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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四郎的嗓門有些大，大到讓蘇妧聽到他喊的名字——

原來陸晏，字念之啊……

***

蘇妧一回肖府，便開始搗鼓養膚品，因如今沒有鋪子，凡事都需她親力親為。

系統忍不住誇贊：“宿主，你果然是天底下最厲害的人，有才有貌，真是再世妲己。”

它是真沒想過蘇妧竟真有這樣好的本事！看來時空局給它分配的宿主也沒那麽差勁！

聽着系統的彩虹屁，蘇妧頗有些無語，只回它：“我覺得你應該是誇誇系統。”

一天不誇就會死的那種！

系統：“……”

她這邊搗鼓許久，等蘇梨來尋她時，她還美滋滋地在窗下磨着粉，袖子被她撸到上臂，露出的肌膚如白玉，如凝脂。

就是蘇梨同她相處這般久，也不由一下子迷了眼。

蘇梨走近問她，見她手上動作不停，有些疑惑：“咦？你這是在做什麽？”

蘇妧頭也沒擡地回道：“我不是同老夫人說，要給姐妹們做些養膚的嘛！”

蘇梨大驚，“我以為你說笑呢？”

蘇梨湊到她身旁坐下，看着那精細的粉末，又問道：“那……那安神香真是你做的？”

蘇妧有些奇怪地擡頭看她，“對啊，那一整晚我都沒睡呢！”說着又貼近蘇梨，“大姐姐，你看我的眼睛，都有黑圈圈了，求貼貼，求抱抱，我真的好可憐呢！”

蘇梨：“……”

不過，蘇梨還是揉了揉她腦袋，看着她做的東西，不由贊嘆道：“沒想到我家阿妧竟還有這手藝，真真是不錯！”

蘇妧聽她誇贊，也跟着連連點頭，蘇梨見她這模樣，掩唇笑道：“你還真不害臊！”

“我和大姐姐害臊什麽？”

蘇梨被她逗得直樂，問了她這磨粉怎麽磨，也試了幾下，“這還真有趣。”

蘇妧見她玩得歡樂，也誇道：“大姐姐可真聰慧，一學就會。”

蘇梨也學着她的模樣，得意地揚了揚頭，又繼續磨着粉。

“大姐姐，你怎的這個時辰來找我？可是有事？”

蘇妧這麽一問，蘇梨才想起正事，手下動作一停，臉上有些為難，“就是……你可記得秦四郎？”

蘇妧點點頭，那日在中書令夫人府上雖沒遇到秦四郎，但觀韓夫人的容止，想必那秦四郎也不差。

且韓夫人有意讓蘇梨與秦四郎結親，她自然多留意了一番。今日偶遇到秦四郎和陸晏，她見秦四郎容貌上佳，一手握着折扇，倒是風流倜傥。

可顯然蘇梨卻不這樣覺得，只聽她嘆了一聲，“秦家只有一個女兒，便是秦五，她剛剛給我遞了帖子，說邀我去朱雀山放紙鳶。”

蘇妧有些不解：“這不是很好嗎？”

蘇梨卻是一瞪眼，“有什麽好的啊？那秦四郎也會去。”

蘇妧更是奇怪，不由問道：“大姐姐是不喜歡那秦四郎嗎？”

蘇梨神色一僵，欲言又止，只手上不住卷着衣襟，讓蘇妧心下一沉，但也沒輕易開口，只靜靜等着她。

過了片刻，蘇梨才擡起頭看她，有些喪氣道：“我……我聽說，那秦四郎往日最喜歡流連花街柳巷，不過是個纨绔子弟，我怎麽會喜歡那樣的人啊？”

蘇妧卻是皺了皺眉頭，不說韓夫人是否看她自個兒兒子帶了些明媚色彩，但說陸晏，也絕不會一個纨绔子弟交好啊？

能叫陸晏“念之”的可不多，這秦四郎真有那麽不堪？

又見蘇梨嘴角含笑，紅了耳尖，“我歡喜的是那樣正直又……又刻苦之人，哪裏能是秦四郎那樣的人啊！”

蘇妧看着眼前的蘇梨，總覺得有些怪，但是怪在哪裏又有些說不上來，不過既然蘇梨不喜歡秦四郎，她自然就不能輕易撮合蘇梨與秦四郎了。

蘇妧聳聳肩道：“大姐姐，那就回五姑娘，說不去了呗。”

