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好色小叔子 (1)
肖大姐的手帕都濕透了,此時聲音也沙啞了不少,她哭得不能自己,說話間都是上氣不接下氣。
“哎喲,你慢點說。”
肖母見此心疼壞了,連忙上前輕拍着她的後背。
“大姐,”肖樂一臉無奈地坐在她對面,“我雖是男子,可就你剛才那話就懷疑自己不能生,我都不贊同,你怎麽還誤會了呢?”
“可、可我的情況,确實和婆婆口中的小娘子一樣,”肖大姐抽噎着,“那小娘子不能有孕了,我還能嗎?”
就是這話讓她徹底絕望。
“後來呢?你去看過大夫嗎?”
肖樂追問。
肖大姐點頭,“去了,我跟大夫說了與小娘子一樣的情況,他、他也說我怕是……”
話沒說完,肖大姐又捂住臉痛哭起來。
這一哭,把肖母和肖二嫂的眼淚都惹出來了。
都是女人,她們最能明白肖大姐的痛苦。
“大姐先別哭,”肖樂連忙道,“咱們慢慢梳理,就說你婆婆嘴裏不能生的小娘子,打比方,你婆婆說那小娘子常常臉色蠟黃,而你呢,也是經常臉色蠟黃,這樣對比下來,你們确實是一樣的,是嗎?”
肖大姐努力穩住自己的情緒,點頭,“是。”
三人都盯着肖樂。
“那你有沒有想過這種情況,”肖樂指了指自己的頭,對肖二嫂道,“二嫂,我最近頭發掉得厲害,二哥最近掉頭發嗎?”
肖二嫂還真認真地想了想,再回道,“他最近确實有些掉頭發,今兒早上還向我抱怨呢。”
肖樂一拍手,揚了揚眉頭對肖大姐說,“同樣是掉頭發,我和二哥是不是一樣的情況?”
“是。”
“這有什麽關系呢?”肖母疑惑。
“我掉頭發,是因為最近老愛這樣,”肖樂擡手扯了扯自己前額上的碎發,“這壞毛病讓我發根受損,簡單地來說就是我自己把頭發給扯松了,所以早上梳頭的時候容易掉發。”
“但是二哥不是的,”肖樂咧嘴一笑,“他年紀比我大,而且經常幹體力活兒,所以他的頭發是自己掉的,不是人為的。”
“舉例就舉例,別埋汰你二哥啊,”肖母瞧出他的壞心思,頓時皺眉提醒。
這話惹得肖二嫂和肖大姐都忍不住笑了。
見肖大姐又哭又笑的,肖樂放下手,“所以大姐,不能因為你聽了那番話,就覺得自己和那小娘子情況一樣,不能生了,再說你去看的大夫,你讓他把脈了嗎?”
“說啊,仔細想想。”
肖母催促着肖大姐。
“大姐,你慢慢想,”肖二嫂見肖母一臉急色,難得沒有順着她的話,蹲在肖大姐身旁柔聲道。
“我……我沒有讓他把脈,”肖大姐說完,就被肖母拍了一下後背。
“這沒把脈的事兒,你怎麽就知道自己不能……你傻啊!”
“可他聽了那些情況,便說了……”
“那萬一大夫剛看完一個,和婆婆口中情況差不多的小娘子呢?”
肖樂起身,對愣住的肖大姐說,“你啊,別總是聽風就是雨,別怪我這個做弟弟的說話重,你知不知道,之所以前些日子得了心病,就是因為你自己把自己吓出來的?”
肖母和肖二嫂對視一眼,紛紛起身去忙自己的活兒,讓肖樂數落着肖大姐。
“半夜做夢都把自己吓醒過吧?”
肖大姐垂下頭,“嗯。”
“是不是你婆婆之後說什麽話,你都不敢反抗,還覺得自己不能為陳家添丁,所以心懷愧疚,更怕公婆知道後,讓大姐夫休了你?”
