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想去世的第五十五天

顧厭回到特殊調查部申請監聽設備， 這只是走一個程序，很快道具部就批準， 設備的使用需要歐文他們組裝使用，随機也跟着顧厭一同回到出租屋。

顧厭說：“維爾， 莉達，你們倆負責看守出租屋的前後門， 其餘人跟我進去哈。”

顧厭這麽安排也是因為維爾的慢性子适合看守， 而莉達如今這嘴一開很容易暴露行動， 所以還是留下的好。

“好的。”維爾停頓了幾秒， “你們慢慢來。”

莉達說：“快滾吧， 看見你們就煩。”

衆人：“”

老板看見顧厭他們進來的時候還以為是客人：“天啊！各位要租住幾間房！”

這時林家俊從鏡中出來， 他對老板說：“老板生意興隆， 這些都是我的朋友， 來看我的。”

老板看着他們走進去， 提醒道：“天啊！可千萬不能在上面開party啊！”

進去後歐文和朱麗葉開始組裝監聽設備， 組裝好之後歐文将其中一個耳麥交給顧厭，另一個自己戴上，監聽同時做着記錄。

顧厭可以聽到隔壁男人的腳步聲， 正在急促的走動，他的耳力驚人， 可以聽出除了男人的聲音， 房間并沒有另一個人聲音， 很快男人接通了一個電話說：“不好了， 我被特殊調查部抓到了！”

電話那頭對方說了一些什麽， 男人回答：“他們對我進行了一番審問，我是找到了機會才逃出來的。”

對面估計是男人怎麽會被發現身份，男人的情緒顯然有些激動，他說：“你以為我想暴露身份的嗎？我當時走在路上，在我前面的人突然就摔在地上沾了一屁股狗屎！我當時就忍不住大笑，我能怎麽辦啊？”

男人語氣中透露着絕望：“我TM又不會憤怒的大笑！”

很顯然男人在鏡像之城僞裝的情緒是憤怒，總而言之，他會暴露外來者身份就是因為那一幕，随後電話中的人似乎安撫了他幾句，他冷靜了下來說：“那到時候見。”

通話結束後男人安靜了好一會，随後響起了水聲，顧厭估計男人應該是去洗澡了，而歐文記錄的監控內容衆人都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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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皓玥說：“看來他是有組織的。”

歐文點了點頭說：“我們一定要順着他找到這個外來者組織，這對我們的任務一定有所幫助。”

男人洗完澡之後，基本沒有發出什麽太大的聲響，顧厭聽到他緩慢而悠長的氣息，拿下耳機說：“看來他已經睡覺覺啦～我們今晚需要在這裏繼續監聽他。”

他們幾個人到了晚上還沒有離開，老板敲響他們的門，非得一邊驚嘆，一邊要求他們加錢，林家俊露出微笑的，表示他們只待一個晚上就離開，老板才有點不情願的離開。

當然他們也不知道男人會呆多久，先把今晚度過了再說，男人是他們目前最重要的線索提供者。

直到淩晨1點，衆人依舊非常精神，原皓玥給顧厭泡了一杯咖啡，後者接過咖啡喝了一口說：“謝謝親愛的。”

原皓玥知道顧厭內心的無奈，但是他總是忍不住逗一逗對方。

餘海先聞着咖啡的香氣，轉頭對林家俊說：“咖啡。”

林家俊是真的不想理會餘海先，但是作為他的哥哥身體根本就不受控制地起身，同樣倒了一杯咖啡給餘海先，甚至還會露出寵溺的笑說：“有點燙小心，今晚一起加油。”

餘海先高貴冷豔的瞥了他一眼，接過咖啡，連一點反應都沒有，非常安靜抿嘴小口喝着咖啡。

林家俊咬咬牙，心想等游戲結束一定要找一個機會收拾他。

男人很明顯是做好了一番打算，淩晨一點半左右的時候，男人房間傳來聲響，衆人立刻精神一振，顧厭通過耳麥傳來的聲音跟衆人說：“大家準備一下哈，他看起來要準備離開了。”

很快衆人便聽到門打開的聲音，顧厭這時候朝對講機說：“維爾，莉達，目标人物現在出門。”

維爾：“明白，我們會慢慢來。”

莉達說：“大半夜不睡覺幹嘛要出門，好煩哦。”

