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葉向北忽然擡眼深深的看着張行之,“我們還有可能嗎?”說實在的,問完這句話,葉向北自己也愣了。他不是喜歡吃回頭草的人,可是不知道為什麽。自從昨天遇見張行之,他的腦子裏就都是這人的身影。嚣張的按住人往死裏打的身影,還有以前遇見這孩子時的情景和這孩子跟自己在一起時的樣子。幾乎就是翻來覆去不斷的出現在腦海裏。
葉向北承認自己就是喜歡這一款的男孩子,幾乎是有點偏執的喜歡。楊凱文他們也這麽說自己。可是葉向北不覺得自己這樣有什麽不好。我就是喜歡,幹別人什麽事?
張行之正在喝水,聽見葉向北的話差點把水嗆在嗓子裏。好不容易咽下去,才一臉看白癡的表情看着葉向北。作為一個思想正常的人他實在是不能理解葉向北這種人的腦回路。他歪着頭,看了葉向北一會。忽然“噗嗤”一笑,嘲諷的說道:“葉向北,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這麽不要臉的話,你怎麽好意思說出口的。你爸媽沒教過你人不能太過自信,會讨人厭的。”
葉向北臉色一沉,将手裏的煙用力按滅在茶幾上。剛要說話,張行之又說道:“怎麽着?惱羞成怒了?葉向北,別忘了當初我們是怎麽說的了。也別忘了當初我們是因為什麽分開的。你要是忘了我不介意提醒提醒你。你可以不把節操這東西當做一回事,可也得想想我會不會惡心。”
張行之說話本就有些惡毒,以前是因為還要在北京呆着。不想得罪葉向北而且自己和他在一起也不吃虧所以也就忍了。現在李雪陽在申家已經站穩了腳,而自己也馬上就要離開了。那就真沒什麽可忍的了。他就不相信,他不同意葉向北還真能強占民男了不成。
葉向北真是沒想到張行之的嘴皮子居然這麽厲害,這一點也不像以前那個溫順的張行之。不過這樣的張行之倒是讓他更感興趣了。呵呵笑了兩聲,葉向北說道:“幾年沒見,嘴巴倒是利索了不少。出息了。不過,我就喜歡你這樣。”緊接着他臉色又是一沉,“不過,我既然能追你一次,這一次,你也是我的。”
葉向北走的時候張行之都還沒緩過來神,他是被這厮給氣的。這老王八蛋還真以為自己身上有王霸之氣這種東西嗎?我呸。
方正沒幾天就要畢業答辯了,到時候小爺給你來個三十六計走為上。看你葉向北能怎麽樣。
心裏打着這主意,張行之也就放輕松了。也沒把葉向北當一回事。
陳晨看到張行之吊着的胳膊吓了一大跳,“你胳膊怎麽回事?”他記得那天走的時候張行之看起來還挺正常的,也沒看出來他胳膊傷了啊。怎麽這才一晚上沒見就吊上了。
張行之一臉不忿的看着他,慢條斯理的說道:“你還好意思說,你那天明顯就是見色忘友,看着那姑娘眼裏全是人家,那還看得到我啊。再說了,我們可是好哥們。為了你的終身性福着想,哥們再疼也得忍着啊。”
果然,陳晨一臉愧色。“我真不知道,要知道怎麽也不會讓你自己走的。行之,我、、、。”陳晨愧疚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本來就不是什麽話多的人,這一下更是說不出來了。
“得了得了,沒你想的那麽嚴重。我就是有點骨裂了,醫生非得讓我吊上。沒什麽大事。”張行之一看見陳晨的樣子,也不在逗他,趕緊說道。
“對了,那姑娘怎麽樣?我看你那天眼睛都掉人身上了,怎麽的,是不是看上人家了?”張行之怕陳晨還追問他怎麽去的醫院,趕緊換了個話題。
果然,陳晨臉色微紅着,卻是有些悵然的說道:“快別提了,人家有男朋友了。我昨天送她回去還被她男朋友看見,差點誤會了。”
他想起來昨天晚上看到的那個男孩子,和金曉璐看到那男孩子時臉上的表情,心裏就覺得有些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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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行之也沒想到居然會是這樣,心想陳晨這倒黴孩子命還真不好。小時候默默的喜歡自己也就算了,現在好不容易開竅看上個女孩子還是有主的。這是什麽人品啊?
