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她堂堂保镖,竟然給他當炮灰! (1)
夜幕降臨,雖說不是白天享受不到陽光,可晚上更美,踩在細軟的沙上,迎着海風,悠閑惬意。
輪船的汽笛聲由遠而近,正破浪前進,最後慢慢地開進碼頭靠岸。
“沈掌門,我們為什麽不坐飛機,而是要等游輪呢?”尹言不解地問。
直接坐飛機它不香嗎?為什麽要坐時間長又麻煩的游輪?
“省錢。”沈時煜環顧大廳一圈,低頭看了眼老年機上的時間,“順便賺錢。”
尹言鄙視他之餘,一時半會兒還未明白“順便賺錢”是什麽意思。
不多久後,他們上了船,随着轟鳴的汽笛聲,游輪開始緩緩駛向遠方。
沈時煜看了看甲板,低頭附在她耳邊小聲道:“想要和我搶五十萬的人來了。”
見尹言眨巴着眼睛不明所以的模樣,沈時煜大發慈悲地再度開口:“沈凝的人混上了這艘船。”
聞言,尹言立刻警惕起來,一邊仔細地觀察着四周,一邊問道:“你怎麽知道的?”
“因為他們穿着統一的标配服裝,而且都在看着我。”
沈時煜擡眸睨了那群人一眼,語氣平淡,像是在陳述着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尹言果然在人群中發現那群可疑的人,一個個穿得跟精神小夥似的,生怕吸引不了他人的注意。
他們正虎視眈眈地看着這邊,只差沒把不懷好意寫在臉上。
尹言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幾步,側臉小聲道:“沈掌門,你的武功應該能自保吧?”
她想起那天沈時煜神不知鬼不覺的步伐,應該不至于被打成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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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對方不下十人,要是真的和他們打起來,明顯寡不敵衆。
她沒有多大勝算。
“你确定他們會動手?”沈時煜倚着欄杆心平氣和道,“電視劇少看一點。”
好像有那麽點道理!
游輪各個角落都有安保人員,稍微有些紛争他們便會靠過來,更別說打架了。
尹言保持着将沈時煜護在身後的姿勢不變,突然又想到了一個問題:“那……他們會不會趁我們休息的時候偷偷溜進艙房裏帶走你呢?”
沈時煜緩緩走到她面前,極其認真道:“這個問題我也想到了,所以我只買了站票!”
尹言盯着沈時煜看了半天,确定他不是在開玩笑後,滿腔的怨氣突然化作烏雲,沉甸甸地壓在頭頂。
“但是站票裏包含自助夜宵。”沈時煜繼續說道。
尹言神色一凜,“烏雲”瞬間被彈走。她拍着胸脯,信誓旦旦道:“生命不止,信念不移,睡不睡覺的無所謂,你放心,我一定和黑暗分子鬥争到底!”
在疾風館吃了三個月素食,今晚怎麽也得補回來。
沈時煜望着尹言興奮的小臉,漆黑的眼眸中隐隐有星光在閃爍。
月色下,海風吹拂着,浪花在大海中不斷漂移。盡管夜已深了,但甲板上很是熱鬧。
有外國友人在吹拉彈唱,還有異域風情的舞蹈,更有充滿神秘感的魔術表演,令人眼花缭亂。
船上配有光線強烈的射燈,照得前方海面通明,還配有各色彩燈,使行駛的船體透亮多彩。
船上悠揚的樂曲在海上盤旋,尹言特地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欣賞着這些獨特的美景,眼角餘光卻不時打量那群視線一直追随着沈時煜的人。
而沈時煜……
那厮正被一群花癡圍得裏三層外三層,如若不是他身上那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氣勢勸退了不少人,簡直都沒地方下腳了。
尹言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可就在這時,“咣當”一聲,整個大廳到甲板全部漆黑一片。
船員告訴大家只是跳閘了,耐心等待就行。
尹言三下五除二将手裏的壽司吃完,就猛地聽到“咚”一聲巨響。
人群開始四下竄動起來,尹言心頭一驚,憑着記憶往沈時煜那邊急忙走去。
“嘭嘭嘭”數聲沉響之後,她還來不及躲閃,手腕就被人猛地向下一拽,身子也順勢蹲了下來。
而擋在她前面的沈時煜的肩膀處被什麽東西狠狠砸到,瞬間麻木。
麻木之後劇烈的疼痛感立即傳來。
一切都發生得如此之快,他的俊臉就在離她很近的位置,那只手依舊牢牢握住她的手腕。
他回頭看了她一眼,那漆黑的眼眸裏,映着她慌亂不安的影子。
随後,他牽着她的手快速穿過混亂的人群,在一座兩米高的空調扇後蹲了下來。
“沈……沈掌門?”
