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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來時樓裏的公公姑姑便囑咐過來,裏頭有收拾的上好的房間呢。”見問,白雪忙應道。

“那便過去吧。”有地方歇着,她自不會在這裏呆坐着,白萱扶着,白雪跟着,主仆三人下了頂樓,自去歇息的地方。

才走到房間門口,正聽着有人上了樓來,微一停腳,便正瞧見那明黃的袍子,柳蔓月只得止了步子,微微福禮,口中道着:“妾身拜見皇上。”

皇上雙眼微挑,掃了她一眼,又瞧了一眼她身邊兒那已打開了的房間門,鼻子裏“哼”了一聲兒出來。他就知道,這女人若是知道沒戲可瞧了,定是要找地方偷懶的。

皇上在樓梯口處止了步子,忽開口道:“定的是要在哪處房間歇息着?”

皇上沒叫起,柳蔓月便只得半福在那裏,等他走後方能進屋兒,心中又不禁怨着,自己怎麽不先進去再說?非要瞧瞧來的人是誰呢?

“回皇上的話,是第五層的房間。”這閣樓總共六層,最頂上便是适才衆人吃酒賞景的所在,五層處乃是留給太後、皇上歇息時使的房間,現下正在四層上,房間小了些個,乃是給妃嫔們備下的住處。

“朕懶得走了,便在此處吧。”說着,皇上理也不理周遭之人,直進了柳蔓月站的那門邊兒的房間裏頭,太監宮女哪裏會多言?皇上平素便是想一出是一出,指不定一拍腦門便是說要在河面上頭歇息午睡亦沒人會覺得怪異。

見皇上進去了,柳蔓月亦擡腿進了自己歇息的房間。

兩拔人前後進了房門,下頭那三女亦陸續上了樓來,剛上到了三樓,再想朝上頭走時,便被人攔下了,只道:皇上歇在了四樓那處,還請三位美人就在三樓上頭歇息着。

二三層雖也有房間可供落腳,到底不比上頭寬敞,四層統共只有三處房間,可這會兒卻把這三個美人皆攔下了,實是皇上進了屋子吩咐出去的,只說閑人多吵鬧,已進了屋子的柳美人那裏還安分,那三個便不叫上來了。

三女不知樓裏情形,只當四層房間已被皇上占了,更沒人想到那個壓根沒下樓的柳蔓月現下到底在何處,只得忍氣歇在了三層,一個個絞盡腦汁,只想着晚宴上那會兒定要博個彩頭,想法子爬上皇上的龍床才是。

一個晌午,觀月閣裏頭安靜無比,柳蔓月倒在床上,沒一會兒便閉了眼睛,沉沉睡去,再不想其它。

莫說上頭的四五層樓上面兒,便是三層那三位亦是同樣安生,直到了申末,方陸續起來,上頭那賞景的所在,早就又擺好了各色點心小菜,直等着這些個全天下最尊貴之人上去消遣賞月。

柳蔓月醒後亦不着急,慢慢淨了面,聽着外頭應是皇上等人已上去了,又叫人守在門口,見那三位美人亦陸續上了樓,這才慢慢悠悠的上了頂層。

太後太妃尚未到此,正座上只有皇帝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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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蔓月入席後,便聽着一邊的玉簟涼笑道:“這一晌午竟沒瞧見柳妹妹,可是去何是躲懶去了?”

柳蔓月側頭看向她,臉上帶着似笑非笑的模樣,道:“我平素便喜歡歇午覺,故此沒同姐姐們一遭下去賞菊,三位姐姐玩的可好?”

聽她如此說話,那三個皆是臉色一變,她們哪是賞菊去了?下了樓便直奔着皇上去了,等皇上走了,她們自覺沒趣,也跟了進來,至于下頭那菊花開的到底是何等模樣,愣是沒一個人瞧出來。

“若說賞菊,到底還是這樓頂上擺的最好,下面不過平平之資,哪裏有賞鑒的樂趣。”平素板着張冰冷面孔的減蘭這會子忽的開了口,倒叫另外幾女不禁朝她多看了幾眼。

玉簟秋亦似笑非笑的點頭道:“那盆綠牡丹,哪裏是尋常人家能得見的?若不是入了宮中,咱們哪裏有這般的眼福?”

