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想去世的第十一天

“歡迎來到驚笑游戲。”

顧厭重新站在星空之下，他從口袋處拿出6枚金幣直接全部押了進去。

屏幕出現兩張黑色的卡牌，顧厭伸手點了其中一張，這一次竟然又是紅方牌。

“您抽中了紅方牌，此牌為反面角色，可以在游戲中與同伴互通身份，可以擊殺白方人員獲得積分。”

“請注意，一旦你主動暴露紅方身份，你将失去游戲保護機制。”

場景開始切換，顧厭坐在一個化妝臺前，鏡子裏是一張陌生的面孔，确切的說是被誇張妝容蓋住了原本的模樣，被紅色顏料占據半張臉的微笑紅唇，眼睛周圍被塗抹了濃郁的黑色眼影，尤其是眼角處往下塗抹的黑色看上去就是一雙顯眼的笑眼。

“嘴笑笑，眼笑笑，觀衆的嘴眼跟着笑～”顧厭看着鏡子，脫口而出唱了一句語調奇怪的曲兒。

“你是一名小醜，從你的記憶開始你就生活在馬戲團，你的朋友有能讓獅子老虎乖乖聽話的馴獸師，可以在鋼絲上跳舞的雜技員，水箱逃生的魔術師，還有一位唱歌走調卻永遠要帶頭唱歌的團長。”

[任務：幫助團長大人。]

劇情介紹後顧厭起身打量，房間的桌子四角都有些脫漆，一張白色的小床上面的被子略顯發黃，唯一算得上貴重的是化妝臺和面前一堆用了大半的顏料，顧厭用手背無法擦掉臉上這滑稽的妝容，身上穿的七彩小醜服也辣眼睛，他走到衣櫃前打開竟發現裏面全部都是各種不同款式顏色的小醜服，彎腰翻找半天也沒有找到其他能穿的衣服，他只好作罷。

走出門口顧厭迎面就遇見了一個npc，看頭頂id是奧斯本，他穿着黑色的燕尾服，頭帶着魔術帽，臉上也畫着濃妝，和顧厭妝容臉上的不同，他眼睛下方畫了一個藍色的水滴，見到顧厭時他臉上的肉抽動了一下，用面具一般的臉說：“顧厭早！我原本想給你一個微笑的，但是抱歉我臉上的顏料沒有你的貴重，一動就會有裂縫，我今天還得上臺表演呢！”

顧厭沒有回答，事實上他除了接到一段劇情介紹以外他對奧斯本并不熟，對于不熟的人他能站着聽對方說話已經是很難得了。

好在游戲的npc也不需要玩家說什麽都會把該說的話說下去，奧斯本臉上蓋的白色顏料都抹到了脖子，上唇和下巴的胡須因為沾到顏料變得有些灰白，除了必要的眨眼和說話，他不可以有大幅度的面部表情，但是從他歡快的語氣中能感覺到他心情不錯，他說：“團長昨晚收留了幾個從未見過的外人，要知道除了那些每天看演出的老顧客，我們這裏可是很久沒有見到新面孔了。”

外人應該是白方陣營的人，也不知道餘海先有沒有在其中，顧厭想先見見任務目标，他問了一句：“奧斯本，你知道團長現在在哪嗎？”

“團長啊……我昨晚倒是看見他進了黛安的房間。”奧斯本唇角微揚露出一個暧昧的笑，但是沒三秒他就大驚失色，慌亂的說妝容毀了，然後顧厭就看到他臉上妝容出現幾條細細的縫子。

奧斯本一驚一乍的樣子讓顧厭忍不住提個建議：“不如你回去補個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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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本一聽連回句話的功夫都沒就跑開了，從結果來看顧厭只得到一條“團長在黛安房間”的線索。

長長的走廊上是黑白相間的磚塊鋪成，顧厭屏幕上一直有完整的古堡路線圖，每個人住的房間都有标注，這是他身為馬戲團小醜的便利，也許是時間還早，四周安安靜靜的，就好像鬼片裏的情節，有什麽東西會随時跳出來吓你一跳。

黛安的房間在三樓，顧厭剛邁腿打算上去就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腿收了回來，站在原地往下看去。

“這裏安靜的不可思議，真的有人來看演出嗎？”說話的是一個長相帥氣的男人，如果餘海先在這裏肯定能告訴顧厭對方叫做魏空弘，是知名的恐怖游戲主播。

“馬戲團一般是晚上演出至深夜，白天都還在休息，沒人也很簡單。”白卿卿手裏拿着一張海報，上面是有關馬戲團的節目宣傳和時間，這張海報中間是一個身材胖到圓滾滾的中年男人，從他左右排開是畫着不同妝容的表演人員。

走在兩人前面的是原皓玥，顧厭看不見臉，從背影來看對方比他還高。

“咔咔。”

顧厭耳力驚人，擡頭一下子就找到細微聲響的源頭，天花板上的巨大吊燈表面看都是漂亮的水晶，實際上裏面螺栓已經生鏽，螺絲釘松動，剛才的聲響就是釘子掉落了一顆。

原皓玥正往吊燈那裏走，顧厭漠然圍觀，他作為紅方也沒必要出聲阻止，更何況還是一場游戲。

巧的是原皓玥走到吊燈正下方那一刻螺栓承受不住重量，整個吊燈往下快速墜落。

白卿卿和魏空弘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

原皓玥聽到頭頂聲音沒有下意識去擡頭，而是轉身就跑，顧厭在這一刻看到了原皓玥的臉。

原皓玥一直都有注意周圍的情況，只是沒想到危險是從頭頂襲來，他伸手抱住頭一邊跑，心裏做好了複活的準備，就在這時他聽到一聲更大的聲響，随即被人推倒在地上。

吊燈狠狠摔在地上，上面的水晶已經大多數摔碎，晶瑩的碎片散落在地上閃閃發亮，原皓玥後背傳來碎片紮進肉裏的刺痛，但他起不來，因為顧厭正騎在身上。

如果不是頭頂有id和這個令人印象深刻的長發，原皓玥都認不出來這個小醜就是讓他之前頭疼的對手顧厭。

顧厭死死抓着原皓玥的衣領，臉上是小醜開懷大笑的妝容，他張嘴像是想說什麽，黑色的眼眶目光猶如實質投放在原皓玥臉上，就好像要把他模樣牢牢銘記于心。

原皓玥也不是沒遇到過這種火辣辣的眼神，他在粉絲和愛慕者們眼裏見得多，沒想到顧厭對他也是這種感情，他感激的說：“謝謝你救了我。”

原皓玥剛說完這句話就感覺有東西滴落在臉上，他瞳孔一縮，這時才發現顧厭那張滑稽笑臉上早已是滿臉淚水。

一滴滴的，砸在原皓玥愣怔的臉上，他伸出手覆在顧厭的臉上，後者沒有躲開，他遲疑又不解：“你……”

為什麽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