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異常血跡
孩子出生前宇文君訣就命人打造了一個和以前那個搖床很相像的玉質搖床,不過要比以前那個大上一點,兩個小家夥一起睡在裏面。
慕子書悠悠醒來已是兩日後,還沒清醒過來就聽見邊上一群人小聲地逗着孩子,不由得微微彎起唇角,睜眼想要坐起身來。
一旁的宇文君訣見他醒了連忙過來坐到床沿,讓他坐靠在自己懷裏,柔聲道:“醒了?身子如何?”
“還有些疼,不過沒什麽大礙了。”
慕子書嘴裏是回答着宇文君訣的話,眼睛卻一直盯着邊上的搖床。
宇文君訣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輕笑一聲,讓宇文君然把搖床推過來。玉質搖床較重,宇文君訣特意命人加了四個輪子,方便移動。
宇文君然一邊和木流南将搖床推過來,一邊笑道:“子書辛苦了,兩個小家夥都很可愛呢,我向皇兄要一個他都不肯送。”
孩子哪裏是能送的,慕子書也知道宇文君然是在開玩笑,微微一笑沒有答話,靠在宇文君訣懷裏看着搖床裏的兩個小寶貝。
兩個小寶貝已經長開了些,十分水嫩可愛,穿着小小的衣服,蓋着厚厚的小被子。大概是雙胞胎的緣故,兩人緊緊地抱在一起,小一點的那個還吮吸着哥哥的手指。
慕子書看着自家的小兒子,不由得對着宇文君訣笑道:“暮兒日後定是十分調皮,你還說他會穩重一些。”
宇文君訣呵呵一笑,寵溺道:“調皮也很好。”
左右都是他的孩子,怎麽樣都好!
宇文君然和木流南在一旁看着兩個小寶貝,也是滿心滿眼的喜愛。
兩個小皇子平安出生,又是在元日這個吉祥的日子,宮內上上下下都十分高興。宇文君訣上朝也帶上了笑臉,朝臣們也一派和諧,為皇族終于添了子嗣而欣慰。
但是,再怎麽和諧的時候也會有人沒有眼風,比如苦逼的張大人。
“恭喜皇上喜得一雙小皇子,只是文貴妃也有一個三歲大的兒子,照理應是大皇子。但是皇上已将死去的皇子追封為大皇子,那文貴妃的那個皇子又該是什麽身份?”
說到文貴妃的那個孩子,宇文君訣便沉了臉。什麽身份?若查出來不是他的孩子,就什麽身份都不是!
不過張大人的問題也的确是個問題,若那孩子果真是他的血脈,照理來講的确該是大皇子的身份。這樣的話,朝暮就只能退為二皇子,朝兒和暮兒也只能退為三皇子與四皇子了。
這麽想着,宇文君訣心裏就有些不滿了,沉聲道:“幾個皇子的身份待朝兒與暮兒的百日宴上一同宣布吧。”
百日宴上一同宣布也好,大臣們紛紛點頭,“謹遵皇上聖意。”
宇文君訣緩了緩臉色,心裏卻想着在百日宴之前定要查出個究竟來。
幾日後,得益于琉弄給的靈藥,慕子書的身子也很快恢複了,整日裏伴在兩個小家夥身邊逗他們玩。
這日一早,宇文君訣去上早朝了,兩個小家夥的奶娘将他們喂飽後,慕子書便呆在寝房內搖着搖床哄他們入睡。
還沒把孩子哄睡着,就聽問蘭禀報說溫岚殿的皇子吵着要看看弟弟們。
孩子們正要入睡,慕子書不想讓人來打擾他們,正想讓問蘭送他回溫岚殿,那個孩子就自己闖了進來。
“塵塵要看弟弟,塵塵要看弟弟!”
小孩歡快地跑了進來,高興地看着那個搖床,對着慕子書禮貌地問道:“塵塵可以看看弟弟們嗎?”
都已經進來了,慕子書也就不再趕他,微笑地點了點頭。
小孩高興地笑着,走到搖床邊想看看弟弟們,卻發現自己太矮,踮起腳也看不見。于是便從邊上拖來一張凳子爬上去看。
慕子書怕他摔着,溫和地道:“小心點,別摔着了。”
小孩點點頭,看着搖床裏的弟弟們呵呵一笑。
小孩子之間可能有什麽特殊的交流方式,兩個還沒睡着的小家夥盯着搖床邊的小孩也高興地咯咯笑着。
慕子書見他們這麽和諧,兩個孩子也沒哭鬧就放心了,坐在一旁笑看着他們。
這時,問梅捧了一疊疊得整整齊齊的小衣服進來。
“公子,小皇子們的小棉衣送來了。”
嬰兒皮膚太嫩,這些衣服都是用上好的柔軟材質特意訂做的。慕子書颔了颔首,起身過去看。摸了摸衣服的料子,果然十分柔軟,一點都沒有瑕疵,不禁滿意地點了點頭。
吩咐問梅将衣服放到櫃子裏,回頭看那幾個孩子,看到的一幕差點讓他瞬間停止心跳!