肖樂又道。
這回肖大姐的頭埋得更低了,“嗯。”
“上次李四說自己手腕疼,後山住着的獵戶叔就說他的手可能是壞了,得把手切了。”
“啊?”
肖大姐聞言一愣,擡起頭看着肖樂。
“這可把李四吓着了,”肖樂握住自己的左手腕,“因為獵戶叔說他有一朋友,就是因為手腕經常疼,所以去醫館看病的時候,大夫告訴他,得切手。”
“你要是李四,同樣也會被吓得半死吧?或者連忙去找大夫。”
肖大姐再次點頭。
肖樂滿意道,“李四連忙回家,找李四嫂拿銀子,要去鎮上看手去,他是個什麽人啊?咱們村有名的賭棍是不是?”
“嗯。”
對于李四,肖大姐是很清楚的,當年李四還曾上門求親,可因為他好賭,所以肖父肖母當場就拒絕了。
“一個經常賭錢的人向自己的娘子要銀子,李四嫂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李四要去賭錢,故意說自己手腕疼,于是她說了一句話,你知道是什麽嗎?”
“不知道。”
肖大姐被他說得好奇極了,催着他快說。
就連旁邊故意忙活的肖二嫂和肖母也豎着耳朵聽着。
“李四嫂說,手腕疼還不是因為你最近抱孩子抱得多,”肖樂伸出手做了一個抱孩子咯吱窩順着孩子走路的姿勢,“別說,李四聽了這話,仔細想想還真是那麽回事,于是他三天沒抱孩子,第四天手腕一點都不疼了。”
“後來他又故意抱了一天,第二天手腕确實疼得厲害,大姐,我說的這個事兒,你明白了嗎?”
肖大姐定定地看了肖樂一會兒。
“我都聽明白了,你還沒明白?”
肖母見她不說話,立馬上前。
“我明白的,”肖大姐對着肖樂盈盈一笑,“我是沒想到,有一天三弟會跟我講道理。”
“還不是你逼的,”肖樂翻了個白眼,又拿出五兩碎銀出來,“明兒一早,和二嫂一起去縣城看病,該抓藥就抓藥,甭管什麽情況,知道嗎?”
“我有銀錢,”肖大姐不要他的。
“拿着傍身,不夠就用,夠了回來還我就是了,”肖樂把那碎銀塞給她,“至于大姐夫那邊,你先別多想,最壞也就是和離,他不會休你的。”
這個時代,和離的小娘子回娘家後,還是能找到不錯人家的,只有被休棄的小娘子回娘家後,會很難找到好人家。
“就是,”肖母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淚,“就壞的打算也就是和離罷了!你就是在娘家住一輩子,你弟弟弟媳也不會有意見!”
“當然,”肖二嫂連連點頭,“這永遠是姐姐的家。”
這一刻,肖二嫂是十分羨慕肖大姐的,因為她除了天哥,還有肖家外,再也沒有別的家了。
“嗯!”
眼瞅着三個女人要一起哭了,肖樂趕忙溜走。
陳家。
“你一回來就黑着一張臉,我這個做娘的,還有什麽沒為你做的?”
因為前幾日,陳大娘帶着表妹去找了大姐夫,導致大姐夫給她甩了冷臉,她一氣之下回了家,現在還記得那事兒呢。
本以為今天大姐夫回來,是想通了,向她說軟話,誰知道對方一進家門,就冷冷地看着她。
“娘,您是我的親娘,”大姐夫看着她,“可您說說,哪家的親娘,會給自己的兒子找女人的?會逼得兒媳婦回不了家?”
“你這是什麽話?”
陳大娘氣狠了,她起身指着大姐夫的鼻子罵道,“這到了頭,還是我這個老婆的不是了?她要是能給你生個一兒半女,我能這麽着急嗎?!我做的這一切還不是為了你好!”
“你表妹多水靈的人,人家都不計較自己進不進這個家門,只需要孩子一出生,你們抱回家就當是自己生的養着就是了,她不圖你的什麽,就圖你這個人而已!”
