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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天狼的心情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糟糕且槽多無口過。
作為一個上過戰場、追過毒販、幹掉過恐怖分子的狼滅,謝天狼自認為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是極強的、穩定的、哪怕青川高原崩塌在他面前也能面不改色的。
沒有什麽能夠讓他無奈或失态。
直到他被這該死的世界意識送到了連所處位置都不能确定的原始森林。
他一開始見到那郁郁蔥蔥現代城市絕難見到的參天巨木的時候心中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但他還抱有一絲自己可能落入了哪個國家森林公園的希望。
直到他被一群穿着獸皮草裙的野人包圍。
哪個國家的森林公園裏也不可能有野人,就算是舉辦特殊活動也不可能裝的這麽像。
更何況這群野人看到他的第一眼不是過來要錢,而是嚎叫着想要用他們手裏的木棍尖刺紮他。
這要是再不認命,那他謝天狼就是個智障了。
然後,被世界意識擺了一道的謝狼人就把沖過來想要抓他甚至可能想要吃了他的這群野人給打了一頓。
就算這群野人數量衆多、吱哇亂叫,也沒能打過赤手空拳的憤怒的狼人。
哪怕野人們還動用了淬毒麻醉的吹箭,在謝狼人那特殊的防禦作戰服上也喪失了效果。而謝狼人的腦袋他們又吹不到。
最後,打不過的野人們又吱哇亂叫了一通,去搬了救兵。
于是,謝狼人看到了這個野人部落的第一勇士。
一位非常精壯、野性、且兇狠有耐性的年輕棕皮戰士。
然後狼人無情地把他給打趴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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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謝天狼戰勝這位棕皮戰士的瞬間,原本對着他橫眉怒目、想要把他切片的野人們就徹底換了态度。
他們依然還是吱哇亂叫着,這一次卻是一個比一個跪得快,雙手高高舉天、拜狼人跟拜邪神似的。
謝天狼:“……”
在被集體跪拜之後,野人族裏的一個皮膚都快幹巴成樹皮的老家夥就想把一頂編入了各種彩色的可能是野雞野鴨羽毛的酋長帽給他戴上。
要不是謝狼人反應快瞬間就跳開了,他怕是要直接成為這野人部落的老大然後……開啓森林稱霸副本嗎?!
謝天狼婉拒酋長之位。
還在吃飯的時候把自己背包裏帶的一些食物分給了這些野人。
他原本以為這些野人應該不認識他帶來的食物、不會開封塑料袋的。
但他卻發現他錯了。
這些野人竟然知道怎麽吃泡面。
然後他就發現野人首領的手腕上竟然還有一塊看起來很華麗的腕表。
所以這裏的野人一定還見過其他的人!
最重要的是,這塊表證明了只是他降落的地點是原始森林,不是整個世界都表成了原始森林啊!
謝狼人真是放了大心了。
畢竟,萬一這個世界的末日是野蠻人毀滅世界,那他的圓圓可不一定能夠打敗一個部落的野人啊。
還是現代好。
因為有了分享,野人們雖然只會吱哇亂叫、手舞足蹈,但雙方還是通過比劃而交流了一些基本情況。
謝天狼在問出去的路,得到了走過三條河、翻過一座山、度過兩個沼澤地的糟心答案。
而酋長和第一勇士在問他如何強壯。
謝天狼給他們比劃了一套兩儀生太極。
當那原本緩慢的動作逐漸加快、帶起一種富有韻律的、仿佛渾然天成的無縫攻擊時,第一勇士和酋長大個子的眼神放光了。
酋長嗷嗷叫來了他們部落裏最漂亮的穿着草裙的黑皮妹子,要把妹子獻給勇士然後換取這套太極拳。
被謝狼人果斷拒絕。
他只喜歡獺獺、小暴躁、虎鯨和圓圓,其他所有人和非人類都不得随意靠近他一米以內。
酋長就很頭禿。
然後他撓了撓他那雞毛撣子一樣的帽子,最終決定用更珍貴的東西換!
于是,謝天狼就被領到了被幾十個野人守衛着的山谷裏。
而在這山谷之中,他看到了一片映照在陽光之下、甚至比陽光還要耀眼的金色花海。
那是讓任何人見到都不得不驚嘆的美景。
就連謝天狼也不能免俗。
哪怕他很煩旁邊吱哇亂叫、瘋狂拍胸脯的野人頭領,但他還是沒忍住用手上的腕表拍了幾張照片。
腕表具備攝像和拍攝功能,雖然從表面看照片會很小,但之後卻可以導入手機和筆記本的。
他想要把這片金色的花海拍下來,回去給他的富貴圓圓看。
謝天狼甚至還想着,要是這時候圓圓就在他身邊,不管是獺獺在花海中搓臉、還是蜜獾在花海裏打架、甚至就算是一只黑白皮虎鯨躺在花海當中壓趴了一片花朵,那都是極其可愛美麗的畫面。
而如果,這片金色花海中有一個長發鳳眼的青年回頭凝望,大約會如天使降臨一樣,美到窒息吧。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酋長看着一直發呆不聽他說話的謝狼人終于懶得吱哇亂叫的比劃了,直接彎腰從最近的花海中拔下來了一朵金燦燦的花兒,二話不說就要把金色的花朵往謝天狼嘴裏塞。
謝狼人是誰都能給他硬塞東西吃的嗎?!