那只手按在她的肩膀上示意她原地不動,沈時煜的黑眸掃了一眼大廳,壓低了聲音道:“別怕。”
尹言愕然,怎麽也沒想到他會這麽說。
她的心跳得厲害,盡管沒有燈照明,她還是點了點頭。
他倏地松開了她的肩膀,身體也往後退了一些,暫時拉開了與她的距離,只是依舊保持着将她護在身後的姿勢。
尹言一時間如釋重負,可被他牽過的手還有被按過的肩頭,似乎有一種說不出的觸感殘留着。
“咣”一聲輕響,船上的燈光霎時亮了起來。
船員出來解釋剛才的巨響是因為燈管炸裂,現場一片狼藉,到處是燈管碎碴兒。
尹言憑着職業的敏感度,覺得這一切發生得太巧合了,明顯是有人刻意而為,用腳趾想也知道肯定是那群人做的。
大廳裏開始有人嚷嚷着要求賠償精神損失費的,還有被碎碴兒砸中的人叫着找船醫的。
尹言趕緊站起身來,卻發現那群人還在原來的位置,只是個個都背對着他們若無其事般聊着天嗑着瓜子。
“沈掌門,”尹言轉過頭來看着坐在地上的沈時煜,卻發現他有些不對勁,“沈掌門,你……”
只見他左肩衣服那一塊已經被鮮紅的血滲透,傷口上赫然插着一片尖銳的碎玻璃,正不斷往外冒着血。
尹言一下慌了起來,可看到沈時煜強忍的側臉時,她壓下了內心的慌亂,忙叫來安保人員。
“免費的住宿它不香嗎?”
沈時煜好整以暇地坐在病床上,順便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
尹言的白眼快翻到了天靈蓋上:“所以,你是故意的?故意不避開?”
“差不多,”沈時煜悠悠道,“只是我不想躲。”
她決定收回方才那些該死的擔憂。
她承認,當看到沈時煜額角的冷汗和強忍着痛意的臉時,她在緊張他,然而這厮卻完全不把傷勢當回事。
“抱歉,沈掌門,是我沒有保護好你!”一碼歸一碼,尹言低着頭,小聲說道。
盡管她越來越明白自己的心意,但她不能忘了自己此行的任務和身份。
沈時煜轉頭看着尹言,沒有開口說什麽,他的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
那種時候,他的身體本能地做出了反應,沖在她前方,替她抵擋一切。
奇怪。
“你還不睡嗎?”尹言問。
“我怕我睡不着,更怕我睡着了會醒不來。”沈時煜淡淡地回道。
充斥着消毒水味的醫務室裏,隔絕了外頭一切的喧嚣。
游輪繼續向着大海另一端行駛,客艙的人也陸陸續續熄了燈準備進入睡眠。
尹言縮在小小的沙發上不停變換姿勢想找一個舒服的位置:“沈掌門,你快睡吧,有我守着呢!”