男人選擇這個時間出門無疑是正确的，這個時間段街上的人非常少，這樣也避免他再一次被原著民發現身份。

鏡像之城不存在墨鏡和口罩，甚至是嚴厲禁止任何人有遮擋臉部的行為。

莉達和維爾對于男人來說是生面孔，方便近距離跟蹤，男人走出來叫了一輛出租車，随後莉達和維爾開車跟在後面。

顧厭和衆人坐上另一輛車遠遠開着。

男人最後來到一間酒吧，維爾用對講機通報了一聲，随後和莉達對視一眼，兩人非常有默契的摟着雙方走進了酒吧。

其他人也趕到酒吧，他們幾人正要進入酒吧，而這時酒吧的保安攔住了他們。

除了朱麗葉一直哭喪着臉，其他人紛紛露出面具般的假笑。

那名保安指着林家俊和餘海先說：“學生不可以進入酒吧！”

敢情是因為他們還穿着校服，原皓玥說：“你們兩個就在門口等我們吧。”

餘海先面無表情，但是他的雙眸始終盯着酒吧裏面，事實上在現實餘海先也從來沒有去過酒吧，那冷漠的眼神都透出了一種望穿秋水的味道，但他也明白進不去，只能非常沉痛的“嗯”一聲。

林家俊說：“那你們加油！”

保安：“？？？”來酒吧玩加什麽油啊。

酒吧內球狀燈折射出各色光，光影躍動在舞動的人身上，臉上，每個人原本單一的表情在此刻都透着迷醉。

DJ引領着衆人在舞池中跳舞，原皓玥附耳對顧厭說：“不得不說他們的隐蔽地點确實挑得好。

顧厭點頭，酒吧一般都是深夜營業，而且內部燈光昏暗，就算情緒上有什麽異樣也不會輕易被別人捕捉到。

經過舞池時朱麗葉突然驚呼一聲，有人摸了她屁股，她一轉身就看到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見她看過來還眨了眨眼睛。

“你！”朱麗葉因為被性格轉換竟也做不出什麽有效的反擊。

“等什麽呢？”歐文在燈光下的臉也非常的和善，“難不成哭的人連用腳猛擊混子的蛋蛋都做不到嗎？”

朱麗葉聞言立刻用膝蓋撞了一下男人，男人沒有想到朱麗葉看上去柔弱的樣子還能做出這舉動，他捂着下面，剛要發火就對上了站在朱麗葉後面歐文的眼神。

對方的眼神明明是微笑的，可男人不知為何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沒敢繼續逗留。

這時對講機響起，維爾說：“他進503的包廂，你們慢慢來。”

歐文和朱麗葉立刻趕過去，顧厭沒走兩步突然被原皓玥摟住腰，他下意識地轉身，兩人面對面，原皓玥低聲說：“先讓他們過去。”

顧厭內心疑惑，此時DJ換了一首緩慢而浪漫的曲子，在彩色的燈光下，原皓玥五官輪廓明顯，眼眸透出的光讓顧厭久久沒能回神。

音樂響起，原皓玥便領着顧厭跳舞，顧厭明明不會跳，可身體不由自主的将手放在原皓玥肩上，兩個人熟練的跳了起來，像是曾經擁着對方無數次這樣。

歐文他們在包廂門口久久沒有看到顧厭和原皓玥，他們特地回去看，只見兩個人相擁着在舞池跳舞，朱麗葉抹了一把眼淚說：“太秀了。”

歐文內心無語，但是表面拍了拍朱麗葉的肩膀說：“這是好事啊，我們回去等他們。”

一曲後他們便結束，到了包廂顧厭沒有注意到，歐文和朱麗葉望向兩人的複雜目光，他說：“确定他就是進了這包廂嗎？”

維爾點頭，在這裏他們沒有辦法進行監聽，如果在包廂外面久容易吸引到外人注意。

經過短暫的思量下顧厭決定收網。

莉達說：“萬一裏面的人有槍，我們沖進去之後直接被打死了怎麽辦？”

這話其他人聽了心裏也有一點猶豫，可是顧厭是誰？一個被子彈打成馬蜂窩都死不了的男人，只聽他微笑的說：“放心噠，你們跟在我後面，由我來做前鋒。”

他剛說完手就被原皓玥握住，只聽他低聲說：“一起。”

顧厭微笑道：“好的，親愛的。”

兩人一同推開門，裏面目測有20多人，男女都有。他們見到原皓玥和顧厭時只是疑惑的望着他們，而見過他們的男人臉色立刻大變：“他們是特殊調查部的！”

衆人一聽面露慌張，立刻着急逃出去，可是維爾那高壯的身形将門給死死的擋住。

顧厭伸手摸向腰側說：“別動哦，不要讓我做出讓彼此為難的事情。”

鏡像之城警員是可以在外來者反抗下實行擊斃，所以當衆人看見顧厭這個舉動，就站在原地不敢動。

衆人雙手抱頭蹲下，顧厭坐在沙發上，其他玩家站在他身旁，在昏暗的包廂他們的氣場更像是黑惡勢力。

顧厭的适應能力是非常強的，他已經克服了自身性格上的轉變，他說：“說撒～在這裏讨論着什麽呢？”

