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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者是否收回本世界核心?】

茍富貴所有的思考都被世界意識的再次詢問打斷。他聽着那找不到任何生命情緒的問話,一時之間都有些難以理解。

這就像是一個将死的病人在問他,你要不要給我安樂死?

難道生命在即将終結的時候都沒有本能的掙紮和求救嗎?

這個時候正确的詢問方式應該是,我還能不能再搶救一下吧?

拯救者富貴沒有把自己心中的疑問說出來,但願這個世界的意識卻好像聽到了他的心聲。

然後這個平靜的聲音仿佛突然多了一絲波動,它問了拯救者富貴一個靈魂問題:

【就算我想要被搶救一下,你會願意冒着生命危險去做、最後又一定能搶救得了嗎?】

茍富貴無言以對。

他又不是超級英雄,怎麽可能以一己之力搶救整個即将崩毀的世界?

就算是真的超級英雄在這裏也不可能做到這些啊,因為這根本就不是人力可以解決的災難。

但現在收回他也不願意。

“就算我不一定能夠搶救得了,但願總要盡全力搶救一下的。”

什麽都能做就認輸,怎麽可能心甘情願地離開?

這個世界的世界意識沒有回答他的話,卻沒有第三次詢問是否收回世界核心了。

直到茍富貴問了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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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樣才能修補世界核心?”

之前不是說只要活下來足夠的生命就會有足夠的力量可以修補世界核心嗎?

現在整個世界雖然被海水淹沒了大多數,但一些高山高原地區總還是會有生命活着的。

哪怕植物無法離開大地、哪怕動物沒有救命的船舶,但人類現在總該還有許多。

只是華州這一個國家,現在至少還有……三四億人活着。

這些生命的力量還不夠嗎?

【無效的生命力量。】

【世界核心所需生命力量不足。】

富貴美人皺起了眉:“可是人只會越來越少,生命的力量只會越來越低。這是一個悖論。”

【提供生命力量的生物數量只需維持基礎生态圈就足夠。】

【這個世界再死九成九的生命才不足以維持基礎生态圈。】

茍富貴倒抽一口冷氣,但他也明白了世界意識的意思。

那大約就是質和量之間的區別。

就算活着的生命再多,不是能夠提供特殊生命力量的生命,那都不算命。

而哪怕世界上的生命死的都差不多了,只要有能夠提供特殊生命力量和生命,那世界核心就還能恢複。

拯救者茍富貴想通了這一點,然後就覺得就他媽神奇又操蛋。

所以說特殊的生命力量到底是什麽東西?有的人有有的人沒有、甚至有可能是有的人現在沒有以後卻有、現在有了以後沒有……

這不是生命力量,這是薛定鄂的力量啊!

而且茍富貴也難以想象到底什麽樣的生命力量,才能夠做到一個頂無數個。

但不管是什麽樣的生命力量,他已經找到了世界核心,在随時都可以收回世界核心的情況下,當然還要搏一搏。

“我要修補世界核心。現在不收回。”

茍富貴下了決定。世界意識似乎沉默了片刻,在茍富貴以為世界意識已經消失的時候,那沒有波動的聲音再次出現。

【如果你能搶救成功我,我會送你送你一點點世界意識的欣賞。】

茍富貴:“???”

明明感覺這個世界意識好像很冰冷無情的樣子,最後的畫風怎麽好像突然變了?

但之後茍富貴就再也沒有聽到世界意識的任何聲音了。

他也在翻來覆去的思考“生命力量”到底是什麽的時候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很早的時候他就被“集體寝室”的嘈雜聲給吵醒了,睜開眼看到的就是那淡藍色的膠囊艙內壁,出了膠囊艙之後看到的就是黑壓壓的一群人排隊洗漱的樣子。

富貴美人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又一次想變成獺富貴去海面上漂着。

今天是貴省大地震發生後的第三天。也是國家宣布所有人開始登船的第一天。

在白天可以自由外出尋找食物和物資的時候,茍富貴看到了另外的十七艘超級巨輪“山岳”開始上人的景象。

那實在是一副非常讓人震撼的的畫面,在不甚清楚的雨幕之中望去、密密麻麻的人群仿佛沒有盡頭。

茍富貴忽然想到了那些成群結隊向着蟻穴而去的螞蟻們,現在那向着巨輪而來的人群,就和螞蟻一樣。

不過,于這世界來說,人類不正如螞蟻一樣渺小嗎?