其實,她想問問他傷口痛不痛,卻見他正閉目養神,便将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游輪上的一夜相安無事,只是,尹言沒想到分離會來得這麽快。
碼頭上穿着西裝的男人整齊地站成一排,沈時煜踏上連接板時,領頭的一個穿灰色西裝的男人站了出來。
“少爺,歡迎回來!”
然而沈時煜并不理會他,只是目不斜視徑直往前走。
尹言正要跟上去,卻被穿灰西裝的男人攔住:“抱歉小姐,閑雜人等禁止向前。”
他态度恭敬,寬厚的肩膀正好擋住了她的視線。
尹言尋思着這整個碼頭都被灰西裝的男人承包了不成,下意識地退後一步,看向沈時煜的背影。
只是他并沒有回頭,連一個眼神也沒有,在灰西裝男人的攙扶下上了一輛看起來很高端大氣上檔次的豪車。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快得讓尹言覺得有些詭異。
果然,在看到那輛車揚長而去時,她在人群中看到了倚靠在圍欄上,笑得人畜無害的莫靖垣。
他慢悠悠地走過來,眨着妖孽般的桃花眼,說道:“走吧,可憐的小保镖。”
尹言連忙道:“你這樣叫我,未免也太惡心了。”
莫靖垣聳了聳肩:“可是你現在的樣子看起來真的像被抛棄了一樣。”
一陣風恰巧應景地吹過,兩片不知道從哪吹來的落葉冷冷清清地飄落在眼前,倍顯凄涼。
尹言窘了。
确實是……有那麽點令人難以接受啦!
這沈時煜是什麽意思?
把他送回來了就翻臉不認人了?
最起碼……酬勞也要結算一下吧!
她不禁在心裏腹诽。
見尹言一臉糾結的模樣,莫靖垣扯了個笑臉:“歡迎來到福蘭市,我先帶你參觀參觀。”
晚秋的福蘭市,氣溫逐漸下降。
這幾天跟着莫靖垣混吃混喝才終于适應了大城市的快生活節奏,讓她恍如隔世。
尹言接到沈時煜的電話時,就知道那些屬于疾風館優哉游哉的日子徹底結束了。
沈氏的商業寫字樓,伫立在繁華的市區,充滿了鋼筋混凝土的氣息。
人事部外面的走廊幾乎被穿着正裝的應聘者占滿,沈氏每年只對外招聘一次,少說也有近千人投了簡歷,此時留下來的都是通過層層篩選過的,然後才有資格進行終審的面試。
從這足足有一百多層的高大建築的透明玻璃窗望出去,只看到藍天和白雲,尹言不禁咋舌。
尹言深吸了一口氣,直奔前臺。
“你好,我想找一下沈掌……沈總。”
“沈總?”前臺小姐姐驚訝地打量着眼前這個衣着随意的女人,不是她瞧不起人,而是自從沈總回來後,每天要見他的人實在是太多了,眼前的這一位絕對是排不上號的,但她還是客氣地問,“請問您有預約嗎?”
“呃,我姓尹。”
經由秘書處轉達後,前臺小姐姐的态度馬上熱情了萬分,親自送尹言到電梯口。
尹言沒空去領會前臺小姐姐的心思,只覺得自己的心跳無端加快了幾分。
電梯口有兩個正抱着本雜志眼冒桃心的女孩,她們叽叽喳喳讨論着封面人物,興奮不已。
“天啊,這就是那個沈少爺?他回來了?我的男神啊!”
“這顏值,這身材,要是我應聘上了,是不是就在他手下工作了?啊——我要死了,霸道總裁愛上我!”
