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這個家夥, 到底想要做什麽?”

因為夏由那場思修課,禦三家的人難得聚在了一起。

原本夏由的課程不過是開給東京咒高的學生們的。

五條悟要求五條家的人去聽,五條家的人因為五條悟之前的行為, 遲疑的選擇了接受, 并自主擴大到了整個東京的咒術師。

而這麽大的手筆,同樣作為咒術師的禦三家其他兩個也自然不能當做看不見。

于是明明不在名單之上,其他兩個家族還是安排了人過來聽聽,看看這個夏由和五條悟到底是準備搞什麽幺蛾子。

然而。夏由開場就是思想道德和法律常識。

開玩笑, 這種東西, 教導他們,是侮辱嗎?

果然是在嘲諷吧!

都已經是成熟的可以自主獵殺咒靈的咒術師了, 他們難道連生活在這個社會的常識都不懂,不知道什麽人叫做法律嗎?

但是夏由要說的還不僅于此。

他在那個咒術師冒出來之後說出的話語,更是讓人忍不住膽戰心驚。

什麽叫做給咒術界立法?

咒術師的事, 咒術師自己解決, 咒術師和詛咒師的事情,那也是由他們之間自行安排,什麽時候還輪的到法律來管他們了?

這豈不是要把咒術師放到和那些普通人同樣的位置上, 讓他們受監管,被監督,把手段一一亮出來,然後再帶上鐐铐來生活?

開玩笑!

“不, 他的目标應該不是這個。”五條信也的眉頭蹙着。

“這個小子, 剛剛冒出來的時候,我們沒一個人把他放在心上, 然後結論是什麽?他一路爬到了現在的位置,風生水起, 然後有了現在的位置,甚至還把五條家的咒術高專也捏在了手上,這絕不是什麽心思簡單的家夥可以做出來的事情。”

“沒記錯的話,這難道不是你五條家的人先把把柄落在了他的手上,然後才被順杆爬,落到了現在的下場嗎?”禪院直哉籠着袖子,完全不覺得這個家夥有什麽值得關注的地方。

這事不關己的推鍋話語成功獲得了在場其他兩家人的注目禮。

禪院直哉下巴揚起,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麽問題。

難道不是這麽回事嗎?

“大人說話,小孩子別插嘴。”禪院直毘人冷淡的說了一句。

現在可不是和禪院直哉計較些有的沒的的時候。

“不,就現在的結果來看,我覺得我有理由懷疑,那不過是那個夏由自導自演的一場戲。目标就是針對咒術界,不論是五條家還是別的人,有誰應這事情就是誰的。”五條信也淡淡開口。

“五條叔父也不必如此,我們都是同伴,我們可是禦三家,不過是個小事,倒也沒有一定否認的意義。”加茂憲三開口。

“憲三!”加茂澤明開口呵斥,“就算真的是五條家做的事情,賺點錢而已,是什麽問題嗎?值得你專門拿出來說。”

五條信也看着這父子的一唱一和,把這個鍋扣死在了自己家人的身上,眼皮都不擡一下,“不過是小事,當然不值得放在心上,是事實上,這件事到底是誰做的,到現在也沒有一個結果,而那個□□的,也不是五條家人的手筆。”

他掀起眼皮,看了加茂父子一眼,“我五條家還沒有愚蠢到要讓殺手跑到法院去殺人的家夥。”

“您這是什麽意思,我不過是說個現實,難道也要被當做是故意冤枉五條家嗎?”加茂憲三眉頭蹙着。

眼看着事情已經一路脫離了原有的計劃,向着互相追究到底是誰做的方向發展,禪院直毘人開口,“所以!”

作為這裏年齡最小的那個,禪院直毘人的父親早已死在和特級咒靈的戰鬥中,所以他坐在這裏格外的不協調。

但是禪院直毘人的氣勢卻是半點不輸人,“我們這次的事情難道不是要說那個夏由嗎?旁的暫且不論,他這次的事情,各位有什麽看法?”

另外兩家一時安靜了下來。

明明是兩個老頭子了,卻被一個和自己兒子年齡相當的家夥呵止,五條信也和加茂澤明的臉上多少有些挂不住。

五條信也清了清喉嚨。

“這次的事情之後,聽聞這個夏由把大部分的權利都交給了片桐室長,甚至放任他往東京咒高裏安插人手人,清算典籍,統計內容……恐怕這個家夥是知道自己拿不了多久,準備借機向着上面示好,以求更大的利益。”

“你的意思是?”加茂澤明也皺眉,“所以,他是想要依傍片桐室長的勢力,準備在咒術協會分一杯羹?”

“大有可能。”五條信也點頭。

“這麽算的話,那個之前在法院襲擊他的咒術師,是真的去襲擊他的人嗎?還是說他故意引起片桐室長注意力的一個手段?”禪院直哉忍不住發問。

剛剛還被他激起火氣來的五條家和加茂家人這次卻忍不住點了點頭。

雖然這小子說話讨人厭,但是他的這個猜測還是還有道理的。

畢竟,根據他們調查到的信息,這人在之前和片桐室長的聯系基本沒有,還是在後面才和他挂上鈎。

所以說,果然如此嗎?

