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章節

後父親站起來,說:“我先去買單了,你吃好了自己走。”

又對白鹿說:“走。”

白鹿很幹脆地就和父親離開了,走之前,還望了望包房裏面的那個女人。

他覺得她真是可憐到家了,遇上自己父親這樣一個沒有心的男人,還喜歡上了,真是不幸之中的不幸。

白鹿坐上車之後問父親:“爸爸你是故意的吧,帶我出來做擋箭牌。”

父親笑了笑,點燃一根煙說:“犯不着。”

白鹿說:“那你為什麽要叫我一起來,為什麽?”

父親吸着煙,不換不忙地打着方向盤,再打算解釋和不打算解釋之間。

之後他才慢慢地說:“你不是說你在我不方便,我就讓你看看我到底方不方便。”

幾句話的功夫,就到家了,白鹿隔着煙霧瞧見父親臉上似笑非笑,神秘又變幻莫測的匪氣,突然覺得他危險又迷人。

回到了家,父親睡午覺,他立刻後悔了似得把上午剪碎的照片又從垃圾桶裏翻了出來,一塊一塊拼上,看着那一張張已經被自己剪壞的臉,他不相信,任何人可以比自己在父親心裏的位置更重要。

晚上的時間父親局裏的同事又來找他去喝酒吃飯了。

靳紳特意問了問白鹿願不願意跟着去,他知道兒子是素來嫌棄他們那一群兵匪氣息重的臭男人的,果不其然白鹿坐在沙發上說,不去。

靳紳揉了揉了小孩子的頭,說:“那就乖乖待在家,要吃什麽給你打包帶回來。”

白鹿卻說:“爸爸你也不去不行嗎?你在家陪我,行不行?我們好久沒見了啊……”

父親這時的電話已經響了,他在小孩子的屁股上揉了一把,安撫着說:“乖,給你買宵夜吧,還是那家李田螺吃嗎?”

白鹿心軟了,他知道父親這是在讨好自己。

他喜歡吃辣,但是腸胃卻不行,所以白絮索性一律禁止了他吃辣吃夜宵,這下倒好了,跟着父親之後,他一味地什麽都塞給兒子吃了。

白鹿還跟在他身後不放心,一個勁地叮囑:“你快點回來啊,我餓,李田螺生意很好,你去晚了當心等位,你要早點去,最好八點就去,一出鍋就能買回來了。”

靳紳已經穿上鞋出門了,揮了揮手,門就關了。

沒走幾步,又一個電話打進來。他接起來一聽,是靳芳邀約一起吃飯。他咕嚕了一句:“不吃了,約好了人,對了,小鹿在家,你來接他吧,他一個人怪可憐的。”

妹妹埋怨起他來:“你一個人也真是,怎麽不知道在家陪陪孩子,你平日那麽忙,小鹿是放假了嗎?”

他開着車應了一聲,靳芳又說:“那我去接他了,把他交給你真不讓人放心,幸好是跟着白絮還算對他上心。”

面對親妹妹的數落他沒放在心上,只說了一句:“挂了,”沒等靳芳反應過來,就先挂了電話。

靳芳立刻開了車來樓下等侄子。

白鹿已經接到了父親打過來的電話,叫他小樓去和姑姑一起吃晚飯。聽到樓下響起的喇叭聲,他就立刻踩了鞋跑下樓去。

“姑,”白鹿嫩嫩的一張小臉在冬日的暖陽裏看上去格外可愛,靳芳立刻招呼他:“哎,怎麽穿這麽少啊?冷不冷?小姑帶你去買衣服鞋子怎麽樣?”

白鹿臭美,冬日也不肯穿多,只是說:“不冷呢,家裏還有好多新衣服,不用啦。”

靳芳是自己沒有孩子,多出來的母愛無處揮霍的,家裏只有這一個大侄子,她不能不好好疼着,一味地勸:“那買鞋吧,你們年輕男孩都喜歡AJ的鞋,給你買幾雙放着終歸放不爛,買吧買吧,別省錢。”

白鹿攔下她異常亢奮的熱情:“當心紅燈!我自己知道買,我就用手機買,你開車別管我,好好看路。”

靳芳聽到他總算願意花錢,一顆心才落地了,車開去李田螺的路上白鹿選了三雙最新款的,問了問她這個做姑姑的意見,她都說好,又說,三雙是不是少了?再選兩雙。

白鹿翻來覆去看着那些鞋,實在是挑不出來喜歡的了,只能又買了一雙一模一樣的,這下靳芳才開心了。

他們到得早,李田螺才支起了鍋爐開始準備,不過店裏和門口已經開始陸陸續續坐上客人了。

白鹿說:“你看他們生意好吧,我叫爸爸8點吃完就過來買,可能他過來已經排上輪子了呢。”