她們興奮得過于誇張,尹言也不禁瞥了過去。
雜志刊登的是沈時煜采訪時的照片,男人身穿手工定制的西裝,即使是坐在沙發上也掩飾不住挺拔的身姿,整個人散發出來的感覺是幹練而利落的,找不到一點浮躁之氣,有的只是一種冷淡的矜貴。
如若不是那雙死魚眼,尹言差點就懷疑那是沈時煜失散多年的兄弟。
她進去的時候,沈時煜正低頭看文件,雖然沒看到他的正臉,但光是他冷硬的側臉再加上他身上散發的生人勿近的氣息,就讓她暗暗地吞了吞口水。
他沒有動靜,尹言就站在那裏沒有動。
她其實想說點什麽的,一路上想了很多問題,在看到他的時候一下子忘了個精光。
大概靜默了兩分鐘,沈時煜終于放下了手中的文件,揉了揉酸脹的眼,擡起頭來,說:“抱歉這個時候才叫你來。”
尹言一愣,沒想到沈時煜單刀直入地挑明這麽些天晾着她的事,她結結巴巴道:“那什麽……呵呵,你……”
“這是定金,”他從抽屜裏拿出一個牛皮紙袋擺在桌上,聲音平靜如水,“我剛入商界,需要保護。”
尹言驚訝道:“哎?不是……”
“你收到了沈凝給的任務結束通知?”沈時煜眼神銳利地看着她,“雇主沒有解聘時,你要擅自罷工?這違約金可是六位數獎金的翻倍。”
“哈?”
這一切發生得太突然,尹言一下愣在當場。
看到她那呆呆的模樣,沈時煜的嘴角偷偷彎了彎,站起身來,給她倒了杯水。
那天在碼頭上看到的那個穿灰西裝的男人,是沈凝身邊的助理。
沈時煜怕尹言會有什麽麻煩,便只能假裝不認識她,提前通知了莫靖垣先帶她避一避。
經過他這麽多天的摸索探知,他才知道原來沈凝并未見過她,全然忘了有這麽一號人。
想到這裏,沈時煜暗暗嘆了口氣,到底尹言的功夫是有多菜,才會讓人完全不把她放在眼裏。
自沈時煜回來的那一天,爺爺便在董事會上宣布,讓他作為副總裁協助管理沈氏。
各種采訪和商業聚會,都是他進入商界的第一步。
有沈老爺子出面,沈凝也只能打着讓他多學習多接觸的幌子,實際上是把一些芝麻綠豆的小事或是極其複雜的糾紛通通交給他,美其名曰,這是管理沈氏集團需要具備的基本能力。
盡管這麽多天讓沈時煜身心疲憊,可在看到尹言時,那些仿佛過眼雲煙。
此刻尹言腦海裏只有一個念頭在橫沖直撞,混亂得無與倫比。
他在套路自己,肯定在套路自己!
“那,我、我需要做什麽呢?”
“我身邊多了幾個訓練有素、身經百戰的特種保镖,沈凝自然會加強防備,讓我沒有任何下手的機會。如果我身邊沒那麽多保镖,她就會不斷找機會對我下手,這樣我才能乘虛而入。所以,我需要一個助理,至少是個明面上的助理!”
尹言聽得一愣一愣的,對這些豪門恩怨、商業鈎心鬥角她也是雲裏霧裏,不怎麽感冒。
因為她秉承着多讀書多看報,少吃零食多睡覺,杜絕看一切無腦“辣雞”劇的宗旨,活得比鹹魚還要鹹魚。
“那個,說人話?”尹言直接道。
“好好當個炮灰就行!”沈時煜悠悠道,“這樣他們才會松懈。”
尹言的雙眼慢慢瞪大了。
上一秒還在感嘆那個雲淡風輕的沈掌門不見了,變成了一身銅臭味的商界大佬,這一秒盡管他看起來衣冠楚楚,可他還是那個道貌岸然、喪心病狂的沈掌門啊。
尹言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放心!工資不會少你的!”沈時煜說道。
尹言馬上說:“好的,沈總,包在我身上!”
