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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好吃,還能飛
下午回到浮華公館時大約四點鐘,邬蘇去物業那邊把聘請保姆的合同簽了,家政王阿姨快速上崗。
聽對方老是“小姐,小姐”的叫着,邬蘇道:“以後我喊您王姨,您叫我名字就成。”
王阿姨經過公司培訓,作為內卷達人,堅定地表示不能同意。
“诶呦,那怎麽能行呢,我們有要求的,先生太太小姐,可不能叫雇主的名字。”
“......好吧。”邬蘇:大寫的服。
既然人家有規定,她也不好強求。
王阿姨到家就開始幹活,邬蘇喊住她:“我這邊不方便住家,您?”
“沒事兒,我們有宿舍。”王阿姨擺擺手,繼續投入到掃地事業中。
那邊收拾着屋子,邬蘇這邊把剩餘的作業卷子給做完了,她起身伸了個懶腰,下樓時,王阿姨已經将晚飯做好。
吃過飯後,邬蘇下樓出了小區,準備去對面的公園溜達一圈消消食。
公園門口那條街有個網紅冰淇淋店,據說口味十分不錯,邬蘇也湊了個份子,排了幾分鐘隊。
等到窗口,一擡眼,邬蘇看見熟人了,“伏桀?”
顯然對方也是一愣,“邬蘇。”
邬蘇朝身後看了眼,後面沒有排隊等待的人,她就跟伏桀多攀談幾句。
“你在這裏做兼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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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伏桀點點頭,“你要什麽口味的?”
“這個。”邬蘇指了指玻璃櫃裏的香草味,又調侃道:“看在同班同學的份上,打個折?”
伏桀還未回答,他旁邊的店主姐姐笑着開口,“小桀,你朋友啊?正好到輪班的時間了,你下班吧。”
邬蘇站在店鋪外面,看着窗口裏的伏桀和店主說了幾句什麽,然後拿出手機掃碼結賬,他出來時手裏舉着一個冰淇淋。
香草味的。
邬蘇自從國慶那天到現在,說是連軸轉不為過,日常環境變化巨大,事情也多,偶爾遇見同班同學,猝不及防地有股子很久未見的荒唐感。
她坐在長椅上,小口小口的舔着冰淇淋。
伏桀站在一邊,有些不知所措。
“謝謝啦,多少錢,我微信轉給你。”邬蘇擠眉弄眼地壞笑道:“還是說請我吃的?”
伏桀瞄了眼邬蘇的臉,她眼睛裏帶着沒有惡意的壞笑,嘴唇被冰淇淋的溫度冰得更加櫻紅水潤。
他只看一眼就挪開視線,頭發掩蓋的耳朵尖慢慢爬上桃紅色。
半晌,他“嗯”了一聲。
邬蘇笑道:“矮油,那怎麽好意思呢,我把錢轉給你吧。”
伏桀快速地掏出手機,打開收款二維碼,“十六塊八。”
邬蘇:......
行吧。
他兼職不指定一個小時才賺多少,何況自己本來也沒有占便宜的想法。
伏桀是個性格較為沉悶的人,邬蘇實在找不到話題聊,“學校見,拜拜?”