站在凳子上的小孩竟将宇文暮從搖床了抱了起來,因為他自己也不過是三歲小孩的緣故,嬰兒在手裏抱得搖搖晃晃。而且那孩子看了嬰兒一眼,不知為何忽然嘟嘴皺了皺眉,竟想把他丢到地上去!
慕子書驚恐地瞪大了雙眼,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口,腦子裏也一片空白,根本來不及想什麽,保護孩子的本能讓他立馬沖了過去一把将孩子奪了過來。
也可能是動作太大的緣故,站在凳子上的孩子猛然摔了下來,倒在地上沒了動靜,額頭着地,流了好多血。
慕子書吓愣了,他沒有想傷害那個孩子。這個時候懷裏的孩子受了驚吓也哇哇哭了起來,他一哭,雙胞胎哥哥也連心般哇哇哭了起來。
慕子書亂了,無措地哄着懷裏的孩子,臉色蒼白地看着地上沒了動靜的小孩,不知所措。
問梅看公子亂來方寸,連忙道:“公子別急,奴婢去喊太醫。”
慕子書連忙點點頭,嘴裏嘀咕着:對對對,喊太醫,喊太醫……
那個孩子被送到其他的房間診治,太醫不久就趕到了,事情驚動了宇文君訣和文貴妃,都紛紛往湟瀾宮去。
房間內只有問蘭問梅、太醫和躺在床上額上都是血的小孩。
文貴妃臉色蒼白,哭着撲到床邊抱住床上的孩子,抽泣道:“這是怎麽回事,我的孩子怎麽會變成這樣?”
問蘭問梅為難地說不出話來。
文貴妃猛地轉頭看她們,嚴厲地道:“究竟是誰傷了我的孩子!”
問蘭問梅看了宇文君訣一眼,才小聲道:“公子不小心,不是故意的!”
聽到是慕子書把孩子害成這樣的,文貴妃又嘤嘤地抽泣了起來,“慕公子這是為什麽?我哪裏得罪他了,要這樣對我的孩子?”
宇文君訣皺了皺眉,不理會文貴妃的哭鬧,問太醫:“孩子如何了?”
良太醫道:“皇上放心,是磕破了頭,止了血調養調養就無礙的。只是不知為何,這孩子的血凝固得特別慢,還需些時間才能止住血。”
知道孩子沒事,宇文君訣也就颔了颔首,不再多管。心裏有些擔心子書,子書不是這麽沖動的人,怎麽會傷了這孩子?吩咐太醫好好診治,便往寝房走去。
兩個孩子哭鬧了許久,慕子書脫不開身,好不容易把兩個孩子哄睡着了,就聽見門被打開,宇文君訣走了進來。
慕子書看着他,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般有些不知所措,心裏也有些愧疚,他不是故意要傷那孩子的,他會不會生氣?
宇文君訣見他一副委屈的樣子,微嘆一口氣,走過去看了眼搖床裏睡着的孩子們,随後将他摟入懷裏,柔聲道:“怎麽了?”
靠近熟悉又溫暖的懷抱,慕子書才安心了些,小聲地道:“我不是故意的。”
宇文君訣摟着他一起坐到床沿,安撫地拍着他的背道:“我知道,發生什麽事了?”
得到他的信任,慕子書心裏暖暖的,沉默了一會兒才将事情的經過仔細地告知宇文君訣。
知道子書不會拿孩子的事開玩笑,也知道他不會說謊,宇文君訣危險地眯了眯眼。那個孩子竟想摔死暮兒!這究竟是孩子不懂事,還是有人背後指使?
許久沒聽見宇文君訣說話,慕子書擡頭看他,問道:“那個孩子怎麽樣了?”
