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那些人同意了,但是要求是要盡快殺了他,不然拖一天傭金就減少一成。”孔時雨揉着額頭,“這個條件你怎麽看?”

“沒問題。”伏黑甚爾的臉上浮現出笑容,他偏頭夾着手機,将已經泡好的泡面往嘴裏送,“我看完這場就去幹掉他。”

他眯着眼睛,“那個家夥,有名有姓,還是個不能輕易藏起來的家夥,我要殺他還不容易?”

孔時雨松了口氣,“那行……你又在看賭馬?”

“是啊。”坐在看臺之上,無視其他人的視線自顧自吃着泡面的伏黑甚爾眼睛一彎,“臭小子就知道說我,我這次倒是要給他看看,我也不是只會花錢的。”

孔時雨不知道該怎麽評判這個老朋友。

“總之,你盡快吧。”

說完,電話挂斷。

伏黑甚爾吹了口湯,喝了一口,随手把手機放到了一邊。

“不急,反正,等我看完這場……”

然後,伏黑甚爾拿去賭馬的錢輸了個精光。

好在大致是因為知道夏由的特級咒術師身份,那些人又追加了定金。

舒服。

不過看那個樣子,那個喜歡玩亂七八糟花招的咒術師的朋友也不好對付的樣子,還需要好好考慮……

然後,伏黑甚爾的臉黑了下來。

他下注的那匹,又輸了。

而且是前所未有的慘,直接墊底。

“怎麽可能!我明明看着他前面都是領先的!怎麽可能忽然之間……”

伏黑甚爾不滿的叫聲還沒發完,就先一步感覺到了異常的氣息。

是咒靈的氣息。

雖然看不見,但是伏黑甚爾感覺得到。

他臉色一黑,張嘴吐出咒靈,氣勢洶洶的做好随時拔刀砍人的打算,就向着下面沖了過去。

在工作人員的阻攔下,他毫不猶豫跳進了賽道,一路沖着那咒靈氣息的方向而去。

“能讓我這麽近距離的觀察馬兒,實在是太麻煩你了。”夏由對着面前的工作人員鞠躬。

“啊呀不敢不敢,只是一點小事而已。”工作人員有些不好意思的應聲,“倒是夏由先生,您那天的演講還有法院的事情……我都看到了,夏由先生加油!”

夏由:……

雖然但是,我知道你是善意,但是你來的好不是時候。

夏由只能微笑,“啊,賽馬結束了,我好像聽到那邊有人在喊你。”

“啊?有嗎?”工作人員楞了一下,但是賽馬結束之後的工作還不少,其他人如果出了什麽纰漏,或者誰需要頂班的話也不是不可能。

“那我這就去看看,就,失禮了,夏由先生!”

“是,我會自便的,你不必放在心上。”夏由微笑。

目送着人走遠,夏由搓了搓食指,放出了一只咒靈。

接下來……

反正惠現在在藍染那邊,藍染用鏡花水月暫時留下了惠,那他這邊,也已經做好了準備。

夏由轉身,來到了咒靈的邊上。

估計再過不久……

一柄刀直接淩空而下,斜斬了過來。

“就是你這個家夥……害我輸了馬!”

“是啊。”夏由早有準備,精準的避開伏黑甚爾的動作,甚至還有餘裕和他閑聊,“畢竟,我都控制住你兒子了,居然還沒等到你主動來找我,我也就只能主動來找你啦?”

“我兒子?”伏黑甚爾的眉頭一動。

他的身份對大部分人保密,但是少部分人,比如地下交易場的人,還是知道他有兒子的這件事的。

畢竟他當初帶着孩子出任務這事沒少幹。

時間才過去多久,怎麽可能那麽快,八成是拿到了他的消息之後來詐他的。

“哈,我倒是不知道,我原來是有兒子的?”伏黑甚爾反手,将太刀抗在了肩上,“少說廢話,我還沒去找你,你倒是找過來了。”

伏黑甚爾眯着眼,“你難道以為,我之前離開,是怕了你?”