“嗯,再見。”伏桀說完轉身離開。
沒将這個小插曲放在心上,邬蘇邊吃邊往公園裏走。
樹葉此時已然泛黃,微風掠過,嘩啦啦地掉下一大片,少女高挑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那天與地接連的橙黃景色中。
走遠後,伏桀回頭望了一眼,抿了抿嘴唇,然後走向公交車站。
他點開手機屏幕,看着邬蘇轉過來的錢,默默想:她多轉了三塊二,他要不要還回去。
只是,他還沒有她的微信號,是不是應該要一下。
A市城東多為繁華地段,發展迅速,衆多高樓林立,城西顯然稍微“落後”一點,這邊很多是老舊的擁有年代感的胡同,胡同裏也不是正經的四合院,多為私搭亂蓋的平房小院子。
秋高氣爽,傍晚時分,吃過晚飯的老人們都出來約着聊天打牌,胡同口有個本地人開的茶館,他們通常聚在茶館門左邊,往右邊走便是進入胡同的方向,兩個喜好清淨的老大爺坐着小馬紮在下象棋。
“我吃你的象!嘿,看你怎麽——”其中一個老大爺的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大爺擡起頭,“你這孩子,幹啥啊,吓我一跳。”
伏桀道:“您的車被推走了。”
老大爺指指點點,教育對方:“這叫ju!車什麽車,你沒下過象棋吧孩子,來,大爺教你。”
伏桀頓了頓,換了個說法:“大爺,您停在那邊的ju被人推走了。”
大爺反應過來,猛地站起身一瞧,“嘿,艹!”他邊喊邊追:“我的古董車,放那兒,你給我放那——”
掃大街的咋沒眼力見呢,啥都給收拾走。
他的棋友看樂了,拍着巴掌喊:“你那破車竟還有人願意撿,什麽眼光啊。”
搶回“古董車”的老大爺氣喘籲籲地推着回來,“幸好有人提醒,要不我賠大發了。”
“賠啥啊,賣鐵十塊錢都賣不了。”棋友問道:“剛那男孩是誰啊,咋這麽眼生呢。”
老大爺把車推到馬紮邊上,坐下後道:“你來的晚,肯定不了解。他啊,他們家啊,唉,就是說倒黴呦,說多了都是淚,咱就是說,沒聽說那麽慘的事兒,咱胡同頭一家,沒見過別家這樣的——”
說了半天沒說到點子上,一嘴的廢話,棋友急得差點掀了棋盤,“你會不會說人話?”
老大爺安撫道:“你急什麽,我馬上說到重點了,他們家姓伏,原來住在這片......”
伏桀用鑰匙打開沉重的鎖頭,進去後将院門關上。
小院子只有十來平米,紅磚蓋的房子,很有年頭了,往裏走便是主屋,兩側偏房一處是廚房,另一處是卧室。天花板四角處曾經被雨水浸透,如今幹了也留下棕黃的印記。院子裏的地磚縫隙裏長了些雜草,牆角處的橘子樹生命力依舊頑強,結出了幾顆小橘子滾落到地上。
伏桀将小橘子撿起,擦了擦收進包裏,又從背包裏拿出塑膠手套、清潔用品、抹布,打開水閥,用院子裏的水龍頭将抹布浸濕。左手濕抹布,右手清潔劑,他從門口開始做全屋打掃。
搬離這處房子幾年了,他每個月都會回來進行大掃除,直到全屋幹淨無死角,他才收拾東西回去。
紫韻別墅區。
伏桀一家現在的住處,最差方位的幾棟房子每平要十萬左右,伏家那棟位居小區黃金位置,堪稱樓王,價格可想而知,說是寸土寸金也不為過。
負責做飯的阿姨端着一個碗,左右張望無人後,來到垃圾桶旁邊,正要往裏頭倒,身後驟然響起一道聲音:“你在浪費糧食?”
阿姨手一抖,回過頭,起先是一驚,後又苦口婆心地勸道:“少爺,這菜已經熱過四次了,再吃真的會中毒的。”
伏桀将信将疑:“真的熱過四次了?我怎麽記得只有三次。”
阿姨苦着臉,“您今天上班前忘記帶這個菜,我早上已經熱過一次了。”
伏桀:“那好吧。”
阿姨試探道:“我倒了?”
伏桀心疼地盯着土豆炖肉,“別倒,一會兒我嘗嘗,确認不能吃了再扔吧。”
阿姨:......
