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梁九玉和多铎一個眼神就确定了,不要跟多爾衮計較,畢竟狗不過。

她攬着大玉兒的胳膊,軟軟撒了會兒嬌,說了好些俏皮話,才淚眼朦胧送走了幾個人。

等到再看不見大玉兒後,梁九玉才擦幹淨眼淚,看都不看多爾衮一眼,扭頭就走。

多爾衮心裏還為她和多铎二人那似是有什麽默契的眼神心裏不舒坦,冷着臉跟在後頭一言不發。

初春時節,細雨如絲,過後溫度便慢慢升高,小打小鬧蟄伏了一冬的各地将士都坐不住了,戰事頻頻打響。

魏忠賢被崇祯帝派出了京城,梁九玉不想看見多爾衮,也不願意在這種時候惹事端,老老實實在督主府裏呆了一段時間。

剛過三月頭,農民軍就放棄陝西,進入了河北。明朝派人追擊,卻中埋伏死傷慘重,河北落入了農民軍的手中,崇祯帝大怒,從各地派兵遣将圍剿。

農民軍也不戀戰,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逃,竟是從河北一路南下直隸,有了燎原之勢,叫明軍圍剿的大将們焦頭爛額。

其實崇祯帝和葉君羨談過好幾次,二人都不明白,明明還不算成氣候各自為戰的農民軍為何突然就有勇有謀起來。

到了七月份這份疑惑才算是解了,明朝降将孔有德從登州大敗開始,便從水路逃跑,後在大金之主皇太極帶領下,一舉拿下了旅順,斬殺了總兵黃龍。

“這農民軍的路線絕對有大金的手筆。”葉君羨在禦書房內嚴肅道,“不然他們不可能聲東擊西,到處開花,還伏擊我大明将士,只是不知到底軍師是誰,按理說大金并無如此聰慧之人。”

崇祯帝朱由檢臉色特別難看:“同為大漢子民,他們竟然降服蠻子,來欺壓自己的同胞,簡直該死!”

葉君羨嘆了口氣:“按如今的形式來說,金軍和農民軍并未合二為一,只怕是其中有人被策反,大部分人還是不知詳情的。”

不管農民軍和朝廷如果打,事關民族大義,農民軍絕不會自毀長城,失了民心根基。

說起這個來,朱由檢更恨:“大金的暗探如今抓住多少了?”

“京畿有三,軍中有二,只是都是來不及審問便都自盡了。”葉君羨說到這裏也有些頭疼,“那些暗探都是死士之流,也審問不出什麽來。”

Advertisement

“朕就不信,這暗探中沒有大金的貴族帶領。京城這邊最有可能藏人,錦衣衛那邊你應該也肅清的差不多了吧?下令全力捉拿大金暗探,若是能捉到有身份的暗探,賞銀萬兩!”朱由檢思忖着道。

同為上位者,他最清楚上位者的心思。即便暗衛或死士再靠得住,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還是要有自己完全可信之人鎮守才行,就如同大金那邊也是他一位皇叔在主持大局。

葉君羨單膝跪地铿锵有力道:“臣遵旨!”

說完了正事,朱由檢才松緩了臉色:“這段時日諸事繁多,苦了愛卿,如今這情形,倒是不能先為你和樂平大婚了。”

葉君羨面色不變:“男兒志在守衛家國,戰事未平,何以為家?想必公主能理解。”

朱由檢不動聲色嘆了口氣,這可未必,樂平都已經十七歲了,如今莊李太後坐鎮後宮,她雖然不問朝政,也不曾給朱由檢壓力,可對自己唯一的女兒還是上心的,還是盼着他們能早日成婚才好。

“過了這段時日吧,朕讓欽天監算一下,等入了冬再為你二人張羅。”朱由檢道。

葉君羨面色不變,低聲應下後退了出去。

督主府內——

漂亮的侍女婀娜多姿端着餐盤自門口進去,連小太監都忍不住多看幾眼,那侍女面上的輕愁叫人止不住替她心疼。

梁九玉最看不得美人蹙眉,一邊攪着碗裏的燕窩,一邊瞧着爾雅:“你這是怎麽了?瞧你眼睛紅的,是哭過了?是哪個不要命的敢欺負咱們爾雅,說出來,姑娘我替你欺負回去。”

爾雅哭笑不得地搖搖頭:“奴婢無事,只是去祭拜爹爹的時候……看到城外有許多災民,他們……”

爾雅眼眶泛紅,哽咽着說不下去了。

梁九玉覺得眼前的燕窩也沒了滋味:“災民有很多嗎?”