男人擡頭說：“他們只是我在這裏交到的朋友而已。”

他剛說完所有人都露出面具式的微笑，紛紛點頭說：“警官你絕對是誤會了。”

“是啊是啊，我們只是聚會而已。”

原皓玥說：“即便你們不是外來者，你們和他在一起聚會就已經觸犯了律法。”

原皓玥說了這句話衆人的表情依舊保持微笑，顧厭不得不在心裏敬佩他們，不愧是在鏡像之城成功潛伏的人，情緒的把控上确實非常的好。

顧厭說：“別演啦，我不會因為你們精湛的演技鼓掌的。”

衆人立刻微笑着大喊冤枉。

顧厭有點無奈，這樣下去衆人壓根不會提供什麽有效的線索，他看向原皓玥，後者随後沉下臉說：“在我們面前你們就不用再僞裝了。”

他們看見原皓玥突然變化的表情，眼神露出詫異，男人更是站起來問：“你也是外來者？”

“不僅是他，我們都是和你們來自同一個地方的。”歐文說。

外來者能當上警官，外來者們知道對于這鏡像之城的原住民來說絕對不會拿外來者這個身份開這種玩笑的，因為對原住民來說，外來者是非法來到鏡像之城的異類。

他們都激動地站了起來，在他們看來特殊調查部有了自己人，那麽他們的日子也會好過不少。

顧厭哪能猜不出他們的想法，他歪頭說：“你們不要抱有樂觀的心态，我們給不了你多少幫助噠。”

之前從他們手中逃走的男人上前讨好的說：“大家都是自己人”

莉達非常粗暴的說：“誰和你是自己人啊！我們可是要離開這裏的。”

“我們也想離開啊！”

“是啊是啊，就是找不到離開的方法。”

顧厭說：“所有外來者全部都在這裏了嗎？”

男人神色黯淡下來：“”原本有一百多人的，但是都會抓走後就再也沒有回來了。”

歐文說：“你們在這裏潛伏了那麽久，難不成就一點有用的信息都沒有嗎？”

歐文熱情的語氣也掩飾不了他嫌棄的心，衆人也怕眼前這幾位警官不顧自己人的情誼突然翻臉，畢竟有一些外來者已經适應了在鏡像之城的生活，他們有時候為了獲取原住民的信任，甚至還會主動出賣。

所以男人立刻說：“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線索。”

“哦？”顧厭歪了歪頭。

“正如我剛才說的，同伴被警察抓走後其實不是沒有遇見，而是遇見之後發現他已經被同化了。”

“同化”原皓玥問，“是不是變的和原住民沒有差別？”

男人神色悲哀，眼神裏也有對鏡像之城的恐懼：“就是你說的那樣，他不但完全不記得我們，連自己的曾經的記憶也沒有了，情緒變的單一，這讓我們感到非常恐懼，我們完全不想忘記所在的世界和家人，每天我們都在尋找離開的方法。”

“各位，你們有沒有想過為什麽被抓走的人會被同化？”歐文問。

外來者們沒理解歐文的話，而所有玩家一下子明白歐文說的重點，原皓玥眯眼說：“恐怕是有什麽道具可以讓人同化。”

“這樣的道具，極有可能是可以讓我們離開這個世界的關鍵東西。”顧厭說。

好在系統給他們安排的身份是特殊調查部，顧厭微笑說：“你們想不想回到原來的世界？”

衆人紛紛點頭說：“想啊！做夢都想！”

“既然這樣，我有一個計劃需要你們配合。”顧厭說。

當計劃說出來後，衆人都是你望我，我望你，最終大多數人選擇參與計劃，顧厭擺手說：“不用那麽多，需要機靈一點的人。”

最終參與計劃的也有被他們抓住的男人，他自我介紹後玩家也知道他叫做林子安。

有顧厭他們在，衆人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臉上都露出了真心的久違笑容。

其中是這間酒吧的老板，甚至還熱情說：“各位今晚在這裏的吃喝所有費用都免費！”

衆人歡呼，顧厭對此沒有興趣，他起身說：“我不喜歡喝酒就不陪你們了。”

老板說：“顧隊不喜歡喝酒的話，那可以去外面跳跳舞，我雇的DI情緒是高漲，特別的帶勁！”

顧厭完全沒有興趣，剛想拒絕，這時原皓玥說：“我們就不要辜負老板的好意，去跳跳舞吧。”

“好啊，親愛的。”顧厭立刻答應下來，內心則疑惑為什麽轉換後的性格完全沒辦法拒絕原皓玥。

兩人相視一笑，手拉手走出包廂，留下歐文幾名外國選手很快就被包廂裏的外來者們拉着坐了下來，進行了友好的K歌環節。

顧厭出來後，停下腳步說：“等等。”