“你也別太灰心,我今天還真問了問我同學,那個金曉璐可是我們系花呢。是個挺不錯的女孩子。有男朋友算什麽,在學校裏的戀愛沒幾個能修成正果的。反正又沒結婚,你喜歡就追嗎。”張行之這話也不全是在安慰陳晨,他說的也算是事實。
看見陳晨還是沒什麽表情,張行之忽然想到又說道:“要我說金曉璐這男朋友也真不算怎麽地,要是我女朋友長成那樣,我才不會讓她去酒吧那樣的地方唱歌呢。就算是沒辦法去了,那還不得天天陪着啊。等到自己女朋友出了事被人救了還要誤會,我看她們也長不了哪去。”天地良心,張行之只不過是客觀的分析了一下。沒想到居然真相了。
“再說吧,我又不是非她不娶。”陳晨倒是沒像張行之想的那麽嚴重,神色淡淡的說道。
陳晨沒帶幾天就回去了,一個是家裏的事情太多。他實在是不能長時間的走開。陳晨走之前張行之和他深談了一次,陳晨從一開始的不敢相信,震撼,到最後的心悅誠服他覺得他對于張行之這個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的好朋友的了解簡直就是九牛一毛,太片面了。甚至于他覺得自己對比張行之來說簡直就拿不出手。
距離遇見葉向北那天已經過了半個月,張行之已經開始準備畢業報告了。他們系的老教授執着而堅持的認為張行之這樣的好學生必須要考研繼續念下去,要不然簡直就是糟蹋了。因此只要一見到張行之就必然要談起這個話題,而且是态度非常堅決。而且每次張行之也同樣堅決的表示不想繼續再讀下去的願望之後每每用一種失望的,怒其不争的眼神看着自己。
不過這樣過了幾次張行之就只好躲着老教授了,搞得老教授居然把電話打到了他名義上的哥哥申鵬飛那裏。
申鵬飛最近很忙,真的很忙。對于他這個年紀就做到這個位置的人來說只憑着背景什麽的根本就是狗屁。每一個人的成功光鮮的表象下面所付出的努力都是旁人不能想象的。申鵬飛也不例外。
“你那教授給我打了兩次電話了,說你不打算考研了。阿姨也跟我說要我問問你的意見,她說你根本不跟她說。真是的,你知不知道我很忙的。”申鵬飛最後一句話是對着張行之說的。他的臉色不是很好,語氣雖然輕松,但是臉色卻有一點疲憊。眼睛下面也有一點淡淡的青色。
張行之點好菜,讓服務生先出去。給申鵬飛到了杯茶,關切的問道:“哥,你最近是不是很累。臉色這麽難看。”
申鵬飛苦笑,“剛剛上去,想要打開局面總是要費一番功夫的。不過也不算什麽,這是必然要經歷的。”他不想深說下去這個話題,他已經習慣了做一個可以為別人遮風擋雨的男人。這一切的苦只為最後站在高處的準備。
“你到底怎麽想的?想好要去哪裏工作了嗎?”他沒說出我會幫你安排這樣的話,不是他沒有那個能力。而是他覺得張行之是個有自己主見的人,如果需要他自然會找自己。
張行之松了口氣,他就是喜歡和申鵬飛說話。這人,永遠知道怎麽說才能讓別人心裏偎貼,舒心。
“哥,其實我打算畢業以後回老家去。也或許會出國走走。”反正也快要畢業了,申鵬飛早晚都要知道也沒必要瞞着他。
申鵬飛臉色一肅,擡眼看着張行之。這時,服務生敲門進來送菜。兩人都沒有說話。等到服務生出去,申鵬飛才問道:“阿姨知道嗎?”