“嗯,去歲自河間往南發大水,農民軍也不消停,今年雨水又大,老百姓日子過不下去,只能拖家帶口北上。”爾雅眼淚還是忍不住落了下來,“奴婢的姑姑嫁到了南邊,如今也不知是死是活。”

看到那些衣不蔽體,眼神呆滞或兇狠的災民,爾雅心裏跟被火燒過一樣疼,如今這日子對老百姓來說太苦了。

梁九玉沉默不語,她不知道該說什麽,但凡戰亂時期,總要有許多性命填進去,她除了保住自己的命,還能做什麽呢?

“給我換衣服,我去戒臺寺一趟。”梁九玉起身吩咐道。

檀香忍不住皺眉,有些不認同的冷冷掃了爾雅一眼,沒多說話替梁九玉換了男裝。

魏忠賢喜歡梁九玉,日子久了見她本分老實,只愛熱鬧,也不拘着她出門,只是身邊要帶着人。

自潭柘寺那一趟後,梁九玉借口讓錦衣衛跟着她這樣的身份有些不妥,讓魏忠賢給她換了兩個功夫高強的太監守護。

去戒臺寺要路過郊區,梁九玉坐在馬車裏,看見了爾雅口中衣不蔽體的災民,好些甚至都光着半邊身子就那麽躺在路邊呻-吟,這場景刺痛了她的眼睛。

梁九玉身上的銀子不算多,可也算不得少,到了戒臺寺後,她便遣人找到了方丈。

“外頭災民太多了,現在天氣又慢慢炎熱,只怕死的人多了,是要鬧瘟疫的。我身上銀兩不多,還勞煩方丈去城內采購一批藥材和糧食,給災民施粥發藥,起碼……別鬧得更嚴重。”梁九玉将自個兒身上沒動過的千兩銀票都給了方丈。

戒臺寺方丈沒推辭:“施主宅心仁厚,老衲替他們謝過施主了。”

梁九玉心裏很難受:“這點銀子不過杯水車薪罷了,我會想法子看看能不能再給你送些過來,只是要辛苦你們了。”

回去的路上,有人攔車,一個衣服破爛到露出髒亂肚兜的女人抱着自己已經面色清白的孩子跪在車前頭哭。

“求求貴人,求求你們救救我的孩子吧!求求你們了!”

那孩子一看就已經死了,梁九玉心裏難受,但她坐在馬車內沒動。她知道如果自己出去,只怕就走不了了,小說裏說的不少,周圍虎視眈眈的目光比文字更殘酷。

當生存都不能保障的時候,人活得不如畜生,梁九玉不想驗證人性。

護在馬車旁邊的太監冷着臉提着劍将人拉開,馬車很快就進了京城。

回到房內,梁九玉趴在床上難受了好久,其實歷史造就的悲劇,對梁九玉來說并不難接受,她只是滄海一粟,做不了救世主。

可讓她難受的是自己的身份,她如今是金人,甚至……是貴族,大玉兒和皇太極她都觸手可及,甚至左右戰場形勢的幾個大将她也都說得上話,這種情形下,讓她什麽都不做,她心裏太煎熬。

“小姐,該用晚膳了,您晌午就沒吃多少東西。”檀香進門看見梁九玉埋在被褥裏,輕聲提醒。

“檀香,我想見皇上。”梁九玉趴着悶聲道。

檀香嘆了口氣:“外頭的紛擾自有定數,小姐不該摻和在裏頭的,十四爺也不會喜歡您摻和進去。”

梁九玉在被褥內使勁兒搖晃腦袋,直晃散了一頭烏發,這才猛地站起身來。

她怎麽就不能摻和進去了呢?就因為她是個女人?大玉兒不也是女人?

她知道自己做不到跟大玉兒那般厲害,也知道自己怕死,可若是在不危及性命的前提下,能盡自己的微薄之力,難道就那麽看着?

用過晚膳後,梁九玉又換了男裝。

檀香覺得她神色有些不對,也要跟着換衣服:“奴婢陪着您出去。”

“不必,我想自己出去走走。”梁九玉沒讓檀香陪着,只帶了兩個保護她安全的太監出了門。

因為戰事頻繁,京城內對暗探的追擊也日益嚴密,梁九玉那邊沒叫多爾衮陪着,他也沒主動湊上前去,只在外頭忙碌。

這日下了值,劉三兒拉住了他。

“頭兒,你看你這眼下黑的,嘴唇都泛白了,一看就是上火,不如跟屬下一起去瀉瀉火?”

