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2018年10月7星期日
2018年10月7日 星期日
實在不得不感嘆法定節假日不要去國內任何旅游景點,除了人人人就是人人人,跟着人群走兩步轉身能把阮辛鶴給弄丢。
10月1日張函結婚,我做伴郎被灌了不少酒,晚上他們要鬧新郎新娘的時候我給擋着又喝了不少酒,坐在阮辛鶴車上的時候都覺得眼前直冒星光。
然後大晚上被阮辛鶴開車開去了高鐵站,他一個小箱子拎着,拽着我拿了火車票就過了檢。
等我靠着他肩膀睡一覺起來人已經不知道離家多遠了。
下地方去進賓館我因為頭昏腦漲幾乎立馬躺在床上不能動了,以至于我好像到現在為止都沒跟阮辛鶴算賬。
他就料到我給張函做伴郎肯定會喝酒喝大,被他想牽去哪就去哪。
算了,我懶得跟他算賬了,兩人這放假都放得累死了,現在這人已經躺床上睡着了。
不過我粗粗統計過阮辛鶴這個國慶假期發燥的次數,他因為我10月2號幾乎是在賓館床上躺一天這件事情我鬧過一次脾氣,因為懷疑別人想要偷東西而跟人吵過一次架,因為在景區等候坐纜車被人插隊差點跟人幹起來。
阮辛鶴這個人真的,沒牽繩把他放出去大概能把他能死。
要不是某天晚上具體第幾個晚上不太記得了,他枕着我胳膊說他就想跟我到陌生的地方兩個人呆一呆,我會懷疑他因為我們最近性生活的頻率下降而在質疑我的身體素質。
我倆白天爬山走幾個小時的階梯,晚上還得跟他手牽着手在人山人海中穿梭。
說實話我并不是很喜歡旅游,我更喜歡在我放假的時候坐在家裏玩游戲或者幹脆什麽都不幹的躺在床上。
但是阮辛鶴似乎十分喜歡跟我手牽着手走在人群中,反正他會挺開心,既然他會挺開心而且法定節假日又可以一起出來玩這樣的時間又實在不是很多,我想我還是挺樂意滿足他的。
好像是五號的時候我跟他到當地一個十分著名的古街上走着,我倒覺得旁邊駕着的小攤子賣的都是義烏小商品,阮辛鶴牽着我的手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中途上廁所時,我在門口抽煙等他出來有一個湖北老大哥來跟我借火,聊了兩句問我跟家人一起來旅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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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是啊,平時上班嘛沒時間可不得乘國慶出來玩一下嘛。
阮辛鶴甩着手從廁所出來的時候老大哥嘿了一聲:“你們倆兄弟出來玩啊,長得還挺像。”
阮辛鶴湊過來瞅了我兩眼,有些樂:“怎麽,我倆看起來倆兄弟長得很像嗎?”
人家說像,像一個爸媽生的。
阮辛鶴就聊家常問大哥哪裏人,聽到人說湖北的嘿兩聲說自己跟他是老鄉。
我聽得想打他,不知道他跟人老鄉到哪裏去。
他笑眯眯地說自己祖爺爺還是不知道哪個輩就是從湖北遷過來的。
等大哥抽完一根煙他老婆小孩從女廁出來跟我們打了聲招呼要走,阮辛鶴又問了聲:“我跟他長得真的很像啊?”
大哥笑:“像,你們兩不是兄弟啊?”
阮辛鶴說:“我怎麽看都比他長得帥不止一百倍吧。”
我擡腿給了他屁股一下,掐了煙跟人道別,臨走了阮辛鶴搖頭:“不是兄弟。”
我牽着他的手拉着他又走到了人群中。
到下午人稍微少了一些的時候,我拉着他想走偏一點的小路回去,那條路上人不多,我們走了幾步發現幾個小姑娘時不時地回頭看我們,其實也沒什麽,看看笑了笑然後就走掉了。
晚上我跟阮辛鶴躺在床上睡覺的時候興致頗好地聊了一下。
他先是埋怨別人說我長得跟他像,說得多了我把他按在床上掐了掐他的臉,沒那麽好脾氣了:“怎麽跟我長得像你還覺得虧了?”
他抿着唇偷樂的模樣:“拜托我從小學到大學一直都是公認的帥哥好嗎?”
我狠狠地捏了下他的臉:“哦。”
他龇牙咧嘴地說:“疼疼疼,沒輕沒重啊你。”
我松開手看了他好一會兒。
他唉聲嘆氣了一會兒:“嫁雞随雞嫁狗随狗,沒想到連長相也随啊。”
我彈了下他的腦袋:“惡心麽?”又覺得樂又覺得他說這話讓我想打他。
他伸手揉了下自己的臉,翻身過去一副不準備理我的樣子,沒過一會兒又不知道想到什麽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
我躺在他旁邊翻朋友圈看別人的旅游照:“別發神經了。”
他又翻過來臉往我胳膊上蹭了蹭:“其實我小時候還挺羨慕你的啊,你爸媽又不管你,天天在外婆家跟着張函瞎混,我爸媽管我管得要死,我也沒個表哥陪我一起玩。”
我說:“這就是你小時候天天欺負我的原因?”
他眨巴眨巴眼睛,十分震驚的無辜模樣:“我哪有?!”
我說:“去去去一邊玩蛋去。”
他嘿嘿伸手直接摟住了我的胳膊。
隔了有五六分鐘我确實是突然一下想起來問他:“你說要是我倆今天走路上那有幾個偷偷看我們的小姑娘走過來跟我倆說句‘祝你們幸福’的話,你什麽反應?”
阮辛鶴的第一反應是:“我一腳把她給踢飛掉。”
他這話給我逗樂了。
我也不太記得是多久之前,在網上看見一個視頻,大概意思幾個同志蒙着眼睛站在人群中張開雙臂請求陌生人給他一個擁抱。
我看完後給阮辛鶴看了下,還問他感動不,阮辛鶴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我倒覺得陌生人給你的一個飽含善意的擁抱,還是挺讓人感慨的。
阮辛鶴說:“我跟別人、跟任何正常人沒有任何不同,憑什麽需要去請求陌生人給我擁抱跟安慰,請求陌生人正常的對待我?”
我有些理解他的想法了。
我們為什麽要自己把自己區別對待,把自己當做不被社會接受的異類站在人群中,然後去祈求這個社會及他人的憐憫。
沒有一個正常的異性戀手牽手走在路上會突然冒出一個多愁善感的少女站在你們面前對你說“祝你們幸福”。
但是當天晚上關燈準備睡覺的時候,阮辛鶴又突然冒了一句:“當然,如果真的有人我面前跟我說‘祝你們幸福’這樣的話,我肯定還是會跟她說‘謝謝’。”
“任何飽含真誠的祝福都不應該被我一腳踹飛吧,那樣顯得我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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