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三十三次心跳
……
陸阮現在的心情就好似上頭的六個點。
陸神記憶好,當然記得上回裝睡發生了什麽。
畢竟這也沒過去多久啊。
陸阮的耳根燥熱起來,他抿着唇不吭聲,戚臨也沒有再問。
之後陸阮又摸起一個瓶子準備再試試。
有了第一次失敗的經驗,第二次陸阮就學會了耐心點。
不過這個比他想象得要難,第二個還是沒能結出應有比例的晶體。
陸阮放棄了:“就這樣吧。”
戚臨:“嗯。已經很不錯了。”
他頓了頓:“剛剛有人進來了。”
陸阮搖瓶子的動作一停,無意識地擰了下眉心:“沒事吧?”
“我只是把他制服了,他沒有受傷。”
“不是,我是問你。”
戚臨的數據轉了轉:“我有武裝系統。”
陸阮點頭:“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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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東西還是他寫了塞進戚臨的程序裏的。
陸阮知道他是機器人感覺不到痛,也知道他有武裝系統。
但還是擔心他。
戚臨的情緒系統又開始不受控制的自動運轉。
随後,這回AI的聲音就帶着明顯的輕快響起:“嗯。”
他說:“我沒受傷。”
陸阮抱着風暴瓶,先跟蕭璃說了聲自己走了,這才轉着輪椅對戚臨說:“那就好。”
因為單手有點不方便,陸阮幹脆松了手,由着戚臨操縱:“無論怎麽樣,你先保護好自己,再考慮其他的。”
戚臨:“嗯。可我只是個機器。”
他想告訴陸阮自己并不會因為受傷皺眉,也不會害怕疼痛。
可陸阮卻道:“你就算是把空氣也一樣。因為……”
他似乎是還想要說什麽,但話到嘴邊,陸阮又咽了回去。
陸阮是覺得有些事他們互相心知肚明就好了,好像也沒必要非得說出來。
然而戚臨卻非要跟他确認:“因為你在意我。”
陸阮就是這麽好。
他在意什麽時,就算是一片殘破的枯葉,他也會很小心地對待清理保存。
能被陸阮上心,就像被神眷顧一樣。
陸阮動了動唇,一人一機之間安靜了好一會兒,最終,陸阮還是挫敗的承認:“嗯。”
他确實很在意戚臨。
.回了家後,陸阮就看見了被五花大綁後丢在了角落裏的男人。
他輕挑了一下眉,關上門,将風暴瓶遞給了一直坐在對面盯着男人的戚臨。
戚臨伸手接過,十分珍惜地輕輕搖晃了一下。
就見裏頭結出來的一點晶體往上飄了又落下去。
陸阮轉着輪椅面向那個男人,想了想:“這邊隔音效果好,所以把你嘴巴的膠帶撕開後不要叫,可以嗎?”
他笑得溫和:“你分貝太高的話,有點打擾到我的耳朵。”
男人驚恐地看着他們,忙不疊地點頭。
于是陸阮準備上前,戚臨卻先他一步。
他将手裏的風暴瓶放到了一旁的高架上,大長腿邁兩步就越過了陸阮,伸手毫不留情地将那層封死的膠帶撕了下來。
男人吃痛,眼淚都在眼睛裏打轉了,但對上戚臨那雙漆黑的、沒有絲毫感情的眼瞳時,又猛地一顫,連痛呼都只敢咬着自己的舌尖咽下去。
戚臨什麽也沒有說,他只是當着男人的面,将那層厚重的膠布徒手撕開成兩半,然後團起來丢進了垃圾桶。
這個仿佛帶着什麽暗示的舉動,讓男人又狠狠地打了個寒顫。
因為戚臨遮擋了大半,陸阮沒有看見他們的動作也沒有察覺到男人的反應,他只問:“誰派你來的?”
