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章節

想一定是她自己先收了煙攤.

她打開房門，沒有熟悉的飯香味，她叫了一聲“媽”竟無人相應，她一驚，放下包，繞過廳堂，在卧室裏找到了正捂着肚子疼的滿地打滾的母親.姐姐一下子慌了，打電話叫來我，.媽媽的頭上已經全是汗，仍掙紮着說“沒事，最近一累就有點疼，疼一會也就好了”

我們兩個人把她硬送到最近的醫院，醫生看了看舌苔，抽血，化驗，兩個焦急萬分，在門外轉來轉可是生活總是不按照你的希望前行，一系列的化驗完畢，醫生殘忍的告訴我們

“乙肝大三陽，她年紀又大了，要是已經轉化成肝癌就不好說了，你們趕緊辦入院手續吧”

我走出醫院大門，想起七歲的時候，打破小朋友的鼻子，大冬天裏我媽拉着我的手去人家裏賠禮道謙；我想起父親剛去逝，很多人勸母親改嫁，她堅定的拒絕，說“我要改嫁青兒怎麽辦？”；我想起媽媽在田裏曬黑的臉，在家裏鼓着爐子做飯，竈前那個忙碌的身影；我在寒風中暗暗發誓，無論如何，不管什麽樣的代價，都要治好母親的病。

我跟姐姐兩個人好勸逮勸總算讓她住了醫院，安頓好洗涮用品，我知道姐姐沒有錢交下面的化驗費，醫療費，乙肝這種病說大也大，說小也小，可以死人，但也有得了幾十年依舊完好的人。最重要病人要休息好，保養好。

只有一個字：錢。

還沒等兩個人籌到第一筆醫藥費，CT檢查的結果就下來了：肝右葉經肝門處有一個不規則低密度陰影2.5X3公分。經診斷為肝癌！

醫院的病床上有形形色色的人，捂着胸口叫疼的老頭；也有緊皺眉毛一聲不吭的妙齡少女；有産婦的凄聲慘叫；也有臉色慘白的英俊青年。

母親睡去，我跟姐姐在醫院外的路邊上坐到天亮。寒風刺骨，饑腸辘辘，北京的大街上燈火通明，車流不斷，寒風圍繞着我們身邊，我下了決心“退學，打工”

姐姐按住我的手，臉上全是蒼白，微笑着說“你就算現在去打工，又能賺多少錢？夠買一瓶藥還是夠做一次化療？”

我崩潰似的大哭“那你告訴我該怎麽辦？我是個男人啊！！！”

姐姐摸着我的頭發“你只需對上好學，下了課來照顧媽媽就是了”

她清楚自己的份量及最大的成本，那就是：美麗。在北京，美貌不僅僅可以換錢，還可以換很多很多的錢，因為，在北京，有一個地方叫做：天上人間。

方方，我告訴你，你這種女孩子，讓男人沒有辦法不喜歡，你美麗可愛，聰明而不失單純，知書達禮，既活潑也溫存。曾經擁有你是我一生的幸運。上學的時候，我很早就注意到你了，每個元旦你跳的舞蹈，都深深烙印在我的心裏，你柔軟的肢體，清純的面龐，無數次成為我們宿舍晚間的話題。我想追你，只是一直怕自己的家庭拖累你。

當你故作天真，在圖書館偷偷裝作沒水然後朝我借圓子筆用時，你不知道我有多麽的欣喜若狂，我看到你的似乎低着頭專心看書，但是卻用餘光瞅着我的反應，我暗自偷笑，只是表面上一本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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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通過我的努力可以讓你幸福，我以為，我這裏是你最終的岸。可是，我不配擁有你，或許老天爺注定，我不能有愛情。我不能在姐姐為我付出這麽多以後，她的孩子死了，自己瘋了，而害慘他的那個人仍然逍遙法外。我要去找吳亮，把他繩之以法，縱使晶晶的死不能判刑，他犯的經濟案也足以讓他在監獄裏過一輩子。否則，想到他在外面衣舊花天酒地，而晶晶長眠于地下，我姐姐終身不得清醒，我實在良心難安。

方方，我走了，每到一個地方我都會想起你，想起我們的故事。但是請你忘了我，忘了我們的從前。忘了我所有的好，記住我所有的壞。

因為，我希望你幸福，對不起，我走了

親愛的，你慢慢飛，小心前邊帶刺的玫瑰！”

偏偏喜歡勾引你三十四——

我讀完信良久不能自已，就這樣坐在客廳卧室的地上，把頭趴在床上，顧不上哭，只是不能相信，不能相信經歷了這麽多事情，我還是沒有能留住我美麗的初戀，就如昙花，開在我一生中最美麗的時分。沒得我好好體會，它已經落敗。