那必然不是!
更別說那金色的花朵被摘下來之後花莖還滴落着淡黃色的不明液體。
他這樣的反應讓酋長和第一勇士以為他在懷疑着金色的花朵有毒,于是那棕皮的、臉上畫着類似于某種野獸紋路的青年就接過了那朵花放進了自己的嘴巴裏。
吃完這朵花之後,棕皮青年還對着謝天狼舉了舉胳膊做出了一個有力量的動作。
謝天狼懂了。
大約是這金色的花朵吃了能夠讓人身體變得強壯有力的意思。然後等酋長第二次摘下來了一朵金色的花遞給謝天狼的時候,他想了想從背包裏拿出了一個特制密封的合金盒子,把這朵金色的花給放進了盒子裏。
然後他按下了盒子上的一個按鈕,盒子裏的空氣就瞬間被抽幹了。
謝天狼想,這破盒子竟然還真的派上了用場。如果這花能夠帶回去的話,研究院裏的那些老古董和眼鏡們,估計都要樂開花了。
酋長和第一勇士看到謝天狼沒吃這朵花也沒生氣。反正他們的花還有很多很多來着。
然後酋長就摘下了第三朵金色花朵遞到了狼人的面前,看着這戴着雞毛帽子的家夥執着的眼神、還有遠處似乎是羞澀的看着他的黑皮妹子,謝狼人抽了抽嘴角,最後還是接過了花。
算了,如果一定要收一個謝禮交換,那在野人黑皮妹子和花之間,他還是果斷選擇吃花吧。
也就是在謝天狼的手指接觸到這朵金色的、如夢如幻的花的時候,他敏銳地聽到了風被攪動的聲音。
還沒等謝天狼判斷出這熟悉的聲音是什麽的時候,從高空而來的帶着硝煙的槍聲就席卷了整個野人部落。
而在槍響的瞬間,謝天狼只來得及一躍撲倒他右邊的棕皮勇士,拿着金色花朵的酋長被他一腳踹倒,雖然狼狽卻也躲過了從天而來的子彈。
只是這些子彈太密集了。
那根本就不是普通的狙擊槍,而是可以連續射擊的機關槍!謝天狼抓着棕皮勇士就往旁邊的密林裏閃避躲藏,當他沒入旁邊的灌木之中時,他看見了被設成篩子的野人酋長和守衛着金色花海的那幾十個野人勇士。
他身邊的棕皮青年顯然也看到了這些,并且發出了宛如野獸的憤怒的嘶吼。
棕皮青年甚至還想要沖上前去和這些不速之客拼命。
但他最終還是被謝天狼強硬地拖走了。
無論野蠻再怎麽生長,終究無法戰勝文明。
這是時代的桎梏。
在謝天狼扯着棕皮青年逃跑的時候,那些從天而降的直升機就在頃刻間掃蕩了整個野人的部落。
那是單方面的屠殺——直升機來來回回地從高空射擊了十幾分鐘,就讓這野蠻卻充滿生命力的地方變得一片死寂。
不甘驚恐的屍體東倒西歪、溫熱猩紅的血液侵染了整個大地。
棕皮青年被謝天狼死死地按在土坑裏,他的身體還一抽一抽地在掙紮,他的雙眼充血地盯着前方。
透過斑駁的灌木枝葉,謝天狼和棕皮青年一起看到了那從黑色的直升機裏走出來的一群人。
領頭的那人是一個藍色眼瞳、棕褐色頭發的男人。他看起來很年輕,大約只有三十歲的樣子,很是英俊。
然而當棕皮青年看到這個男人的臉的瞬間,他被謝天狼狠狠按住的身體又開始瘋狂地掙紮起來。
“斯莫庫!斯莫庫——”
棕皮青年低吼着謝天狼聽不懂的語言。
但謝天狼也能從這飽含仇恨和憤怒的喊聲中明白,他這話的意思。
是殺了他。
是複仇。
然而他們現在依然不能動。
謝天狼再次按下棕皮青年,銳利的眼瞳和青年對視:“如果你要複仇,就要學會忍耐。如果你不能,就死亡。”
明明是棕皮青年聽不懂的語言,但在這一刻,這野蠻的、勇猛的人,竟然仿佛聽懂了文明。
他張開嘴,褐色的雙唇生疏地開合,重複着他不懂卻執着的語言。
“複……仇,忍……耐。”
“忍耐、複仇!!!”
而後,這個棕皮的野蠻人,就安靜地蟄伏在灌木之中。沒有再發出一點動靜、任何聲音。
他只用一瞬學會了忍耐。
而他會賭上一生來進行複仇。
謝天狼看着這個被文明入侵了的野蠻者,忽然感到了幾分可笑。
而後,當夜,占據了野蠻人山谷的文明人震驚地看到他們的直升機在夜色中起飛,仿佛受傷奔離的孤狼倉惶離開。
而它離開時掃射了整個山谷和所有直升機的行動,就像是惡獸即便失敗也要複仇的撕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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