“我也沒想着讓你娘子離開這個家,是她自己接受這個條件的,你以為就我和你爹想要孩子啊?她也是想要的!”
“她想要?”大姐夫紅着眼質問她,“你們就差把人給逼瘋了!我不在家的時候,你們是怎麽折磨她的?累成那樣能有孩子嗎?你們知不知道,你們把她累得都……”
想到娘子說的那個孩子,大姐夫頓時心如刀絞。
“我問您,您是不是故意在她面前說誰家娘子不能生了類的話。”
陳大娘略心虛,“這話誰跟你說的?是不是你娘子?好啊,都住進娘家了,還有空挑撥我們母子關系。”
“不是她說的,“大姐夫上前,“我只問您,為什麽要故意說那些話?”
“我哪裏說了!”
陳大娘死不承認。
“你不說我也知道為什麽,”大姐夫停下腳步,靜靜地看着她,“你不過是想,讓她誤以為自己也不能生了,好同意你的條件,讓她養表妹的孩子對不對?”
“我也是為了你們好,都成親這麽多年了,還沒動靜,”陳大娘苦口婆心。
“那你知道表妹為什麽會同意嗎?”
大姐夫抹了把臉,又問。
“還不是心裏有你。”
“不,”大姐夫搖頭,“是因為她的肚子一天比一天打了。”
陳大娘瞪大眼,“什、什麽?!”
“您一心想要接回家的孩子,是別人的,我和表妹清白得很,”大姐夫大笑,“您滿意了嗎?”
“不、不可能!”
那可是她親侄女!
大姐夫擦掉眼角的淚,回房收拾了包袱,等他出來時,陳大娘連忙攔住他,“你這是做什麽?你要做什麽?!”
“我娘子這些日子身體不好,岳母他們會照顧,就不麻煩您了,”大姐夫面無表情地垂頭看她,“至于我,我最近忙,就不回來了,每個月我會托人把銀子送回來的。”
“你站住!”
陳大娘看着他的背影哭道,“為了一個女人,你連自己親娘都不要了嗎?!”
“那我還給你。”
陳大爺正好從外回來,手裏拿着一把柴刀,他還沒到家門口,就聽見陳大娘大聲說着什麽,三兩步走進院門,還沒來得及問怎麽回事,手裏的柴刀就被兒子奪了過去。
只見大姐夫将包袱扔在一旁,拿起柴刀就往自己脖子上割了過去!
“你幹什麽!”
眼疾手快的陳大爺,拿起旁邊的掃帚打在大姐夫拿柴刀的手上!
大姐夫吃痛,手一松,柴刀便落在了地上。
可他的脖子還是劃破了皮,流了不少血。
陳大娘渾身發抖地看着這一幕。
她想要上前,可這一動,整個人就軟倒在地。
“你瘋了嗎!”
陳大爺怒道。
大姐夫彎腰,想要撿起柴刀,被驚慌失措的陳大娘爬過去一把抱住了他的腳,“我再也不逼你們了,我再也不逼你們了!娘錯了,娘不逼你們了,你別做傻事啊!”
陳大爺聞言,立馬明白兒子做傻事是因為老婆子了,他上前奪過大姐夫手裏的柴刀,“我們也是為你好啊!”
“為我好,就別拆散我的小家,行嗎?”
大姐夫脖子上的血已經打濕了他裏面灰色的衣衫,看着有些駭人。
“行行行,”陳大娘是真沒想到兒子會這麽害自己,那不是在她身上割肉嗎?此時還有什麽不答應的。
大姐夫拿着包袱走了,陳大娘扶着院門看着他離去,那眼淚是一串一串地掉啊。
“我的兒啊……”
一旁的陳大爺,看着柴刀上滴落的血,長長地嘆了口氣。
肖家今天的晚飯一直到天黑了,才開始準備。
因為肖樂說,大姐夫會回來的。
果不其然,飯菜被端上桌,一家人等了沒多久,帶着包袱的大姐夫便來了。
“你、你怎麽了?”
