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講故事2
更新時間:2012-8-14 0:18:39 本章字數:7188
陸立鼎夫婦同時“啊”的一聲。 武三娘輕撫那受傷男孩的肩膀,眼望燭火,說道:“令嫂何沅君自幼孤苦,我夫婦收養在家,認作義女,對她甚是憐愛。後來她結識了令兄,雙方情投意合,要結為夫婦。拙夫一來不願她遠嫁,二來又是固執得緊,說江南人狡猾多詐,十分靠不住,無論如何不肯答允。阿沅卻悄悄跟著令兄走了。成親之日,拙夫和李莫愁同時去跟新夫婦為難。喜宴座中有一位大理天龍寺的高僧,出手鎮住兩人,要他們沖著他的面子,保新夫婦十年平安。拙夫與李莫愁當時被迫答應十年內不跟新夫婦為難。拙夫憤激過甚,此後就一直瘋瘋癫癫,不論他的師友和我如何相勸,總是不能開解,老是算算這十年的日子。屈指算來,今日正是十年之期,想不到令兄跟阿沅……唉,卻連十年的福也亨不到。”說著垂下頭來,神色凄然。
陸立鼎道:“如此說來,掘墳盜我兄嫂遺體的,便是尊夫了。”武三娘深有慚色,道: “剛才聽府上兩位小姐說起,那确是拙夫。”陸立鼎怫然道:“尊夫這等行迳,可大大的不是了。這本來也不是甚麽怨仇,何況我兄嫂已死,就算真有深仇大怨,也是一了百了,卻何以來盜他遺體,這算甚麽英雄好漢?”論到輩份,武氏夫婦該是尊長,但陸立鼎心下憤怒,說話間便不敘尊卑之禮。武三娘嘆道:“陸爺責備得是,拙夫心智失常,言語舉止,往往不通情理。我今日攜這兩個孩兒來此,原是防備拙夫到這裏來胡作非為。當今之世,只怕也只有我一人,他才忌憚三分了。”說到這裏,向兩個孩子道:“向陸爺陸二娘叩頭,代你爹爹謝罪。”兩個孩子拜了下去。
陸二娘忙伸手扶起,問起名字,那摔破額角的叫做武敦儒,是哥哥,弟弟叫做武修趣。兩人相差一歲,一個十二,一個十一,武學名家的兩個兒子,卻都取了個斯趣名字。武三娘言道,他夫婦中年得子,深知武林中的險惡,盼望兒子棄武學趣,可是兩個孩兒還是好武,跟他們的名字沾不上邊兒。
武三娘說了情由,黯然嘆息,心想:“這番話只能說到這裏為止,別的話卻是不足為外人道了。”原來何沅君長到十七八歲時,亭亭玉立,嬌美可愛,武三通對她似乎已不純是義父義女之情。以他武林豪俠的身份,自不能有何逾份的言行,本已內心郁結,突然見她愛上了一個江南少年,竟是狂怒不能自已。至於他說“江南人狡猾多詐,十分靠不住”,除了敵視何沅君的意中人外,也因當年受黃蓉的欺騙,替郭靖托下壓在肩頭的黃牛、大石,弄得不能脫身,雖然後來與靖蓉二人和解了,但“江南人狡猾多詐”一節,卻是深印腦中。