見劉三兒一臉猥瑣笑意,多爾衮下意識想拒絕。

不過近日如同在戰場上一般總繃着精神,加之前頭被梁九玉勾起來的火也一直憋着,他晨起确實難受的不得了。

想了想,他點點頭:“你說得對,走吧。”

他也不想忍着了,大不了就是多幸幾個女人,總憋着他太煩躁,也容易出問題。

二人沒有去莳花館,在本司胡同兒旁邊找了家名氣不小的勾闌——蘭香館。

與二人一起的還有另外兩個千戶并着跟劉三兒關系不錯的幾個百戶,沒人敢跟錦衣衛争女人,幾人一進門便包下了蘭香館內最漂亮的一群姑娘。

劉三兒摟着個豐腴的姑娘,衣服一拉,先壓在案幾上親了半晌解了饞,這才笑眯眯的吩咐:“你們兩個,好好伺候咱們周大人,周大人本錢足,一個人可是吃不消。”

多爾衮身為男人,跟劉三兒等人一起洗過澡,錦衣衛就沒幾個不對他那□□的家夥事兒咋舌的。平日裏不見他來勾闌作樂,如今來了,都想看看多爾衮到底有多少本事。

兩個姑娘紅着俏臉兒坐到了周卓身前,雖然他易容後面容不算出色,可那冷冰冰的氣勢以及昂藏的身材還是叫妓子們身上發軟。

她們見的男人多了,自然也能看出些好壞來,這樣的男人在床上肯定勇猛,她們自然願意伺候。

左邊稍豐腴些的叫香雲,右邊氣質更妖嬈些的叫樂倩,兩個人一坐下就柔弱無骨攀上了多爾衮的身子。

多爾衮皺了皺眉,他不喜歡碰別人碰過的,可如今想要瀉火,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他抿唇不語,只讓二人伺候着喝酒吃肉。

劉三兒先伺候好了另外兩個千戶,轉過頭見狀,沖着二人使了個眼色,坐在一旁揉捏着軟乎乎的包子等着看多爾衮急色。

大家整日一起辦差,少不得一起滋尿,頭兒那尿液黃的喲,火氣可不是一般的大,要不是如此,他也不會把頭兒拉過來。

香雲和樂倩得了無聲的吩咐,二人對視一眼,身子就更軟了。

一個攀到多爾衮肩頭去吹耳朵,另一個香軟柔荑往下去,捏住了多爾衮的命脈,那尺寸叫香雲兩頰紅得如同醉了酒,她還從未見過如此大的事物呢。

多爾衮喝着酒被女人如此撩撥,忍不住喉頭微動,想把人壓在身下往死裏搗弄,可剛捏住香雲的手,他眼前就浮現出了梁九玉那燈光中都亮得如同琉璃般的眸子。

“我這人妒性大……”擲地有聲的清脆嗓音比在耳畔柔媚的低-喘還要勾人,叫他怎麽都晃之不去。

他皺了皺眉,捏住香雲的手将人甩開在一旁。

香雲和樂倩跌坐在一旁臉色有些發白,劉三兒趕緊坐起身:“頭兒,可是她們伺候的不好?屬下叫人換兩個姑娘進來?”

“不必,我想起還有些事兒,你們先玩兒,我回去了。”多爾衮搖搖頭,冷着臉站起身來就走。

屋內幾個差不多快要當場入巷的官爺都有些發愣,還是劉三兒情商高,他嘿嘿笑了出來:“從來沒見過頭兒收用過女人,看樣子他這是害羞了啊!”

衆人想了想剛才多爾衮那臉色,感覺還真是,都忍不住大笑起來,氣氛很快恢複了融洽。

多·害羞·爾衮沉着臉,用幾乎把地板踩出坑來的力道往外走。

他都想不明白自己怎麽就突然叫那個女人勾了心神去,偏偏那死丫頭還不想要他了。

哼,他是小玉兒想不要就能不要的嗎?等将來娶進了門,他定要把今日這些憋屈給補回來才行!

從三樓沿着樓梯下來,轉了個彎兒的功夫,暗暗算着賬的多爾衮不經意擡起頭,透過另一側房間開着的窗戶,看見了正讓姑娘伺候着喝酒的人。

他臉色倏然鐵青,随即忍不住笑了出來,只是那笑容怎麽看怎麽吓人。

作者有話要說:梁九玉:嗯,脖子有點涼,小姐姐給我暖暖~

多爾衮:爺來!

一寫沒收住,就有點晚啦,嘿嘿~明天按時發哈~今天存稿。感謝在2020-09-05 21:29:01~2020-09-06 23:06:2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meiren、棉花糖糖糖5瓶;啊蘭宅2瓶;小小小胸軟糖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