即便油燈昏暗,可肖大姐一眼就看見大姐夫脖子上的血跡了。
她這麽一說,全家人都湊過去看了。
把大姐夫吓一跳。
他連忙捂住脖子,“沒什麽,就破了點皮,現在沒流血了。”
肖樂卻不嫌事大,一把拉開他的手,聲音要多大有多大,“哎呀!這可是脖子啊,要是再深幾分,那這腦袋不就掉了嗎?”
聽到這話的肖大姐哇地一聲就哭了。
肖父和肖母更是吓得不行,連忙讓大姐夫坐下,一個去拿傷藥,一個去拿幹淨的布。
大姐夫:……
最後發現真是一塊小破皮後,肖母瞪了肖樂一眼,“說什麽腦袋快掉了的話,吓死個人了。”
“這不是誇張法嗎?”
肖樂懶洋洋地拿起筷子,“瞧瞧大姐心疼成啥樣了,大姐夫你看看我大姐的眼睛,你走後她一直哭,鬧得我耳朵疼。”
“說什麽呢,”飯桌下,肖父輕輕往肖樂的方向踢了一腳,結果大姐夫臉色一變,肖樂噗嗤一笑。
“爹,您踢到大姐夫了。”
肖父一臉尴尬,連忙給大姐夫夾了一筷子兔子肉,“這還是上次老三和莫大郎去獵回來的呢,被他娘做成了風肉,你多吃點。”
“謝岳父。”
大姐夫側頭去看肖大姐,可肖大姐一直垂着頭。
“眼睛太腫,怕醜着你,不敢擡頭呢,”肖樂對大姐夫這麽說。
“肖樂!”
肖大姐臉色漲紅,擡起頭沖肖樂發火。
肖樂立馬指着她的眼睛,“大姐夫你看。”
還真是又紅又腫。
即便肖大姐立馬垂下頭,可大姐夫還是全看見了,他心疼地把碗裏的兔子肉夾了過去。
見此,肖家人都松了口氣。
肖二嫂笑道,“大姐,快吃啊。”
“都吃,都吃,”話是這麽說,可肖大姐卻還是把肉夾回去,接過大姐夫又夾過去了。
一家人就看着他們謙讓着。
“你哭了這麽久,我看着都心疼,你吃。”
“你留了那麽多血,得補補,你吃。”
看二人把那塊肉夾來夾去,肖樂哎呀一聲,又夾了兩兔子肉,分別放在二人碗裏,“都有都有,真是的,大姐,大姐夫,我還沒成親呢,別在這眼饞我了。”
“什麽眼饞,說什麽呢,”肖大姐一瞪眼,那眼睛把肖樂和肖母一下就逗笑了。
“娘!您也跟着笑話我,”肖大姐當然不能瞪肖母,只能略委屈地控訴着對方。
“好了好了,快吃飯,菜都快涼了。”
肖母笑呵呵地道。
知道一家人特意等自己開飯後,大姐夫心裏又暖又酸。
吃過飯後,大姐夫被趕去洗了澡,上了藥。
等一家人都在院子裏乘涼的時候,大姐夫忽然跪在肖父肖母面前。
“岳父,岳母,我如今在鎮上根基未穩,娘子就先請二老照看,等我那邊租了院子,就來接娘子過去,岳父岳母也可常去鎮上住。”
“你的意思,我大姐不用回你們村住了?”肖樂問道。
肖大姐一愣,她看向大姐夫,得到大姐夫的笑,“是,以後就與我住鎮上,我已經跟我爹娘說清楚了,他們不會再逼我們。”
“是不是你把刀架在脖子上,才得來的?”
肖樂用手作刀,在自己脖子上劃了一下。
“老三!”