她這是造了什麽孽!怎麽來這家當保姆呢。
好好的豪門少爺,居然摳搜得令人發指。
不行,今晚必須要去跟太太說道說道了,不然以後全家食物中毒,人家警察得以為是她這個保姆謀財害命。
保姆端着盛菜的大碗,怎麽端出來的,又怎麽給端回去。碗中已經加熱過四次的土豆炖肉早已沒了剛出鍋時的色香味俱全,如今只剩趨近于黑棕的醬油色。
做工精致的小瓷碗中盛放着黃橙橙又Q彈的布丁,用勺子舀起,邬蘇往嘴裏塞了一大口。濃烈的果香奶香中摻雜了一點點酸奶味兒,酸酸甜甜的。
嚼吧嚼吧順着嗓子滑下去到肚裏,啧,太美了。
邬蘇吃得美滋滋道:“王姨,您手藝是這個。”她伸出大拇指。
王姨将洗好的水果裝盤端過來,笑眯眯說:“您喜歡啊,那我明天還給做,今天太晚了,吃太多甜食容易發胖,這水果也少吃點,明天再吃。”
邬蘇深知晚上吃太多不容易克化的養生之道,沒有勉強,一個接一個的往嘴裏塞了幾個車厘子後便不再吃,從沙發上起來,去到二樓衣帽間。
她打開燈,拉開專門儲藏彩妝和護膚品的兩個櫃子,櫃姐和阿姨擺放得僅僅有條,滿滿當當的。然而,這也只是其中一小部分而已,剩餘很多放在避光的儲物間裏。
邬蘇拿出手機,無需找角度,對着櫃子裏随意拍了兩張,然後打開微博,編輯了條抽獎。通過視頻初次引流還是十分成功的,賬號目前有十萬粉絲,僅存在的那一條微博評論點贊也有幾萬了。
烏耳蘇:轉發+@兩位好友,□□彩妝三十份,護膚品二十份,三天後開獎。活動由@微博抽獎中心監督。
這條博文幾乎是發出去的幾秒後,便有粉絲轉發和@好友。邬蘇點開消息推送一看,第一個轉發的居然是鄭悅珊,她艾特了十幾位應該是認識的有些粉絲量的小網紅。
轉發完,鄭悅珊下一刻就發來微信消息:[第一次抽獎活動搞得這麽大?]
邬蘇關上櫃門和屋內的照明燈,走到卧室蹬掉拖鞋爬上床,回複道:[啊?大麽?我覺得還好呀,反正還有好幾櫃子用不完,不如抽獎送了。]
那頭的鄭悅珊含淚吃了一大口某師傅老壇酸菜牛肉面,把邬蘇的備注改成好幾個檸檬的小圖标。
鄭悅珊:這是什麽年度凡爾賽語句???
嗚嗚嗚嗚嗚,她好酸啊。
祈求中獎!
鄭悅珊:[啥也不說了。晚安!吃了好大一顆檸檬.jpg]
邬蘇:[哈哈哈哈晚安zzz]
邬蘇從床頭櫃拿過語文書,背了會文言文,有了困意後關上臺燈,進入夢鄉。
夜裏十一點半,有些人能平靜安穩入睡,有些人卻急得焦頭爛額。
某大廈天裕娛樂內,燈火通明,公司的幾個算得上是高層的人正在加夜班開會。
吳興和點着煙,一口接一口的抽着,愁容滿面。坐在一旁同樣是點着煙的男人勸道:“吳哥,這次要不放了吧,咱們規模小,就算藝人水平不錯,但即便是湊齊了錢拿到內部名額,也不一定能走到最後。”
另一個男人也勸道:“不是不一定能走到最後,是肯定沒戲,前幾期選拔不說,後面該拉票的環節,外頭人不知道,咱們還不了解?沒錢幹脆別想,省得最後怄火。”
吳興和掐滅煙頭,從煙盒裏拿出一根來,看樣子是要續上,在場唯一的一直沉默着的女性瞪眼道:“行啦,抽點得了,拿煙當飯吃?”她從旁邊桌子抄起一個筆記本,來回地扇着煙霧。
吳興和将煙塞回煙盒裏,讪讪道:“害,這不是發愁麽,媳婦兒別生氣,不抽了哈。”
另外倆大老爺們也把煙掐了,“嘿嘿,嫂子你別着急,我倆也不點了。”
範妙情扔下筆記本,起身将開了一半的窗戶完全打開,走回來沒好氣道:“瞅這屋裏煙霧缭繞的,不知道的經過咱們這兒還以為是有人修仙呢——發愁就想辦法解決,抽煙只能傷肺,別錢沒掙到,身體先垮了。”
怕她繼續說道個沒完沒了,三個男人連忙認錯,“是是是,你說得對。”
範妙情坐回椅子上,沉聲道:“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咱們沒錢,找人投點吧。”
一提到這茬兒,吳興和還有另兩位男士面色如土。
早就想過拉投資了,到也得有人肯投啊,之前找的耀華投資,一次兩次的二百萬扔進來,只打了個水漂便沒了,好像從未擁有過似的,一點回報都沒給人家。雖說是風險投資吧,他們不用負責,但這樣他們實在不好意思厚着臉皮再去張嘴。而且——
吳興和皺眉道:“耀華現在比咱們還不如,姓葛的卷錢跑了,翟耀前幾個月就撐不住放消息說要賣出公司,哪兒還有錢?”