“不不不,我想你應該是有自己的理由,比如說買的電影票馬上就要開場,半小時後有賽馬,或者是兒子下學了要去接孩子……都可能。”夏由微笑。

但是他說出的這些理由,扯得硬生生把伏黑甚爾都氣笑了。

“哈,挺能說的,告訴你也無妨,那邊的人錢給的少了,現在他們把錢補上了。”

說着,伏黑甚爾取下刀,伸手在上面一抹。

“你可以死了。”

“這樣嗎?”夏由點頭,他從自己的懷裏拿出個手機。

“你等下。”

“怎麽,遺産沒分配好還是有遺言沒來得及留?可惜,你本來該提前準備好的。”

說着,伏黑甚爾的刀指向了夏由,“畢竟,都去查我兒子了,怎麽就連後事都沒準備好呢?”

他語氣裏的嘲諷之意絲毫不做遮掩。

夏由一笑,“哎呀,這個倒不是……我本來早就在關注你了,想要雇傭你來保護我關心的幾個人,因為剛巧和你兒子年齡差不多,這樣你還能一邊幹活一邊帶孩子,你看我多體貼?”

伏黑甚爾笑容淡了下來,他想到一個問題。

是了,他剛剛被自己這次賭馬會輸是對方搞的鬼這件事沖的沒多想,現在看來,對方知道自己是殺他的人情況下還主動出現在他的面前……

“少廢話。”伏黑甚爾笑容越發的淡了,“我要在乎那個崽子,就不會讓他被你抓了,不過誰讓他運氣不好,投胎成我的兒子了呢。”

表面說的毫不在意,實際上伏黑甚爾心底鬼火直冒,恨不能直接把這混蛋的腦袋砍下來。

然而,他不能表現出對伏黑惠的在意,否則,那按照對方這狂妄到底的态度,還有他剛剛說的話,要求他兒子混在他的孩子裏,讓他來保護?

自己都被咒協懸賞了,還想過什麽好日子?拉着他和惠一起沉淪?休想。

“這樣嗎……”夏由嘆了口氣,他打了個響指。

半空之中,一個咒力形成的球驟然出現。

那是其中一個咒靈的能力,氣息模仿。

而此刻,這咒靈模仿的正是玉犬的味道。

伏黑甚爾感覺到了熟悉的咒力,脊背一僵。

“沒事沒事,別緊張,你放心,我不會對你兒子動手的,這個是連接你兒子的狗的,一個小暗號,用來告訴我同伴讓他直接洗腦的,這樣他就可以和其他的孩子一樣安安心心當個孤兒了。”

伏黑甚爾松了口氣,他對死倒沒啥想法。

夏由一笑,看着面前伏黑甚爾這一副我死就死了的樣子,繼續開口。

“畢竟,你兒子挺好用的,你看,我沒搞錯的話,他是有十種影法術吧?不得了,不得了,這麽小的年齡就能召喚咒靈了,以後不管是讓他幫我報仇和咒協死磕,還是我活着讓他幫我幹活,或者我沒了退路把他送給禪院家讓禪院家庇護我一下……”

看着面前笑容逐漸消失,整個人都仿佛黑化了的伏黑甚爾,夏由補上了最後一擊,“都挺好用的,不是嗎?”

說着,他忽然左拳在右掌心敲了一下,“啊,不對,也不一定成功……哎呀,畢竟太小了,萬一活不到那個時候……哎,真可惜呢,挺天才一個孩子。”

伏黑甚爾陰沉的眼神盯着夏由。

他嘴一扯。

“你贏了,我不殺你。”

夏由眨眼,“哎呀,不用這麽着急,你兒子現在還挺好的呢,你看這是我同伴剛剛給我視頻的內容……”

說着,他舉起手機,上面是幼小稚嫩的伏黑惠一臉感興趣,雙眼亮晶晶的看着手機方向的樣子。

那是藍染在給伏黑惠講解咒靈飼養辦法。

但是不妨礙夏由用這個被特地靜音了的視頻忽悠伏黑甚爾。

而伏黑甚爾也如夏由預計一樣,紮紮實實一頭悶進了坑裏。

他了解自己的兒子。

這是個對世界上的大部分東西都不感興趣的家夥,極少會露出厭煩以外的表情。

但是他現在的表情,連他這個親爹都沒見過。

那是一種天真,向往,激動,信賴的表情。

這個家夥,原來也能像是其他人家的小鬼一樣露出這樣表情的嗎?