肖母快被他氣死了,“你回房睡覺去!今兒晚上你大姐夫挨着你睡,老二媳婦啊。”
“欸,”肖二嫂應着。
“今晚上你大姐就挨着你睡。”
“好。”
肖二嫂笑握住肖大姐的手,二人相視一笑。
肖樂被趕回房,大姐夫也被肖父扶了起來。
“你知道的,當初我女兒嫁給你,我十分不願,”肖父難得嚴肅,“可她就心悅你,我們說什麽都不願意改嫁,現如今,你能把事處理好,我很高興,可接下來的日子還是你們過,以後有什麽話好好說,特別是你。”
肖父瞪了眼肖大姐,“什麽都悶在心裏,把自己悶病了,害了誰?”
肖大姐一臉愧疚。
“哎呀別說這些了,”肖母拉了一下肖父,對大姐夫道,“明日老二媳婦和你娘子去縣城看大夫,先把身體調養好才是最重要的,若是……”
想到最壞的打算,肖母都有些說不下去了。
“岳母,”不想,大姐夫打斷了她的話,“不管結果如果,我這輩子就只認定娘子一人。”
肖大姐的眼淚又掉了下來,肖二嫂連忙拿出手帕給她擦眼淚,“大姐別哭。”
“我不哭,我很高興,”肖大姐擡起頭看着大姐夫,“我很高興。”
大姐夫想上前抱抱她,可時機不對,只得忍住。
都是過來人,肖母和肖父哪裏不明白,二人以困了為由,回了房,肖二嫂則是洗澡了。
于是院子裏就只剩下他們夫婦二人。
“你也太傻了,”肖大姐擡手碰了碰他的脖子,“萬一出事,我可怎麽辦?”
大姐夫抱住她,“我就是做鬼,也要守着你。”
肖大姐錘了他一下,“胡說八道。”
而此時的肖樂又召出白屏,上面肖大姐的結局已經改變了。
他微微一笑,收了白屏,打了個哈欠,便睡過去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大姐夫進來睡覺時,驚醒了肖樂。
肖樂迷迷糊糊地往旁邊移了移,“大姐夫睡覺了。”
“好。”
見他和孩子一樣抱着被子睡,大姐夫輕笑一聲。
二人之間有一個小孩的距離。
都是睡覺比較規矩的,一晚上誰也沒越過去。
等肖樂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大姐夫已經走了。
“大姐她們也走了?”
“一起坐牛車走的,”肖母笑道,又拿出三兩碎銀還給肖樂,“你給的那五兩,我拿了三兩出來,我和你爹添了三兩進去,這三兩你拿回去。”
“幹啥啊?”
肖樂還有些困,打着哈欠。
“你全出算什麽事兒啊?雖然是借,可也不能你自己全借了,”肖母瞪了他一眼,把碎銀塞給他,“你二嫂昨晚塞了二兩給我,被我攔回去了,畢竟這些銀子已經夠了。”
“啧,瞧瞧二哥娶回來的娘子,多好啊。”
“我也沒說過她不好,”肖母想起以往自己對肖二嫂的态度,頗有些不自在說道。
就在這時候,院門被人敲了兩下,接着便是讓肖樂熟悉到腳軟的聲音,“肖嬸子,我找肖樂。”
而肖樂此時頭發亂糟糟的,站在門口像個小瘋子。
莫丞見到這樣的肖樂,有些驚奇,也有些喜歡。
“肖樂。”
“我我我,我換衣服梳個頭!”
肖樂一下就溜回了房。
他臉色漲紅地看着肖母房裏銅鏡裏的自己,完了,形象沒了。
等他收拾好自己出去時,肖母正笑眯眯地和莫丞說着話。
“怎麽收拾怎麽久?”
肖母見肖樂出來,有些不好意思地對莫丞道,“這孩子做事拖拉得很。”
“沒事,”莫丞對肖樂一笑。
肖樂清咳一聲,“走吧。”
二人出了肖家院子後,肖樂才問道,“找我幹嘛?”
“那日不是說請你看戲嗎?”莫丞側頭看他,“今日我正好有事要去縣城,就過來找你。”
“現在啊?”肖樂看了看天,雖然也不是很晚,可現在趕去縣城,晚上摸黑回來嗎?
看出他猶豫的莫丞勾了勾唇,“今晚我們就住縣城。”
“你給錢?”