炮灰言有炮灰言的小小私心。
特別是在看到沈時煜整日埋頭處理文件疲憊不堪的雙眸時,她有那麽一絲絲的心痛。
對,僅限于一絲絲。
因為沈時煜完全把她當成了一個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仆人,連疾風館打雜的都不如。
咖啡太苦了,重做。
茶葉太少了,重做。
桌上有灰塵,重做。
涼白開太冷了,重做……
一系列奇葩的事跡,讓她在心裏暗暗對着他的背影比了無數次中指。
她明面上是他的私人小助理,實際上是暗藏武藝的私人保镖。
至少尹言是這麽認為的。
可為什麽沒人懷疑這個跟在副總裁後頭來來去去的女人呢?
“女人?”副總辦公室門口的秘書處劉特助輕蔑道,“就是那個洗衣板身材、猥瑣、毫無女人味的‘女人’?沈總要是真跟她有點什麽,我都會懷疑他的取向有問題。”
而李秘書不屑道:“得了吧,言情小說少看一點,少做點夢,這年頭誰不愛網紅、明星、名媛,雖然我從沒見過沈總身邊有女人,但她?我寧願相信沈總喜歡男人。”
尹言:“……”
中午。
一家餐廳裏,裝潢都是複古風格,這裏位置不多,招待不了多少人,需要提前一天預約座位。
尹言偷偷看着另一桌的沈時煜,而他的對面,坐着一位穿着素色連衣裙的女人,清水芙蓉般的氣質,容貌俏麗,一雙忽閃忽閃的眼睛不斷往他身上瞄。
又是一個被他的皮相蒙蔽了雙眼的人啊!
這個俏麗的女人嬌羞着先開了口:“沈先生你好,我是沈凝阿姨……”
“你好,李小姐!”沈時煜點頭淡淡道,“你是我母親安排的相親對象。”他的語速低沉平緩,像是在談論一場再平常不過的合作案。
“芙蓉”随即低下了她那嬌羞的頭顱,眼睛時不時偷瞄着沈時煜,過了一會兒後又開口問:“沈先生……”
“先吃飯吧!”
他擡手招來了服務員,附耳小聲與服務員說了幾句。
只是,那服務員轉身的時候,尹言發現服務員眼神裏有一絲不對勁。
菜沒上來前,兩個人簡單地寒暄了幾句,而尹言還在琢磨着剛才那服務員眼神裏的含義。
這時,服務員端來兩盤菜。
一碗白花花的豆腐湯,一盤綠油油的青菜,看起來很是綠色健康。
“芙蓉”愣了一會兒,象征性地動了動筷子,一切都看起來很和諧,只是,這菜會不會上得太慢了?
直到盤子裏的熱氣全部消散時,“芙蓉”終于按捺不住叫來服務員,問道:“你好,可以麻煩你催一下廚房快一點上菜嗎?”
服務員奇怪地看了一眼沈時煜後說:“這位先生只點了這兩樣。”
直到這一刻尹言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原來當時服務員那眼神裏是充滿了鄙夷啊!
“芙蓉”不由得“啊”了一聲,原本嬌羞的表情僵在了臉上。
“你看就我們兩個,不能浪費。”沈時煜說道。
“芙蓉”聽了大驚失色,不過礙于矜持還是坐得端端正正的,只是再沒動一下筷子。
氣氛尴尬得無與倫比,“芙蓉”再也坐不住了,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站起身慌慌張張道:“啊,沈先生,今天謝謝你的招待,醫院有病人找來,我……”
“你好像還沒吃飽。”
“不用了,沈先生,我真的有急事。”
沈時煜略帶遺憾地招來服務員買單。
一臉恭敬依然藏不住鄙視神情的服務員來了,說道:“你好先生,一共七十五塊。”
沈時煜半晌也沒動,卻一直盯着“芙蓉”看。
“芙蓉”終于擺脫了沈時煜的美色給她帶來的魔怔,虛弱地掏出錢包正要付錢。
沈時煜這時才終于開了口:“兩人AA制的話正好一人三十七塊五,我們四舍五入,我出四十塊,你出三十五塊就好了!”