怪不得之前的行為如此張揚而無腦,他的目标壓根就不是吸引咒術協會的注意,而是想要和片桐室長搭上勾吧!

片桐室長,在外界的影響力或許不大,但是卻是專門負責與咒術師對接。所以,他的身份雖然不算很高,卻也足夠特別,對于他們而言,也是個需要重視的家夥。

“事情已經過去了,現在說這個也沒有意義。”禪院直毘人淡淡的掃過了這個問題,“現在要讨論的是,我們接下來要怎麽應對。”

“他這麽做,到底有什麽好處?”五條信也肅着一張臉開口。

“讓咒術界立法這個事情,身為咒術師應當不會想要讓自己束手束腳,所以,是為了片桐室長吧。”禪院直哉開口,說出了自己的猜測。

五條信也和加茂澤明的眼神一并看向了禪院直哉。

然而不過片刻,兩方都收回了視線。

“之前他已經為了自己現在的位置,把東京咒高幾乎賣給了片桐室長,應當是不需要再做更多多餘的事情了,那麽現在這麽做,除了把自己推到咒術師的對立面,對他有什麽好處嗎?”加茂澤明皺眉。

“我倒是覺得,我們或許高估這個夏由了也說不定。”五條信也的眉頭耷拉着。

“這不過是個之前的時候聽都沒聽過的無名小卒,除了是盤星教的教主,可以說是一無是處,但是現在呢?他手上有人,有錢,有咒術高專,甚至已經到了連片桐室長都沒辦法達到的位置,這真的是一個毛頭小子能做到的地步嗎?”五條信也的聲音很冷。

他還沒忘記之前的時候,那從天而降的屍體,血漿噴濺了他滿臉。

這種得志就猖狂的家夥,哪裏看起來像是有那個城府的樣子。

“那您的意思是?”加茂憲三忍不住追問。

五條信也的視線在加茂憲三的臉上掃了一眼,摸着自己的胡子,神色淡淡的應了一聲。

“沒查到他之前和片桐室長的接觸,可能只是因為他地位太低,所以無人關注,我恐怕,這是片桐室長專門找來為了制衡我們的家夥。不必理他,就他這得志就猖狂的樣子,遲早會落在什麽人的手裏,到時候,無需我們動手,他自己就會知道什麽叫做跌的頭破血流。”

說着,他冷笑了一聲,“這種家夥,遲早連片桐室長也救不了,到時候,我倒看看他還能猖狂到幾時。”

還有一個猜測,五條信也沒有說出口。

如果,那夏由真的就是片桐室長的人的話,他說的那句咒術界立法,真的只是他為了讨好片桐室長随口一說嗎?

還是說,片桐就等着讓他們對夏由不滿,主動對他出手,才好将咒術界立法的事情提到明面上來?

其他的咒術師或許可以動手,但是他們,誰也不能出手,否則,動手的那個家族,就是整個禦三家的罪人!

三方人各自散開,加茂澤明的面色沉了下來。

他是最早對夏由示好的人,但是現在看來,他這邊的努力非但沒能讓夏由成為己方的人,反而讓對方成為了自己的敵人……

視線冷冰冰的在加茂憲三的身上掃了一眼,“哼。”

轉身離開。

加茂憲三有苦說不出。

明明這決定也不是我下的啊!

不過……加茂憲三快走幾步,來到了加茂澤明的身邊。

“父親,我剛剛上課的時候,注意到一個人,他的長相和咒力波動都很像那個夏由,我們要不試一下?”

加茂憲三懷疑的回過了頭。

“好無聊啊。” 夏由坐在盤星教正廳主座上,看着空蕩蕩的前廳忍不住的嘆氣。

咒術高專方面,他已經做了自己該做的,剩下都是工具人片桐室長該做的了。

別人幹活,他總不好看起來太閑,這樣摸魚太過,很容易讓人覺得不平衡。

所以他提前把思修課開了,而且還用了束縛這種東西。

除了是他真的覺得這些咒術師有必要搞搞普法,片桐室長有必要搞個咒術師的專門法律出來之外,也是想要刺激其他人出手,好讓自己有點事情幹,省得自己摸魚的這麽正大光明。

但現在呢?

咒術師挨個乖乖來上課了不說,居然就連禦三家的老頭都按時到場了。

你們是泥捏的嗎?

你們是菩薩嗎?

有點火氣行不行?

難道非要我指着你的鼻子罵才知道什麽叫做難堪嗎?

這也太不禦三家了吧!

還有之前那個反駁的人呢?之前明明那麽多人的面前都敢開口,現在卻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讓他連想要找個開刀都找不到人下手。

這裏擎等着來個刺頭讓他管教一下,然後殺給別的猴子看。

現在可好,一個個安靜如雞,連個想要當猴子的人都沒有。

這就是咒術界嗎?愛了愛了。

夏由再次無聊的打了個呵欠。

哎,咒術界的人都是什麽水準啊?我還沒發力,你們就自己躺平了。

難過。

對了,說起來,那天下課的時候,夏油傑準備找他,被他閃避了,也不知道是準備說什麽。

哎呀,他披着教主傑的皮子,和人說了一堆有的沒的之後就直接跑路,說起來是有點不大厚道的樣子,要不要去看看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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