蘇梨又是一嘆，“說得輕巧，這秦五能給我下帖子，想必韓夫人一定知道，若是我拒絕，那不是駁了她面子嗎？”

蘇妧一想也是，拿手指點着小腦袋，想着法子。

蘇梨卻是拉了拉她衣襟，“阿妧，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蘇妧一愣，半晌回神，“啊？這……”

“我給秦五回信，就說你同我一起。”

蘇妧想想，一口回絕已然不可，還是得讓二人相處一番才知合适與否，如此這般，蘇妧也便同意了。

她明日便給樂芙拿神仙水，之後接連幾日也沒什麽事，倒正可以陪蘇梨。

蘇梨見她答應，松了口氣，揉了揉她臉頰，“就你最好了！”

蘇妧被她揉得小臉通紅，蘇梨看着她泛着紅暈的臉，不由感嘆，“阿妧可真好看！”

蘇妧對蘇梨的誇贊已經無感了，每日能得數十次誇贊，只揉了揉自己可憐的臉蛋道：“叫上阿阮吧，出去散散心也好。”

蘇梨點點頭，“好！那我去同她說！”

說罷，蘇梨就要走，蘇妧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哎，大姐姐，你先等等。”

蘇梨不解地看向她，“怎麽了？”

“大姐姐，我想開個鋪子。”

蘇梨聽聞這話，一下子瞪圓了眼睛，“開鋪子？嗯……”

這大夏雖然沒有那麽世俗禮教，但于女子抛頭露面做生意，倒不是什麽好事。

蘇妧也沒指望蘇梨一下子就同意，只将她做好的東西擺在蘇梨眼前，很是得意地挨個介紹，“這個是神仙水，待洗完臉後，可敷上，濕濕潤潤，可滋潤肌膚，這是月上鈎，塗在眼睛四周，可讓眼睛永遠有活力……”

蘇梨聽着，不由有些心動，“真有這麽神奇？”

蘇妧抿唇一笑，又指着下一個道：“這是日月泉，你可別小看這一小瓶，這可以說是仙露了，就那麽一小滴都可抵神仙水好多。”

蘇梨有些不解，“那照你這麽說，只用這日月泉不就好了？”

蘇妧撇撇嘴，“當然不可，這搭配起來才好，哦，還有這個，這是鎏金霜，抹完這個才可去睡，待第二日，就會覺得肌膚清爽得很。”

蘇梨有些懷疑，“真這麽神奇？”

蘇妧眨眨眼，”自然，大姐姐，你若不信，便拿上一套試試，你再給阿阮帶去一套。”

蘇梨接過這些瓶瓶罐罐，半信半疑地走出茶鹿苑。

蘇妧看着蘇梨的背影，輕快地坐在欄杆處，雙腿蕩來蕩去，心情甚好。

……

茶茶的傷養得極好，趁現在精神還足，便出來了，這一眼便見到如蝴蝶仙子般的蘇妧。

蝴蝶振翅，大抵不過如此。

蘇妧聽到聲音，回過頭看她，揚起唇角一笑，沖她招招手，“茶茶，你醒了？過來！”

蘇妧做了不少，分了好些罐，塞給茶茶一套，“待會兒等綠竹買完東西回來，再給她一套。”

茶茶看着手中的東西，心下柔軟，擡起眼看她，問道：“這是什麽啊？”

蘇妧眨眨眼，“這是讓你我變美美的東西！”

茶茶看她驕傲的模樣，一向清冷的面容，不由也染了笑意，又将手中的瓶瓶罐罐塞給她，“那還是你拿着吧！”

蘇妧還以為她不信，撇了撇嘴，“你可別不信，以後這東西得是多少女子想買都買不到的呢！”

她都想好了，要做大做好，就必須限定，到了上巳節、中秋節、中元節等等，泛是節日再做特定款，而如果有人想要專門的，那就再弄高定款。

蘇妧又将這東西塞給茶茶，“拿着！”

她再一擡眸，卻見茶茶眼眶微紅，帶着點兒鼻音道：“我不是不信，而是我從未用過這些。”