靳芳說:“別管他,我帶你來吃,讓他和他的那些莺莺燕燕喝酒去!沒什麽了不起的,小姑陪着你。”

白鹿的母親向來嫌棄這等腌臜市井的街邊小攤,這一點倒是和她所謂的上流家教非常吻合。可是無奈靳家的兄弟姐妹是向來不在乎環境的,只要味道好,再破爛的地方也能吃。

白鹿這一點就随了他的父親。

他和靳芳坐了下來,習慣性地用開水燙碗筷,又用紙巾擦桌椅,靳芳看在眼裏,雖不曾說什麽, 但是仍然覺得這是她們白家特有的矯情勁。

等着上菜的時間,白鹿問起了靳芳有關肖敏肖紅的事。

他說:“姑姑,你知道肖敏這個人嗎?他也是警察?”

靳芳知道肖敏其人,只是好奇為何侄子會突然問起這個來:“知道啊,他是以前你爸爸的一個學生,後來也分到了三分局做警察,不過那孩子後來死了,挺年輕的呢。”

白鹿心想,果然有這個人。

便又接着問:“怎麽回事啊?怎麽會死了?爸爸怎麽認識他的?”

靳芳說:“都說了啊,是哥哥的學生,哥哥給年輕警員培訓,就認識了,後來又正巧分在了一個單位裏,一來二往,就熟悉了嘛。你怎麽突然想起來問這個?”

她是個知道內情的人,但是卻不料這等陳年舊事了,如今侄子還會提起。

白鹿斟酌着一字一句地說:“他,我聽說,他和我爸爸有不正當關系,是不是真的啊?”

說起這個來,靳芳突然像是卡住了一般,話也不利索了,表情也不自然了,而後立刻搖頭擺手地說:“不可能不可能,怎麽會呢,這話都是別人傳出來污蔑你爸爸的啊小鹿你可千萬不能信。”

白鹿裝作一臉純潔地說,“我不相信。”

靳芳又說:“這話究竟是誰傳到你耳朵裏的?我也奇了怪了,平白無故到你的面前去亂嚼什麽舌根!這話,是你媽說的吧?白絮那個疑神疑鬼的性子,我也是佩服了。”

濃油鹹辣的炒田螺和田雞端了上來,靳芳拿出牙簽挑螺肉吃。

說起白絮這樣的前嫂子,雖然理應恭恭敬敬地敬着,可是本着幫親不幫理的原則,她本能地還是站在了自家哥哥的一方。

雖然她也知道不應在小孩子面前說了壞話,惹得小孩子看笑話,但是心裏的一股氣憤之情無論如何都平複不了,心快嘴快之下,便說了。

好在白鹿也不是不懂事的,他那麽通透一個人,不會只憑着一時的情緒就錯怪長輩。

他慢慢地又接着問:“是我無意聽到的,當真和爸爸沒關系啊?那怎麽會有人傳他們兩人的話呢?是不是也有點什麽才會讓人傳吧?”

白鹿要套他姑姑的話,這點兒能力還是有的。

靳芳吃了點東西,火氣消下去不少,想起以前的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沒由頭的感到糟心,不過還是說了:“那個肖敏啊,出生很苦,哥哥看他們姐弟兩都無依無靠的,實在是艱難,對他們一家很照顧。結果這家沒良心的,尤其是他那個沒文化沒口德的姐姐偏要說大哥哥和他弟弟有點那啥,兩個大男人,還有有啥!這好心還當成驢肝肺了,估計就是這樣被傳了出來,其實真沒什麽,他們公安辦案子,那麽忙,整天都在奔波哪裏有心情發生點什麽。再說了,哥哥也不是那樣的人啊,你覺得你爸爸會是這樣的人嘛?”

白鹿默默在心頭說,可能是這樣的人哦。

“這家人也真是晦氣,肖敏當年去緝毒,槍被毒販繳了,然後死了,本來單位給他追為烈士,但是她那個姐姐偏偏要來單位鬧,說是你父親的責任,亂七八糟編的故事講得繪聲繪色,氣得他們的領導直接叫大哥哥去問話,我是真心替哥哥不值當,他平日沒少照顧他們姐弟啊,什麽衣服被子,就連電視機都幫着買,結果卻落得這樣一個下場。這些人真是……”

白鹿一一都記下了她所說的話,心裏也盤算着,大概可能正是因為太好了,反倒會叫旁人覺得有點什麽。無事獻殷勤,終歸會叫人想起非奸即盜的道理來。

她說完了這頭,又接着數落那一頭:“還有你那個媽也是,腦子不清晰的,那個肖敏的姐姐鬧到單位來了,本來就是無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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