我呆呆的，不可置信的望着窗外，難以承認這個事實，李小青最終走出了我的生命，他讓我別找他，他不會回來，可我該怎麽辦？我不知道去哪裏找他，我不知道該怎麽樣讓他回

頭，我一遍又一遍撥他的手機號。卻總是告訴我那電話已經停機。

我時睡時醒的，心下一片茫然，如同刀子剛割過的傷口，當時不是痛，只是麻木，我向單位請了假，那些日子，一直接着非兒跟我喝酒，我一生中從來沒有喝過這麽多酒，每一次喝醉前我都能看到李小青的影子，他笑着向我走來。酒醒後才發覺不過是一場夢

他走了一天

他走了二天

他走了三天

他走了四天

我度日如年。

我躺在床上，一遍又一遍聽那首兩只蝴蝶，往昔的美好再一次輪番在我眼前上演

“親愛的，你慢慢飛，

小心前邊帶刺的玫瑰

親愛的，你張張嘴

穿過叢林就是小溪水“

我不知道他現在行到了哪個路上，在繁榮昌盛的上海黃浦江畔？還是去了深圳的蛇口緬懷思思的少女時代？是在吳亮的老家徘徊？還是在吳亮的外地的別墅守株相待？難道我們就這樣無疾而終？只留下一句祝福，然後讓我孤單等待不可能的逢重？

那首《兩只蝴蝶》我不停的在聽，聽得久了，我發現那是李小青在我耳邊不停的細語叮咛，叮咛我前邊縱有坎坷仍需一路走好，叮咛我追逐新的幸福，但要小心幸福表像下面潛在的傷害。一遍又一遍，我是他放心不下的心上負擔，他是我縱使來生今世仍難忘懷最真最初最美的愛戀。

“親愛的你慢慢飛

小心前面帶刺的玫瑰

親愛的你張張嘴

風中話想會讓你沉醉”

我仍将在北京這個城市的街頭慢慢游走，穿行往來，見證它的變化，見證時間的魅力，只是所不同的，不會再有人陪我“纏纏綿綿翩翩飛，飛躍這紅塵永相随”我閉上眼睛，感覺兩行熱淚長流，仿佛聽見李小青在我耳邊叮咛“方方，以後只有你一個人，你一定要走好”

恍惚中我想起《小李飛刀》那首片尾曲《沒有你，我怎麽辦》其中有一句歌詞：我想我還不能走開，也許等等你就回來。

偏偏喜歡勾引你三十五(1)——

生活對每個人都是不同的，對我來說，在李小青走後的一段日子裏，痛苦和思念交織的長夜中是我目前二十五生命裏最難熬的一段。我對他的感情不僅僅來自于在北京這麽久時間內的相依為命，還來自于出車禍的那一刻，他用自己的生命下賭，來換回我的安全。往事就這樣一幕幕在腦海中上演，千遍也不厭倦。

那段日子每一分鐘對我來說都是一種煎熬，我牢牢守在家裏，總希望着有一天他能夠突

然出現，熟悉的腳步上，鑰匙在鎖眼中滾動的聲音。每出一次門，我都要迫不急待的回家，多麽希望能在樓下就看到我們的屋子那溫暖的燈光亮起來。

日複一日，冬天過去，春天來了，我仍然形單影只，漸漸心死如灰。不再期待奇跡發生。自請假以後我就沒有再去工作，就在屋中等待，原來的公司早已經将我除名。那天非兒來看我，她拉我去郊外踏青，三月的十渡小溪潺潺綿綿，柳枝像花枝招展的少女般婀挪多姿，因為周末，旅游的人群一撥接着一撥。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間，非兒指着一個帥哥說

“我們今天搞定他好不好？“

我沖她搖搖頭，知道她的好意，卻提不起精神，我所有的青春和歡笑，激情都留在了一個人身上，那個人叫李小青。

非兒生氣了，捶了我一拳“你真讓我瞧不起，李小青有什麽好的啊，回頭姐姐給你介紹個比他好一百倍的，我瞅着他就是沒責任心！“

我沖她笑，心裏隐約的想，還是別掃了她的興，我說“好，就那個帥哥，你上還是我上？“

非兒看我一眼“當然我先上，肥水不流外人田，我收拾不下來你再出馬“

我看到她袅袅婷婷朝那個帥哥走去，帥哥臉微微有點長，笑起來很陽光的樣子，非兒在他側前裝作不小心摔了一腳，沒想到那帥哥竟只顧着跟旁邊的人說話，沒有看到她花容月色的驚惶失措。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