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三個男人一臺戲

闵姜西今天三節課,算上來回路上耽擱的時間,全天滿滿當當,下班回家顧不得吃東西,只想先洗個澡放松放松。

剛剛把頭發包上,正在擦身體,家裏門鈴突然響起,闵姜西趕忙穿上睡衣往外走,“誰啊?”

門外沒人應,她來到門口順着貓眼一看,微愣後把門打開,詫異道:“你怎麽找到這兒來了?”

門口站着跟闵姜西身高相近的秦嘉定,穿着件白色T恤,牛仔褲白球鞋,帥氣的面孔上寫滿了‘微服私訪’。

闵姜西側過身,“進來吧。”

秦嘉定假模假式的問:“方不方便?”

闵姜西給他拿了雙拖鞋,半笑不笑,故意逗他:“放心,屋裏沒有跟你年紀差不多的适齡女孩兒。”

秦嘉定換鞋往裏走,打量只有四十平左右的一室一廳,暗道還沒有他寵物的房間大。

闵姜西跟在身後問:“你自己來的?你家裏人知道嗎?”

秦嘉定坐在沙發上,随口道:“在樓下。”

闵姜西想當然的以為是司機在樓下,把果盤往他面前推了推,說:“你爸知道你來這兒嗎?”

不怪她多心,高門大戶家裏規矩多,秦佔未必喜歡她跟秦嘉定私下裏走的太近。

秦嘉定道:“他在樓下。”說罷,不待闵姜西反應,自顧自補了一句:“你是不是對他有什麽想法?”

闵姜西冤枉,哭笑不得的說:“行,我以後再也不問他了,我現在只有一個疑問,你有何貴幹?”

秦嘉定面色淡淡的回道:“請你吃飯。”

闵姜西下意識的想問,是你請還是你爸請,話到嘴邊怕臭小子想太多,臨時改成:“不用麻煩了,因為白天的事吧?別客氣,舉手之勞。”

秦嘉定道:“別跟我說,你自己跟他說。”

闵姜西打算換身衣服跟秦嘉定下樓,若是秦佔在樓下,她再怎麽譜大也不可能不露面,剛要往卧室走,家裏門鈴又響了,她臨時折到門邊,順着貓眼一看,門前沒有人,狐疑着打開門,闵姜西正要探頭看。

忽然一只手伸出來扣住房門,闵姜西吓了一跳,本能的往回拉,奈何對方力氣太大,她差點兒被帶出去。

熟悉的面孔出現在眼前,周洋。

闵姜西心一慌,當即想到白天在街上的事,所謂來者不善,也就是眼下這種情況了吧。

她故作鎮定,出聲問:“這麽晚,周先生有什麽事嗎?”

周洋目不轉睛的盯着她,兩人隔着一臂的距離,她清楚聞到他身上的酒氣,對視片刻,他猛然發力,拽開門的同時,一腳踏進房內,伸手就去抓面前的闵姜西。

闵姜西身上只穿睡衣,往後一退,被他扯着領口拽得大半個肩膀都露出來,她失聲大叫:“陸遇遲!”

喊後才想起陸遇遲今晚不在家,給程雙裝男朋友去了。

她一邊拉着自己的領口,一邊企圖推開身前的男人,混亂中有個人影沖上來,揮拳就去打周洋的臉,周洋沒料到屋裏還有人,生生的挨了一拳。

松開闵姜西,周洋頓了兩秒回過神,馬上沖着秦嘉定去了,秦嘉定絲毫不畏,兩人正面厮打在一起。秦嘉定沒有周洋高,又畢竟是個半大孩子,哪有不吃虧的道理,闵姜西撲過去,從背後勾住周洋的脖子,死命的把人往後拽。

一個女人一個孩子,再加一個酒瘋後的成年男人,兩人的對抗變成三人的撕扯,混亂中連手機鈴聲都沒聽到。

闵姜西被周洋甩在沙發上,小腿撞到茶幾角,瞬間疼得她張開嘴,可卻一點兒聲音都發不出來,淚水模糊了視線,恍惚間她看到奮力反抗卻被周洋打了一拳的秦嘉定,好想爬起來去幫忙,但是無能為力,這股無助的恐懼感像是枷鎖一樣桎梏着她,有那麽幾秒,她出現了幻覺,場景,人物,聲音,通通不同,唯一相同的,只剩下暴力,還有滅頂的恐懼。

不敢也不能讓自己就這麽趴着,闵姜西用意志喚醒理智,掙紮着從沙發上起身,還不待她完全撐起,一道身影迅速從眼前刮過,直奔周洋和秦嘉定。來者個子很高,幾乎一秒就隔開二人,秦嘉定被推開,男人一拳将周洋打得踉跄,不等對方站穩,上前扳着肩膀又是一個膝撞。

周洋彎下腰,酒都嘔出來了,男人卻還不解恨,拽着對方的頭發,一把将人按跪在茶幾旁,砰的一聲響,是周洋的臉磕在桌面上,闵姜西也終于看清背影的主人,一臉肅殺的秦佔。

秦佔下手素來無所顧忌,竟是抄起果盤裏的水果刀,照着周洋的肋骨就要捅,闵姜西瞪大眼睛,尖聲道:“不要!”

刀尖距離皮肉不足十厘米,秦佔眼皮一掀,冷眼盯着面色蒼白的闵姜西。

闵姜西的瞳孔都小了,動了動嘴唇,顫聲說:“孩子……”

秦嘉定還在,他怎麽能當着孩子的面兒下這樣的狠手,不能。

不知秦佔是後知後覺,還是想通了,他的刀終歸沒有落下去。闵姜西心跳如鼓,這口氣兒還沒等落下,忽然又聽得‘砰’地一聲,花瓶在她面前崩碎,周洋枕在茶幾上,周邊都是水跟碎玻璃,很快,刺目的鮮紅順着他頭頂汩汩流下,闵姜西僵硬的目光看着秦嘉定,他站在一旁,神色無懼,手裏還攥着一截玻璃瓶口。

秦佔嫌髒,松開周洋,周洋從茶幾癱軟到地面,一動不動,秦佔打了個電話,“上來一趟。”

挂斷手機,他看了眼秦嘉定,聲音平靜的說:“東西扔了,去洗手。”

秦嘉定瞥了眼癱倒在地的周洋,将手裏的破花瓶口扔進垃圾桶,轉身往廚房方向走。

闵姜西還坐在沙發上,撕扯中幹發巾不知甩哪裏去了,披散着未幹的長發,目光有些發直,似是在出神。

秦佔道:“給我個解釋。”

闵姜西沒出聲,秦嘉定洗完手回來,出聲道:“跟她沒關系,那個男的突然上門來找茬。”

說話間保镖趕過來,不用秦佔吩咐,輕車熟路的打掃戰場,前後不過半分鐘,走時連桌上的血和地上的玻璃渣都收拾的幹幹淨淨。

再次看向闵姜西,秦佔發話,“換衣服。”

闵姜西垂着視線回道:“抱歉,我今晚沒心情吃飯。”

秦佔面無表情道:“去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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