戚臨起身,站到了陸阮背後。
男人陷在恐慌中,老半天才開口,他的聲音是異常的嘶啞:“我、我也不知道。”
陸阮揚眉,他還沒說什麽,男人就立馬道:“我真的、真的不知道,我是賞金獵人,委托人是匿名的……”
“委托任務是什麽?”
“是、是讓我來這兒找一份文件。說是手稿,要我把所有我能找到的手稿全部拍了提交。”
又是手稿?
是和阮含煙聯系的人,還是另一撥人?
陸阮若有所思地看着男人:“做你們這一行的,都像你這樣知無不言麽?”
男人下意識地擡眼,戚臨就站在陸阮背後,他看陸阮時,也能夠看見戚臨。
戚臨微垂着眼簾,沒有看他,只望着陸阮的頭頂。
從陸阮出來的那一刻起,他的目光只會在陸阮身上逗留。
就好像他的視線軌跡只設定了一個方向,終點就是陸阮。
但在察覺到男人在看陸阮時,戚臨掀了掀眼皮,看了他一眼。
于是男人又是一個冷顫,連忙低頭:“我…我怕死。”
他話語裏的恐懼不似作假,陸阮有點意外。
怕死還做這一行?
這究竟是怕死還是怕什麽別的?
似乎是想到什麽,他摸了摸自己的臉,半玩笑的回頭看戚臨:“我長得有這麽瘆人麽?”
戚臨對上他那雙漂亮的宛如銀河碎片的藍灰色眼睛:“不。”
他實話實說:“你是全世界最好看的。”
陸阮被這句話猝不及防的一擊,直接命中靶心。
其實這真的是很簡單的一句話,可陸阮的心跳就是不争氣的錯亂加速。
他懷疑裹着他心髒的儀器是真的壞掉了。
不然他怎麽會總是感覺自己的心髒像是被一只大手捏着,随時要爆掉一樣。
陸神原本氣定神閑的姿态就被某個AI用一句話給打破了。
陸阮說不上話來,只能用手支着自己的額頭,讓自己大半張臉躲在手臂背後。
他的耳尖紅了又紅,顏色染了一層又一層。
最終還是戚臨垂着眼簾,握着輪椅的把手,将他打了個轉,不讓陸阮這副模樣落入別人的眼睛裏,陸阮才勉強回神一點。
而在陸阮看不到的範圍裏,背後還被捆着的男人擡起頭,驚恐地看着戚臨。
他怕的,不是陸阮,也不是死亡。
而是戚臨。
在他邁入這間屋子的那一瞬,這個“男人”就朝他伸出了手,一把扼住了他的喉嚨。
明明屋內窗簾拉得很死,還沒有開一盞燈,他卻清楚地捕捉到了他的每一個動作,賞金獵人連玄關都沒走完,就被人制住了手腳捆綁着丢到了角落。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他都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了,但沒想到“男人”直接捏着他的下颌,往他嘴裏丢了什麽,又用暴力手段讓他強行咽了下去。
随後“男人”冷淡的聲音才響起,喊的,直接是他的真名:“李朗。”
李朗當即就說不出話來了。
做賞金獵人這一行的,不怕死。
就怕自己的真實身份被挖掘出來,禍及身邊人。
更別說那個冰冷低沉的聲音簡直就像是惡魔一樣,報出了一個個名字。
有他父母的,有他小妹的,還有他暗戀的女神……
最後,他說出了他安置他家人的地址。
那是一個很隐秘的地方,就連他的同事都不知道。
李朗拽着最後一絲希望,問他:“你要做什麽?”
如果這人要反過來用他,那他和他們還有一線生機。
然而空氣中安靜了半秒,戚臨才說:“不知道。”
李朗被這三個字砸懵了,咬着牙問:“你剛剛給我塞的是什麽?”