“芙蓉”臉都綠了,丢下一百塊錢後就東倒西歪快步向門外走去。
沈時煜站起來喊道:“李小姐,我們再會。”
“芙蓉”的步子更快了,跟劉翔的速度有得一拼。
直到她的背影完全消失不見,沈時煜這才慢悠悠地坐了下來。
而目睹了整個過程的尹女士,滿臉大寫的服。
“沈掌……沈總,這樣,不太好吧?”尹言沉默半晌,憂心忡忡道。
那些對沈時煜抱有幻想的人要是知道他的“真實面目”,那該有多絕望啊!
沈時煜皺眉嚴肅道:“這垃圾菜竟然要四十塊!”
究竟是她人品太差,所以認識的皆是唯利是圖之人,還是這個世界已經沒有慷慨豪爽的人了?
她無語地望了望窗外的藍天,只覺得眼睛有些酸痛。
沈時煜的眼中泛起一絲笑意,發了條短信,不多時,便有各種特色菜端上了桌。
每盤菜都散發着誘人的香味。
尹言看了看菜,又看了看沈時煜。
“餐廳老板說我是萬年一見的鐵公雞,讓他大飽眼福,所以賞我的。”他面無表情地說着,完全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管他呢!
美食在前,再廢話就是對它的亵渎。
于是,尹言敞開了肚皮開始大吃特吃,以此慰藉這些天來資本主義的壓迫。
尹言去往地下車庫的途中,連走路都是腆着肚子的,實在是太撐了。
可是,真的好好吃。
沈時煜滿臉嫌棄,大踏步向前走,離她遠遠的。
“哎,沈總,等等我嘛!”
撐得都快吐出來的她卻沒發現,原本快步而行的他慢慢放緩了腳步。
尹言将安全帶系好後,終于得以喘一口氣。
見她這副模樣,沈時煜微嘆。
他是頭一次見人面對食物像餓久了的狼似的雙眼發亮,也是頭一次見人把自己吃成這副熊樣,卻沒發現自己那原本嫌棄的臉上漸漸多了一層柔和。
“等等!”原本癱軟地靠在座椅靠背上的尹言突然直起身子,将安全帶解開來,“我下車檢查一下。”說完,不等沈時煜反應,她已經開了車門下了車。
沈時煜下車的時候,便看到尹言正趴在地上圍着車子底盤四處摸索打量,查探有沒有可疑的東西。
“你在做什麽?”
尹言頭也不擡繼續摸索:“我怕有人在車上做手腳啊,不管怎麽樣,還是要檢查一下才行。”
此時她已經滿身灰塵,袖口邊也有不少油漬,眉眼卻不皺一下,絲毫不在乎。
“沒發現可疑之處。”說完,她便爬了起來,拍了拍手,亮晶晶的眸子看着他。
沈時煜的臉色沉了沉,随即轉身跨進了車裏,弄得尹言莫名其妙的。
車上。
“沈總,相親的事……沈凝會不會給你使絆子啊?”