“現在有了。”範妙情不讓人家抽,自己倒是拿出一根點上,吞雲吐霧道:“耀華已經有人接手了,應該是個不差錢的主兒。”
三個男人幾乎齊聲:“卧槽?賣了?”
“誰瘋了接手耀華,有錢沒處使投給咱啊。”
“翟耀估計上輩子救過那主兒的命。”
“......”
吐槽了一會兒,吳興和反應過來,“媳婦兒,你咋知道的?耀華也沒放出消息吧。”
範妙情叼住煙嘴,從包裏翻出手機,找出來翟耀的微信,點進去看他朋友圈。
“他傍晚發的朋友圈,喏,你們自己看吧。”
吳興和接過手機,吃醋道:“你怎麽還關注他朋友圈呢......”
另外兩人也湊過來看。
屏幕裏,翟耀靠着車頭騷裏騷氣地擺了個pose,不知道加了什麽特效,前頭梅賽德斯的立标閃得發亮,跟鑲了LED燈帶似的,bulingbuling的。
配文:謝謝新老板給配的新車,今後的路途有您指揮,必定再創輝煌。加油.jpg
評論翟耀還跟了條:經過與總裁的商讨,耀華更名為築夢風投,委屈.jpg
吳興和:......
什麽玩意兒,辣眼!臭拍馬屁的。
還再創輝煌,耀華第一次的輝煌在哪兒呢?哦,原來是無!
“艹,吳哥,真賣了!”
“我的媽,這是進口級S吧,他新老板好大手筆。”
吳興和想到另一點,“他不僅賣了公司還繼續留下任職了?咋這好命。”
簡直要酸死了。
那車給翟耀開就是浪費,給他多好。
酸!
不過......
吳興早忘了吃醋那回事,腆着臉對範妙情道:“老熟人,老朋友了,媳婦兒你說咱要去拉投資,看在往日的情面上,他能不能?”
他手捏了個錢的動作,面上猥瑣笑。
“唉。”範妙情吐出一口煙霧,“試試吧,翟耀那人......還行吧。”
離天裕娛樂不遠處的員工宿舍內。
幾個練習生小姑娘還未睡覺,玩手機的玩手機,貼面膜的貼面膜,一邊閑聊着。
面膜小姑娘道:“璇姐,你說這回咱公司能争取到內部名額嗎?”
名叫汪璇的練習生,看年齡也就二十歲出頭的樣子,她搖頭道:“估計夠嗆。”
老板之前便和她打好了預防針,這次的名額競争依舊激烈。
一個在上鋪的姑娘爬出蚊帳,加入閑聊:“我們幾個是唱歌一般,跳舞也不行,可璇姐你唱跳俱佳,公司怎麽也得幫你争取一下。”
“咱公司什麽資歷你們來了一年多了,不清楚?”汪璇苦笑道:“我老家的爸媽已經打過好幾個電話,讓我回老家去發展。”
她們所在的公司說好聽點是個正經公司,其實規模還不如某些成立久了的工作室,在圈子裏根本排不上名號。
“回去發展?發展個屁啊,是去端盤子還是足療店?”上鋪小姑娘沉默幾瞬,語帶嘲諷和怨怼道:“我哥上回就給我哄回老家了,說給找了個好工作,結果是TMD在足療店給人按腳,要真是按腳我沒準還捏鼻子認了,那他媽就是個狼窩,髒窯子。”
最先說話的小姑娘吓得張大嘴巴,臉上面膜都裂開,“難怪你上回哭着跑回來,他咋這樣啊!你爸媽不管?!”
