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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蔓月放下心中疑慮,又細聲緩緩問道:“那你們平時在這園子裏頭時,想玩兒的話能去哪處?哪裏又去不得?”
這回,這白香倒是聽明白了,忙道:“早先時,我跟着管教我的姐姐得了閑時也能在園子裏玩的!我們總去那湖邊,溪水邊兒上,旁的……哦,去不得的也是有的!北邊兒那處有兩條道,一條是上山路,山上陡峭得緊呢!四周都是峭壁,下面那邊道走下去便是個深潭,若是打從上面掉了下來,摔進那深不見底的潭子中間兒能活活摔死人的!平日裏頭宮裏的大太監們、嬷嬷們都不叫我們去那邊兒混玩兒。”
柳蔓月這才松了口氣兒,微微思索了下,笑道:“那咱們向北走走吧,不上那山,只在下面轉轉可好?”
白香又愣了下,眉頭再皺起來:“嬷嬷們說不叫去的……”
“我是誰?”柳蔓月擡起纖指,點着自己的鼻尖兒問道。
“柳美人……”白香便是再傻,亦能記着自己伺候的人到底是誰。
“我是你的主子不是?”白香聽了忙忙點頭,柳蔓月再笑道,“是我想去,你跟着便是,沒誰會打罵你的。若是有人問起,只說是在園子裏頭随意轉了轉。便是再那處碰着人了,自有我應對,你只管老實跟着,別同別人說今日之事便好,記着了?”見她點頭,柳蔓月這才松了口氣,款款向北走去。
她倒是沒想挑戰這宮內制度,可自進了這裏,亦沒人告訴她去不得北面。若是那處真個不讓人過去的話,必會有侍衛太監看管着,到時便是遇上人不叫過去,轉頭回來了便是。
這會子正值上午,太後正在聽政,小皇帝嘛……若是不犯中二的話,定也跟着太後在前面聽政。早先聽說,因着小皇帝在上頭坐不住,故此太後請了幾位帝師每日上朝時便讓小皇帝去聽課,可自打小皇帝連着氣跑了十二位帝師後,太後便放棄了這個想頭,要麽上朝時帶着,要是抓不住人的話便只得任他在園子裏散漫玩兒着。
一路順着那石子鋪成的小路慢慢行着、走着,路旁郁郁蔥蔥,各色鮮花裝點于兩邊。柳蔓月慢慢行着,心中輕嘆着,走了這半晌,于這路上都沒遇上幾個宮人,可若是等到了明年,小皇帝一旦大婚……恐怕衆人便會皆回京中皇宮裏頭住着了吧?
到了那會子,宮裏頭必會多添不少妃嫔,便是有那禦花園可以轉轉,想必也不會清淨至此。還是乘着這個機會,好好的把這個園子裏頭溜達溜達,免得日後老死宮中時連個回憶都不曾有呢。
帶着身邊兒的白香,主仆二人一路向北走着,約莫半個多時辰,方來到了那北面山谷之中。
這鶴臨園兒本就建在山中,一路行來皆是高高低低的,這會子面前便有那麽一座幾是直上直下的斜坡,擡頭看上去,竟不知道到底有多高。向那小山走去忽的看到,前面通向山上那處路口外,竟然守着兩個侍衛。
柳蔓月心中微感詫異,雖說她知道平素前頭皇上辦事之處外頭守着的皆是侍衛,卻未曾想到這山崖下頭用的竟不是太監而是侍衛。
白香見了那兩個侍衛,自也是吓了一跳,攙着柳蔓月的手緊了緊,低聲道:“主子,咱們……還是回吧?”
柳蔓月歪頭想了想,轉頭向東瞧去,指着那山邊兒路口問道:“那邊兒便應是通向那水潭之處吧?”
白香忙向那裏瞧了眼,歪頭道:“奴婢也不知道……”
暗中翻了翻眼睛,要不是這幾日一處處着,覺得這個丫頭呆雖呆了,可只要是囑咐了的便決計不會亂言亂說的,今兒個出來她絕不會帶這麽個榆木疙瘩出來。想着,便未曾朝那山上走去,而是帶着這白香往那東邊兒路口緩緩走去。
那兩個侍衛離得遠了些,且中間又有樹蔭灌木阻擋着,亦沒瞧着這兩人。
白香心內戰戰,到底沒傻到頭兒,低着聲兒的問道:“主子,為何……為何還要往那水邊兒去啊?”
柳蔓月耐心解釋道:“你瞧,那兩個人守着的不是上山的路嗎?那就是說山上很危險,一般不讓人上去。可這通向水潭處的路上又沒人,便證明這水潭邊兒上可沒有那般的危險了,是能去得的,懂了嗎?”
白香眉頭微皺,随即用力點了點頭,這是主子說的,那便應是真的了!能做的了主子的人定是聰明人!不然為何自己做不了呢?