“我不需要聯姻帶給我便利。”沈時煜的目光始終看着前方,卻帶着某種堅定,“如今我想要的,近在咫尺。”
像是在懲罰不聽話的小孩一樣,接下來幾天,沈時煜不知道參與了多少次無關緊要的會議,還要面對各種各樣的質疑之聲。
辦公室落地窗厚重的窗簾微微遮掩,擋住了外面蒙蒙亮的天。
尹言從辦公桌上猛地擡頭,一旁的手機顯示時間是早上六點多。
桌上的咖啡早已涼透,顯然沒有人動過。
她看了看偌大的辦公室,确定沈時煜沒回來過。
她百無聊賴地坐在助理的辦公桌前等待,思維被高跟鞋敲擊地面的“咚咚”聲拉回了現實。
尹言還未看清楚來人,就差點被一道璀璨的光芒照花了眼。
這是一個氣場強大的女人,身着簡潔高雅的套裝,妝容精致,亞麻色的鬈發被她一絲不茍地绾在腦後,渾身都散發着成熟精英女性的魅力,她十分優雅且高傲地朝副總裁辦公室這邊走來。
“時煜呢?”不等尹言開口詢問,女人面色平靜地問道。
尹言這才慌忙地站了起來,而且站得筆直,像被拷問的犯人一樣。
尹言大概是第一次見到氣場這麽強大的女性,這是經歷過世事的沉澱才能擁有的氣勢,她一時被震懾住,緊張地回道:“你,你好……”
女人踩着一雙十厘米的高跟鞋,居高臨下地上下打量了尹言一番,眼底盡是漠然。
不知怎的,尹言被她看得心裏發毛。
“同樣的問題我不喜歡說第二遍。”
“沈總他……他……”
啪——
一個巴掌重重地落在尹言臉上。
尹言被打得眼冒金星,火辣辣的刺痛感從臉頰傳來,嘴角立刻傳來一股鹹腥味。
她捂着臉站在原地,眼淚一下子湧在眼眶邊緣,腿腳仿佛也有些無力。
“作為一個助理,連上司的行程都不清楚,沈氏集團是容納廢物的地方嗎?”
女人秀眉微擰,眸子裏滿是尖銳。
若換作平常,尹言肯定要與其幹上一架,女人之間打架嘛,無非是扯掉半把頭發或是折了半塊指甲。
但此刻,女人的話語裏透露着不可抗拒的威嚴,理智也提醒着她,她現在的身份只是小助理,不能給沈時煜添亂。
所以她蒙了片刻後迅速調整了狀态和心态,站穩身子彎腰低頭接受批評。
女人似乎不想跟尹言浪費口舌,随意地瞥了一眼辦公室的門,冷冷地說:“時煜的電話打不通,告訴他,九點準時來我辦公室開個會。”
女人說完,就大踏步離開了副總裁辦公室。
尹言擡頭看着女人離開的方向,嘴巴不由得越張越大。
能這麽說話的,除了沈老爺子,那就只有沈凝了!
就是那個傳說中的女魔頭!
尹言頹廢地坐回了椅子上,既慶幸又擔憂。
她慶幸的是沈凝并不認識自己。
雖然她就職于保镖行業排名第二的龍威镖行,但執行任務的她這個初出茅廬的小菜鳥,肯定沒人認識。
尹言估摸着沈凝只是在沈老爺子不知情的情況下想敷衍了事,既體現了保護繼子的決心,暗地裏又給了其他組織下手的機會。
“最毒婦人心!女人何苦為難女人!更年期果然可怕。”
尹言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火辣辣的臉頰,不停地碎碎念,仿佛這樣就能減輕心裏的難過一樣。
她将剛剛擤了鼻子的紙巾狠狠捏成一團時,擡頭便看到一個冷峻挺拔的身影站在辦公室門口。
沈時煜目光淡然地看着她,不知道在那裏站了多久。
“沈總,有……有工傷補助嗎?”尹言連忙站起來跟沒事兒人似的調侃着。
他眉宇之間的疲憊越來越深,眼裏的陰霾也越來越厚重。這樣的沈時煜,比之前更冷淡寡言了不少。
沈時煜掃了她一眼,并沒有馬上回答,而是走到她旁邊,眼神淡淡地問:“為什麽不還手?”
尹言:“……”
這時,她突然想起他的吝啬,鬥膽猜測道:“還手?你的意思是,我們互相扯頭發扇耳光的那種?”
沈時煜說:“我還比較期待看到她沈凝頭散發、妝容全花,像個潑婦一樣在地上哭天搶地的樣子。”
尹言沉默半晌,小聲說道:“沈總,你的惡趣味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境界。”
沈時煜不置可否:“這樣我就能拍照或者錄個視頻賣給八卦雜志或者財經雜志撈一筆,正好可以算作工傷賠償補給你。”
“……”
尹言用表情和肢體表達了對他的鄙視。
“尹言,”短暫沉默後,沈時煜突然認真地看着她,低聲喊她的名字,眸光幽沉而深邃,“抱歉!”