她家條件算是這個宿舍練習生裏最好的,雖說平時因為規定住宿舍,可放假爸媽會親自開車來接,帶着她出去逛街吃飯放松。來天裕當練習生快兩年了,也沒說催她上學或者上班,只要她開心就好。
上鋪姑娘想到傷心事,眼眶紅了,惡狠狠地帶着鼻音說着:“管他媽了個巴子,他們兒子放個屁都是香的,哪會管我死活。反正我是打定主意了,天裕能收我,我就在這兒住下了,管吃管住每月還有三千塊工資,要是運氣好能出道,就當是老天爺沒讓投胎好給我的補償,要是過幾年還不行,我就在A市郊區随便找個地兒進廠,有手有腳,怎麽着也餓不死自己。”
總之,比窮鄉僻壤“吃人”的那個“家”好。
汪璇安慰了上鋪姑娘幾句,又道:“你改一改說話的習慣吧,萬一以後真出道了,讓粉絲們看到多不好,怎麽也得起點積極向上的帶頭作用。”
上鋪姑娘撓撓頭,“嘿嘿,要真有那天,我一個髒字兒都不說,把成語大全背下來,學有學問的人那樣四個字四個字的說話。”
其他幾個女孩善意地笑起來,汪璇拿出手機,她道:“有個富婆博主發抽獎活動,送好多彩妝和護膚,趕緊轉一下。”
“不轉了吧,我從來沒中過獎。”面膜小姑娘找出那條微博,看了後驚呆道:“哇!還真是送好多啊,居然都是雅詩蘭X!轉了轉了。”
“真的啊,我也來!”
“我也!”
“加我一個!”
......
第二天早上,翟耀春風得意地開着新車下到地庫,鎖上車,又圍着車身轉了一圈,仔仔細細檢查過确認沒有劃痕後,他用袖子擦了擦後視鏡,然後哼着小曲上電梯。
新公司有高個子頂上了,還是條金大腿,他這渾身充滿幹勁,像年輕了二十歲。
翟耀心裏美得很,紅光滿面的,卻不知道從前的“冤家債主”已經求上門,早在公司門口候着了。
總經理辦公室。
翟耀黑着臉趕人:“投不了,趕緊走吧!”
之前投資的回報率連“0”都沒有,呈負增長趨勢,還不如放個屁呢,放屁能聽響,這連一個響都沒聽見。
吳興和跟他妻子範妙情坐在老板桌對面的沙發上,絲毫沒有感覺到被嫌棄的難堪。
範妙情道:“先看一下我們帶來的計劃書,連夜趕出來的,這次我們有十足的把握,只要翟總投了,回報率可達百分之五百。”
最後究竟能不能達标那不重要,拉投資重要的是先把大餅畫好,畫大畫圓。
吳興和跟着陪笑游說:“是啊,俗話說得好,事不過三嘛,前兩次都您都參與了,這次再試試呗,給個機會。”
雖說酸翟耀這個馬屁精時運佳,但求人辦事,态度得放端正。
翟耀白了一眼坐在對面的倆夫妻,心道上輩子是不是欠了人家的,這輩子讨債來了,他伸手拿過文件夾,打開之後仔細地看了看。
計劃書主要是詳述了天裕娛樂現有練習生的優勢和能成功出道後的商業價值,通篇吹噓,說的天花亂墜,最後引出了目的——沒有錢拿內部名額與支持後期拉票環節,商業價值就不存在了。仿佛是一個肉餡大餅從天而降,你光用手接不行,得花錢做個大網子,不然簍不住,現在天上掉餡餅的機會就在眼前,端看你借不借錢讓我們做網子了。
你要借,那咱接着餅就吃點面皮,肉都讓你啃,你要是不借,那咱都什麽也吃不着。
翟耀這人啊,最大的毛病就是心軟,吳興和還有範妙情在旁邊叭叭叭說道了半天,嘴皮子直冒火,翟耀有些意動了。
他其實不适合做風險投資人,心不夠黑,定力不足,最重要的一點,他不夠有錢。
翟耀撂下計劃書,揉着太陽穴道:“現在我做不了主,每筆投資必須過總裁的眼,她估計已經到了,我帶你們去見她吧。”
這就是有老板的好處,自己搞不定,還有老板能處理。
老板她雖然只有十八歲,應該能處理的吧......
吳興和範妙情兩人對視一眼,讀懂了對方眼中的信息:終于能見到廬山真面目了。
同時也有些擔憂,萬一新老板不好說話?萬一新老板不看好他們的計劃書?萬一新老板借口要潛規則他們的藝人怎麽辦?!
翟耀這人是挺實誠,做不出來那事,但他老板可說不好啊。
已經榮升為總裁助理的Amy敲了敲門,“總裁,翟總帶人來了,現在方便嗎?”