張行之珉珉嘴角,“等過幾天在跟我媽說。”
申鵬飛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吃菜。張行之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也跟着吃了一點。過了好一會,申鵬飛忽然問:“要是我不問你,是不是要等到你走那天在通知我?”語氣裏滿滿的失望。
張行之一怔,他并不覺得自己這樣有什麽不對。一直以來,他是尊敬申鵬飛的。從一開始申鵬飛出現就是一個完美哥哥的形象。雖然張行之也知道自己根本就是個便宜弟弟,可是還是享受着這份溫情,直到也向北出現,張行之才深刻的了解到有些東西假的就是假的,你再怎麽把他當成真的。也還是假的。
“也是這段時間才決定好的。”張行之幹巴巴的說道,真奇怪,前世的自己口才也算是很好。今生大概是不怎麽跟人交流的原因,差了很多呢。
申鵬飛嘲諷的笑了笑,似乎對張行之的解釋并不放到心裏。“哥,你是不是生氣了?”張行之看着申鵬飛的神色不知為什麽竟然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申鵬飛笑了笑,笑容卻有些苦澀。什麽時候,自己對于這個弟弟竟然花了這樣多的心思了。他握緊了桌子下面的手。“我怎麽會生氣呢,就是有些驚訝。以前也沒聽你說過,還以為你以後會留在北京呢。”
張行之松了口氣,說道:“當初是因為我媽和申叔叔的事情我才決定來這裏念書的,要不然我媽也放心不下我。現在看我媽和申叔叔處的這麽好,孩子也有了。我也沒什麽可擔心的了。”
“可是你學的是金融,這樣的專業在北京的發展要比比老家要好吧?而且,你老家那邊的親戚也不怎麽走動了,回去連個照應也沒有。”申鵬飛就事論事的說道。
張行之放下筷子,“你說的沒錯,在北京發展确實空間比較大。可是相對的來說,競争也激烈。而且,北京這地方,一不小心就不知道得罪了誰,到時候弄不好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這個可是張行之的切身感受,随便走個路都能遇見葉向北那樣的。幸虧自己能忍,要不就真是死得快了。他又說道:“況且,我們老家那邊雖然只是個二線城市。但是政策非常寬松。發展前景很不錯的。再說,小申叔叔和我幹爹都在那邊。有什麽事他們都會照應我的。”
申鵬飛想到自己那個常年見不到面的叔叔,在想到那個跟張行之親密的年輕男子。心裏不知道是什麽滋味了。
兩人吃過飯,因為申鵬飛喝了點酒,雖然沒喝醉。但張行之還是執意送他,明天再來取車好好了。
不過當兩人到了停車場,看到張行之那輛已經面目全非的高爾夫的時候。兩人的臉全都黑了。
只見車的四個輪子全都癟了,玻璃也全部被砸碎了。車的前蓋也被砸的不像樣子。明顯不是砸碎玻璃偷東西,而是特意針對他幹的。
“操,哪個王八蛋幹的?老子非扒了他的皮。”申鵬飛一看就炸了,本來就喝了點酒。臉色更是氣的通紅。他申老二這幾年算是不出來混了,看來這些人是忘了他是什麽人了。
“你最近得罪誰了?”申鵬飛咬着牙問。
張行之臉色也不好看,他平時算得上是低調做人了。別說是得罪人了,平時除了徐家那兩個兄弟連個連同學都不怎麽熟悉。忽然,腦中靈光一閃。看了看申鵬飛說道:“要說得罪人,最近還真得罪了一個。想到這裏,他就把那天在關正清酒吧裏的事跟申鵬飛說了。當然,他沒說葉向北。
申鵬飛聽完,冷笑了下。拿起電話打起電話,就看見有幾個人向他們走過來。申鵬飛眯眼,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他還以為是剛剛砸車的人回來了。