蟻穴可以被人一腳踏平、一杯水淹沒,人類的家園也可以因為一場永不停歇的大雨和迅速上升的海面而消亡殆盡。

這樣一想,好像他們真的是無效的生命,對這個世界都可有可無似的。

茍富貴狠狠甩了甩頭,覺得自己大概是想生命能量想魔怔了。還沒看到結果呢,沒有妄自菲薄的必要。

現在最重要的還是抓緊收集食物,他可沒有金老爺子和金富貴有着一年的定額免費食物獎勵,他還得拖家帶口的養十二只動物,每天都得認真捕魚啊!

茍富貴這樣想着就開啓了虎鯨血脈的加成,比起海獺那可愛的海上漂小東西,還是虎鯨更适合捕獵生存來着。

今天就去遠一點的地方游一圈吧,最好能夠抓回來一條比那條劍魚還大的魚!

從某方面來看,富貴美人也是很執着于比試的了。

虎鯨富貴在外面浪了一天,傍晚的時候抱回來了三條帝王鲑。

說帝王鲑大家可能有點不太熟悉,但它的另一個名字就非常香了。

“我去!兄弟求換魚肉啊!新鮮生猛三文魚!我一個人能吃五斤!”

茍富貴抱魚回來的時候,在登船口那裏特別認真老實的等待的黑背和哈士奇就一起迎了過來。

這兩只大汪的背上還各蹲着兩只阿喵,見到它們富貴老大懷裏抱着的那兩條帝王鲑,四只阿喵的眼珠子都在放光。

但還有一個人比貓更快,那就是伸出了自己戴滿戒指的雙手的金滿堂,茍富貴看着這無比熟悉的雙手、聽着這無比熟悉的話語,真是有種想翻白眼的沖動。

不過,他還是随便選了一個戒指揣兜裏。

不要白不要,這些東西回去以後都是錢嘛。

之後茍富貴用兩條帝王鲑的魚頭和大魚尾又換了五只狗和兩只小松鼠一只鹦鹉的一天口糧。

四只阿喵幸福的跟着老大吃三文魚片,金老爺子和金滿堂、還有謝天狼他們四個也都享到了富貴老大的福。

宋三川吃着超新鮮的三文魚片滿臉感動:“貴哥!你真是比我們老大還會抓魚啊!跟着你感覺比跟着我們謝隊還幸福!”

富貴哥十分受用這來自謝天狼小弟的馬屁,昂着下巴挑着眉看了一眼謝天狼。

謝狼人覺得圓圓可愛,帶着笑意接受了這個挑釁。

但比起他們這個角落的愉快,他們周圍那些住宿者們,就多少有些心中不平。

除了他們都是精簡行囊本身沒有帶多少食物、只能靠着給船上做各種工作換取貢獻點再買食物之外,最讓這些人不平衡的還是那十二只吃的比人都好的動物們。

“年輕人就是任性啊,多出那麽多食物不給人吃給狗吃,這是沒經過當年饑荒的苦!”

“我孫子最愛吃三文魚了,結果現在他只能吃泡面加火腿腸,一只貓反而能吃上三文魚。”

“看看那只哈士奇長得挺不錯的,怎麽說也能炖上一鍋熱騰騰的狗肉火鍋吧?”

“那只鹦鹉烤一烤應該也好吃,嘿……小子你瞪我幹什麽?說說而已我又沒真烤了你的鳥!”