邬蘇聽見聲音,放下筆,把數學練習冊放進抽屜裏,“進來吧。”
範妙情見到新任總裁的第一想法:太好了,公司裏的練習生小姑娘們不會被潛規則了,但......她也太年輕了吧!
吳興和見到新任總裁的第一想法:艹!咋是個小娃娃,哪家的千金出來鬧着玩了。
範妙情&吳興和的第二想法:這模樣俊的,不知道她有沒有出道的想法?
邬蘇擡手示意,“坐吧。”她看向翟耀,問道:“翟總,這是哪個公司的代表?”
翟耀:“天裕娛樂。”
邬蘇:“哦。”
她昨天空閑時翻看過翟耀從前做過的失敗的投資,天裕娛樂能排的上前五。天裕曾經有過稍微輝煌的時刻,公司早期出過幾個夠的上三線的藝人,後因公司和經紀人能力不行,水往高處走,藝人們紛紛把天裕當做跳板,簽到了別的公司。
天裕現有十幾個十八線藝人,剩餘的都是練習生,默默無名。
書中世界要比她上輩子的真實世界稍早一些,目前大型選秀類的節目還是主要以唱歌才藝類為主,偶像練習生類的并沒有太多,她刷微博時只看到過零星的一個兩個,并沒有激起太大的水花。
好像這兩天又有個練習生選秀節目發廣告正在招募海選?而且還是盛家勝業集團旗下主文娛的清州公司承辦的項目。為什麽要說“還”呢,因為之前的此類節目也是由清州承辦的,沒有其他文娛公司的身影。
範妙情對着這張稚嫩卻又奇怪的生出極有氣場的臉,硬着頭皮把剛跟翟耀說的話又說了一遍。
邬蘇邊聽邊點頭,接過計劃書,“我先看看。”
半晌,她将計劃書合上,問道:“你們在上面寫的說需要投資二百到四百萬左右,究竟是二百還是四百?”
新總裁的神色嚴肅,明明是那樣年輕的一個人,吳興和無意間與她對視,內心竟有些膽怯和難為情,他支支吾吾地取了個中間數,“三百萬吧。”
“什麽叫三百萬吧?”邬蘇沉聲道:“你們想要幾個內部名額,前期包裝幾個練習生,拿到決賽名額後又想讓練習生走到哪一步,後期具體需要多少錢拉投票,都沒去打聽問過?”
剛才她讓系統查詢現關于練習生類節目的信息,經過檢索過濾與綜合,她大概了解到目前這類節目雖說是海選,可報名時期的覆蓋範圍遠沒有那麽廣,充其量只是為了節目效果找了些分母罷了,有些還是節目承辦專門找的群演,一次五十那種。
選秀最後能出道的十人其實提前訂好了內部名額,哪家公司花錢多就內幕哪家練習生出道,承辦主要是為了掙個快錢,同時給這些最後出道的練習生們一些好的初始條件,有了好的初始條件,便能得到更好的初始資源,明顯比那些穩紮穩打一步一個腳印的藝人蹿紅速度快十倍不止。
本質便是花錢買名氣,買時間罷。
範妙情虛晃道:“我們确實是打聽過的,暗裏透出的消息,內部名額暫時價格是一百萬左右,後期投票環節五十萬左右,我們想推兩個藝人上去,如果能拉到二百萬,就送一個人,還有些富餘,可以包裝的精致一些,三百萬就緊着花,可以送兩人,四百萬的話......”
事實是,這個價格也無法完全保證藝人能拿到好名次,或許只是吊車尾,但沒關系,他們天裕只想通過選秀節目為公司還有藝人掙些名氣,不至于像現在一樣默默無聞。
可如果是這樣的打算,投資公司的回報率必然很低,就算是翟耀也必然不會投。
“送兩個藝人還能包裝的精致一些?”邬蘇笑道:“你們的目标不明确啊,築夢怎麽投?而且回報率描述的也太過粗糙,天馬行空。”
吳興和與範妙情聽出味兒來了,尤其是吳興和,額頭上幾乎溢出冷汗。
“我們要是愛吃大餅,不如去吃印國人做的餅,不僅好吃,還能飛呢。”邬蘇冷笑一聲:“你們直接去聯系的翟總,是拿他當傻子?回報率百分之五百,你們拿命保證?”