安撫地拍了拍他,“無事,只是磕傷了頭,沒什麽大礙。”
慕子書這才安心了些,雖然不是自己的孩子,但是将心比心,也不願那孩子出什麽事。
宇文君訣安撫着懷裏的人,視線落在那一灘血跡上,忽然就皺起了眉。果然如太醫所說的,這個孩子的血似乎不怎麽容易凝固,那一灘血已經那麽久了還是濕濕的一灘,只幹涸了周圍一圈,的确有些異于常人。
兩人相擁了一會兒就将索西和問蘭問梅喊過來照顧兩個孩子,他們則去看看那個受傷的孩子。
宇文君然和木流南此時也在那裏,木流南微微皺着眉看着那個孩子。
那個孩子額上的血許久之後終于被止住了,已經被太醫包紮好了傷口。文貴妃焦慮地坐在床邊,溫柔地撫着孩子的小臉。
見到慕子書過來,文貴妃立馬就臉色不怎麽好地質問道:“慕公子,我平日裏沒有得罪你吧?你為何這麽狠心傷我的孩子?我根本不想和你争什麽,慕公子難道連一個孩子都不能放過嗎?”
文貴妃這一席話巧妙地把一切的過錯都推給了慕子書,還讓聽的人都覺得慕子書小家子氣,容不下其他嫔妃的孩子。
慕子書被質問地一愣,雖然他是出于保護自己的孩子,但終究也是真的傷到了那個孩子,愧疚地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文貴妃聽見慕子書道歉,越發變本加厲地道:“慕公子如今也有孩子了,将心比心,我這個做母妃的看見孩子受傷心裏是多麽的疼,慕公子難道就不能放我的孩子一條生路嗎?”
她這麽說顯然就是給慕子書套上了一條故意傷害皇族子嗣的罪。
宇文君訣本以為文貴妃向來是溫婉的,沒想到此時卻是如此咄咄逼人,不禁冷哼一聲,将子書護進懷裏,對着她沉聲道:“有功夫在這裏血口噴人不如好好教育教育你的兒子!這麽小就想摔死自己的弟弟了,日後還要造反不成?!”
聽見這孩子竟要摔死暮兒,宇文君然和木流南也是心頭一跳,有些後怕。
文貴妃被宇文君訣這麽一吼就噤了聲,臉色蒼白一片,不知所措地看了皇上一眼,又看了孩子一眼,擔憂地道:“塵塵想摔死小皇子?這是真的嗎?”
宇文君訣冷哼一聲,沒有答話。
文貴妃愧疚地低了頭,不可置信地看着孩子,随後垂淚對着慕子書道:“慕公子,對不起,都是我沒弄清狀況。沒想到塵塵竟然這麽不懂事,他吵着要看看小弟弟我才讓他來的,未曾想到會這般。是孩子不懂事了,我會好好教導他的,還請慕公子看在孩子也吃了苦頭的份上原諒他吧。”
文貴妃最厲害的地方恐怕就屬收放自如了。
慕子書看着文貴妃楚楚可憐的樣子,雖然也很懷疑那個孩子要摔死暮兒可能是文貴妃指使的,但畢竟此時無證據,也可能真的是那個孩子不懂事,還是淡淡地點了點頭算是原諒,心裏卻是對這對母子更加提防了些。
一場鬧劇過後,文貴妃抱着包紮好的孩子回了溫岚殿。宇文君訣四人則是回寝房看看那兩個小寶貝。
兩個孩子還在舒服地睡着覺,弟弟依然抱着哥哥的手指吮吸着。
慕子書無奈地輕輕将哥哥的手指從弟弟嘴裏拿出來,哪知剛拿出來,小兒子在睡夢裏就撇着嘴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慕子書一驚,連忙又将大兒子的手指塞到他嘴裏,小兒子這才安分下來。
宇文君訣和宇文君然看到這幕不由得都寵溺地笑了起來,只有木流南盯着那灘還沒全部幹掉的血液皺着眉沉思。
宇文君然見他這副樣子,也往那灘血看了看,“流南?怎麽了?”
聽到他們的談話,宇文君訣也看過去,淡淡地道:“剛才太亂未來得及讓人打掃,問蘭問梅,還不趕緊清理掉。”
問蘭問梅正要應是,卻聽木流南道:“等一下!”
寝房內的人都被他忽然的反應引去了注意。
只見木流南走過去蹲下來仔細看了看那灘血跡,皺眉道:“這是那個孩子的血吧?我方才就覺得奇怪,太醫給他止血止了許久才止住。”
宇文君訣聽他這麽說也想起了剛才自己看到這灘血時的疑惑,不禁問道:“你也覺得那孩子的血有些異于常人?”
木流南沉思了片刻,起身冷冷地道:“我想我終于找到傷君然的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感覺快要結束了呃呃呃(⊙o⊙)…
之後可能會有小包紙的一章番外O(n_n)O~小紅包照例發放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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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