蘇妧心裏一震，想到茶茶在劇情裏的人設，就是個冷面殺手，身上都是傷疤，後來宮幾道還命人為她除疤，卻是換皮那種，她都咬牙忍着。

可蘇妧明白，茶茶覺得有人喜歡她，那她便會回之更多的好。

這樣好的姑娘，用那些脂粉，卻都是為了那人喜歡，為了讨好那人。

蘇妧心下有些不爽，杵着下巴看着她，“茶茶，我想要你用，是希望你更好，但若你不喜，就別為難自己，我說了，你就是你，不再是那個殺手，你要做自己。”

“嗯……我想你自己願意為自己變得更好，而不是為了別人。”

少女的聲音輕柔，漸漸融進這風裏，那風又似吹進了茶茶的眼睛，她眼睛一酸，這是她活了十七年，唯一一次有人對她說：要為自己變得更好，而不是為了別人。

蘇妧又道：“原來的那個殺手十一已經死了，你不再是她了……”

對，她就是她，她是茶茶，不再是那個殺手十一，不用再為任何人活着，只為她自己了！

她擦了擦眼淚，複又看向蘇妧，手裏緊緊攥着這些瓶子，“好，我是茶茶！”

蘇妧看着她認真的眼睛，不由輕笑起來，眯起的眸子像是夜空的彎月，她伸着懶腰，往後面一倚，懶懶道：“嗯，以後呢，我還會帶你賺很多很多錢，保準你賺到從來沒見過的那麽……那麽多錢！”

“好！”

輕輕的諾言飄散，似是融成了天邊晚霞。

……

待綠竹買完材料回來，蘇妧就又給綠竹準備了一套，吓得她連連擺手，蘇妧嘴巴一扁，便說她不聽話了，再不是以前那個可可愛愛的綠竹了，吓得綠竹連忙拿過去。

心裏還直嘀咕：現在的小姐怎麽越來越會撒嬌了？

待蘇妧做好肖府一衆姐妹和給樂芙的便已是後半夜了，第二日一早，又早早去給老夫人請安，當着老夫人的面，讓綠竹分給所有的姑娘。

衆人接過手中的瓶瓶罐罐，聽蘇妧說什麽“神仙水、鎏金霜“，這名字都沒聽過，只驚訝地看向蘇妧。

蘇妧摸了摸臉頰，“我一直做這些做到雞鳴時，但敷了這些，臉色也還好哦……”

衆人聽她所言，心下一酸，本來蘇妧就是府中最好顏色的，就算不敷粉，那也是極貌美的。

不過，再是美貌，做到那個時辰，臉色也會差一些，但見蘇妧眼下連青黑都沒有，心裏又酸又心動。

恰好蘇阮舉着手道：“阿妧做得确實好用，我用了後，臉上水潤潤的。”

蘇梨也點點頭，衆人見她們二人今日的妝容，面上更是羨慕了，都沒有浮粉，還晶瑩剔透，都微微攥緊了瓶子。

老夫人原以為蘇妧不過說說，但見她真這麽做了，心下也是滿意，想來，這是個有分寸的丫頭，而蘇妧送的安神香也好聞，昨日還真睡得好。

心裏對蘇妧更是沒什麽偏見了，只沖蘇妧招招手，“妧丫頭，過來，哎喲，可真是辛苦你了，這小臉蛋瘦了不少，得讓廚房給你好好補補，可不興在這麽勞累了。”

蘇妧抿唇一笑，貼着老夫人，挽着她手臂道：“這可不辛苦，姐妹們都喜歡才是要緊的！”她們喜歡，我之後才能拿錢嘞，辛苦什麽？

老夫人頻頻點頭，更是憐愛她了，只笑道：“那你可也不能忘了老身，那安神香你可得給我再備着點兒。”

蘇妧捂嘴一笑，“阿妧就是忘了誰，也不能忘了您啊！”

蘇梨見老夫人心裏沒了芥蒂，心中也是一松，只覺得阿妧是愈來愈出色了！

倒是一旁的秦嬰見到這一幕，袖中狠狠攥着那瓶子，刺得眼睛生疼。

老夫人一眼瞥過來，秦嬰連忙低頭，再不敢看蘇妧，只心中更加認定蘇妧就是裝模作樣之人，這什麽“神仙水”一聽就是騙人的！

她們肯定被騙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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