能夠來到第三艘山岳上的人,大部分都是通過捐獻一些急需物品而得到的大貢獻點。也就是說大部分都是有一些權力和家財的人。

這些人的性格和形式當中自然也就帶了一些錢與權的傲慢。

尤其是那些年輕的富幾代們。

同樣作為一個富幾代,金滿堂轉頭看着那在他們對面膠囊倉裏的青年男女,眼中閃過幾分厭惡之色。

祖上積累財富與德行是期望後輩能夠更好,不是讓後輩用來敗壞的。

但很多富家子弟總是不能明白這一點。

金滿堂伸手摸了摸乖乖趴在他們腳邊玩自己尾巴的二哈腦袋:“以後你們就待在船艙裏守着我爺爺別亂跑,不然別說你這個傻二哈,就算是英勇的黑背怕是都會在哪一天莫名其妙的變成一鍋狗肉。”

二哈聽到狗肉這兩個字的時候剛剛養圓了一點的身體就是一抖,而黑背和拉布拉多則都是坐得更直了一些,狗臉上露出了警惕的神色。

茍富貴也向着周圍掃了一眼,摸了摸黑背沒說話。

所有人開始登船的第二天,茍富貴又出去了一天,只是這一次他是帶着黑背一起出去的,等回來的時候除了帶回來一條大魚之外,謝天狼注意到黑背的脖子上被挂了一個蘋果大小的狗咬球?

金滿堂也發現了這個球,他還很有興趣的想上前摸一摸,卻被黑背最嚴肅的用狗爪拒絕了。

好像黑背非常重視這個狗咬球似的。怕平日裏能夠到它面前耍一耍的二哈想要用嘴巴去咬那顆球,都被黑被兇狠地一爪子拍走了。

二哈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委屈,趴在富貴老大的懷裏嘤嘤。

而謝天狼在仔細的觀察了那顆球之後,眼中露出了驚詫的神色,不過很快那驚詫又變成了某種縱容的、欣賞的、意義不明的笑。

全員登船第三天,二十艘超級巨輪山岳全部滿員。但向着這邊而來的人還有許許多多。

無數人哭着喊着想要登船,但船上卻實在是沒有他們的位置了。

好在除了這二十艘山岳之外,在這個巨大的青川的沿海港口上,還有官方能夠找到的上萬艘不同的輪船、快艇、貨船、救生艇等一切可以在海上航行的船只。

那些來到這裏的人們可以登上這些船只,跟在巨型山岳的左右,也算是盡可能的保存生命了。

有人并不願意上那些看起來就不能沖破大風大浪的船,準備想辦法要登上山岳。也有人咬咬牙還是上了那些非特制的船,在船上跟着大部分人走,總好過留在這唯一剩下的高原土地上戰戰兢兢。

總之有人選擇了留下,有人選擇了離開。

留下的人寄希望于新制造的特制山岳巨輪,他們認為他們至少還有些時間,但災難的到來從不會給任何人喘息的時間——

當那山崩的巨響猶如驚雷在耳邊炸裂之時,沉睡中的茍富貴再次感受到了那仿佛天翻地覆的震動。

他驟然睜開雙眼,聽到了旁邊的尖叫、聽到了船艙內響起的刺耳警報。

然後,在船內提示所有人待在膠囊艙不要随意走動的廣播聲中,茍富貴開啓了虎鯨的血脈加成,他再次聽到了山崩地裂、無數海洋生物哀嚎怒吼的聲音。

還有山岳合攏、封閉、緩緩下潛的聲音。

在深海之中,巨浪和山石傾塌的力量被大幅度減弱。

茍富貴這一次甚至沒有主動打暈自己,只靠着血脈加成就挺過了這長達八小時的混亂震動。

當一切災難仿佛停止、世間又歸于平靜的時候,巨輪山岳才開始緩緩上升。

當上升停止,山岳重新浮于海面之上時,還有力氣的茍富貴和謝天狼四人沖到了巨輪的窗邊。

而後,茍富貴看到了一片仿佛沒有盡頭的汪洋。

長發青年雙眸下意識睜大,他不可置信地沿着巨輪的環形窗奔跑着向外看。

最終在奔跑到正西方的時候,他才猛地停下了腳步。

在他視線所及的前方,他終于看到了陸地。

然而他眼前的陸地只剩下了最後刺出海面的山尖。

仿佛一把不甘消亡折斷的巨劍。

“一夜之間,青川高原,塌了?”

這是踉跄着趕來的金滿堂震驚到極點的、驚恐的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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