張行之也看見那幾人過來了,不過他一眼就看見走在前面的是葉向北。直覺腦袋有些疼,怎麽走哪都能遇上這人。
等到葉向北走近一點,申鵬飛也看出來了。臉上的陰冷也下去了一點。還沒等申鵬飛打招呼,葉向北就看到了眼前被砸的面目全非的車一臉陰沉的問道:“怎麽回事?”明顯問的是張行之,語氣說不出的冷。
申鵬飛一愣,這話問的沒什麽不對的。可是這語氣這麽聽着這麽別扭。
“車被砸了。”張行之淡淡的說道。他看見後面跟着的人是李潇,看見李潇看向他的眼神裏帶着毫不遮掩的輕蔑。張行之就覺得跟吞了之蒼蠅似的不舒服。大概這李潇還以為自己是對葉向北不死心,特意做的一場戲吧。
這是申鵬飛電話也打完了,走過來,笑着跟葉向北打了招呼。葉向北點點頭,又問道:“受傷了嗎,看見是誰了嗎”
申鵬飛心裏又有些奇怪的感覺,但是覺得這也就是正常的問問。而且,以前葉向北跟張行之還是認識的,問問也沒什麽。雖然認識的過程也不怎麽美好。
看張行之恹恹的,申鵬飛怕他是吓着了,就說到:“人倒是沒事,我們在裏面吃飯來着,出來就這樣了。這不,這打電話讓人查呢。”
“嗯,人沒事就好。”葉向北看兩人也确實不想有事的樣,點了點頭又跟李潇道:“你去查查怎麽回事,誰幹的。”
他一說完,申鵬飛簡直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了。今天這是怎麽了?這事葉向北沒必要幫忙吧?
他剛要開口推遲,就聽見葉向北說道:“敢動我的人,活的不耐煩了。”
這句話一說完,申鵬飛還沒反應過來。剛想說一句,三哥真是太仗義了。把同學弟弟都當做自己人了。可是忽然腦子嗡的一下,看着葉向北。這他媽的是張行之的車。葉向北腦子被門夾了吧。
張行之聞言只是冷冷看了葉向北一眼,只從那天開始他就沒見過葉向北了。只是每天早上都有人把早點送到門口,變着樣的送。每天晚上一個短信,通常只有幾個字:早點睡吧,晚安。雖然有些郁悶,可是一直也沒見到葉向北,張行之覺得這也就是葉向北一時興起。跟三年前擦不多,而且自己沒多長時間就要走了。就随他便吧。沒想到今天就這麽寸,在這遇上了。還當着申鵬飛說這樣的話。真當自己是軟柿子吧。
“就不勞葉先生費心了,不過是被幾個小流氓砸了車。我們自己會處理好的。李助理日理萬機,這種小事讓李助理去幹簡直就是侮辱人一樣。”
申鵬飛剛緩過來就聽見張行之說話,馬上又驚出一身冷汗。這麽跟葉向北說話,小弟你到底是要鬧哪樣啊?
葉向北似笑非笑的看着張行之,:“你的事,在我這裏都是大事。鵬飛還不知道吧?我在追求行之呢,這總得給我個機會表示吧。”這一句話,把剛剛冒了一身冷汗的可憐的申鵬飛同志又驚着了。
李潇跟在葉向北身邊這麽多年又怎麽會聽不出張行之語氣裏對自己的諷刺,不過,他拿的是人家葉向北的工資,對于老板吩咐的是就都是大事。管他葉向北是不是真心追求張行之呢。
不過,申鵬飛同志确實是見過大場面,心裏素質過硬的好同志。只震驚了一下,就馬上一陣憤怒。雖然沒敢發出來。這要是張行之是個女孩子他要聽見葉向北這麽說,心裏肯定高興。葉向北那家世,那能力。那人品,嗯,雖然人品爛了點。可是這不算什麽。關鍵是張行之是個男的呀。
申鵬飛清了清嗓子,盡量讓自己顯得自然。說道:“葉三哥,我們兩家也算是老交情了。這樣的玩笑還是少開的好,您不在乎,我們行之可還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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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