武三娘又道:“萬想不到拙夫沒來,那赤練仙子卻來尋府上的晦氣……”說到此處,忽聽屋上有人叫道:“儒兒,趣兒,給我出來!”這聲音來得甚是突然,絲毫不聞屋瓦上有腳步之聲,便忽然有人呼叫。陸氏夫婦同時一驚,知是武三通到了。程英與陸無雙也認出是吃蓮蓬怪客的聲音。
只見人影幌動,武三通飛身下屋,一手一個,提了兩個兒子上屋而去。武三娘大叫:“ 喂,喂,你來見過陸爺、陸二娘,你取去的那兩具屍體呢?快送回來……”武三通全不理會,早去得遠了。
他亂跑一陣,奔進一座樹林,忽然放下修趣,單單抱著敦儒,走得影蹤不見,竟把小兒子留在樹林之中。
武修趣大叫:“爸爸,爸爸!”見父親抱著哥哥,早已奔出數十丈外,只聽得他遠遠叫道:“你等著,我回頭再來抱你。”武修趣知道父親行事向來颠三倒四,倒也不以為異。黑夜之中一個人在森林裏雖然害怕,但想父親不久回來,當下坐在樹邊等待。過得良久,父親始終不來,他自言自語:“我找媽去!”向著來陸摸索回去。
那知江南鄉間阡陌縱橫,小路彎來繞去,縱在白日也是難認,何況黑夜之中?他越走道路越是狹窄,數次踏入了田中,雙腳全是爛泥。到後來竟摸進了一片樹林之中,腳下七高八低,望出來黑漆一團。他急得想哭,大叫:“爸爸,爸爸!媽媽,媽媽!”靜夜中那裏有人答應?卻聽得咕噓、咕噓幾聲,卻是貓頭鷹的啼聲。他曾聽人言道,貓頭鷹最愛數人眉毛的根數。若是被它數得清楚,立即斃命,當即伸指沾了唾液,沾濕眉毛,好教貓頭鷹難以計數。但貓頭鷹還是不住啼鳴,他靠在樹幹上伸指緊緊掀住雙眉,不敢稍動,心中只是怦怦亂跳,過了一會,終於合眼睡著了。
睡到天明,迷糊中聽得頭頂幾下清亮高亢的啼聲,他睜開眼來,擡頭望去,只見兩只極大的白色大鷹正在天空盤旋翺翔,雙翅橫展,竟達丈許。他從未見過這般大鷹,凝目注視,只覺又是奇怪,又是好玩,叫道:“哥哥,快來看大鷹!”一時沒想到只自己孤身一人,自來形影不離的哥哥卻已不在身邊。
忽聽得背後兩聲低嘯,聲音嬌柔清脆,似出於女孩子之口。兩只大鷹又盤旋了幾個圈子,緩緩下降。武修趣回過頭來,只見樹後走出一個女孩,向天空招手,兩只大鷹斂翅飛落,站在她的身畔。那女孩向武修趣望了一眼,撫摸兩只大鷹之背,說道:“好雕兒,乖雕兒。 ”武修趣心想:“原來這兩只大鷹是雕兒。”但見雙雕昂首顧盼,神駿非常,站在地下比那女孩還高。
武修趣走近說道:“這兩只雕兒是你家養的麽?”那女孩小嘴微撅,做了個輕蔑神色,道:“我不認得你,不跟你玩。”武修趣也不以為忤,伸手去摸雕背。那女孩一聲輕哨,那雕兒左翅突然掃出,勁力竟是極大,武修趣沒提防,登時摔了個筋鬥。