尹言被這一出弄得臉瞬間熱了起來,一時忘了回話。
“我不會讓這件事白白發生!”他說着,就在她垂頭不知該如何是好時,一只涼涼的手驀地覆在她泛紅微腫的臉頰上,迫使她擡頭。
四目相對之時,尹言仿佛聽到了自己心跳如雷的聲音。
“我不會讓你受委屈!”他的聲音低沉平靜,眸子裏帶着某種堅定。
要死了要死了,心髒快要跳出來啦!
直到心跳快得她快要承受不住時,尹言向後退了一步,鎮定心神後,咧了一個燦爛的笑臉,眸子裏像是種了一個太陽,閃爍着溫暖的光芒,她認真地說:“再大的風浪我都見識過,區區挨個耳光何足挂齒,放心吧,無論是疾風館還是這深淵一樣的沈氏集團,在保障你的安全下,我更要保護好自己,絕不給你添任何麻煩的!”
她說着,還堅定地拍了拍胸脯,以表忠心。
而一直平靜望着她的沈時煜,突然側身擋住了牆角的攝像頭,朝她俯下身。
尹言一怔,清俊的容顏瞬間已近至眼前,他那雙漆黑深沉的眸子裏,倒映着她像是受驚的表情,兩人的鼻息彼此纏繞,近在咫尺。
“謝謝!”
他的聲音低沉平靜,卻極其真摯。
尹言愣愣地看着他,一副靈魂出竅的樣子。
太可惡了,老是用美色誘惑她!
沈時煜看着尹言殷紅的唇瓣,拳頭捏得緊緊的,像是極力克制的樣子。
他猛然直起身往辦公桌走去,命令道:“給我來三杯咖啡,一杯加糖,一杯加雙份,一杯不加,然後把昨天李秘書整理的文件做個目錄給我!”
尹言:“……”
太過分了,太過分了。
弄咖啡還好,但是做目錄……她前幾天偷瞄了一眼李秘書的工作,差點就此離去。
全都是讓她頭昏眼花的數據和看不懂的文字!
她明明只是一個明面上的小助理啊!
于是,尹言趕緊向秘書處和行政助理辦公室求助。
劉特助鄙視又掩飾不住羨慕地說:“雖然我已經做到了總裁秘書的位置,我多想時不時借着這事兒在沈總面前晃悠幾下,這樣說不定他便能被我的美貌吸引,可是端茶送水這麽好的事兒怎麽也輪不到我啊。”
李秘書心酸又向往道:“作為特助,我英語、法語、日語、西班牙語等十八種語言樣樣精通,與劉特助配合得天衣無縫。唉,可如今我只想當沈總的私人助理,天天被安排各種奇葩工作都無所謂!”
尹言在內心咆哮着:我只是一個端茶倒水在辦公室裏忍受沈時煜不正常腦回路被壓榨的小助理而已!
接下來的整整三天裏,尹言一頭紮進了文件堆中,光核對數據就花了大半的時間,導致午夜夢回時全都是報表文件成精了,還嘲諷她業務水平和知識能力不行的噩夢。
時間不知不覺到了下午三點多,飽受摧殘的尹言終于從厚厚幾摞文件裏擡頭,大大地伸了個懶腰。
尹言來到茶水間沖杯咖啡提提神時,便看到劉特助和李秘書兩人正交頭接耳,頗為神秘的樣子。
“怎麽了,怎麽了?”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尹言也迅速加入了她們的隊伍當中。
俗話說三個女人一臺戲,劉特助見尹言過來了,馬上跟竹筒倒豆子似的說道:“你是不是沈氏的員工?總裁之間的戰争你居然不知道?”
尹言這幾天都忙着整理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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