“炸.彈。”戚臨淡淡道:“我不想他的安全會出現什麽變數,但也不想他怕我。你如果說了不該說的話,我會引爆它。”
那是一枚很小的炸.彈,是戚臨在秘密基地時悄悄做的,他的身體不全是陸阮裝出來的模樣,他自己還私自改了點。
比如他的左手裏面就藏了幾枚威力不算大的“小圓珠”。
放在外面要炸死人難,但在人類身體內部爆炸是必死。
能引爆的,只有戚臨。
到這裏,李朗還沒有恐懼到那個地步。
但是戚臨将監控接入了自己的手機,展示給李朗看。
“他們也已經吃下了和你一樣的炸.彈。”
那個小圓珠實在是太小了,戚臨都是掰開自己的中指食指,藏在“骨頭”裏面的,稍微包裝一下,就能混在食物裏。
李朗是親眼看着他的家人們吞下那枚炸.彈的。
他驚恐而又絕望地看着戚臨,就像是在看從地獄裏爬出來的魔鬼,而戚臨始終沒有任何反應,就連語調也是一如既往的平淡:“不要耍花樣,我只需要一個念頭,他們就會死。”
惡魔。
這才是真正的惡魔。
和這個“人”比起來,他們賞金公會的會長,簡直不算什麽。
.完全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麽的陸阮暗暗做了兩個深呼吸,勉強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率,這才又将輪椅轉回去。
他溫和道:“殺人是犯法的。”
“我……”陸阮頓了頓,大概是因為戚臨在自己背後,陸阮沒忍住,故意補了句:“我目前不想殺你。”
目前。
這真是一個極具威脅性的詞。
李朗閉上了眼睛:“你想讓我做什麽?”
陸阮想了下:“你敢就這樣進來…不怕我報警麽?”
李朗:“我、我們在警方那有人。”
果然啊。
陸阮垂眼,嘴角噙着的笑變淡:“你走吧。”
李朗不可置信地擡頭:“什麽?”
陸阮揮揮手,示意戚臨幫忙松綁:“不然你還要留在這兒吃頓晚飯?”
他微揚着眉,輕哼了聲,嘴角帶着淡淡的譏嘲:“你會做飯麽?”
李朗還沒有答話,戚臨本來在陸阮面前裝乖耐心解繩子的手就一頓,随後屋內響起了一聲繩子斷裂的聲音。
李朗得以解脫,卻覺脊背更加冷寒。
……他懷疑這個“男人”剛剛停的那一下是想要直接将他體內的炸.彈引爆。
戚臨将繩子丢在了垃圾桶裏,蹲到了陸阮身前,挨着他的小腿和膝蓋,仿佛搶功一樣:“別找別人,我給你做。”
說話間,戚臨還抓住了陸阮的一只手的手腕,像是怕他會走一樣。
陸阮覺得他這個動作有點像紀錄片裏面的獒犬,沒忍住,擡手揉了一下戚臨的腦袋。
他的頭發也是用特殊材料仿人的頭發質感做出來的,手感不錯。
陸阮又覺得這動作有點破壞戚臨的形象,所以只揉了一把就想要挪開,但沒想到戚臨拽着他的手不讓他的掌心離開他的頭頂。
他力道比不過戚臨,也懶得跟戚臨在這上面掰扯,于是就順着戚臨的意思把手放在了他的腦袋上。
而李朗看着陸阮的目光,已經從一開始的輕視轉為了敬畏和震驚。
能讓惡魔這樣的人……
那肯定比惡魔還恐怖啊!!!
作者有話要說:咱就是說啊,7就是又瘋又乖,然後阮阮的風評就……瘋狂被迫害_(:з」∠)_另外寶們新年快樂!!!!
以及知道為什麽我存稿多嗎,因為我……我又突發腱鞘炎不能碼稿子了(淚)
但是今天六點的更新還是不變~感謝存稿,救我狗命(誠懇)
感謝在2022-01-31 16:42:27~2022-02-01 10:11:3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妙妙 28瓶;今天的你加更了嘛、青葉、九墨、蘭舟 10瓶;每天都想躺平 7瓶;松雪空辰 6瓶;殊酒、沖田組的都是阿媽的小 5瓶;陌年 4瓶;妄想症 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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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