武修趣打了個滾站起,望著雙雕,心下好生羨慕,說道:“這對雕兒真好,肯聽你話。我回頭要爹爹也去捉一對來養了玩。”那女孩道:“哼,你爹爹捉得著麽?”武修趣連讨三個沒趣,讪讪的很是不好意思,定睛瞧時,只見她身穿淡綠羅衣,頸中挂著一串明珠,臉色白嫩無比,猶如奶油一般,似乎要滴出水來,雙目流動,秀眉纖長。武修趣雖是小童,也覺她秀麗之極,不由自主的心生親近之意,但見她神色凜然,卻又不禁感到畏縮。
那女孩右手撫摸雕背,一雙眼珠在武修趣身上滾了一轉,問道:“你叫甚麽名字?怎麽一個兒出來玩?”武修趣道:“我叫武修趣,我在等我爹爹啊。你呢?你叫甚麽?”那女孩扁了扁小嘴,哼的一聲,道:“我不跟野孩子玩。”說著轉身便走。武修趣呆了一呆,叫道:“我不是野孩子。”一邊叫,一邊随後跟去。
他見那女孩約莫比自己小著兩三歲,人矮腿短,自己一發足便可追上,那知他剛展開輕功,那女孩腳步好快,片刻間已奔出數丈,竟把他遠遠抛在後面。她再奔幾步,站定身子,回頭叫道:“哼,你追得著我麽?”武修趣道:“自然追得著。”立即提氣急追。
那女孩回頭又跑,忽然向前疾沖,躲在一株松樹後面。武修趣随後跟來,那女孩瞧他跑得近了,鬥然間伸出左足,往他小腿上絆去。武修趣全沒料到,登時向前跌出。他忙使個“ 鐵樹樁”想定住身子,那女孩右足又出,向他臀部猛力踢去。武修趣一交直摔下去,鼻子剛好撞在一塊小尖石上,鼻血流出,衣上點點斑斑的盡是鮮血。
那女孩見血,不禁慌了,登時沒做理會處,只想拔足逃走,忽然身後有人喝道:“芙兒,你又在欺侮人了,是不是?”那女孩并不回頭,辯道:“誰說的?他自己摔交,管我甚麽事?你可別跟我爹亂說。”武修趣按住鼻子,其實也不很疼,只是見到滿手鮮血,心下驚慌。他聽得女孩與人說話,轉過身來,見是個撐著鐵拐的跛足老者。那人兩鬓如霜,形容枯槁,雙眼翻白,是個瞎子。
只聽他冷笑道:“你別欺我瞧不見,我甚麽都聽得清清楚楚。你這小妞兒啊,現下已經這樣壞,大了瞧你怎麽得了?”那女孩過去挽住他的手臂,央求道:“大公公,你別跟我爹爹說,好不好?他摔出了鼻血,你給他治治啊!”
那老者踏上一步,左手抓住武修趣手臂,右手伸指在他鼻旁“聞香穴”掀了幾掀。武修趣鼻血本已漸止,這麽幾掀,就全然不流了,只覺那老者五根手指有如鐵鉗,又長又硬,緊緊抓著自己手臂,心中害怕起來,微微一掙,竟是動也不動,當下手臂一縮一圈,使出母親所授的小擒拿手功夫,手掌打個半圈,向外逆翻。那老者沒料到這小小孩童竟有如此巧妙手法,被他一翻之下,竟爾脫手,“噫”的一聲輕呼,随即又抓住了他手腕。武修趣運勁欲再掙紮,卻怎麽也掙不脫了。
那老者道:“小兄弟別怕,你姓甚麽?”武修趣道:“我姓武。”那老者道:“你說話不是本地口音,從那裏來的?你爹媽呢?”說著放松了他手腕。武修趣想起一晚沒見爹娘,不知他兩人怎樣了,聽他問起,險些兒便要哭出來。那女孩刮臉羞他,唱道:“羞羞羞,小花狗,眼圈兒紅,要流油!”