肖樂咧嘴道。
“當然,”莫丞點頭,“我請你去縣城,自然所有花銷由我來。”
這下肖樂滿意了,他們找了牛車一路往縣城去。
路上,肖樂纏着莫丞說走镖時候的事兒,莫丞非常耐心地跟他細說,肖樂哪裏不明白,或者哪裏好奇的時候,只要他問,莫丞都會認真回他。
“那,莫大哥有沒有遇見過心動的人呢?”
眼瞅着快到縣城了,肖樂丢掉嘴裏叼着的狗尾巴草,笑眯眯地看着莫丞問道。
莫丞聞言笑看着面前湊過來的人,剛好牛車受到颠簸,莫丞順着力來到肖樂跟前,二人臉對着臉,只是肖樂沒有莫丞高。
他的額頭正好對着莫丞的唇。
偏偏肖樂擡起頭,這下氣氛就暧昧極了。
只要莫丞一垂頭,就能吻住他的唇。
“以前沒有,現在遇見了。”
莫丞的聲音仿佛就在肖樂的耳邊,肖樂的耳根随着他的話漸漸發紅。
“是嗎?”肖樂故作鎮定,“那我認識嗎?”
“你自然是認識的。”
莫丞微微垂下頭,在肖樂驚訝的眼神下,伸出手攬住他的肩膀,見肖樂瞪圓了眼,莫丞清咳一聲,“這段路有些颠簸,我扶着你點。”
“那,”肖樂掃了一眼他的肩膀,“要不我再靠着你點兒?”
“那是最好不過的,”莫丞的耳根也跟着紅了。
肖樂噗嗤一笑,在莫丞越發紅的耳根下,靠了過去。
當他的頭放在莫丞肩膀上的時候,原本攬住肖樂的手臂也微微收緊,外人看過去,就好像二人緊緊相擁一般。
可惜這般親密的之後,不過一刻鐘便沒了。
因為縣城到了。
趕牛車的大叔一回頭,肖樂便坐直身體,還順帶把莫丞攬住自己的手給拉了下去。
莫丞嘴角的笑意頓時消失。
給了車錢後,莫丞帶着肖樂先去吃午飯。
“我們去那家,”肖樂指了指趙掌櫃之前請他們吃的酒樓道。
“好。”
莫丞點頭。
二人走進去,坐在二樓的包間。
窗戶大開,街道上的熱鬧便被二人收入眼中。
“包間可多一錢銀子呢,”肖樂還是有些心疼的。
“沒關系,”莫丞給他倒上茶,“你莫丞哥哥不窮。”
莫丞哥哥……
肖樂差點笑出聲。
他可一直叫的莫大哥,這可好,被他直接進化成莫丞哥哥了。
還是疊聲。
“那,”肖樂端起茶,笑看着有些緊張的莫丞,“莫丞哥哥,咱們晚上住哪兒呢?”
這聲莫丞哥哥叫得莫丞手裏的茶壺差點就摔了。
他身體往前移了移,似乎在掩蓋着什麽。
茶壺也被穩穩當當地放下。
“下午我先去辦事,你是跟我一起還是在哪裏休息?”
“自然是跟着莫丞哥哥的。”
肖樂喝了一口茶,覺得不錯,又喝了一口,剛放下,莫丞便給他滿上。
肖樂挑了挑眉。
“那便與我一起,等辦完事,我帶你去看戲。”
見肖樂沒反對,莫丞又道,“晚上去吃縣城有名的鹽澆魚,再散散步,累了就去客棧休息,如何?”
“都聽莫丞哥哥的。”
肖樂每句話都不離莫丞哥哥。
可把莫丞害苦了。
痛并快樂着。
就在肖樂吃東西的時候,莫丞出去了好幾次。
最後一次回來的時候,身上帶着水汽,也換了件衣服。
“咿,這可以洗澡?”