主仆二人越走,就越覺得那路陰森了起來,那路是斜着向下的。路的右手邊兒便是那山崖,向下走了沒有十幾步,便衆那長着青草的泥土變成了直上直下的峭壁,而路的左手邊兒這會兒皆是一些低矮灌木。
這處山谷四面臨山,再瞧不着那太陽,只覺着那一股股的寒氣打小路前頭往身上鑽。
走了沒多會子,身邊那白香身上便打起了寒戰:“主、主子,要不咱們回吧……”
柳蔓月雖說也覺得着這裏陰森的不大舒服的,可心思微轉,便知道那前頭十有八九應是會有那水潭在,不然不會陰森至此。
“來都來了,瞧瞧再說,若是前頭那景致不好看咱們便不再來了。”口中說着,二人便随着那斜坡轉了過去,又走了一小會兒,便終是瞧見了那前邊兒的景致。
一片深潭,四面臨山,擡起頭來只能瞧見那湛藍的天空,幽靜得讓人心底微震。
白香瞪大了眼睛,左右瞧了瞧,那張嘴巴也張了開來:“主子,這會兒景色,真、真是……好看?”
說好看倒也未必,卻有着一股子幽靜的谧意,仿佛能把人的魂魄吸出來一般。
向那水中瞧去,卻看到水潭中間兒亦有着一處說山不似山的東西,直直的緊向天空。擡頭仔細瞧了瞧,那水中豎着的山石原本應是同自己這處的那個小山處的斷崖連着的,只是不知為何斷裂開來罷了。
擡頭極目處,只見這兩處山中間竟似拿什麽東西連着了一般,莫非是一架吊橋?
柳蔓月極目瞧着那橋,心中微微嘆息,若是那路口處沒有人守着,自己定要上去瞧瞧,上頭那景色應比下頭更好些吧?
走到路盡頭,倒是有幾塊大青石頭在邊上卧着,白香這丫頭呆是呆了點兒,可宮女的基本能力還是不差的,見柳蔓月瞧着那幾塊石頭,應是累了,便忙過去拿着帕子收拾着。
“這水倒是瞧着極是幹淨的,可這石頭上邊兒卻盡是土。”聽白香在那裏抱怨,柳蔓月微微笑了笑,并未接聲。有土倒不怕,還好這石頭上面兒沒爬滿青苔,不然連坐都坐不得了。
獨坐在那湖邊兒,這一片靜谧之中,倒是能讓思心好好轉上一轉。那小皇帝現下有些不大着調。現下應是因着太後的緣故有些叛逆,故此方不想動自己這四個女子。可正直青春期,哪個男生對這些事兒又真個全然不會動心呢?
男生雖晚熟了些,可到底古人心智應是早熟的,若是不能在他大婚之前拿下,回頭等一回京中,于他大婚之前便會再選秀女填充後宮,到那時可不像現在了,三千佳麗雖誇張了些,但至少數十位妃嫔也是有的。
白香站在一一旁,瞧瞧那水潭,又瞧了瞧坐在石頭上的柳美人,心中一陣感慨,自己跟了的這個主子生得還真是漂亮。雖說這回同時進宮的美人一共有四人,可單從這皮相上來瞧,倒是這位柳美人能拔個頭籌,可為何這麽久了,都不見皇上召她侍寝呢?
柳蔓月不知自己那小丫頭亦在為自己憂心呢,心中仍是慢慢盤算着。來年大婚,現下說急也不大急,可說不急也要想想法子。
這小一年的時間裏,到底怎樣才能叫皇帝起了心思?便是排在那三個後頭,能侍寝一次,不管能不能進位,到底能對閣中有了交待。只是,這皇帝……
想着,便擡頭瞧着那湛藍的天空,忽覺得天上似有什麽東西在飄散着。
柳蔓月微微挑了挑眉毛,細向那些散落下來的東西瞧去,細細的、小小的,仿佛塵土,可到底要比那塵土大上一些……眼瞧着那一些掉到自己腿上、膝上的東西,心中更是詫異起來了——一點點的黑色……怎麽瞧着倒像是灰一樣的玩意兒?
“嗖”的一下子站了起來,柳蔓月忙往後頭退了兩步,就只瞧着那細細的灰土一層層的輕輕飄落在這水面、石頭、路上。
“呀!這些東西就是剛才打那石頭上面兒擦下去的!怎麽瞧着這水邊倒是挺幹淨的,竟會吹來這髒東西?”白香忙忙的給柳蔓月身上擦去那些落上的灰土,嘴裏不住的抱怨着。
“罷了,一會兒回去再梳洗吧。”柳蔓月輕嘆了口氣,擡頭向上瞧了瞧,見天上還有那行子在向下飄落着,忍不住再嘆了口氣,本想找個清淨的所在,閑了可以呆呆瞧瞧的。可這裏清淨是清淨了,卻會從山上吹下這行子來!還指不定是哪處山崖上的灰土呢。
二人灰頭土臉的打水潭邊兒上撤離,所幸在那兒呆的時候短些,倒沒能真個見不得人。
從山背面兒轉出來後,便順着那小路走走看看,一路回了清園兒裏邊兒,差人打水洗漱。
柳蔓月這裏洗漱消停不提,減蘭那裏因着被水燙了,生怕胳膊上邊兒落下疤來,只在屋中養着,整日連床都不敢下了。
玉家姐妹那裏這會子卻湊到了一處,于那玉簟秋的房中商議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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