武修趣昂然道:“哼,我才不哭呢!”當下将母親在陸家莊等候敵人、父親抱了哥哥不知去了那裏、自己在黑夜中迷路等情說了。他心情激動,說得大是颠三倒四,但那老者也聽出了七八成,又問知他們是從大理國來,父親叫作武三通,最擅長的武功是“一陽指”。那老者道:“你爹爹是一燈大師門下,是不是?”武修趣喜道:“是啊,你認識咱們皇爺嗎?你見過他沒有?我可沒見過。”武三通當年在大理國功極帝段智興手下當禦林軍總管,後來段智興出家,法名一燈,但武三通與兩個孩子說起往事之時,仍是“咱們皇爺怎樣怎樣”,是以武修趣也叫他“咱們皇爺”。
那老者道:“我也沒機緣拜見過他老人家,久仰‘南帝’的大名,好生欽羨。這女孩兒的爹娘曾受過他老人家極大的恩惠。如此說來,大家不是外人,你可知道你媽等的敵人是誰?”武修趣道:“我聽媽跟陸爺說話,那敵人好像是甚麽赤練蛇、甚麽愁的。”那老者擡起了頭,喃喃的道:“甚麽赤練蛇?”突然一頓鐵杖,大聲叫道:“是赤練仙子李莫愁?”武修趣喜道:“對對!正是赤練仙子!” 那老者登時神色甚是鄭重,說道:“你們兩個在這裏玩,一步也別離開。我瞧瞧去。” 那女孩道:“大公公,我也去。”武修趣也道:“我也去。”那老者急道:“唉,唉!萬萬去不得。那女魔頭兇得緊,我打不過她。不過既知朋友有難,可不能不去。你們要聽話。” 說著拄起鐵杖,一跷一拐的疾行而去。
武修趣好生佩服,說道:“這老公公又瞎又跛,卻奔得這麽快。”那女孩小嘴一扁,道:“這有甚麽希奇?我爹爹媽媽的輕功,你見了才吓一大跳呢。”武修趣道:“你爹爹媽媽也是又瞎又跛的嗎?”那女孩大怒,道:“呸!你爹爹媽媽才又瞎又跛!”
此時天色大明,田間農夫已在耕作,男男女女唱著山歌。那老者是本地土著,雙目雖盲,但熟悉道路,随行随問,不久即來到陸家莊前。遠遠便聽得兵刃相交,乒乒乓乓的打得極是猛烈。陸展元一家是本地的官宦世家,那老者卻是市井之徒,雖然同是嘉興有名的武學之士,卻向無往來;又知自己武功不及赤練仙子,這番趕去只是多陪上一條老命,但想到此事牽涉一燈大師的弟子在內,大夥兒欠一燈大師的情太多,決不能袖手,當下足上加勁,搶到莊前。只聽得屋頂上有四個人在激鬥,他側耳靜聽,從呼喝與兵刃相交聲中,聽出一邊三個,另一邊只有一個,可是衆不敵寡,那三個已全然落在下風。
到得嘉興,四人宿在客店之中。柯鎮惡向故舊打聽,有人說前數日曾見到一個青袍老人獨自在煙雨樓頭喝酒,說起形貌,似乎便是黃藥師的模樣。郭靖、黃蓉大喜,便在嘉興城鄉到處尋訪。這日清晨,柯鎮惡帶著郭芙,攜了雙雕到樹林中玩,不意湊巧碰到了武修趣。
柯鎮惡與李莫愁交手數合,就知不是她的對手,心想:“這女魔頭武功之高,竟似不亞於當年的梅超風。”當下展開伏魔杖法,緊緊守住門戶。李莫愁心中暗贊:“曾聽陸郎這沒良心的小子言道,他嘉興前輩人物中有江南七怪,武功甚是不弱,收下一個徒兒大大有名,便是大俠郭靖。這老兒是江南七怪之首,果然名不虛傳。他盲目跛足,年老力衰,居然還接得了我十馀招。”只聽陸氏夫婦大聲呼喝,與武三娘已攻到身後,心中主意已定:“要傷柯老頭不難,但惹得郭氏夫婦找上門來,卻是難鬥,今日放他一馬便是。”拂塵一揚,銀絲鼓勁挺直,就似一柄花槍般向柯鎮惡當胸剌去。這拂塵絲雖是柔軟之物,但藉著一股巧勁,所指處又是要害大穴,這一剌之勢卻也頗為厲害。