既然都坦露身份了，也沒有必要再讓林家俊和餘海先守在外面，他拿出對講機和他們說了一下情況。

“你們想辦法把衣服換了進來。”

原本蹲在大街像是留守兒童的兩人一聽立刻站起來，餘海先摸了摸口袋，冷聲說：“沒錢。”

“就算沒有錢買衣服，我們也要加油啊！”林家俊看見從酒吧正好走出來兩個勾肩搭背的酒鬼，他露出善良的微笑，“喏，看那邊。”

餘海先望過去，幾乎是立刻明白林家俊的意思，他眼神微眯，目光平白無故多了幾分冷酷。

而原本喝醉的兩人，忽然身上一抖，其中一個人說：“怎麽感覺有點冷？”

另一個說：“肯定是我們喝的還不夠多。”

“走，下一波！”他們醉醺醺的對話，沒有看見背後有兩雙露出精光的眼睛盯着他們。

換裝成功的兩人躲過了保安檢查進入酒吧，林家俊第一時間就是拉餘海先往包廂處走。

餘海先這時停住不樂意走，他的目光看向舞池說：“跳舞。”

跳你妹的舞啊！現在是跳舞的時候嗎你個傻逼！林家俊內心咆哮，伸出手想揍餘海先，可是突然就變成了摸着對方的頭，微笑說：“好，那我們就去跳舞。”

林家俊臉上笑嘻嘻，心裏媽賣批，帶着一臉冷酷的餘海先進入舞池。

舞池跳舞的人多，兩人差點被人群擠散，林家俊只能緊緊握住手，伸出另一只手也抓住餘海先的手。

餘海先眉頭一皺，蹦出兩字：“跳舞。”雖然只是簡短的兩個字，但是林家俊仿佛聽到了餘海先刷屏式的無聲控訴，他說：“這樣也可以跳舞。”

說完他就帶着餘海先在舞池瘋狂轉圈圈。

被轉懵的餘海先：“？？？”

原皓玥也知道顧厭不喜歡跳舞，兩人坐在吧臺喝酒，顧厭打量着原皓玥，對方在這個副本裏總是拉着他做這些無意義的事情。說：“親愛的，你和之前似乎有一些不同了。”

原皓玥喝了一杯酒說：“之前在副本裏我們為了勝利把神經繃得太緊了，趁這次有趣的副本你也該放松放松了。”

顧厭并不需要放松，作為一個不會死的人，只有不停的行動，思考，他才有一種真正活着的感覺，但是這些話并不能說給原皓玥聽，他沒說什麽，直接喝了一杯酒。

大量的酒精會讓人産生醉意，而少量的酒精只會讓人心情放松，這時原皓玥好像看到了什麽，他指向舞池中說：“你看那邊，他們玩得很開心啊。”

顧厭聞言望過去，只見林家俊和餘海先兩人手拉着手在轉圈圈，周圍的人看見他們這樣竟然也模仿着轉，音樂也切換成了可愛風的舞曲。

他們不會跳舞，林家俊轉多了也煩，他本來可以丢下餘海先去包廂的，只要随便說一句餘海先作為弟弟絕對不會違背，可他看着餘海先一臉冷漠，看上去生人勿近的樣子，他的手依舊沒能松開。

餘海先的內心此時是這樣的：開心，下次還要來玩啦啦啦～（▽）

林家俊的內心此時是這樣的：煩死了這歌怎麽還沒有結束，都10分鐘過去了！（｀Д′）

顧厭看兩人在舞池中轉圈圈，他萬萬沒想到轉圈是林家俊的主意，以為是餘海先逼着對方在那裏轉個半天，心想林家俊內心不知道崩潰成什麽樣，為了餘海先小命着想游戲結束後還是提醒一下餘海先不要出門。

自從有了林家俊鎮住餘海先這個活寶，顧厭玩游戲也輕松多了，他笑說：“真是辛苦林家俊了。

原皓玥作為演技超高的人，他能分辨出別人表情下是真情還是假意，他意味深長說：“我想他是願意的，即便嘴上不說。”

顧厭看着原皓玥，他突然抓着對方衣領吻上去，露出微笑說：“我也是願意的。”

顧厭很多時候的笑容都不是發自內心的高興，他嘴角天生往下彎，不笑的話看上去永遠都是一副不開心的樣子，這一刻他的微笑讓原皓玥忘記了呼吸。

哪怕原皓玥知道，這或許只是對方性格轉換的緣故，可這一刻美好的讓人不願意去思考。

然後他露出期待的目光說：“再親一次？”

顧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