“呵呵,瞧瞧,這四個孩子竟也知道那綠牡丹的好處呢。”衆人聽了聲音,忙起身朝着樓梯那處福下,太妃伴着太後已經上了樓來。

“今年那盆綠牡丹開的到是比往年更好些。”太後亦微微點頭,走到座位上面坐下,方命衆人落座。

“可不是?想來正是因着今年有好事呢~”朱太妃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線,在下頭衆人身上掃過,只瞧得那四名女子個個含羞低頭。

外頭天色昏暗,閣樓中已點上了燭臺,映照得這樓裏頭恍如白晝一般。

各色小菜佳釀一壺壺呈上,太後舉着杯子,下面衆人便要跟飲一杯。

不一會兒,每人臉上都如掃了胭脂一般,一個個雙眼帶霧氣,眸中含情的時不時朝着上頭坐着那房中唯一男性瞧去。

玉簟涼似是喝得微有些過了,臉上帶着嬌笑,微微起身,朝上頭說道:“妾已差人把琴帶來了,這會兒子趁着外頭那大好的月色,為太後、太妃、皇上獻上一曲。”

太後微微點頭。

一邊的玉簟秋亦起身道:“只聽曲子只怕太冷清些了,妾身願舞一曲,以為助興。”

一時間,仙樂飄飄,仙子翩舞,果将這賞月樓裏頭扮得好似仙境仙樂一般。

皇上手中只拿着杯子酒,放到鼻子低下,只是不飲,頭微微側着,瞧着外頭那如玉圓盤,趁着衆人不注意,在嘴裏含了顆丹藥,方把那不知何時被加進料去的酒飲了下去。

“不錯,這身段,這樂聲,倒是咱們皇上有這番福氣呢。”一曲畢,朱太妃嘆息着打趣道。

太後臉上帶笑,向皇上那處掃了一眼,眼角略過那空了的酒杯,這才暗松了口氣:“這四個倒都是好的,是皇上的福氣,又何嘗不是咱們的福氣?”

下頭減蘭待上面二人說畢,方略略起身道:“适才聽得好曲、觀得好舞,又見了外頭的明月,妾這得了首詩,還想請太後、太妃,并皇上指點一二。”

“哦?倒險些把這個才女給忘了呢,如此好景致,今兒個必要多做兩首才是!”太妃笑着向太後瞧去。

太後正欲點頭,忽見身邊皇上站了起來。

樓內衆人一片驚訝,忙朝皇上瞧去。

皇上臉上微紅,眼帶迷離,抱拳朝太後太妃那裏道:“兒子有些頭暈,想是酒喝得急了些個,先下去洗把臉,歇息一會子。”

太後心中大喜,只臉上不動聲色,微點了點頭:“去吧,一會備上醒酒湯,不然明兒個一早頭疼。”

被皇上這一起,減蘭那詩哪裏再說得出口?只黑着張臉,臉上那點子仙氣皆無,同着另外三女一遭起身躬送皇帝。為着今日,減蘭自半月前就在苦思冥想,把這些年來自己做過的那中秋詩全翻了出來,選了又選,才定出數首,便是為着今日!可如今……一口氣梗在那裏,臉上顏色難看得已是泛了青黑。

沒一會兒,下頭上來小太監回話兒:“禀報太後,皇上已歇在了五層那處。”

太後點了點頭,拿眼掃向下頭四女,心下盤算不定。

進了屋子,皇上方松了口氣,低聲囑咐道:“除了咱們的人,一應不許旁人進來。”

小珠子忙應了聲“是”,扶着皇上坐到床邊兒,低聲道:“皇上,那酒裏的藥……可重?”

“無妨。”皇上微搖了搖頭,“太後不過是想要朕寵幸女子,又不要是要朕的命,不過是點子助興的藥罷了……”說着,忽然神色一變,兩眼如電朝那邊香爐瞧去,“那爐裏燃的什麽香?!”

小安子一愣,忙幾步跑了過去,打開香爐蓋子。

“這……奴才也瞧不出來。”小安子哪裏懂得這些?只覺得着這香同平素用的味道上皆不大同,可又覺着在何如聞着過一般。

“快打開窗子,拿水!”到底還是小珠子機靈點子,忙叫人開窗換氣。

皇上又打胸口摸出一粒醒神丸來,面沉如水,冷哼了一聲兒:“這藥似是那閣裏頭用過的燃情香,一會兒你們幾個也拿冷水多洗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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