肖樂問道。
“咳咳,”莫丞指了指茶水,“不小心倒身上了,所以掌櫃的讓我在後院行了方便。”
“這掌櫃的也太好了,”肖樂強忍着笑,誇贊着客棧的掌櫃和夥計。
莫丞見他吃好了後,才給了銀錢離開。
“莫丞哥哥,咱們現在去哪兒啊?”
他們一路往東走,越走人越少。
“去衙門。”
肖樂有些驚訝,不過也不再多問,他們進了縣衙後,莫丞讓他在待客的堂屋等着自己,他則是和一個眉目清秀的青年去了書房。
大約等了半個時辰,莫丞出來了。
“等久了吧?”
莫丞的手攬了他肩膀一下,手離開時,他垂下頭在肖樂耳旁低聲道,“餓了沒?戲園那邊有點心,味道還算不錯。”
“你沒說點心的時候,我還沒感覺餓,現在還真有幾分饞了。”
肖樂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當然了,我不是貪吃,我還年輕,正長個兒呢,所以吃得多。”
這個解釋聽在莫丞耳裏,只覺得十分可愛。
“沒事,看完戲咱們買些走,等晚上你餓了,還能吃點墊墊肚子。”
“莫丞哥哥你真好。”
莫丞深深吸了口氣,“肖樂,要不,你還是叫我莫大哥吧。”
他實在扛不住。
“可是我覺得莫丞哥哥要親切一些,”肖樂故意皺起眉頭,“還是莫丞哥哥覺得,我不該與你這麽親近?”
“那還是叫莫丞哥哥吧。”
莫丞連忙道。
“真的不用叫莫大哥嗎?”
“不用了,我還是覺得莫丞哥哥比較好。”
莫丞十分認真地看着他。
肖樂掃一眼莫丞的下方,臉頰微紅,“莫丞哥哥,你下擺怎麽翹起來了?”
臉頰爆紅的莫丞:“……那什麽,定是在談事的時候,坐久了,所以下擺翹了些,不如我們先尋客棧,我去換身衣服如何?”
下擺翹,怎麽還要換衣服呢?
肖樂當然不能說破。
等到了客棧後,莫丞要了兩間房,肖樂進自己房間等着,一直到莫丞解決完敲自己門時,二人才去戲園。
這戲園裏的戲有些乏味,總共就那麽幾場戲,翻來覆去地演。
不過肖樂的心思并不在戲臺上,而是在身旁人。
“莫丞哥哥,你怎麽又換衣服了?”
“天熱。”
莫丞把點心放他面前,“嘗嘗這個。”
“莫丞哥哥也吃啊。”
肖樂的聲音軟軟的,聽得他自己都快吐了。
偏偏身旁的男人似乎很喜歡這個調子。
他瞥了一眼男人翹起來的二郎腿,又是一笑。
一場戲,看了一個半時辰。
出戲園門口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
好在是盛夏,街道上的燈籠一亮,倒也不覺得夜晚來臨。
巧的是,在吃鹽澆魚的時候,遇見了趙掌櫃和他的家眷。
“哎喲,三郎!真是巧啊!”
趙掌櫃熱情上前,莫丞見他一把抓住肖樂的手,頓時眉頭一皺,上前拉開。
“有話說話。”
趙掌櫃一愣。
肖樂輕笑道,“趙大哥,最近生意如何?”
“好得很啊,都是托你的福,”做生意的人,那大多數都有一顆玲珑心,趙掌櫃輕巧地化解了尴尬,還順帶催了下一季度的衣稿,“三郎,你可得盡快啊。”
“沒問題,今晚我就畫好,明天給你送過去。”
“你們晚上住哪?不如去我家?”
知道二人是合作關系後,莫丞便不再說話了,只不過一直注意着趙掌櫃的舉止。
“不必麻煩,今晚我們已經安排好了,”肖樂往趙掌櫃身後看了眼後,笑道,“趙大哥好福氣啊,孩子一看就是個聰明伶俐的。”
趙掌櫃的臉都笑開花了,“哪裏哪裏,今晚你們吃喝就記我賬上,千萬別跟我客套!”
