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言蘇在離開北城門後進了宮,之前他沒有讓車夫在北城門等他,因此一路從北城門走到皇宮,花了不少時間。
沒有在禦書房內找到李晏骜,他問了宮人,才知道李晏骜在寝殿裏。
一路向寝殿走去,路上遇到的宮人個個神色詭異,言蘇心下狐疑,但面上并未表現出什麽波動,直到一陣放蕩的shen|yin聲驟然傳入耳中,他才猛地僵住了腳步。
那聲音仿佛透着無上歡yu,尖銳刺耳,放lang至極,一聲聲從李晏骜的寝殿中飄來,寝殿外候着的宮女太監一個個都面紅耳赤,連頭都不敢擡。
言蘇聽着那聲音,他的目光透過一扇虛掩着的窗戶望進了寝殿。镂空雕花的窗子內,绛色的床紗沒有被放下,龍床上緊緊纏在一起的兩個人清晰地印入了他的眼簾。
那是李晏骜,那個在床上他再熟悉不過的男人,那具強zhan了他三年的肉體,此刻馳騁在另一個人的體內。
那個在李晏骜身下婉轉低yin的男人有着一張妩媚如同狐貍精的臉,此刻,那張布滿紅暈的臉映入言蘇的眼中,讓他覺得一陣惡心。
他垂在身側的手不由得握成了拳,如果可能的話,他甚至有沖動就這樣沖過去把那張迷惑了李晏骜的臉撕爛。
“言大人……”守在殿外的鄭公公看到言蘇,悄悄走了過來,看着他的眼神中布滿了為難。
作為跟在李晏骜身邊最久的人,鄭公公對李晏骜和言蘇之間的事自然是最清楚的,所以昨夜當李晏骜突然帶回一個陌生妖豔的男子時他也愣住了。
要知道,就算是單方面強迫性的rou體關系,也足足持續了三年,那足以證明李晏骜對言蘇的執着和堅持。可這樣的關系一旦出現第三個人,那李晏骜和言蘇間的一切就等于是徹底結束了。
言蘇沒有回答鄭公公的喚聲,他白皙的膚色在陽光下看起來有些透明,他的表情很專注,就好像是在專注地傾聽那來自于寝殿內的yin哦。
許久之後,寝殿內的聲音才漸漸平息,李晏骜頗有些不耐煩地放開了身下的人,翻身坐在床邊,那張根本就沒有情yu之色的臉此刻看起來無比冷酷。
然後他轉過了頭,目光穿過那扇镂空雕花的窗戶,和言蘇的撞在了一起。
那一瞬間,言蘇好像從他的目光中捕捉到了一絲震驚。但那真的只是轉瞬間的事,因為李晏骜的眼神立刻就恢複了冷靜。
寝殿的門很快就被打開了,宮女急匆匆地走進去,手腳麻利地為李晏骜穿戴整齊後,又去服侍那還躺在床上的陌生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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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蘇沒有走近,他還站在原來的地方。有一股冰涼的寒意仿佛從腳底的地下浸進了他的身體,他的身體慢慢地被那股寒意徹底侵襲,疼痛之後是麻木,麻木之後,就再也沒有任何感覺。
穿着龍袍的李晏骜走了過來,身上不再帶着往日裏遇到言蘇時會蔓延起的寒意,現在的他看起來像是一個正常會見朝臣的君王了。
“言愛卿怎麽來了?”他的聲音聽起來也很平靜,不再帶着只有面對言蘇時才會有的一絲冷硬,他看着言蘇的目光也不再帶着恨意和殘忍。
這對言蘇來說本來應該是件值得高興的事,可是此刻的言蘇,卻真的怎麽都高興不起來。對視了片刻,他習慣性地垂下了眼眸,淡淡開口:“臣來,是有事想請問皇上。”
“什麽事。”
“宮廷侍衛于揚突然被調去北門當差,那是否是皇上的旨意。”
聽到這句話,李晏骜微微挑了挑眉梢,片刻後答話:“沒錯。”
“臣想為他請命,讓他調回皇宮。宮廷侍衛的訓練和城門侍衛區別很大,臣認為于揚還是應該留在皇宮裏。”
言蘇說話的時候目光一直落在李晏骜龍袍的下擺上,那裏沾到了一滴血,鮮紅的一滴,在那一片明黃色中顯得特別刺眼。
李晏骜微微眯起了眼睛,盯着言蘇看了很久,轉過了身,“既然言愛卿都特地來請命了,朕自然不會拒絕,就按言愛卿的意思辦吧。”
說完,他邁開步子往寝殿的大門走去,寝殿內,已經着裝完畢的徐澄羽正把腦袋探出殿門,歡喜地看着他。
“皇上。”言蘇的聲音平靜地響起,那毫無波瀾的嗓音讓李晏骜不自覺地停下了腳步。
“您該換一件龍袍了,這一件的下擺髒了。”
清晰的一句話傳入空氣中,也傳入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大家都朝李晏骜的龍袍下擺看去。宮女們立刻捂住了嘴巴,而正看着李晏骜的徐澄羽在明白了言蘇的話是什麽意思後,惱怒地漲紅了臉。
言蘇目光平靜地瞥了徐澄羽一眼,轉身走了。
身後,徐澄羽撒嬌般的言語随風飄來,“皇上,這人是誰,好過分啊,他怎麽能說我的血髒呢,他……”
言蘇走過轉角,青年的尾音也被宮牆隔在了遠處,他藏在袖中的手緊緊握成了拳,整個人都在微微發抖。
猶記得一年前的某一天,當他被李晏骜整整折騰了一晚上後離宮,宮門口的侍衛不過是在他要倒下時扶了他一把,李晏骜就把對方的雙手砍了下來。
他得知後憤怒地來質問李晏骜,得到的回答卻是:“誰讓他膽敢碰朕的東西,朕沒有直接砍了他已是手下留情。”
在面對言蘇的任何事上,李晏骜都是殘忍而極端的,可這一次,他卻輕易地答應了言蘇為于揚請的命。
言蘇知道李晏骜把于揚調開是因為于揚和他多說了幾句話,而李晏骜能如此輕易地答應把于揚調回來,是不是說明他已經不在乎他們說多少話了?
原來自己在他心裏,已經沒有了那種只有他可以接近的分量。也許他不用繼續等下去了,因為李晏骜已經先把他從心裏抹煞了。
在言蘇看不到的地方,站在寝殿外的李晏骜面無表情地看着他離開的方向,任徐澄羽如何撒嬌都完全沒有反應。
本以為經過那一夜,他和言蘇之間會有些改變,可看來,事情的發展并不像他想的那樣,言蘇看起來依然是那個清楚如何激怒他的言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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