看樣子,他還是晚了一步。

被洗腦成功了。

伏黑甚爾的心口如同堵了一團被浸濕的棉花。

上次這麽難受,還是在惠的媽死的時候。

“你贏了。”伏黑甚爾深吸口氣,“我去給你家小鬼當保镖。”

他不能讓惠像是別人家養的一條狗一樣,為了別人的目标左沖右突,和人和咒靈拼命。

是他無能,連個孩子都保不住,但是如果他遂了對方的意,那起碼對方看在他的份上,也得對惠好點。

“哎呀,你說真的?”

“廢話。”

伏黑甚爾深吸口氣,耷拉着眼,把手上的刀粗暴的塞回咒靈嘴裏。伸手一扯,把咒靈塞進了夏由的手上。

“武器都給你了。你還想怎麽樣?”

夏由嘆了口氣。

“哎,你早這樣不就好了?”

他微笑,看着面前的伏黑甚爾,将手機轉了過來。

“嗯,這是給惠惠的錄音,啊,惠惠你聽到了嗎?你爸原來挺愛你的,啧啧啧,剛剛還嘴硬,一聽你要吃苦,把自己都賣了呢。”

他微笑,按滅了手機屏幕,輕巧後退了幾步,“既然是自己人了……那什麽,我簡單說明一下,之前我說的那些,都是騙你的。”

夏由吐舌頭,“我要真有有這樣能力的咒靈,直接摸到禦三家挨個洗腦成我的人不就完了,還用這裏找你保護我家裏的人?”

伏黑甚爾緩緩擡起了頭。

他看着面前一臉無辜的青年,深吸口氣。

他攥住了一條纏的死緊的硬幣。

這還是惠擔心他在外面被人打,讓他有事可以攥着打人更疼,沒事萬一餓了還能買飯的硬幣。

然後,拳頭高高揚起。

“玩弄別人感情的家夥,死吧!”

紅眼特效,on。

夏由成功以老老實實被人打了好幾拳的代價,換來了一個天與暴君。

甚至,不出意料的話,以他的表現,伏黑甚爾都不敢輕易死了。

畢竟,他要死了的話,誰能保證惠不會真的被這個滿嘴謊話的家夥騙的真死心塌地去給他賣命呢?

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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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關于甚爾,我還是有自己看法……

嗯,我覺得他不是不在意惠惠,不然也不會當初的時候在被人安排了去襲殺天內理子,要去和兩個特級咒術師拼命之前先去找了禪院家人,然後後面将死的時候又讓五條悟幫忙……

雖然他死了什麽也沒辦法保證。

他也是不放心惠惠的。但是他畢竟有十種影法術,一般而言禪院家不該讓他在外面的,應該不會太苦。

等後面的時候,複活見到惠惠又自殺這段。

他不是複活啊,他是信息覆蓋了那個人,本質上依然是吞下他一部分細胞的那個人,等後面如果再次喪失理智可能會殺了惠惠,所以他才自裁的。

所以我覺得,給出一個惠惠被惡人盯上利用的理由,又沒有外界給理由讓他去送死的情況下他應該不會主動求死。

【但原著甚爾求生意志很弱,所以看到要和兩個特級杠也無所謂就過去了。死不了也行,回去繼續過,死了就死了,反正惠是十種影法術,如果禪院家沒祖墳冒青煙,惠惠就是鐵禪院家繼承人,不會過的太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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