翟耀:......聽了半天,無辜躺槍。
總裁是拐着彎的罵他呢是吧。
風險投資便是如此,投資少,回報率高,但哪有那麽多天降的好項目。所以,做風投的職業人必須要有獨到的眼光和對未來某個行業發展的前瞻。
吳興和不說話了,範妙情也沒詞兒了。
——這小娃娃嘴皮子好厲害。
邬蘇的反問一針見血,紮得他們提前備好的策略直漏氣,這會兒氣都快漏完了。
“計劃書留下,你們先回去吧。”邬蘇往椅背上一靠,直接轟人。
天裕的夫妻倆看了翟耀一眼,翟耀比他倆面色還苦——萬一一會兒關起門來數落他怎麽辦?!
等他們即将走出門時,邬蘇忽然喊住他們,說:“問個題外話,為什麽這類節目只有清州在做,其他公司沒有籌備嗎?”
清州文娛推出的練習生節目只是最單調的那種,與她上輩子所屬現實中的完全不能相提并論,難道就沒有別的公司完善嗎?
吳興和本以為被叫住是這事兒又有戲了,但一聽邬蘇問的是別的,他眼神一暗,還是答道:“清州是最具權威的文娛企業,我們這個圈子裏有不成文的規定,不能和他們分蛋糕。”
邬蘇:???
男主光環竟然如此厲害?
其他人對賺錢的事情都不積極,思想有問題啊。
邬蘇掙紮道:“一個都沒有嗎?”
太匪夷所思了吧。
吳興和似乎不懂她為什麽要問這個,理所當然道:“除了清州文娛,沒有的。”
邬蘇:???
邬蘇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等她再擡起頭來時,辦公室內除了她,都走光了。
翟耀背靠着自己辦公室的門,長長呼出一口氣。
躲掉了,開心!
他癱到沙發上,拿出手機,想想中午吃啥呢?
邬蘇一手撐着下巴,邊看着計劃書上的內容,“阿土,一大塊肥肉在眼前擺着,只有盛家上去啃,其他人就算餓得不行直流口水,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勝業集團強大到這個地步了?”
土豪系統:“阿蘇,這是需要你調查的事情,我無法回答。”
邬蘇:“不知道答案還是不能說?”
土豪:“我無法回答呢。”
相同的答案。系統如此機械般的回答還是在上次她問成為世界首富要超過誰時。
邬蘇想了想,道:“調出我的任務進度。”
——0.01%
距離完成任務,看起來依舊要走很長的路,但比起八月份的時候,已經前進了許多。
邬蘇又道:“勝業集團産業分布圖可以搜索到吧?找出來。”
土豪立即搜索整理,“這個沒問題呢。”
吳興和與範妙情灰頭土臉的離開築夢風投,眼裏皆是灰敗之色。
吳興和道:“這下完了,最後一條路斷掉了。”
範妙情也嘆氣,“可惜了咱們公司的那些每日起早貪黑練習的小姑娘們。”
她不知道面對她們,到底該如何告訴她們這次的希望又破滅了。
......
作者有話說:
三更寫了一天,蠢作者的智商就這樣了,如有專業人士,請輕拍
已經下單黑芝麻糊,補一下我岌岌可危的秀發。今天不整理感謝名單了,霸總休息一下,明天一起整理。愛你萌~
最新評論:
【一說破舊的小院和橘子樹,我滿腦子都是奶奶的橘子樹,瑟瑟發抖jpg.】
【撒花花】
【爪】
【幾個小姑娘都挺不錯的】
【撒花】
【打卡】
【怪不得這倆人開的娛樂公司公司不行,拉投資居然想一次就行,也不提前多做準備,啥都說不上來就算了,人家都跟你講這麽多了,回去改了做足準備再來啊!這就放棄了?真啥也不是。】
【看的很爽,很少有這種能讓我裝爽起來的文了,作者大大加油啊】
【伏不會是男主吧。】
【辛苦啦辛苦啦】
【撒花花撒花花】
【霸總怎麽能休息呢!霸總白天處理完公司事物晚上還要一夜七次郎,我們也不要求你一夜七次,起碼得掂量着日個幾萬,不然怎麽拿的出手啊您說是吧霸道總裁大人。】
【啊想看下一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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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