“那就謝謝趙大哥了。”
趙掌櫃一家走了後,肖樂對莫丞嘿嘿一笑,“莫丞哥哥,我可為你省了一頓飯錢。”
“你啊。”
知道他在寬自己的心,莫丞忽然擡起手,碰了碰他的臉頰。
而此時包間門還沒關,趙掌櫃一回頭便看見這一幕。
他微微一愣,接而一笑。
“笑什麽呢?”
他家娘子好奇問道。
趙掌櫃輕輕抓住她的手,“笑我那肖家二兄弟,怕是要頭疼了。”
被噴了臉的肖樂眨巴着眼睛,直溜溜地看着莫丞。
倒是把莫丞看得心虛了。
“二位客官,你們店的鹽澆魚好了。”
小二把熱騰騰且香氣撲鼻的魚送來。
“再來一壺燒刀子。”
肖樂道。
“好勒。”
想到上次肖樂醉酒的模樣,莫丞笑道,“又喝?”
“放心,”肖樂也想起自己被莫丞背回去的囧事,“這次我不會讓你背我回去的,我就喝一點,助助興。”
“酒雖好,但喝多了也傷身,”莫丞很贊同他的話。
鹽澆魚的味道非常不錯,肖樂又要了一份。
好在莫丞的飯量也大,後面肖樂吃不下的時候,莫丞給他解決了。
雖然沒喝醉,可肖樂的臉頰還是紅彤彤的一片。
看着好笑又很可愛。
“我扶着點你。”
肖樂比他矮,手放在他脖子上有些吃力,于是莫丞用力地攬住他的肩膀,将人往自己身上壓。
“我、我酒量怎麽這麽差啊!”
肖樂非常不滿。
明明他酒量十分好的,怎麽到了這,酒量就成這樣了。
“沒事,”莫丞安撫着,“我酒量也不好。”
“你騙人,”肖樂站住腳,瞪着他,“你把大半壺酒都喝完了,臉都不帶紅!”
而他不僅上臉,走路身體都有些不受控制了。
明明才喝幾杯。
“你這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莫丞勸慰的話,讓肖樂忽然捧住了他的臉,定定地看了一會兒後,借着醉意點頭道,“确實很好看。”
這句話讓莫丞的心跳得極快。
他掃了一眼往這邊看的人,淩冽的目光讓路人立馬收回視線。
“那回客棧好好看,行嗎?”
莫丞貼在肖樂耳邊這麽說道。
肖樂輕輕一笑,“不行。”
莫丞的心一緊,覺得自己太莽撞了。
“我還得畫衣稿呢,明兒給趙大哥送過去,”肖樂将莫丞的手拉下,在莫丞幽深的眼眸下說道,“我不想走路。”
“我背你。”
莫丞彎腰。
“以後不許拿這事兒笑話我。”
肖樂指着他。
“不會的,”莫丞讓他快些上來。
當肖樂趴在他身上的時候,莫丞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
他穩穩地托着肖樂軟乎乎的屁股,順着他的話,先去買了宣紙,又回客棧讓小二送上筆墨。
莫丞站在一旁,親眼看着他在短短半個時辰不到便畫出了那麽多張好看的衣服。
“我厲害吧?”
肖樂放下筆,揚起小臉得意道。
“真厲害。”
莫丞忽然覺得自己配不上他。
察覺到莫丞變化的肖樂,一手撐起下巴,一手戳了戳他的腰,“你覺得趙大哥怎麽樣?”
莫丞臉色一變,“他有家室。”
“沒關系,”肖樂揚眉,“我又不與他成家。”
“那也不行!”
莫丞一把扣住肖樂的後腦勺,将其按在自己懷裏,“我不許你想別的男人。”
“你要悶死我。”
懷裏傳來肖樂甕聲甕氣的話。
莫丞趕忙松開時,捧起他的臉,滿臉認真道,“肖樂。”
“嗯?”
“你只能想我。”
肖樂歪着頭,“為什麽?”
“因為你是我的。”
莫丞湊了過來,唇齒相依之際,最後一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