臉上潑去。并狠狠給了他，一個耳光。剎那間，全飯店的人的眼光都被吸引了過來，被當衆特別是當着鄧玲的面挨打，讓他感覺無地自容，男人的尊嚴剎那間戰勝了一切，吳亮也被激怒了，他站起身，拉住思思的頭發，讓她的臉不由自主往後仰，吳亮的大手沒有猶豫，朝那張精致粉紅白嫩的臉上打了下去。

據吳亮事後說如果當時李小青沒有攔住他，可能那一掌，他不會真正打上去，但當時李小青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另一只手狠狠沖吳亮的臉上揍去，正中他的鼻梁，頓時他臉上鮮血長流。男人的頭砸與生俱來的好鬥的本性在吳亮胸間鬥然升起，他抓起桌上的酒瓶沒有考慮後果就朝李小青的頭上砸。

李小青臉上頓時冒開了花，我試圖去攔開他們，鄧玲在旁邊一邊哭一邊尖叫，桌子登子全掀了，地面上一片狼籍，血和食品攙和在一起，兩個人扭打起沒完沒了，最後幾個保安合力把兩個人分開，但仍然雙方虎視眈眈，完全不顧身上臉上狼狽不堪。

李小青因為那一個酒瓶，傷勢要重的多，我試圖拿面巾紙擦拭他的臉寵，卻被他粗暴的推開。在保安調節的時候，我們誰都沒有注意思思，思思沒有盯着保安和飯店經理的對話，似乎這世界上的事情完全與她無關，她直盯着坐在窗邊那個吓得流淚的女孩子，她為自己編了一個最美的謊言，吳亮不能娶她，只不過因為熊然，如今這個夢被這個女孩子打破了，但她仍不甘心，她對着鄧玲問

“你是吳亮的什麽人？”

鄧玲愣了一下，本能的回答“我是他女朋友”

她問“女朋友？你知道吳亮結婚了嗎？”

鄧玲下意識說“他不早離了嗎？”

思思憤怒不已，一時不知道如何發洩，這個時候吳亮想抓住她，跟她解釋，可被她粗暴的推開了，她開始後退，退無可退的時候選擇了逃跑，她狂奔着沖出了眉州東坡，在窗外打了一輛出租。

同一時間李小青掙脫了保安，他擔心思思出事情，跟着跑了出去。我跟在李小青之後，上了他的車。那一剎那，心裏隐隐有一些慶幸，這種慶幸來源于一個念頭“壞人終于有壞報”而思思呢？她是好人吧？好人，會有好報嗎？在李小青發動車子的一剎那，我對思思遭遇同情不已。

那輛夏利已經左拐右拐快要消失在北京的人來人往的街道上，李小青換上五檔，加大油門，眼睛使勁盯着前方，我拿出面巾紙試圖擦他腦門上的血跡，卻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胳膊擋住了他的目光，。李小青試圖向左躲我的手，我說“你別躲啊”就在這推當間前面的一輛卡車，直沖沖朝我們的汽車開過來，我尖叫一聲，抱住頭，下意識的抓住李小青的胳膊，緊緊閉上眼。

幾秒鐘不過是一剎那，轟一聲巨響，車身一陣劇烈震動，我被抛了出去，然後又被安全帶緊緊拉了回來。

頭上破了幾處，胳膊腿都有劃傷，火辣辣的疼，車頭已經完全毀掉，凹了進去，玻璃渣子倒處都是，肇事的汽車已經無影無蹤。

李小青，前一刻生龍活虎，長袖袖舞哄我開心的李小青毫無生氣的半躺在車門外，凹進去的車頭壓着他的腿，他那件T恤外套着到處都是口袋的馬夾上染滿了鮮血，藍色的牛仔褲松松垮垮的已經被玻渣紮滿，我吓呆了，他的臉，那張梭角分明的臉上沒有絲一生氣，那彎彎的新月形的眼睛緊緊閉着，仿佛再也不願意睜開；他平時總微微上撇的嘴角現在也耷拉下來。

在路人的幫助下，我從車門中爬了出去，我想捧起李小青的臉，把他溫暖在我的懷裏，擦幹淨上邊的鮮血；我想呼喚他的名子，把他喚醒，睜開眼睛沖我微笑；我想這一定是噩夢，他一會就可以跟我一樣重新站起來，我迫不及待的要抱起李小青，可是旁邊的人拉住了我，大聲的沖我喊

“小姐，你現在不能動他，越動越危險！”

我的胳膊被兩個陌生的男人拉住，我拼命的掙紮，拼命的喊“放開我”我只有一個信念，要到他身邊去！哪怕一秒鐘！只要讓我知道他是平安！可是，他們力氣太大了，其中一個男人拉住我的頭發，我的頭不可抑制的往後仰，他對我說

“你清醒一點！他沒死，我們得等醫生！”

我忽然間沒有了力氣，停止掙紮，在李小青的側面，我虛脫一般的緩緩跪下，仔細的看他，他還一樣有着長長腿，肌肉堅實，曬得微黑的臉膛，濃密的睫毛和翹起的眼角，黑色的頭發，只是我看不見他的眼睛，那雙平時總是閃着快樂神色的眼睛，那雙傷心時候疲憊，痛心時候悔恨的眼睛。

撞車的一剎的慢鏡頭在我腦海中慢慢回放：

卡車在正前方直接朝我們撞上，李小青最初往左急打方向盤，很顯然他意識到這樣會把我撞上去，最後一刻一直在往右打方向盤，試圖把我避開。稍有常識的人都知道，汽車駕駛中最危險的位置是駕駛員旁邊的位置，一旦出事情，出于本能，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