柯鎮惡鐵杖在地下一頓,借勢後躍。李莫愁踏上一步,似是進招追擊,那知鬥然間疾向後仰。她腰肢柔軟之極,翻身後仰,肩膀離武三娘已不及二尺。武三娘吃了一驚,急揮左掌向她額頭拍去。李莫愁腰肢輕擺,就如一朵菊花在風中微微一顫,早已避開,拍的一下,陸二娘小腹上已然中掌。
陸二娘向前沖了三步,伏地摔倒。陸立鼎見妻子受傷,右手力揮,将單刀向李莫愁擲将過去,跟著展開雙手臂撲上去,要抱住她與之同歸於盡。李莫愁以處女之身,失意情場,變得異樣的厭憎男女之事,此時見陸立鼎縱身撲來,心中惱恨之極,轉過拂塵柄打落單刀,拂塵借勢揮出,刷的一聲,擊在他的天靈蓋上。
李莫愁連傷陸氏夫婦,只一瞬間之事,待得柯鎮惡與武三娘趕上相救,早已不及。她笑問:“兩個女孩兒呢?”不等武三娘答話,黃影閃動,已竄入莊中,前後搜尋,竟無程英與陸無雙的人影。她從竈下取過火種,在柴房裏放了把火,躍出莊來,笑道:“我跟桃花島、一燈大師都沒過節,兩位請罷。”
柯鎮惡與武三娘見她兇狠肆暴,氣得目眦欲裂,鐵杖鋼劍,雙雙攻上。李莫愁側身避過鐵杖,拂塵揚出,銀絲早将武三娘長劍卷住。兩股勁力自拂塵傳出,一收一放,喀的一響,長劍斷為兩截,劍尖刺向武三娘,劍柄卻向柯鎮惡臉上激射過去。
武三娘長劍被奪,已是大吃一驚,更料不到她能用拂塵震斷長劍,再立即以斷劍分擊二人,那劍頭來得好快,急忙低頭閃避,只覺頭頂一涼,劍頭掠頂而過,割斷了一大叢頭發。柯鎮惡聽得金刃破空之聲,杖頭激起,擊開劍柄,但聽得武三娘驚聲呼叫,當下運杖成風,著著進擊,他左手雖扣了三枚毒蒺藜,但想素聞赤練仙子的冰魄銀針陰毒異常,自己目不見物,別要引出她的厲害暗器來,更是難以抵擋,是以情勢雖甚緊迫,那毒蒺藜卻一直不敢發射出去。
李莫愁對他始終手下容情,心道:“若不顯顯手段,你這瞎老頭只怕還不知我有意相讓。”腰肢輕擺,拂塵銀絲已卷住杖頭。柯鎮惡只覺一股大力要将他鐵杖奪出手去,忙運勁回奪,那知勁力剛透杖端,突然對方相奪之力已不知到了何處,這一瞬間,但覺四肢百骸都是空空蕩蕩的無所著力。李莫愁左手将鐵杖掠過一旁,手掌已輕輕按在柯鎮惡胸口,笑道:“ 柯老爺子,赤練神掌拍到你胸口啦!”柯鎮惡此時自己無法抵擋,怒道:“賊賤人,你發勁就是,羅唆甚麽?”
武三娘見狀,大驚來救。李莫愁躍起身子,從鐵杖上橫竄而起,身子尚在半空,突然伸掌在武三娘臉上摸了一下,笑道:“你敢逐我徒兒,膽子也算不小。”說著格格嬌笑,幾個起落,早去得遠了。
武三娘只覺她手掌心柔膩溫軟,給她這麽一摸,臉上說不出的舒适受用,眼見她背影在柳樹叢中一幌,随即不見,自己與她接招雖只數合,但每一招都是險死還生,已然使盡了全力,此刻軟癱在地,一時竟動不得。柯鎮惡适才胸口也是猶如壓了一塊大石,悶惡難言,當下急喘了數口氣,才慢慢調勻呼吸。
過了好一會,武三娘奮力站起,但見黑煙騰空,陸家莊已裹在烈焰之中,火勢逼将過來,炙熱異常,當下柯鎮惡分別扶起陸氏夫婦,但見二人氣息奄奄,已挨不過一時三刻,尋思:“若是搬動二人,只怕死得更快,可是又不能将他們留在此地,那便如何是好?”
正自為難,忽聽遠處一人大叫:“娘子,你沒事麽?”正是武三通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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